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他不在,他来找我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墨文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便关了机,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他前面的柯宇涵,他不断地喘着气,眼睛里布着血丝,和徐墨文印象中的他不同,这个白面书生的形象彻底被打破。
“你脸怎么了?”徐墨文指指柯宇涵左边脸上的一小块淤青。
“别人打的,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女儿是吗?”徐墨文静静地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如果是平时,他会询问周围的人自己能不能抽,但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是的,能不能不要让她转学?”
徐墨文将烟叼上,歪着头点着,随而开始吞云吐雾,他用夹着烟的手指挠挠眉毛:“你先告诉我你的伤怎么来的。”
“可这不重要。”
“小子......”徐墨文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比柯宇涵高半个头,“关于我女儿的事儿,我可以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告诉你,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他深吸一口烟,吐到了柯宇涵的脸上,换来了他猛烈地咳嗽。
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儿,这么恐吓一下,柯宇涵的神请就萎靡了下去。
柯宇涵将黎洋称之为“一个也喜欢徐萱玥的男生”,他讲述着,说道他们扭打在一起,柯宇涵狠狠地揍了他鼻子一拳,痛快地吼叫,随后他跑出学校来,找徐墨文说清楚。
徐萱玥曾经和他聊过,老爸平时空闲时,都会去哪里闲逛,于是柯宇涵便在一家自助餐厅找到了他,搭上话时,他的鱿鱼炒饭刚刚上来。
整个事件条理清晰地捋顺之时,柯宇涵逐渐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情绪支配着行动,完全没了理性的一面。这让他没了面对徐墨文的勇气,自己没理由和黎洋发火,他完全是为了徐萱玥才好心提醒自己。
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徐墨文,柯宇涵猜到了他的用意何在。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正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告诉柯宇涵他多么幼稚。
“就是这样?”徐墨文将烟按在烟灰缸里,抬起眉毛的同时,抬头纹也一条条地显现出来。
“是的。”柯宇涵垂下了眸,“我想,我应该欠那个男生一个道歉。”
“能这样说,只能说明你还不是个混蛋,但是你不能否认你的自私。”
“所以,是真的。”柯宇涵的嘴唇微微颤抖,“您真的要让徐萱玥转学是吗?去将近千里之外的浅镇?”
“是的。”徐墨文郑重地点头。他独特深沉的嗓音让人感到安心的同时,又不敢和他开任何的玩笑,同时的,柯宇涵把他说的每句话都信以为真。
自己来找他到底要怎么做呢?柯宇涵突然糊涂起来,他明白自己想要劝说徐墨文取消这个决定,但是这真的可行吗?他有什么资本和实力,去要求他这么做呢?原来自私这个词语,真的再次放到了自己身上。
“你今天来,是想要改变我的主意是吗?”徐墨文说。
“是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了什么,柯宇涵除了不想让徐萱玥离开自己身边这个理由之外,再也找不到另外的理由了。
此刻,他将自己的自私情绪体会的淋漓尽致。
“说不出来?”
柯宇涵没说话,他睫毛眨动着,想不出借口来。
“我来说吧。”徐墨文说着,又点着了一根烟,因为惆怅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玥玥有多讨人喜欢,我作为老爸是最近清楚的,她也常常和我说,说你的事情,我每次和她了解学校的境况。每次!没有例外的,她都会和我聊到你,聊你怎么呆,又怎么照顾她,每次,她都是笑着说的,一脸陶醉。”
说着,徐墨文粗糙的脸上,也挂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对你没什么不满,那么你确定不想让我女儿走是吗?”徐墨文盯着柯宇涵的眼睛,无需听到他的回答,他就能够得到肯定。
“不惜一切代价。”
“好!小子!”徐墨文咯咯笑起来,他眼角的皱纹夹起,身子向后靠去,“听我女儿说,你很聪明,那么,我给你五分钟!不惜一切手段说服我。无论是从感性的角度也好,从经济的角度也好,如果你能够让我犹豫,我就同意。来吧,给我证明......”
这更像是一种挑战,柯宇涵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口才不好,在对面老成熟络的压迫下,更感到无从下手。但是机会已经给出,无论有没有准备,他都打算搏一搏。
“从经济......经济的角度来说。”柯宇涵抬起手,却需要掰起手指头来才能算好数,“如果去浅镇,花的钱会比在云海按照常态完成高三一年时间的花费多上至少一倍。”
“但是这能保证她能考上大学。”
“不!这就是重点!”柯宇涵笑了起来,打算抛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筹码,“叔叔,我可以保证,只要徐萱玥想,我可以让她考上很好的大学。我无偿地对她进行辅导,我的成绩您应该知道。至少,一定是全国前十的学校。”
“哦......是这样。”徐墨文似乎不为所动,他托着腮将手中的烟丝弹开,落下的烟灰砸在玻璃上,溅开一片。
“所以这不是很划算吗?”
“小子。”徐墨文摇摇头,“你真的以为,我会把我女儿的未来,赌在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毫无着落的人身上?”
柯宇涵好不容易激励起的自信瞬间烟消云散。
“我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父母离异,母亲自不用说,是我们家的保姆,而现在的那个陈叔,好像也不过是个不景气的出版社的社长,更何况你的亲生父亲......”徐墨文撅着嘴嫌弃地摇头,“进了局子,你知道这是会牵扯到直系亲属的对吧?”
“他......”柯宇涵支支吾吾地,想要找出些许纰漏,然而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不允许自己反对,他没想到对面这个男人会把话说的这么重。
“还有。你刚刚说,你可以把我女儿的成绩提上来。我们做个假设吧,假设你真的可以。那请问她是否要和你去同一个城市里打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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