论如何与王爷过日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因为寒未辞

    
    “若贵妃娘娘执意如此觉得,老臣也别无他法。”
    “你……”老大臣软硬不吃,柳贵妃一时也是气极了,却奈何他不得,“诸位大人在此喧嚣,已经打扰了皇上的清静。来人,将诸位大人请出去。”
    “贵妃娘娘执意不肯让臣等面见皇上,莫不是心虚了?”站在老大臣身后一步距离的以为稍微年轻些的大臣冷厉出声,颇有指摘柳贵妃之意。
    柳贵妃脸色微变,心头微颤,架子勉强端住,“胡说八道,本宫有何可心虚的!”
    “既然娘娘不心虚,为何不肯让下官面见皇上?”那位大臣面色依旧冷冷的,说话也毫不客气,“下官等位卑,娘娘拦着下官不敢多言。可徐大人乃三朝元老,其父老徐大人更曾是皇上帝师,徐大人也算是皇上半个同门师兄,他前去探望病中的皇上合情合理,便是贵妃娘娘都没有拦着不让见的道理……”
    听到这里,江长兮大概也明白了外面的人是来做什么的了。看来皇上久久未醒,太后和三皇子有通天的本事,如今也是纸包不住火了。
    不知道和阳长公主是否听说了这方面的消息,希望她不会一着急就贸然进宫来一探究竟,一旦和阳长公主被扣留宫中,不只留在公主府的祖母会有危险,等三皇子控制京城之后,可能还会用长公主来牵制寒未辞和相凉卿也说不定。
    江长兮兀自想着,眼睛滴溜溜地顺着窗缝直转,扫过龙榻时猛地一怔,清亮的眸对上一双冷厉深沉的眸,黑沉犹如沉溺的海,惊涛骇浪挟带跗骨的尖刺,让她猛地一惊,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心脏砰砰跳着,强忍着要跪地的后怕,“皇上……”
    他醒了?那外面的话,他都听见了?
    这是许久之后,等江长兮好容易缓过神来,才想起来的。而这时,因为柳太后闻风而至,以威势逼退了步步紧逼的众位大臣告终。
    江长兮躲在耳房中,看柳太后和柳贵妃一前一后进来,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皇上,压低声音呵斥柳贵妃不该同那些大臣们多做纠缠。
    柳贵妃也委屈,“那群老不死的大臣迂腐不化,就会拿后宫不得干政等语搪塞侄女,还总是拿皇后同侄女处处比较,侄女气不过,才多争执了两句。”柳贵妃说,“而且皇上昏迷不醒,也的确见不了他们,侄女哪里敢放他们进来。”
    “姑姑,徐大人他们已经在怀疑了,还起了召回四皇子的心思,我皇儿在前朝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您可得想想办法。”按柳贵妃的意思,自然是不能让四皇子回京来的。那至尊之位只能是她的三皇子的,她绝不会再让皇后踩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柳太后微眯着眼睛,静静地打量着沉于昏迷之中的皇帝,心中几番心思轮转,久久没有回应柳贵妃的话。
    柳贵妃因她的沉默而愈发感到不安,她本就不及姑姑沉得住气,有些急躁地问,“姑姑,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柳太后没好气地哼了她一声,语带叱责,“瞧瞧你这样子,多少年了还不如三皇子来的沉稳些,难怪皇后都被禁足了,那些大臣们口口声声念着的还是她。”让那么多人惦念着,不是皇后这个敌人太强大了,而是柳贵妃这个队友太愚蠢了。
    “皇后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仗着出身好些,与皇上是落难夫妻的情分罢了。有皇上的敬重又如何,还不是保不住她的儿子,只能看着别人的儿子眼馋。”柳贵妃知道怎么才能戳痛皇后,便日日将皇后的这个痛处挂在嘴边,时不时的戳一戳,早已经成了习惯,如今皇后不在眼前,她随口也能说出来,可见平时私底下,这样的话她也没有少说。
    江长兮深觉柳太后所说言过其实,皇后或许不是个值得所有人信服的好皇后,但与柳贵妃一比较,确实好太多了。果然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你够了。”柳太后已经不想再听这些混账话了,命柳贵妃退下,“此事哀家和三皇子自有安排,你只管待在寝宫中,不要添乱就好了。”柳太后揉揉额头,对柳贵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甚至觉得当初皇帝执意不肯废皇后改立柳贵妃为皇后是正确的选择,便是自己的亲侄女柳太后也无法违心地说柳贵妃能母仪天下,将这皇后的宝座坐得比皇后更稳。
    柳贵妃心有不甘,但她只是区区一个贵妃,在皇后未废的前提下,她对儿子大业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她和儿子都必须依仗柳太后的力量。此时便是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强压下,忍着。
    柳贵妃走后,柳太后又喊来陆公公,询问了几句皇上这两天的情况,太医的药可管用云云。
    陆公公掩去江长兮的事,其余的半真半假同柳太后说了,柳太后面上不疑有他,临走时照例嘱咐陆公公好生伺候皇上,有任何情况定要通知她。
