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摔。
青酒肩上的鸟忽然“咕叽”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就冲着萝卜地飞过去。绿蕖急了:“喂喂喂,管好你的鸟,别让它吃我的萝卜!”
“这是西王母座下的青翼仙子,她不吃萝卜。”青酒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吃妖。”
绿蕖看不出那只蓝色小鸟有一点仙子的样子,眼见它冲着田里,最大的一只萝卜啄了过去,心疼得不得了:“住嘴!”
然而那鸟喙还未碰到萝卜,萝卜却突然往地里一缩,再冒出头时成了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人儿,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绿蕖:“娘!”
“哎?”
听到这脆生生的一喊,绿葉有点儿傻,是这回种的萝卜太脆吧,她都幻听了,“我好像没睡醒,上仙大人你慢慢遛,我回去补个觉。
她转身欲走,那小人儿却一蹦一跳地冲她跑过来,一下蹿到她怀里,甜滋滋地对她一笑:“娘,我是你种的萝卜啊!”车“萝.....成精了?”
“是成仙。娘天天用天庭圣水浇灌,我得了天地滋养,成仙就比地上的物种快些。”
小人儿看着不过三四岁,口齿倒是极清晰,“娘你不认识我啦?你还给我取了名字呢,我是你的儿子青酒啊!
青酒上仙默默地看着这一出母子相认的戏码,听到这一句终于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啊。”
怀中小人儿看了看青酒,竟欢呼着冲他怀里跳了过去,搂着青酒的脖子道:“你一定是我爹,你看你的英俊潇洒跟我如出一辙!
“别认贼作父!”
绿蕖拽着他的小辫儿,把人拔了过来,心里已经信了个十足,对青酒道,“你闻闻,他身上哪有妖味儿,明明就是个萝卜小仙。何况妖族余孽不是已经被你清缴干净了吗?怎么会躲在我这菜园子里?分明是你嫌害得我不够惨,又来一桩欲加之罪!
青酒上仙也不恼,扬起下巴指指绿蕖身后:“你看谁来了?”
绿蕖回头见十几位男女神仙腾云驾雾而来,为首的是红绡仙子和柳泉仙君,这才想起自己约了他们到菜园踏青。
她正欲招呼,却听见身后“哎哟”一声,青酒上仙已如玉山倾颓,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他故地重摔了......
绿蕖快恨死了青酒上仙,三番两次,用同样的手段诱她入彀。
她更恨自己,明知道对方“随时随地三百六十度花样假摔”的技能已经满级,还不知防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绡仙子他们带着一脸“我懂我们都懂”的暧昧神色渐行渐远。
她气恼至极,剁萝卜剁得案板梆梆响,小萝卜仙在旁边畏首畏尾,颇有些物伤其类。
上次的事之后,青酒意外地没有找小萝卜仙的麻烦,不过这不代表他就放过了这个便宜干儿子。
青酒上仙招招手,小萝卜仙欢欢喜喜地跑了过去坐到他腿上。青酒问道:“来给爹讲讲,你是怎么成仙的?
“不许叫他爹!”
小人儿笑道:“有天娘给我浇水的时候,我突然有了灵识,感觉能听懂娘在说什么了,再后来慢慢地幻化成了人形,我才知道自己是成仙了!”
“绿蕖仙子来了也就个月不到,你成仙的速度有点儿快啊。”
青酒瞥了绿蕖一眼,
记得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朝幽蓝色的湖面望了一一眼。湖面上已被浸染,红得触目惊心。那时候,她就觉得忐忑不安,却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原来,那血是天恒的。
报了大仇,季舒云心情颇好。他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俊逸邪气,令人闻风丧胆的俊美湖怪。
那是木莲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爽朗,那么不羁。他意气风发地说:“木莲,我曾在湖底诅咒过无数次,幻想过无数次,期待自己能手刃仇人。虽然其他天神早已陨落,但好歹,也留了一个。”
“那资质愚钝的可得修炼六百来年呢。”
“切,明明是你自己不如我儿子聪明,心生嫉妒!
