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面有大致学问,表面刺客只是简单一句话,却影盖出许多问题,既是刺杀,自然不可能让怀月日看见,这是怀月日聪明的地方,有谋算,但是怀月日身边并无高手,只有一个不久前买来的李冰清,修为只有元婴境内,但这四名刺客都在元婴之上,既是刺杀,自然应该是悄无声息,凭李冰清根本挡不住的,就算被发现,那也应该为时已晚才对,那说明里面有有第三方人插手。
这些暗处的问题,不用刺客挑明了说,既然失败,必是出手之后失败,而不是无处下手,不然回禀就会不一样了,这些怀海天自然想得清楚,又不是傻子,这些问题若是还想不清楚,哪来现在的怀家。
怀海天在椅子上冥想片刻,然后起身,去寻夫人。可不敢挑明了说,在这滨海城,谁能知晓怀家事,自然都是怀家人,那这里面谁能有这实力,除了夫人身边的许嬷嬷,还有谁人可以。
茗容夫人这边,其实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完全看茗容夫人是否想精细打理而已,茗容来到酒楼后,头件事就是翻翻账本,其实这些账本,十天半个月才会看上一次,谁会天天看账本,那不是闲的吗?特别是这酒楼,事情多,若是没有良好的结构,靠一人怎能打理的过来,年轻时的茗容习惯查账了,毕竟那些岁月里,过着入不敷收的生活,每一天都精打细算,不然小日子可就没发过了,养成了习惯,一辈子也就改不了,不像自己的相公怀海天,他的事忙,要是一些流水不看,容易影响一些山上生意,其实怀家大部分银钱来源,还是靠那些舰舟走货的,虽说那些舰舟是那些可以攻击的舰舟,但拿来船运,还是很香的,总比放在那观赏强些。
茗容在台子上,持着笔,在一旁宣纸涂涂画画,年少时没读过书,没去过学堂,后来才学会的识字算数,年少时,家境贫寒,读不起书也是常理之事,那时贫寒家底的都是紧着家里男孩子读书,但茗容小时候家里就自己一个,但读不起书,也是没办法,家里父亲出去给人干长工,外出办事,出了事,导致腿脚不好,在家里做些农活还是可以的,但是干农活哪里还能上得起学堂呀,一家人靠地里的粮食过活就不错了,那时肚子不挨饿就是很好的了,那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由于家里田地还算可以,不算少,都是父亲年轻时给人干长工挣得钱,然后在家不远处开得荒地,由于腿脚不便,那东家就不要他了,觉得不划算,银钱也没赔多少,就把那一年干活办事的银钱给结了,回家养了一年多,也是花了不少银钱,剩下的银钱就拿来种地了,折了腿脚那年,小时候的茗容刚好到该上学堂的年纪了,那时茗父打算让茗容去上学的,虽说腿脚不好了,但还是一个男人,还养的起家,忽悠那时瓷娃娃般的茗容去学堂,据说当时关系都打点好了,可是就在要上学堂的那一天,找不到茗容了,足足三天三夜找不见茗容,把茗父和茗母都急坏了,最后才得知,那本不大的小姑凉去山上寻野果草药卖钱去了,那小丫头手里拿着草药换来的几个铜板说道:“我可长大咧,书就不念了,我喜欢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听说进了那学堂,就要听夫子滔滔不绝,可受不了咧。”
茗父和茗母哪里敢责怪孩子丫,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关于孩子说的,大人们也顺从着孩子。孩子喜欢就好,不愿去就不愿去了。
其实在上学堂的头一天晚上,在那简陋的屋子里,本以为小茗容睡着了,茗父和茗母在商量着小茗容上学堂的诸多事宜,上一年的银钱还算够,就是后续有点犯难,生活开支这些先抛开不说,单是往后的几年就愁死了,不过那时茗父信心满满,觉得可以的,就是苦点,累点,这些都不算什么的,可是在被窝里的小茗容却听到了。
半夜的时候,就偷偷溜出了家门,去往荒山,听小伙伴们说,那山里有些上好的野果和草药可以兑换银钱,小茗容不认识那些草药和野果,但乡下人还是识得几种,万一采对了,不就可以兑换了吗?
父亲卧床一年多,家里都是母亲在撑着,自己也会煎些草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真得很苦,看不见的那种,只能一天熬一天。
现在父亲好转了,又要给自己安排学堂,小茗容哪里还敢去学堂啊,听说那些地方可花钱了,好不容易熬出一点,又要父母过那种熬不到头的日子,小茗容心疼。就想些是不是能为家里分担一些,就上山了。
不大的茗容,小小个,借着月色上山,在山里,哭了好几回,害怕,又迷了路,那三天,都是迷路才呆这么久的,下山时,满脸小花猫,都看不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了,头发又很短,身上脏兮兮的。
看到出路的时候,小茗容是哭着下山的,不知是喜悦,还是那种一个人的害怕,怀里搂着野果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草,一路狂奔,其间在山里三天全是吃野果过活,吃野果时,都是不敢吃,想着多吃一口,就少些银钱,就舔舔,饿的实在顶不住了,就咬小小一口,可甜了,就有劲了。
到镇上去换了银钱,把自己打理干净才回的家。
换钱的时候,也是遇见一个流着鼻涕的寒酸小孩抱着烂兮兮书本,怀里之物似很珍贵一样。
那些果子和野草本换不到钱。
换钱的那个小摊的人说这些东西不是草药,但呻吟片刻后说:“只能换一个铜板,都是我亏了。”
那时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这些呀,只知道能换钱就很知足了。
那傻兮兮的丫头还真就换。
一旁流鼻涕的小孩,吸溜一下,上前说道:“老头,莫要坑人昂。明明里面有些草药值好些钱。”
那摊主老头鄙夷的说道:“哦?那你说说值多少钱?”
