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金凤凰城之前,在城外十里亭暂停了一下。
“小意,我们进去后会直接去别院,你就别跟着去了,回长兴坊等消息。”柳叶替柳意拉了拉衣服,对同行的小丁说道:“别光顾着照顾水兰,给我把小意也照顾好了!”
小丁脸上一红,喃喃道:“我都照顾着呢!”他冲马车上瞥了一眼,看见车厢窗户上的帘子动了动,知道水兰定然听到了,忽然笑了笑。
柳叶摇摇头,继续对柳意说:“如果不想在这里待着,就回白鹭县去,那里有劳大叔他们,你在那里也放松。”
柳意点点头,不过看着柳叶的眼神里充满担忧。
柳叶微笑着安慰他:“不要担心,我肯定会没事的。”
柳意只好点点头,整个人闷闷的,他帮不上忙,他年纪小又没有任何办法帮助她。
如果,自己真的回到苏家,以苏家的地位,是不是就能够保护好她了?
他的心动摇了。
车队分了两拨,柳叶和夏亦白入城后直接去了别院。
罗素看到柳叶和夏亦白,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不过柳意并没有跟着来。
“苏擎呢?”
“没来。”柳叶翻了个白眼。
罗素也不着急,呵呵一笑道:“你们休整一下,明天进宫面圣。”
“进宫面圣啊…”柳叶跟夏亦白对视一眼,顿时感慨物是人非,走的时候还是太子,如今已经君临天下。
而今,他们居然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宫去面圣了。
柳叶叹口气,心想,今后再也不能面圣而不跪了!
夏亦白握了握柳叶的手,大约只有他才会明白柳叶对新皇的复杂感情吧!
这一晚,夏亦白和柳叶在房间中商量了许久。
罗素提供了一些新的线索,两个人更新了一些方案。末了,柳叶很奇怪:“为什么苏琪会说关键在于刘秀?”
夏亦白道:“刘公公服侍先皇多年,可以说最了解先皇,或许他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或许吧,也许是怕他被什么人抓住了把柄?”
“别多想了,罗先生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皇上那么他自然会解决的,也许我们面圣只需要走个过场罢了。”
“想法挺好,就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柳叶有些烦,也有些泄气,明明自己一直在龟缩,却还是不断的惹了麻烦上身。
有时候性格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
自己的性格真的不适合混京圈儿。
夏亦白看她懊恼的样子,拉着她入怀,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道:“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回金鹰城,办我们的书院去!”
“好!再也不回来了!”柳叶负气嘟着嘴说,想了想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这不还有王玉荷呢么,便改口道:“没有要紧的事儿就不来了。”
夏亦白就笑了:“好,听你的。没有要紧事儿绝不再进京。”
次日一早,柳叶就被夏亦白摇醒了:“叶儿,该起床了!”
柳叶迷迷糊糊的睁眼,天还没有完全亮。
“让我再睡一会儿!”她想赖床,夏亦白却一把把她拉起来,道:“今日要面圣,你忘了?”
“我记得。”柳叶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问:“非得这么早?”
“乖,起来了!”夏亦白见她实在不想起来,便直接把她从床上挖出来,打横抱进了净房。
柳叶只好动手洗漱。
进宫的路上乘坐着马车,还没拐弯,柳叶就睡着了,进了宫需要下车,夏亦白犹豫着不想叫醒她,这时刘秀竟然来了,问了问情况,直接道:“直接让马车进去吧,从这里入宫到御书房外约莫要走一刻钟呢,估计柳姑娘不耐烦,皇上特意派洒家迎接来了。”
“有劳公公。”夏亦白拱手谢过。
“夏先生请!”
穿过几座宫殿,来到了御书房外面。
里面隐约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柳叶和夏亦白面面相觑,怎么会吵成这样?
刘秀让二人稍等,自己前去禀告。只听刘秀进去后,屋内的争吵声停了,然后刘秀又出来,对二人说:“皇上召见,二位请进。”
夏亦白跟柳叶相视一眼,互相加油打气,相携走进了御书房。
只见当前一张巨大的书桌,仔细一看妈呀,整个是用紫檀木做的!
书桌后面一袭明黄衣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便是当紧圣上,新皇本人了。
比起做太子的时候,他不那么意气风发了,有些无奈有些沧桑。
“好啦,两位爱卿不要吵了,这不是你们要求的本人来对质了!”
再见柳叶,她脑后盘起的发刺痛了新皇的眼。
柳叶和夏亦白也没看屋里究竟都有谁,赶紧大礼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新皇发现了两人,温和道。
两人起身,趁机观察了下四周,大约五六人在场。其中两个亲王,两个六部官员,还有一人看不出来官阶。
“好,人来了就好。”一个亲王说,转头看向柳叶:“你就是柳叶?”