“大约是娘每天都对我讲话,我受了神仙法力的熏陶吧。”小萝卜仙叹气道,“娘每天一边浇水一边念叨青酒上仙的名字,一边念一边哭,可哀怨了。”
绿蕖嘴角一抽,她明明是对青酒恨之入骨,每天都控诉他的罪恶行径,到这小人儿口中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青酒忍俊不禁,拍着小萝卜仙的脑门道:“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对你娘的。”然后起身道,“我要出去一趟,找玉帝禀报点事。”
绿蕖努力抑制住狂喜的心情,青酒却又回头补了一句:“好好种菜,别老想往外跑。看好你的宝贝儿子。”
绿蕖冲他做了个鬼脸,百无聊赖地去菜园浇水,一边跟满地的萝卜念叨着:“你们再有成仙的可记好了,青酒上仙虽然跟你们同名,却是个奸诈狡猾的大忽悠,都离他远一一点!”
小萝卜仙在身后拽了拽她的裙角:“娘,好无聊啊,娘带我出去玩嘛!”
绿蕖把他抱起来:“不行啊,你爹啊呸,青酒大坏蛋说了不让我们出门,就一定布了结界,我们出不去的。”
小萝卜仙眼神黯淡了一瞬,转眼又精神起来,坏笑着凑到她耳边:“那咱们跟他开个玩笑呗!”
绿蕖听他细细地说了计划,心中十分叹服,这娃没白管青酒上仙叫爹,这阴谋诡计的基因活脱脱就是遗传来的。
晚上青酒回来,远远就觉出气氛诡异,屋里黑黢黢的没有亮灯,一丝声音都无。“绿蕖?绿蕖?”他唤了两声听不到应答,不由心急如焚,破门而入,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娇小的人影,身上地上都是暗红的血迹。
青酒见多了血流成河的大场面,却是头一一次两腿发软,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绿蕖,绿...我怎么会留你一个人在家....他跪在绿蕖身边,想扶起她冰冷的身子,双手却忽然一麻,怀里的人猛然睁开眼睛,冲他吐了吐舌头,坏笑着跳了起来。
“青酒上仙,上当的滋味怎么样啊?”
绿蕖拍拍手,看到青酒因为惊吓依然苍白的脸色,没来由地有点羞愧,避开他的视线道,“就是用捆仙索教训你一下,以你的法力-会儿就挣开了,你别太记仇啊。”
青酒苦笑声,声音却恢复了平素的沉稳:“若是寻常的捆仙索我自然不惧,可这索上注入了妖王的法力,我是挣不开的。”
“妖王法力?妖王不是已经被你灭了吗?”绿葉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小萝N!你在哪儿?”
“本王在这儿呢。”房梁上传来小人儿清脆的笑声,不过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狰狞,“青酒上仙说你资质愚钝还真是没说错,这么容易就上了套,算起来你是第二次帮忙了,本王是真恨不得认你当个娘亲呢。”
绿蕖顾不.上懊悔,念起咒语一次次想解开那条捆仙索,仙力却如同泥牛入海,丝毫不起作用。
“绿蕖,没用的。”青酒的声音已越发虚弱,房间的结界也逐渐消失,“怪我自视太高,不肯告诉你真相,他没伤你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快走吧。”
萝卜妖王从房梁上跳下来,冲绿蕖笑嘻嘻地说:“我幸存的法力有限,的确没工夫对付你。娘,再见啦!”语毕捏了个诀,在他和青酒身边逐渐围绕起黑色烟雾。
眼见妖王就要将青酒带走,绿蕖情急之下福至心灵,又念了一遍捆仙的咒语,青酒腕上的捆仙索可自由伸长,听见咒语就又分出一根将绿蕖牢牢绑住。妖王没料到这招,只得带着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飞升而起。
绿蕖一路昏昏沉沉,待清醒过来已到达妖王洞府。妖王把两人往树杈上一扔,捆仙索搭在树枝上,绿蕖和青酒一左一右地悬在半空。
绿藁睁开眼时,正对上青酒的脸,她脸上通红,往旁边用力-荡,又被捆仙索拽回来,和青酒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哎.....青酒脑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个包。
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种智商究竟是怎么成仙的?我们天庭招人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绿蕖也撞得不轻,双手被缚又没法揉,只得埋头到青酒肩膀上蹭了蹭:“别说我了,你厉害你聪明,可你倒是想个办法脱
妖王抬头就看见绿蕖缩在青酒怀里的这一幕,念着非礼勿视转过了身,摇头道:“你也别哭了,看在你帮过我的分儿上,我肯定留你个全尸,把你扔到往生道里重新投胎就是了。”
“这算哪门子的全尸啊?还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不长眼帮了你?”
