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於缉熙被送回了房内,厨房也备下了餐饭一并送了过来。
阿诚和姜衍黛也有两天没吃上什么荤腥了,一时间大快朵颐。
虽然这两幅重环束缚了手脚,让姜衍黛很心塞,但是好歹有吃的了。
悲愤归悲愤,到底美食不可辜负。
姜衍黛化悲愤为食欲,捧着烧鸡,用力啃了口肉,“吧唧吧唧”。
阿诚也许久没有沾油星子了,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嫌弃姜衍黛:“你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姜衍黛舔舔嘴唇,鄙视道:“哦吼,瞅瞅你自己那吃相,比我好看吗?好歹我还比你长得好看,吃成这样都是赏心悦目!”
阿诚表示,他真的很想打人。
但是烤鸡真香,阿诚别过头不搭理姜衍黛,自顾自吃着,顺带发出了一声猪叫,“哼!”
於缉熙看着斗嘴的两人,不禁失笑。
姜衍黛咽下嘴里的鸡肉,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看向於缉熙:“咦,阿熙,你怎么都不吃啊!”
於缉熙手中握着书卷,靠在枕上,回过头来看向她,轻轻一笑:“无妨,你慢慢吃。”
姜衍黛咽了口口水,撕下一只鸡腿,递到於缉熙唇边,大方道:“来,分你一个!”
阿诚停下吃肉的动作,翻了个白眼,道:“我家公子要是吃还轮的上你喂,还不是因为我家公子他……”
话音未落,於缉熙便笑着张唇,在被姜衍黛啃的不像话的鸡腿上,轻轻咬了一口。
阿诚满面悲愤,顿时觉得手里的肉不香了!
呜呜呜,公子,这是红粉骷髅啊啊啊!你为什么老是为了一个红粉骷髅拆我台啊啊啊!
阿诚不满道:“公子!你这刚醒,怎么能吃那么油腥的东西!”
果然,下一刻於缉熙就咳嗽了两声,唇色略略有些泛白。
姜衍黛僵硬着收回手,有些懊恼,她倒是忘了这茬了。
不过,这就是传说的,只要是媳妇儿给的,啥都敢吃吗?
於缉熙沾了些许油光的唇,看上去软软的嫩嫩的,好诱人,好想亲一口。
倏尔间树叶沙响,婆娑树影略略一闪。
於缉熙垂下眼帘,揉了揉眉心,温声道:“我有些困了,你们先出去罢。”
姜衍黛又咬了口鸡腿肉,撕下来嚼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唔,好!”
然后她伸着油腻腻的爪子,揪住阿诚的衣袖,把阿诚扯了出去。
阿诚尖叫起来:“衣裳很贵啊!你别拉我!油洗不掉啊!啊!啊!”
姜衍黛完全不搭理阿诚,自顾自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你前些天剪衣裳的时候,不是挺干脆的嘛!”
阿诚心碎欲死:“那不一样啊!我恨你!”
於缉熙摇头轻笑,门缓缓合上,待到脚步声渐远,半掩的窗便被推开来。
锦衣公子从窗口翻了进来。
於缉熙抬眸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荆易安脸上挂着欠打的笑,“想你了啊!”
“想我打你?”
“阿熙哥哥真凶!”荆易安没脸没皮地凑过来,朝於缉熙肩头蹭。
於缉熙抬手挡在了荆易安额前,“有话直说。”
荆易安收回脑袋,坐在床头,半靠在於缉熙身侧:“南晏今天在外头看见你身子不大好,这不,托我给你送药来着。”
於缉熙的指尖轻轻翻动书页,斜斜睨了他一眼:“还有呢?”
荆易安捋了捋前襟,眨眼道:“南晏前些几日在揽月楼救了个叫唐凡的,也就是今天来闹事的,本意是怕你惹上人命官司,但现在看来好像给你惹来麻烦了,你看,要不要搞死那个唐凡拉倒?”
前世的唐凡,也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南晏怕他惹上官司,换了旁的大夫只怕也是无力回天的。
“不,他救得正好。”於缉熙放下手中书卷,抬起了眼眸:“叫南晏多加几味重药,磨一磨他,若楚州知府遣人来问,就说唐凡伤的极重,便是好了,也定然要落下病根,传嗣只怕难了。”
荆易安下意识打着寒颤捂住了裆部,咽了口口水:“你这是要阉了他啊?”
於缉熙的唇角勾勒出一丝浅弧:“未尝不可,总之这么说就是了。”
“楚州知府就这一个儿子,知道了,定然是豁出去都要参……”荆易安同於缉熙对视,声音戛然而止,“你的意思是,让楚州知府……”
於缉熙没有答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软垫上靠了靠。
荆易安捞起於缉熙放下的书卷,抱在怀中,整个身子都倾了过去,好奇道:“那李家,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不过你就不怕万一迁怒承德侯府?”
於缉熙睁开双眸,叹了口气道:“你好吵。”
荆易安不敢置信:“我好吵?”
“嗯。”
荆易安做西子捧心状,语调凄然:“你是不是被那个小丫鬟迷昏了头,你要抛弃旧人,你个负心汉!我不依!不依!”
於缉熙侧目定定看向他,叹了口气道:“看你近来倒是没少去秦楼听书。”
“这不是天天在家太闷了,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於缉熙眉梢微挑,唇畔笑意渐深,带了几分调侃意味,“哦?那慕笙歌呢?”
慕笙歌是秦楼的说书女先生,亦是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身份成迷像是没有过去一般,带着谜团的冷佳人,自然叫人不免心生好奇,趋之若鹜。
荆易安对慕笙歌也是一见钟情,常去捧场,可人人都说荆国舅家的公子痴恋说书女子,却不得回应。
但究竟如何,於缉熙便不得而知了。
总之前世荆易安死后,慕笙歌无惧皇权,去过他墓前祭拜,还为墓碑说书,后来便凭空消失般没有了踪迹。
荆易安一听慕笙歌的名字,立刻捧着心肝,作黯然神伤状:“你怎么老在人的心窝窝上戳刀子!”
於缉熙阖眼道:“她……”
“不许说了!”荆易安宛若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丢下书卷就气鼓鼓地掩面离去。
於缉熙霍然睁眼,留步道:“等等。”
荆易安回过头,恶狠狠道:“做什么!”
“云月间中,可有姜国官宦名册?”
云月间是楚国公主,也就是於缉熙的母亲一手创立,用于买卖消息的暗楼,周旋于四国经久未败。
只要给钱,不管什么消息,哪怕掘地三尺都给买家挖出来。
荆易安以指尖揩了揩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认真道:“有是有,这些年更替太快,不太全,一时间只怕调不全,你想要?”
於缉熙应了一声。
荆易安挑眉道:“再有半月就科考了,你现在要名册去抱大腿,可不一定来得及!你怎么也爱上那些个名利了?一心求仕途?”
於缉熙淡淡道:“该倒过来。”
荆易安一时间未解其意:“什么?倒过来?”
於缉熙轻掸衣袖,悠然似笑非笑:“他们求我入仕。”
“呸!”荆易安唾弃道:“不要脸!”
虽然他知道於缉熙说的是实话。
但是能不能麻烦收敛点?不要那么嚣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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