“民女正是柳叶。”
“你好大的胆子!”该亲王大怒,指着柳叶道:“你一个民女,居然私闯皇宫,谋害圣上!你该当何罪?”
“死罪!”柳叶平静的说。
该亲王愣了,指着柳叶的手指头颤抖了半天,瞪着眼冲新皇道:“看…看到了没,她承认了!承认了!皇上还不快快把她给退出去斩首示众!”
新皇都愣了,看向柳叶:“你…你认罪了?”
柳叶大惊,问道:“民女何时认罪了?民女何罪之有?”
“你!你出尔反尔!”该亲王跳着脚道:“方才这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你别想抵赖!”
“方才不是王爷问该定什么罪么,民女只是回答了一下,难道回答错了也要定罪?”
“你!你个刁民!”该亲王气的语凝。
新皇略微放心,看样子柳叶是有备而来。
再看夏亦白,这个惯会耍嘴皮子的也没怎么着急反而一脸宠溺的看着柳叶耍嘴皮子。
想到这里新皇顿时有种明悟,或许这件事情不需要太担心了,看样子就连柳叶暂时都能跟二皇子斗上一斗了,更何况还有夏亦白在后方坐镇…
莫非,今日自己只要看戏就好?
新皇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坐姿,反正只要柳叶没有危险,权当看戏好了。
两位亲王平日里就没有多少交情,明争暗斗的时候倒是多一点,这一次携手做一件事情明显还不太默契,一个尽量给柳叶挖坑跳,一个不明所以,习惯性的填坑,柳叶只要接几句话转移一下问题,两位亲王就开始辩论。
于是问题从一开始的柳叶的行医资格到身份问题变成了太医院当时无人敢于质疑,最后发展成为两个亲王眼睁睁的看着先皇病入膏肓却只顾着抓新皇的把柄,从新皇寸步不离照顾却使先皇一命呜呼变成两位亲王故意纵容柳叶这个外人来照顾先皇…故意看着先皇倒下…
两位亲王争执的脸红脖子粗的,身为大皇子的亲王郁闷啊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二弟是这么愚蠢!
然后他就更郁闷了,这么蠢的二弟,他那么多年都没有斗倒了,这不是说明自己也不聪明么!
柳叶明显是在祸水东引,你跟她说先皇的药方,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一回答,早了说你居心不良眼看着她们这样做却不揭发,居心叵测,迟了她说你仗着权势伪造证据血口喷人!
总之跟柳叶是没办法继续纠缠下去了,他们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证人,刘秀!
“刘公公,你说说,是不是你去接这个女人进宫的?”
“是老奴。”
“替先皇熬药喂药的是不是这个叫柳叶的女人?”
刘秀很认真的看了看柳叶,就像是在辨认一般,点头道:“正是这位姑娘!”
“那是不是我们这位新皇让你把她接来的是吧,最后也是你把她送出去的吧!”
“正是老奴!”
“好,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这话是问柳叶的。
“这能证明什么呢?”柳叶耸耸肩问道。
“自然是证明先皇的死跟你有关!”
“这太牵强了吧!怎么不说因为我的照顾先皇重新清醒过来了?”
“你这丫头倒是好口才!可是,先皇因你而死!这个罪责你是逃不掉的!”
“先皇殡天的时候我可早就不再京城了!”
“那是因为你下了慢性毒药!”
“画本子看多了吧!不懂医术就别在那里编了,还慢性毒药…”
“你又想抵赖!刘公公!你说说,这个丫头是不是害了先皇?”
“老奴不敢说。”
“说!”
新皇忽然支起身子,刘秀这个“不敢”可大有深意啊!
“刘秀,朕恕你无罪,你可以大胆的说!”
新皇一发话,御书房立刻安静下来。
柳叶心想,新皇还是能镇的住场子的。
方才跟两个亲王吵架而不输,全都是夏亦白教的,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才能。
柳叶与有荣焉的看向夏亦白,一挑眉毛:我表现还不错吧!
夏亦白时刻都在注视着柳叶,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在邀功,便微笑着点点头,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
柳叶就绷不住的笑了,想起不是合适的场合,连忙捂着嘴掩饰,新皇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眼睛不太舒服。
“刘秀,你说。”为了转移注意力,新皇再度开口。
“遵旨!”刘秀欠了欠身,“老奴说什么怕是皇上和王爷们也不会尽信,可是先皇的话,想必无人怀疑吧!”
“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父皇已经…”
“先皇密旨!”刘秀忽然从自己的拂尘里取出一张丝卷,上面赫然盖着天子玉玺!
众人一愣,除了新皇,其他人都赶紧跪下,新皇也站起来躬身听旨,谁都没有怀疑过刘秀手中的密旨是真是假,虽然开始谁都不知道他的拂尘另有机关!
“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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