“原来你还不知道。”妖王道,“就是你们天庭百花节的那天,我被青酒打散魂魄,这仅剩的一魄想要土遁而走,却被他按在地上。多亏有你帮我把青酒推开,我才顺利撤退。”
绿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冲着青酒干笑道:“故事情节是有点熟悉,但是跟我看到的版本不太一样啊。”
青酒白了她一眼,已经懒得解释,只有这个白痴才会以为他堂堂上仙是去当城管逮小贩的。绿蕖蹭了蹭他,赔笑道:“这第一次是我干扰了你,但是我家门口那两次碰瓷总是你故意的吧,咱们就算扯平,别计较了!”
青酒叹道:“你怎么就不会举一反三呢?我察觉到妖王的气息在你的菜园停留,伪装成受伤是为了让妖王松懈,留在这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倒是白白被你踢了-脚。”但是在柳泉仙君他们面前那次纯粹是为了恶趣味,就按下不表了。
绿蕖垂首道:“对不起啊。一直以来,都是我笨手笨脚拖累了你。
“我都不怪你。”青酒语气温柔,“只有一个问题。你刚才不跑去跟玉帝报信,为什么非得自投罗网来送死?”
漫长的沉默。
青酒看着绿蕖僵硬的表情,心中叹道:“果然智商是硬伤啊。”
妖王等了一会儿,见绿蕖和青酒的神色渐渐委顿,便欲动手。他笑嘻嘻地对青酒道:“青酒上仙,你打了我那么多次,我却还是舍不得让你死,不如这样吧,我把你的魂魄打散,你这个身子我就代你保管了。”
魂魄打散,便连轮回都入不了了。绿蕖急道:“你若是想找个躯体托身,何必找青酒这个老骨头,一把年纪骨质疏松,阴雨天气想必腰酸背痛,还不如找我!”
青酒笑道:“你这副身子骨还想跟我比?何况白痴会传染,附在你身上妖都要变笨的。”
绿蕖踢了他一脚:“我有什么不好?我年轻貌美我身体健康,上次天庭选美我还得了前三名呢!你这干巴巴的身子谁稀得要?”
青酒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更干巴巴一点,岁数不小了还是幼女身板,平平如也发育不良.....
“闭嘴!”妖王不耐烦地打断。
“你闭嘴!”青酒和绿蕖异口同声。两人竟忽视了妖王的存在,这会儿也分不清是英勇赴死还是人身攻击,只顾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
妖王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插嘴,大约是爹娘叫得次数多了,角色转换不过来。
不来剥削成性
两人吵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小,捆仙索.上的妖力慢慢吸光了他们的仙气,两人先后晕过去不省人事。
妖王飞到半空,运起法力:“既然你俩争着想死,我就成全你们,三魂七魄飞散之时,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他正欲下手,青酒怀里有个东西动了一动。妖王伸手去摸,却见眼前一道蓝光直奔他双目而来,正是青翼仙子。妖王一惊,倒翻个跟斗躲了过去。
“诸神护佑,天罪消厄,捆仙索,缚!绿蕖不知何时睁开眼,趁妖王手忙脚乱时念动咒语,那捆仙索便长了眼睛似的,又长出一段捆了妖王身子。
“不可能!这捆仙索为什么能绑住妖?”妖王用力挣扎,却越挣越紧。
青酒自然也醒着:“我问了玉帝,之_所以察觉不到你的妖气,只因你附体的那个萝卜的确成了小仙。他心智不坚,被你占了身子,但仙根尚在,逃不过这捆仙索的力量。你这是作茧自缚。”
妖王感觉自身法力在不断流失,只得弃了萝卜小仙的身子,仅剩的一魄刚钻出去,就被青翼仙子一口咬住吞入腹中。妖王的妖力消失,青酒收了捆仙索,抱住绿蕖跳了下来。
“虽说你两次扰乱捉妖计划,所幸妖王并没造成大患,我便去禀告玉帝,免了你的卖菜之罚吧。”绿蕖还没来得及感激,青酒又补了一句,“但那一脚踢得我还痛,现在又伤了头,少不得还得罚你伺候我个百八十年。”
听听!剥削阶级的残忍本性果然改不了!绿蕖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什么:“你既然知道妖王是神仙之体,怎么不早拿捆仙索对付他,还害我折腾这么一遭?”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青酒悠然一今民,“欺负你还挺好玩的。”
一大清早,我就遇到这种难题,真是令人头疼。