寒酸小男孩伸出手,比出五个手指。
老头顿时脸色一垮,不满的说道:“哪来的小屁孩,一边玩去!”说完,便作势要赶人,意思是你在胡闹,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我可要把你拎到一边。
小丫头有点难为情,搂着衣服的小手有点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这些野草是那些草药,反正都是山上一些稀少的草,不常见,就采摘了,不过果子是好果子,能吃的,这些还是知道的。
寒酸少年说道:“这草里,有几味治疗痢疾的药,老头莫欺我没读过书。”
那老头不赖烦了,直言道:“那你出钱吧,我不要了还不行?”
少年道:“那行,这买卖我做了。”说完便对着小女孩道:“我出五个铜板,你可愿卖与我?”
女孩哪里想是这样,本来以为能卖一个铜板就很知足了,这倒好,又多出四个铜板,那叫一个欢天喜地,赶忙应下。
最后,一手付钱,一手交货。
小女孩喜滋滋的走了,渐行渐远。
留下小男孩和摊主老头。
小男孩搂着果子,把里面的那些野草扔了,顺手拿起野果,啃了一口,没吸鼻涕,不知是果子好吃还是鼻涕好吃,反正说了句“真香!”
摊主老头说道:“小怀呀,你小子人不大,善心不小啊!你辛辛苦苦上山寻草药的钱,就这么给了?”
吃着果子的男孩含糊不清的说道:“在山上见过,没敢露面,怕吓到她,哎!几天没去学堂了,要被夫子骂了 ,爹娘那关也不好过呀!愁死了。”嘴上说着愁,但吃的很起劲,腰间的书别的可好了。
怀海天从顶楼下来,兜兜转转几圈,如同是在到处看看,这楼里的侍应可有好好干事,转着转着就到茗容夫人的阁楼处,也不磨蹭,像是寻常逛到此处进来看看一样。
茗容夫人看到这老小子,前面就在外面闲逛,也不知有什么事,自己跟他过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他一伸脚,都知道他要干嘛!反正就随他,至少要好好应喝一下,装作不知道他故意来此,继续低头圈圈点点着。
怀海天进门后,看见专心在宣纸上勾点的茗容,也不知如何开口。
在这房内,看看养得葱葱郁郁的花草,用手拨动一下。又慢慢悠悠的去看看墙上的字画,还不时点头。
茗容夫人,低头圈点着,知道怀海天进来了,但这怀海天有事要说,但是他这在房内干啥呢?这花草没有多出众啊!这字画不是他送的吗?天天看,还有得看头?有点想笑,但茗容夫人忍住了,依旧低头不语,反正你来找我说事,来了又不说,那就一边晾着吧。
怀海天到此房间好久了,实在逛不下去了,便试探的问道:“夫人?你说这月日也这么大了,是不是该给找点事做?”
茗容抬头,等这么久就来这么一句?对着有点怂怂的怀海天回道:“月日很大吗?不是还没成亲了吗?找什么事做!等他成亲了,在寻事做也不迟。”
茗容没等怀海天说话,继续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这么关心月日了?”
怀海天心里一凉,是不是暴露了?虽说夫人是支持自己管教孩子的,但也不好说夫人会插手,但听着这一句话,是不是在告诉自己,就是她管了,你想怎样?莫不是夫人也觉得这样对小丫太过于残忍?但是不是一直在保密,也没说呀!那许嬷嬷虽说能力通天,但自己也避开她了,夫人怎会知道这件事,莫不是那臭小子请外援?特意求助他母亲?
怀海天不经意打岔回道:“哪有,我一直都在夫人身边,哪有做坏事的时间,这不是看那小子长大了吗?想着是不是该给一点职务,锻炼一下。”
茗容一听“那小子?”就立马说道:“什么叫那小子?那是你儿子?你要造反是不是?一大早就找不痛快?皮痒痒了?”
怀海天忘了,在夫人面前,言语要注意一点,都怪那小子,一天天的在自己这没规没矩的,都快以为自己是他兄弟了。都把自己带歪了。赶快改口道:“哈哈!怀儿!怀儿!哎呀!我好像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了。”说完,赶快溜了。
茗容摇头,低下头微微一笑,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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