    陆公公乖觉地应是,送柳太后出了皇帝寝宫。
    寝宫外,柳太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这恢弘庄严的帝寝宫,眸色深深回转流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鸾轿,“去探探,三皇子如今在何处,哀家有事传他。”
    寝宫内,确定柳太后已经离去,江长兮深深吸了口气,动作轻缓地推开耳房的门走了出来,陆公公给她见礼,她微一点头,朝龙榻的方向跪下行礼,“臣妇江长兮见过皇上。”
    陆公公惊讶地看着江长兮,原有些不解的目光在看见皇帝冷厉而清醒的黑眸时变了,难掩激动地靠上前去,“皇上,您醒了?王妃真是好医术啊,皇上果然醒了。”陆公公激动得就差喜极而泣了。
    江长兮低着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并未应陆公公的话。
    陆公公不愧是贴身伺候皇帝的老油条,立即嗅到了寝宫中有些压抑沉重的气氛,默默收敛了激动的心情,低垂着头立在一旁不敢再言语。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却不安生的一会瞄瞄江长兮,一会儿瞅瞅皇帝——只是他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去瞅皇帝。
    “这么说,是你救了朕?想要朕如何赏你?”皇上侧头看着江长兮,黑眸中的冷厉收了些,不再那么迫人了,江长兮却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臣妇只是替王爷略尽臣子之责,不敢居功,更不敢领赏。”
    “阿辞是阿辞,你是你。阿辞的功劳朕自会记在心中,你的功劳朕也不会忘记。”皇上不容拒绝地道:“还是你觉得朕是个赏罚不分的帝王?”
    “臣妇不敢。”江长兮咬了咬唇,头又低了些,“臣妇谢皇上赏。”
    “朕还没说要赏什么呢,你就先谢了?”
    “皇上赏赐,臣妇不敢不谢。”
    皇上冷笑,声音蓦的一沉,毫不作伪的杀意腾腾,“若朕赐你死呢?”
    陆公公心上一惊,腿脚一软,险些就跪了下去。他下意识地看向江长兮,却见她跪伏在地,脊背却挺得笔直,没有因皇上的话而露出半点惊惶之色,反而越发镇定了一般。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长兮抿抿唇,没有迟疑地回答。
    “你倒是坦然得很。”皇上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死吗?”
    “怕。”江长兮直起身来,嘴上说着怕,目光却清亮无惧,反问,“可皇上会赐臣妇死吗?”
    对上这样一双清澈温和的眸,好似所有的任性和不公都能被包容和抚平,如此沉静温婉还有胆识的女子,皇上想,也许他明白了寒未辞为何非要她不可,甚至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了。
    有些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软喜欢。
    “不会。”皇上平静地说,杀意瞬间消弭,“起来说话吧。给王妃看座。”
    沉压在陆公公心上的沉重散去,他才得长喘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看向一脸平静好似没受点影响的江长兮,这次是由心的敬佩。
    “谢谢。”对为她搬来圆凳的陆公公道了声谢,江长兮也没有跟皇上客气地坐下了。
    陆公公道了声不敢,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垂手站好。
    “是阿辞安排你进宫来的?”皇上刚醒,精神却是很好,都能关心起江长兮为何会在这里了。
    “是。”江长兮如实回答,“他去了南境。”
    “这孩子向来有主张,朕是管不住他了。”提起他最疼爱的那几个孩子,帝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否则他不会任由寒未辞将救命的药分一半给江长兮,哪怕这个姑娘是他的妻子。“南境有他在,朕也放心。如今该不放心的,是临都城,是皇宫。”
    皇上看向一脸置身事外,全不关心的江长兮,恐吓道:“你现在在朕这里,身处旋涡中心,一个不小心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有皇上在,自会保臣妇无虞。”江长兮摆明了有恃无恐。
    “哦?”皇上为江长兮的肯定存疑,“你如何敢确定?”
    “因为寒未辞。”江长兮向来不吝啬于向任何人展示她对寒未辞的信任,哪怕面对对她心存不喜的帝王,“他把我送到这里,是因为您的身边,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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