昨晚上,我老爸包好几大包中药,贴好了标签,叫我今天送到神魁集团给总裁和总裁他爸。结果,我刚到集团楼下,就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给擦了一下,连人带药扑倒在地。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此时此刻,在总裁办公室里等的时候,我才发现,药的标签不见了。我偷偷打开药包一看,顿时蒙了,一种治肾亏,一种治上火,完全不同的药效。
我总不能当着对方的面问他是不是肾亏吧?要命啊,还是赶紧给老爸打个电话。
我刚拿出手机,就有人推门进来了,还是个帅哥。
“你就是郑医生的千金,郑晓晓?”帅哥对我伸出手,“我是神魁的总裁陆晋。”
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连名字都这么有内涵,我心里顿时小鹿乱跳。
“谢谢你送药过来。”陆晋接过我手上的药,瞥了一眼,“呃,不知道哪些是我的,哪些是我爸爸的?
我刚想解释,陆晋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对我投来抱歉的目光,然后接通,走到窗口:“对,我是。约了几个模特?....四五个?有没有搞错?我要20个,不,越多越好....对你把房间定好,让她们去那边等着....
我在他身后听得呆若木鸡。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是堂堂总裁,私生活竟然这么不堪。不用说,治肾亏的药肯定是他的。
我连连叹气,对他翻了几个白眼。等到他聊完,我已经把药都分好了。
“陆总,这是您的药,这是您父亲的药。药费还是记集团的帐,月底直接打我们医馆的:账户就行了。"我面无表情地说着,方才的小鹿乱跳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
陆晋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不客气。”我露出礼貌-笑,善意道,“虽说年轻人血气方刚,不过陆总还是要多注意下身体啊。”小心会提前衰老的。
陆晋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有点疑惑,但还是笑了笑:“好的,多谢关心。
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也不好再留,说了句“再见”就出来了。刚出集团大门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女儿啊,我忽然想起来,昨晚我可能贴错标签了。那些药.....
我打断老爸的话:“放心吧,老爸,我已经帮你重新分好了。”
“女儿真是爸爸的好帮手啊。”
我们郑家祖上就是中医世家,到了我老爸这一代,因为帮某位大人物治好了病,被誉为中医圣手。多少有钱人不惜花巨金,找我爸看病,其中就包括神魁集团的陆氏父子。
回医馆后我本想和老爸吐槽下陆晋那家伙的私生活,不过想想,客户就是上帝,万一这些传闻传到他本人耳里,岂不是要砸了我老爸的饭碗?幸好我有守口如瓶的传统美德。但我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再遇到陆晋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救命啊,出人命啦!"我只是来K个歌而e,为什么一打开门就有条尸体躺在地上啊,还一脸的血。等等,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熟?我蹲下来一看,竟然是陆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喊道:“快去找医生。”
咦,我就是医生啊,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中医,关键时候也能派上点用场。我抓起陆晋的手腕,一按,脉象急促有力,明显是上火过头。“没事没事,他只是流鼻血晕过去了而已。”我伸出小尾指,掐了下陆晋的人中,他立刻就醒了。
我那个心花怒放啊,陆家那么有钱,陆晋这回还不拿百八十万来感谢我?
谁知他一睁开眼,就掐着了我的脖子:“你这个庸....
