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门的小厮看着杏儿已经出去,又看到要姚安进去便忙打醒了旁边的一个小子。
“还睡!还不快去禀报主君,姚公子进去了。”
“师傅,昨天我睡的晚所以今天才打了瞌睡。”
“你看着主君面慈心善变,如此懒怠,当心主君一时发作将你卖到田庄里去,到时你的老娘又怎么办。”
“师傅提点的是,我这就去禀告主君。”
那打瞌睡的小子听完这句话之后便忙跑着去禀告徐思夜,徐思夜虽然知道姚安近期内前来,却不曾料到今日前来,正在吃饭的时候听见那小子前来禀报。
徐思夜忙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烧饼就要去接见姚安,正要打理收拾的时候却被林瑜拦住了,徐思夜心中不解,看着林雨刚刚拿下手中的烧饼。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徐思夜一听这话便明白了,林瑜的意思是让他招揽那些寒门举子的时候,势必要做出一副惟贤惟德的样子,即便自己不是皇帝,也能让这些寒门举子们对自己全权相信。
“大娘子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徐思夜不理解林瑜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不过既然是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他自然是照办,便趿拉着鞋子直接向这屋外走去。
林瑜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后面的屏分之中,他因着不能帮徐思夜分析朝政,所以刻苦读书,此刻见到徐思夜照办了他的话,心中自然是一阵安慰,也不枉她苦学多日。
“娘子,这样真的值得吗。”
“若是为了他便是值得的。”
屏儿看着眼前的林瑜为徐思夜献出一切,一想到徐思夜的两房姨太太,心中便不禁打了冷战,倘若那两房姨太太来了汴京城中,也不知道林瑜会成什么样子,而林瑜竟然埋头苦学,林瑜从前是最讨厌这些的。
徐思夜放下饭菜走出了几步,看见姚安走了进来,到了门口便双手拉住了姚安的手,热心的宽慰道。
“姚兄你回来了,可真是叫我好想。”
姚安虽不明白徐思夜为何是这样一个形象出现,竟然连礼仪也顾不得了,但看见这些,自己心中也不免是暖暖的,他从未见过对他这样器重的人。
“徐兄且先进去再说。”
“该死该死,我心中欢喜,竟然将这一切都忘了,还望姚兄恕罪。”
“这是哪里的话?徐兄对我如此客气,我又怎能以轻薄之理来怪徐兄。”
徐思夜知道往往是这样的人才不能以常理论及,势必要做出一副用人唯亲的样子,才能收拢他们的内心,让他们心服悦城服。
姚安进入房中,看见桌上咬了一口的烧饼,虽然不敢相信徐思夜为自己连早饭没用完,便拿着鞋子跑了出来,可事实摆在眼前,由得他不信。
“徐兄竟然如此对我,之前恶意揣度徐兄的内心,让我很是羞愧。”
“姚兄说的是哪里话,你我以兄弟相称,自然是不必如此客气的,不知姚兄吃了早饭没有。”
徐思夜摆摆手便让小子就着自己的份例给姚安端上来一份同样的饭菜,姚安心中便慌了神,自己是按照道理必然是不能与徐府的主君吃同样的饭菜,徐思夜接了下来亲手给到了自己手中,这表明他对于自己的重视。
“徐兄这万万不可。”
“你我虽是第三次见面,可好像是天注定的缘分一般。”
徐思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给姚安拉开了凳子,任由他坐下来在桌上吃,也不去问招了那些寒门士子的事,徐思夜不提,可是姚安越吃越急,徐思夜让自己去招揽他们。
自己费了好大一阵子劲才招了回来,本想着如此与徐思夜谈一些条件,徐思夜闭口不提,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徐兄那些寒门士子。”姚安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徐思夜抢先开口道。
“正是这件事我想与姚兄商量一下,我私心想着那些寒门士子虽有苦读之心,但奈何没有书籍以及容纳他们的地方,正好我徐府之中有一间藏书楼,虽没有多珍贵的书籍,但常见的书籍还是有的。”
“那些寒门士子可来此苦读,另外,我又在藏书楼中备下了笔墨纸砚以及吃食等等,倘若有饿的或者没有用度的可进去拿,也好有个苦学向上的地方。”
徐思夜说完这句话,姚安心中一惊,自己本想为那些寒门士子取些利益,可徐思夜却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即便是没地方的住处徐思夜都考虑到了,自己反倒不好开口。
“徐兄这岂不是让你破费了。”
“姚兄说的是哪里话,我辈上知天恩必然要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也不免挑选出寒门士子来辅佐皇帝陛下,若是那些寒门士子都能考中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徐思夜昨夜想了半宿才想出这个点子来,那些寒门士子心中有抱负,要想让他们心服口服,必然要做出一些实际的事来,他们最大的问题便是吃穿用度以及藏书。
自己家中又正好有这个藏书楼,不若将他们收纳进来,考中的便如同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般,也好提前为自己埋下了一条路。
“徐兄如此,我便代天下寒门举子谢过徐兄了,反倒是让我羞愧不已。”
“姚兄此话如何说来。”
徐思夜虽然心中明白姚安的想法,却在面子上装出一副并不知晓的表情,看着姚安用随意的语气说出,并顺手为姚安夹了一块芙蓉酥。
“这是厨房中的糕点师傅新作的芙蓉酥,不知可还合姚兄的胃口。”
“如此便更让我羞愧了,徐兄如此待我,而我为着寒门士子竟然想在徐兄身上来攫取一些利益。”
“不必介怀,你我这是为了辅佐皇帝陛下。”
话音刚落,姚安的脸上果然慢慢褪去冷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嫣红。
“不瞒徐兄所说,这些举子早已有报效国家之心,奈何家中贫困,没有苦读的地方以及各色的书籍,今日徐兄能够为他们提供,自然是功德无量,他日若能够金榜题名,想必也会感念徐兄恩德。”
“此话便是错了。”
若是为着自己拉拢人才,听到这些话徐思夜应当是开心无比,可徐思夜并没有开心,反而脸上一抹厉色。
“需要感念的并不是我,而是皇帝陛下的恩德,我们一心为着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自然会体恤我们。”
徐思夜说出这番话来,姚安心中便是镇定无比,当他知道徐思夜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帝,自己的百般疑虑也可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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