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傲娇且撩人

战乱纷纷 44.花瘦花瘦。剪取一枝重嗅。

    
    启程回侯府的这一日,天空阴霾,大家都赶来了祖宅。
    “四妹妹,昨夜你二哥哥翻腾了一夜,总说要半夜掳了你,就不用回去了。”
    “二嫂嫂,梦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与二哥哥尽可以安心。”
    “梦儿,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大哥哥今年下场科考,挣了功名来养你。”
    “谢大哥哥,梦儿提前贺您金榜题名。去京师一定要去找我。”
    三叔公家长孙刘本放今年是第二次下场科考,上次因赶上其媳妇头一胎,执意留在家里陪伴,错了过去。
    “怎么胡医者没来?”
    刘本放自是也认得这个乡医,听闻妹妹还与她一起学医。
    “许是胡爷有事耽搁了吧。大家快回吧,梦儿与祖爷爷谢过大家了。等侯府安顿好会给哥哥来信的。”
    车轮滚滚向前,带着如梦走回那牢笼。四年了,不明不白被遗弃四年,如今又要重拾旧事。物是人非,也不知那人是否依旧。
    今年夏日,总是阴雨绵绵,早日还暗沉的天,此时已经下起了细雨。
    平阳侯府门前停了两辆牛车,外人瞧着像是来了远房亲戚。谁也不会想到四年前传说重病送去乡下养病的四小姐会在车上。
    “小姐,管爷进府去禀报侯爷了,叫您在车上稍等。”
    “车上闷得很,我们下车等吧。”
    如梦的脚步还未落地,头上举过来一把纸伞,遮住了落下的雨点。
    “四小姐,恭喜您回府。”
    远处阎伯孤零零的站在雨中,激动地劳累盈眶。时隔多年回来,没想到迎门的只有这个老人。
    “阎伯,我回来了。”
    “哎,好好,快瞧瞧,这是谁。”
    如梦顺着阎伯手指的方向,看着这个给自己打伞的少年,眼窝深邃、鼻骨高挺,皮肤偏黑健壮,看起来有些外族血统。
    “你是?豆卢?”
    “豆卢恭迎小姐回府。”
    “变了好些,我险些认不出了。”
    “正是,当年小姐失踪,豆卢找了您月余,后得和郡王点拨,如今入了兵马司效力。”
    “若是小姐需要,豆卢明日就去辞了差事,为小姐效力。”
    豆卢为表衷心,刚要跪下,就被平儿伸手扶住了。平儿虽是女流,可这四年做的多是体力活计,早已不是柔弱女子。连平日习武的豆卢都惊了一惊。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你先在兵马司任职,以后若是需要我再安顿你。”
    豆卢听出如梦身不由己,在侯府尚未站稳,自是无法顾及自己。
    “一切听从小姐吩咐。”
    “好了,还下着雨,我们进府吧。”
    瞧着样子,不像再能有人出来迎接她了,还不如自己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把她当做棋子,自己也要有棋子该有的样子了。
    一回到东景泰胡同,就拉回了曾经的记忆。昔日闺房中的小姐妹都已嫁人出府,唯有自己被祖母雪藏,年芳18才得以重回侯府。
    她不恨祖母,相反还感谢她。这四年她做了在侯府做不得的事,肆意洒脱,好不快活。怪只怪逃不脱命运,再一次被拉回案板,可这次,她不会等待宰割。
    “平儿,简单收拾停当,我们去上房。”
    “如梦可是回来了?”
    如梦的话还未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人,风韵不减,正是她那大伯母,当年给她拉郎配的朱氏。
    “梦儿见过大伯母。”
    “好孩子,瞧瞧,出落的多标志啊。水灵灵的。这幅容貌胜过如今多少豪门贵女呢。”
    “大伯母赞誉了。梦儿华年已过,哪还能与豆蔻少女相比。”
    如梦言外之意是自己被蹉跎了年华,也未见有人关心。
    “梦儿莫怪你大伯与父亲,你也知你祖母脾气。这不是你大伯知你受苦,终给你接了回来吗。”
    祖母的脾气她怎会不知,若是祖母的意思是定不会接她回府高嫁的。
    “谢大伯、大伯母梦儿悔牢记恩情的。”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如今瞧着,梦儿这美貌当初若是配了方家,真真是可惜了。”
    如梦听朱氏提及方家,愈发不快,也不再给大伯母好颜色。
    “大伯母若无旁的事,梦儿先退下了,我要去上房给祖母请安。”
    朱氏瞧如梦逐客,显得有些尴尬。打着哈哈说道:
    “好好,是该去看看祖母的。我也先回西苑了,你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去寻我。”
    终于送走了这个爱充好人的大伯母,如梦理了衣衫和平儿往上房走去。
    一路慢行,想着一会儿就要面对那个遗弃自己的老人。就因着她毫无根据的判断,就断送了自己孙女幸福的人。
    还没跨入院门,一股子中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的还有尿骚,味儿。
    阎婆婆正在院子里忙活着什么,见门口来了人,望向这边。
    “四小姐?四小姐!您回来了?”