恩将仇报啊,这个王八蛋。我直接一拳挥了过去,他鼻血直喷,又晕过去了。
当天晚上,我和老爸在五星级大酒楼请陆晋父子吃饭。
“陆老爷子,真是对不起,都是我教女无方。”我老爸平时多威风啊,现在见了陆晋他爸就跟只鹌鹑一样,“我这个女儿真是被我宠坏了,先是弄错了药包,又打了陆少爷一拳,真是惭愧。幸好您出国了没有喝那些药,要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我在一旁翻着白眼,这事怎么能怪我?但凡正常人,看见陆晋那种德行,肯定要往肾亏的方面想啊。再说了,他就算现在不肾亏,迟早也是会肾亏的,防患于未然,还不如现在先补上。
“晓晓,还不快向陆少爷道歉!”老爸喝了我一声。
我赶紧站起来,对陆晋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陆少爷,我错了。”
陆晋淡淡扫了我一眼:“一点诚意也没有。”
为了陆家每年几十万的医药费,我忍了。赶紧端起桌上的白酒:“我真的知错了,陆少爷,我先干三杯。”
陆晋冷-笑:“三杯酒就够了?我可是流了不止三杯的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好后悔啊,我为什么要让陆晋提条件。我管他原谅不原谅我,医馆少了这一个客户又不会关门大吉,现在他竟然让我当他的家庭医生,每天随传随到,直到把他的身体重新调理好。
“郑晓晓,我脚动不了了,快过来。”还没睡醒就接到他的电话,吓得我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脚动不了可大可小啊,我马不停蹄就奔去了陆家大宅。
-番诊断后,我咬牙切齿地瞪着陆晋。“我怎么知道只是睡麻了。”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毕竟我又不是医生。”
说得合情合理我还真没有办法反驳:“那下次睡醒了,麻烦您先试着自己活动活动,再叫我来,可以吗?"我努力维持着风度。
“一定的。"他诡异地笑了笑。
几个小时.....
“郑晓晓,我头有点晕,马上过来。”我正在仓库里清点药材忙得昏天暗地,压根没心情应付他:”头晕就麻烦你去躺一躺好吗?-觉醒来我保证你生龙活虎。”
陆晋在电话那头哎呀呀地乱叫着:“我不仅头晕,还流血。郑晓晓,你再不过来,真的要出人命了。
难不成又流鼻血了?我心里忽然有些慌张,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他吃了一个月的大补的药,不出事才怪。
“你们公司附近有医院,你先过去看看。”等我过去估计都血流成河了。
“我还在家,而且,司机今天不在,你不是想我自己开车出去吧?”
这个麻烦精!我抓起药箱冲出门:“我马上过来,你保持头向上仰。”
良久之后,我站在陆家大厅里,看着陆晋光洁的腿上那一小摊血迹,彻底怒了:“姓陆的,你耍老娘呢?”
陆晋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我哪有?我真的头晕,而且流.....”.
“可这明明就是蚊子血。”血迹旁边还有几条蚊子腿,他当我瞎了吗?
“对啊,蚊子吸了我的血,被我打死了,流的难道不是我的血吗?”他还振振有词,“我一见血就头晕,所以才要找你啊。”
说完,他将手背贴在额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可我分明看见他嘴角露出了奸佞的笑容。
想跟老娘玩,他还嫩着呢。
“看来你的晕血症很严重,好在我家祖传有一套金针刺穴的方法可以帮助你。”我从药箱里取出一整套金针,“九十九针,扎完保证你一身轻松。”
我的话还没说完,陆晋已经整个人都跳起来了,脸色煞白:“啊,忽然间我一点也不头晕了。
哼,这就想跑了?我眼明手快地拉住陆晋的手:“要治本,还是要用针。来来来,你不要害怕!”
谁知他竟然一个翻身把我按在了沙发上,我一下子就脸红脑热了。
陆晋也有些愣住了,看了我半天,才低声说:“郑晓晓,你敢乱来,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哟呵,这不要脸的,他现在就算客气了吗?幸好他刚刚抓住我的时候,我已经眼明手快地扎了一针,此时,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手腕。
谁知那家伙竟然直接晕厥过去了。
陆家上下一个佣人都没有,难为我还要把陆少爷拖到床上,帮他按摩各个穴位。在我郑家独门按摩手法的治疗下,陆晋终于苏醒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占据了有利形势,奸笑的表情忍不住就浮上了脸蛋:“哟,看不出来,陆总竟然会怕一根小小的针啊。”说话间我还拿起一根针朝前比了比。
陆晋吓得往墙角缩,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喂,这件事情,你可不要传出去啊。”
狗眼看人低,我像是那么多嘴的人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最守口如瓶了,连你.....”.
