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热,像个丹炉,烤得众人都快干了。
“我不渴,把水留着给你们喝吧,路还长。”
齐玉从马车上的牢笼里有气无力的说出一句。
独孤云离这才注意到齐玉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也没人问你渴不渴,想喝水就直说,瞧我这爆脾气,我也不是啥正经人,犯不上来这个。”
宁鸣抢先独孤云离一步,将水囊给齐玉递了进去。
“谢了。”
齐玉脑袋发晕,脖子没力,仰着脑袋靠在牢笼里像是随时要背过去。
“前面有树林,我们过去歇歇吧。”
独孤云离指着不远出的一排绿树,希望能缓解一下齐玉的难受。
来到树荫下,齐玉已经晕了过去。
“别装死啊!快起来!”
宁鸣不断呵斥,却不见齐玉有任何反应。
“不会真的死了吧?”侍卫也害怕起来。
独孤云离跟过来见齐玉不省人世,一下急了,她怒向宁鸣。
“怎么回事?不让我靠近,就是为了把他折磨死吗?”
宁鸣哑口无言,连忙打开笼门,侍卫将齐玉架了出来,放在大树底下。
一时扇风的扇风,灌水的灌水,又是掐人中,又是抠脚心。
总算把齐玉弄醒了。
齐玉喘了几口粗气,满满恢复意识,不由得苦笑。
“谢谢。”
“你要真想谢我们,就千万保重,别死路上。”
宁鸣自打遇上齐玉,就彻底不装了,茶中更有茶中首,一茶更比一茶绿。
宁鸣不但自愧弗如,而且在看到齐玉之后,都没法面对过去的自己。
“原来我过去就是这德行,真挺让人讨厌的。”
“怎么会呢?”独孤云离接过宁鸣的话。
“是不是我比他好多了?”
“那倒不是,还是你更讨人厌。”
宁鸣总是被怼,已经习惯,但他连云州王都放弃了,不扛回来,心里总是难受。
独孤云离拿着干粮给齐玉,齐玉手没劲,独孤云离便喂给他吃。
“两年前,我让我爹派人到云州提过亲,媒人回来说你外祖父新丧,不便婚嫁。”
独孤云离笑笑没有说话。
“一年前,我亲自写信,收到的信说伯父病重,不便婚嫁。”
独孤云离还是笑了笑。
“现在我是阶下囚,如果还有机会,我还有资格,我一定不会再错过。”
“要点脸吧!”宁鸣从树后窜出:“你要娶她?”
宁鸣挤了下独孤云离,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
“你要取她的命吧?”
“怎么说话呢?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夸张了!”
“我一直都这样!表里如一,不像有些人,哼。”
独孤云离不想搭理宁鸣,起身便要走,忽被宁鸣一把拽下。
“别动!”
“你又干什么?神经兮兮。”
齐玉也听到异动,整个人紧张起来。
“别动。”齐玉对独孤云离说。
独孤云离这才认真起来,赶紧蹲下。
宁鸣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媳妇老听别人的话,生气。
这时周围的异动声更大了。
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注视着周围。
树林里忽然又没了声音。
“会不会是野兽之类的?”
独孤云离问。
齐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独孤云离嘴巴前面,自己再次附身贴着地面,认真听。
一群脚步声响起,人数至少有十个。
齐玉看了眼宁鸣,宁鸣示意齐玉和独孤云离先走。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宁鸣带了五个弓箭手,决定引贼出洞,趁其不备,从后面将其射杀。
“走吧,赶快上路吧,不然天黑前我们就又得露宿了。”
宁鸣起身假装要走,招呼两个侍卫赶起囚车。
马队摇摇摆摆便走了起来,车轱辘声混着蝉鸣,将夏日撕扯的支离破碎。
待马队走远,树林里蹿出十个黑衣人。
他们各个蒙着面,有组织有队形,一起躬身摸出树林,随着树林一侧继续潜行。
宁鸣带着五个弓箭手,从路边坎下探出了头,他将举起手向下一挥。
顿时十箭齐发,直直朝黑衣人的背后飞去。
只听齐玉突然转过头,对着宁鸣等人喊了一声:“小心!”
黑衣人一同看去,飞来的箭矢落了空。
宁鸣来不及骂人,弓箭手轮换着射出一股箭雨。可惜射中者寥寥无几,不多时黑衣人便攻到宁鸣面前。
宁鸣本想拖住所有黑衣人,但能力有限,被跑了两个,直冲前面的齐玉和独孤云离而去。
宁鸣着急,他知道齐玉是个骗子,根本靠不住,紧要关头肯定会扔下独孤云离。
越打心越乱,越乱越挨打。
一个黑衣人挥刀便朝着独孤云离脑袋而去,招招狠毒,要取独孤云离性命。
齐玉抓住一人:“你们是什么人?”
齐玉以为是廊州军来救他,想将他们劝回去,却不料对方伸出铁爪子,直接抓向齐玉的胸膛。
齐玉向后一躲,然而衣服已经被抓烂。
此时独孤云离正被一人追赶,已经到了快到悬崖绝壁。
宁鸣在一番撕打后,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挥剑一通乱刺,真被他刺中了两个。
他甩开黑衣人,急跑向前,拉过一匹马,蹿到马上,直奔追着独孤云离的黑衣人而去。
独孤云离已经不敢再跑了,她看着眼神狰狞的黑衣人,厉声质问:“你们是独孤家派来的人对不对?!”
黑衣人愣了一下,继续挥刀,朝独孤云离的脖子而来。
“拿命来!”
宁鸣一声大呼,提着剑,直直便朝黑衣人的后背捅了进去。
黑衣人中剑向边上一滚,杀红眼的宁鸣鼓足了劲一把拉起地上独孤云离。
独孤云离惊魂未定,被宁鸣提着腰带一把扔在马背上。
只是宁鸣在前面慌了,他张大了嘴巴,大喊一声“不好!”
紧急刹腿的马还是没能刹住,两人被马扔出,直接投进了悬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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