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外。
一匹健马,正在飞雪中飞奔着。枣红色的鬃毛,飞扬的身姿,马背上站着常遇春。
飞雪正浓,风正大,但常遇春双手叉着腰,纹丝不动地站在马背上,他一身黑色的武服在风中猎猎作响,突然,常遇春腾空而起!
他并不是在有意卖弄自己,他是要出手!
他已出手,他手中的长枪挑中了王保保拿剑刺向朱元璋咽喉的手!
雪白的雪地上,多了串梅花,鲜血画成的梅花。
王保保再也无法拿起他的剑,他一生的骄傲也在此时坍塌。
白茫茫大地,本应空寂寂无声,我们却听到了滴答的马蹄声。
我从茫茫飞雪中遥遥望见一匹白鹿驼着个白发老者从山脚下缓缓而来,他的身边还有十几骑手持弓弩的弓弩手。
他们走的很缓很慢,越走越缓慢,以至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们都没觉察到。白鹿上的白发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山脚处荡开风雪,传入我们耳中:“王爷有令,命在下接将军回家。”
他又对倒在雪地上颓废的王保保道:“将军,站起来,跟在下回家。”
王保保低头无言,他似乎不愿也无颜回家面对大都的家人朋友。
鹿上的白发老者又开口缓缓道:“将军,站起来!”
常遇春开口冷笑道:“他恐怕已没脸回家了。”
白鹿上的白发老者问常遇春道:“你是谁?”
常遇春道:“我叫常遇春,是明教执法堂的堂主。”
白鹿上的白发老者道:“刚才是你伤了将军?”
常遇春道:“是也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音刚落,一支离弦箭破开雪幕飞向常遇春,常遇春不慌不忙举起长矛斜斜的一划,那支箭竟掉头向白鹿上的白发老者飞去,白鹿上的白发老者轻笑一声,宽袍衣袖一卷,便卷住了箭,箭被卷的破裂成碎片。
鹿上的白发老者道:“在下不愿多生是非,所以不想动武,还请明教看在同为江湖飘零人的情面上,让在下带将军回家。”
朱元璋开口道:“放人可以,但是你要先放倒我们。”
鹿上的白发老者道:“任凭刀剑再快,也敌不过万箭齐发吧。”
我看到他身旁的弓弩手已拉满了弓弦,便开口道:“倘若我们三人血溅当场,明教也会让你们出不了江南。”
鹿上的白发老者道:“倘若明教让我们出不了江南,朝廷也会让明教从江南消失。”
我笑道:“这恐怕是我有生以来所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你难道看不到么?如今的朝廷经过连年征战,早已国库空虚,人马疲惫,残弱之兵连营;而我明教高筑墙广积粮,却是兵强马壮,神机堂火器精良,水师战船多而坚实高大,飞渡长江可断水,入海可平百尺浪!试问,朝廷拿什么来与明教做敌手?”
白鹿上的白发老者道:“难道你们明教的人都真的不怕死么?”
我冷冷的道:“若怕死,就不会拿命来驱除鞑虏复我中华了。”
白鹿上的白发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冷如此时的雪夜:“很好,弓弩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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