“肾什么?”他好奇地盯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摆了摆手,要是让他知道我怀疑他肾亏,他不把我弄死才怪,“总之,只要你不来惹我,我保证这个秘密永远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威胁我?”他一口牙紧紧地咬了起来。我站起来拍拍身子:“不敢,不敢,这叫,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说完,我拎起药箱:“从现在起,咱俩就恢复从前互不认识的状态吧。”
离开陆家的时候,我仿佛还听到了陆晋在房间里怒吼的声音,真是太过瘾了。
原本以为我和陆晋以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几天后,那家伙又给我打电话。
“干什么?”我没好声气,“不是说好以后不要烦我了吗?
陆晋在那头沉默了片刻:“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不舒服,想找位中医帮他看看。”“有病直接来我家开的医馆就好了,大不了帮你朋友插个队。”我不耐烦地准备把电话挂了。
陆晋沉默了下:.原本看你嘴巴紧,还想介绍一一个大客户让你赚点零花钱的,算了,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等等!”我急忙喊住陆晋,明知他看不见,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狗腿的笑容,“陆少爷有什么好的客户介绍啊?我很愿意帮忙的。”上次闯祸以后我老爸就断了我的工资,说是要赔偿他的损失,我正需要赚点外快呢。也不知是不是我幻听,陆晋好像扑哧笑了一声:“一个小时后,在六国饭店见。
我赶紧趁着老爸没注意,偷偷拿了外出的药箱,打了个计程车直奔饭店。
陆晋站在饭店门口等我,一见我就神秘兮兮道:”我这个朋友他那个....不太行,但是他死要面子不承认。所以他女朋友拜托我带他来看中医,但是你别直说,免得刺激他,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真是人间惨剧,我完全能感同身受。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说完我又不自觉对陆晋投去同情的目光,心想,现在你倒是会同情别人,不用几年你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还好,把完脉以后,我发现陆晋的朋友的身体没有我想象中的差,顶多就是有点气血不足,调理调理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不行,大概还有其它的原因。
于是,我一边开药方,一边劝导他:“韩先生,其实这种事,除了身体原因,还有心理原因,除了吃药以外,你还要克服心理障碍啊。
我话一出口,就看到陆晋的面部表情扭曲,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真是没义气,好朋友都遇到这种事情了,他还笑得出来。
对面的韩初连连点头:“医生,你真是了不起,连我有心理问题你都看出来了,以后我就找你了。”
“客气,客气。”
韩初走后,我乐滋滋地开始数钱,陆晋笑眯眯地坐在我旁边:“郑晓晓,你认真看病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我一颗心都在那叠钱上,压根没心思理会他说什么,只是不断道:“以后有这样的客户,记得找我啊,大不了给你点回扣。”
陆晋点了点头:“放心,我交友广阔,以后会有大把生意光顾你的。”
那是,那是,我讪笑了两声,物以类聚,他-定认识大把肾亏的朋友,以后我有得赚了。也许是我笑得太猥琐了,陆晋忽然敛起笑容:“郑晓晓,你想什么呢?为什么我瞧着你的笑容,觉得浑身发寒呢?”
我赶紧正色道:“没什么,我济世救人的夙愿终于可以达成了,真令人激动....