    “阎婆婆,是我。祖母她老人家可好?”
    也不知是阎婆婆老了,还是她在替如梦惋惜,未语先凝噎,激动不已。
    “四小姐快进屋说罢,老夫人在里面。”
    阎婆婆给如梦让进屋里,怕惊着她,遂转头嘱咐:
    “四小姐,如今老夫人脑卒,身子不得动弹,也不能言语,但是意识是清醒的,若是她一会瞧见你激动,你莫要怕。”
    “阎婆婆,祖母是病人,我怎么会怕呢。您放心吧。”
    “唉,四小姐心善,老奴是知道的。老夫人那样对你,你还……”
    “婆婆,长者赐,不敢辞。如梦都懂的。”
    “随老奴来吧。”
    跟着阎婆婆走入祖母以前的寝室,这里的味道更重与外面。那位曾经精神奕奕的老人,如今躺在榻上,眼睛无神,嘴角留着口水,手臂还时不时的抽搐着。听见有人进来也并未转头查看,只是咿呀呀的发出声音。
    “老夫人,您瞧瞧,是谁来看您了。”
    听阎婆婆此话,才慢慢的挪动头部,是挪动,并不是转过来。
    “啊……啊啊啊……呀啊啊走啊……”
    刘老夫人看见如梦甚是激动,全身都在用力,嘴里还吐着几个字。如梦知道这是脑卒的后遗症。
    “婆婆,祖母这般有多久了?”
    如梦边说边走到榻边,细细观察刘老夫人。阎婆婆以为如梦是许久未见祖母,心里念着,才如此,不禁感慨,这些个儿孙,自打人病后,恐都没有这般亲近过老夫人。
    “回四小姐,快一年了,起先只是头痛的狠,还常常呕吐,后来跟我说手脚不怎么灵光,四个月前就这般了。御医也请了,只能说吃些药试试,却并没改善。”
    如梦坐在榻边,借着袖摆的宽大牵起了祖母的手腕,起先刘老夫人有些挣扎,可看如梦并无恶意,也就停下了。
    阎婆婆望去,祖孙俩坐在一起,就像多年前三个孙女围绕在膝,其乐融融的场面。
    只有如梦自己知道,她要给祖母把把脉,看看病情究竟如何。
    祖母的脑卒已中肺腑,是闭症的一种。
    “阎婆婆,祖母发病那日可有什么症状?”
    “那日老奴刚伺候老夫人用过早膳,老夫人晨起就说呼吸不顺畅,身子热,还未入春,老奴想着许是火气旺盛,就下厨房给她熬些绿豆银耳。回来就见秀玉满院子寻我,说老夫人牙冠紧闭,肢体抽动晕了过去。”
    是了,脉弦滑数者,这是阳闭。
    “是宫里那位御医给瞧的?”
    “是许御医。”
    如梦记下了,想着若是有机会想着给祖母换些药试试。要是胡爷在恐就最好了。宫中御医大多求官路顺畅,不敢用虎狼之药。这么吊着反而催命。
    “阎婆婆,老夫人的药煎好了。”
    秀玉多年不见,已经挽起了发髻,初见如梦有些回不过神来。
    “四小姐?奴婢给四小姐请安。”
    阎婆婆走过去端过药碗,秀玉走后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如梦收入眼帘。示意平儿跟着她。
    “婆婆,我来吧。”
    如梦结果阎婆婆的药碗,想要伺候祖母吃药。奈何祖母心里惧怕,身子不停的挣扎起来。
    “祖母,梦儿知你心中所想。您毕竟没有伤我,孙女虽吃了些苦头,但好在也有收获。您放心,我不会心存恨意,相反,梦儿想让您好起来,仔细瞧瞧,当初您的决断是错的。”
    伺候完祖母用药,如梦又坐了片刻,看平儿悄悄回来,就和阎婆婆告了辞,说明日会再来给祖母请安。
    阎婆婆心喜,已经一年了,这上房没热闹过了,就是老夫人的侄女朱氏,也不见得一月能见一面。欣喜的答应下来,还留如梦明天过来吃早膳。
    “可是打听到什么?”
    “是。奴婢跟着秀玉去了后院厨房,秀玉说这一年家中都是侯爷与大夫人当家。就连二房的管家权也收了回去。二夫人起初还闹了一阵子,可无奈侯爷放话,说不想过可以分家。遂没了动静。”
    “我那母亲恐是怕日后没了月俸,这才乖乖就范罢。可有新玉的消息?”
    “恩,秀玉说新玉随三小姐嫁去了太傅府。”
    “还好,跟着三姐姐不至于受磋磨,既已知道去向,我们日后再做打算吧。”
    “小姐,可是回院子?”
    “我们去看看四姨娘吧,我这心里惦念的紧,若不是尊卑,最应先去她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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