话没说完,我就被陆晋打了下后脑勺:“少装了。”
好吧,我纯粹是为了钱。不过陆晋真是没话说,最近三天两头就给我介绍客户。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怎么回事,一个个年纪轻轻就都有那方面的问题,但是从脉象和外表来看,又不像肾亏。
但我如果说他们没问题,岂不是一点钱都没得赚了?于是我每次都装出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然后又温言宽慰他们:“没事,只要你坚持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陆晋对我越来越驾轻就熟的表现很赞赏:“郑晓晓,看不出你糊弄人还挺有套的。
我表示不同意:“我这怎么叫糊弄?人艰不拆你懂不懂?我要是不给他们开药,他们肯定以为这病治不好,这叫双管齐下,身心一一起治。
陆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摆明就是不吃我这一套的样子。我摸了摸包里刚收的一叠钞票:“要不,我请你吃晚饭,随便你点。”谁让他是我的财神爷呢。
但我没想到,陆晋这家伙这么狠,竟然把车开到了宰客出了名的一家私人会所,看来,我包里这一-叠大钞要飞走了。
点菜的时候,我拼命拦住陆晋:“我饭量小,吃不了那么多,少点,少点。”
在我百般阻挠下,他还是点了两千多块钱的菜,简直是在我心上插了一刀。我一口气噎在胸口,吃也吃不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吃嘛嘛香。
结账的时候,我正要掏钱包,陆晋却直接签了字:“记神魁集团账上。”服务员连连弯腰称是,我又瞬间心花怒放一一-认识-个有钱人就是好啊。
出会所的时候,我整颗心都轻了,脚步轻快得差点飞起来。
陆晋低头看着我:“这顿饭吃得香吗?"早知道他会结账,刚才我就敞开肚子吃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亏啊。但为了以后还能蹭到这种好事,我怎么能直说呢?
我笑眯眯地揽住陆晋的肩膀:“以后多带我来吃呗,陆少爷。”
话说完,却没收到他的反应,我转头一看,他整个人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双颊红得像火。
“怎么了?你不舒服啊?”我问道,抓起他的手腕把脉。老天爷啊,他的脉搏怎么跳得这么快?难不成是因为刚才喝了红酒的原因?
不行,我送你回家吧,你大概有点喝多了。’
不得不说,陆晋这家伙虽然平时不怎样,喝醉酒以后酒品真是超好。在计程车里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在我肩上睡觉,也不撒酒疯,真是一个乖孩子。
到陆家以后,我给佣人留了医馆的地址,让她趁着我家医馆没关门,去买解酒的药材,我则留下来给陆晋按摩,帮他缓解醉酒的症状。
也不知按了多久,我越来越困,直接就趴下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我躺在陆晋的床上。窗外的阳光正好,我竟然在陆家过夜了!
陆晋这王八蛋,占我便宜!
我怒火中烧,正想找他算账,转头就看到他正窝在远处的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条薄毛毯。
所.....柞晚他是在沙发上睡的?算他识相。我拎起一旁的包包,趁他没醒,我还是赶紧走人好了。
可是经过沙发的时候,我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乖乖,这家伙睡觉的样子也太萌了吧,还嘬手指。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陆晋,那家伙睡得正香,两道睫毛安静地合着,脸蛋光滑得能叫我这种女生嫉妒。
真是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超级优质大帅哥啊。
我瞬间就魔怔了,屏住呼吸,偷偷地靠近他的脸,轻轻地碰了一下。
他以为是有蚊子咬,伸出手挠了一下,我奸计得逞,赶紧走为上策。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亲了陆晋以后,我这一颗心就没安分的时候了,怦怦怦跳个不停。
“天啊,我疯了吗?”我捂住脸哀嚎,"单身久了果然见到男的都想亲了吗?他除了长得帅又有钱,还有什么优点啊?一只花心大萝卜。”
但是定下心来想想:“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啊。他还长得帅,就算滥情一点又怎样?注意安全不就好了嘛。”
天啊,我果然是个拜金的女人。受不了自己的我开始挠计程车的窗户:“不行,不行,郑晓晓,你要有原则啊,他早晚会身体会吃不消的,他能给你终身幸福吗?”
我还没天人交战完,计程车猛地-停,师傅回头一-张哭脸:“抱歉,姑娘啊,我这车不载你了。你别吓我了行不行?
连师傅都看出来,我有精神分裂的潜质了啊。我下了计程车,搭了辆公共汽车回医馆,刚进门,老爸就扑了过来。
“女儿啊,快告诉老爸,昨晚你和陆公子进展到什么地方了?我要不要和亲家去商量个好日子呢?”
呵呵呵,老爸你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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