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庶女

第三百一十四章 姐姐妹妹

    
    乔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吴老将军去世后,与她相争的最为厉害的竟不是吴罚与郑令意,而是自己的两个儿媳妇。
    昨夜吴罚也算是帮了高曼亦一把,今日高曼亦和万圆圆搅.弄得乔氏分身乏术,此时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吴罚拿走的那三瓜两枣,那些个零零碎碎的玩意再贵重,也不过是颗金蛋,也贵重不过会生金蛋的鸡啊。
    吴罚和郑令意一整日都在前厅招待亲朋故友,高曼亦料理完事情,神清气爽的出来了,见到吴罚笑一笑,说谢谢他给点儿的弓箭。
    郑秧秧和郑莹莹是一道来的,倒是很给脸面的都带了夫君一道上门,王继儒还磕磕巴巴的替他兄长解释了一番不能来的缘故,郑秧秧盯着他说完,像是先生盯着孩子背书,然后才飘着声音道:“咱们家的那个大姐也说自己身子不爽快呢。”
    郑楚楚没有来,托温湘芷将奠仪给带来了。温湘芷刚诞下一子,记挂家中小儿情况,略说了几句就回去了,只让郑令意出了孝之后要多带着酱生去走动走动,郑令意一并应了。
    郑莹莹看着许吉如同吴罚说上了话,才收回了目光,对郑令意道:“嫦嫦怎么没来?”
    身孕未满三月不好宣扬,郑令意只道:“前几日已经来过了。”又朝不远处正在与熟人说话的米宵晖一努嘴,道:“米家表弟在这呢。”
    郑莹莹睇了米宵晖一眼,见他相貌端正,举止大方,又闻米家家风清正已久,忽的道:“你这表弟,不曾婚配吧?”
    郑令意摇了摇头,郑秧秧伸手一扶簪子,斜了郑莹莹一眼,道:“替你那夫家妹子寻摸?罢了吧!米家人纵然在仕途上不甚有意,但可是诗书传家,挑儿媳又不会随便捡一个村丫头。”
    本以为郑秧秧这话要叫郑莹莹不快,岂料郑莹莹倒很赞同,叹一声道:“我也就随口问问罢了,你是不知,我夫君那妹子也不知脑子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看得比天高,看了好几门亲事都不满意。从商的嫌人家市侩,做小官的嫌人家清贫,我的天爷啊,以为自己哥哥是什么朝中炙手可热的新秀吗?”
    听着她俩谈着家中琐事,郑令意倒觉得很有意思,想起吴雁那一波三折的婚事来,道:“这性子是该好好磨一磨,若是家中磨不好,只怕嫁过去了也要吃挂落。”
    “谁说不是?”郑莹莹呷了口苦茶,刚好压一压心里的躁气。
    郑秧秧抿着嘴笑,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外头的小厮唱了鲁家的名,来人还是鲁从心。
    郑秧秧和郑莹莹两个霎时就看向郑令意,鲁从心怎么说也是姐夫,来这一趟并不奇怪,只是郑秋秋嫁到鲁家做妾的原委,郑秧秧和郑莹莹略知道一些,只是下意识替郑令意觉得尴尬。
    绿珠将郑秋秋引了进来,她并不知道从前的那件旧事,所以神色坦然,只是进屋后见郑令意的两个娘家姐姐都是一脸的怪异,绿珠心里也冒起了疑窦。
    这几个姐姐妹妹都是做大妇,而且也没听说过家里有个什么姨娘小妾,郑秋秋一见她们,心里就忍不住怨恨起来,但如今她不论是做什么,也都影响不到郑令意一分一毫,只能是顺着鲁从心的心意来做事。
    郑燕纤如今像个透明人,郑秋秋连斗都不必与她斗,鲁从心又不纳旁人,虽然来后院的次数少,但凡是来了,总是郑秋秋这儿,郑秋秋的日子过得也并不算难熬,只是生了个姐儿,还没有个儿子傍身,总是不稳妥。
    眼前的这三个,各个是膝下有子,连郑令意这个结果儿迟的也有了大胖小子,郑秋秋心里又多一重对她的怨怼,面上却不好露出个什么,只能笑着逐一叫人。
    郑令意称她一句姐姐,也算全了脸面。
    郑秧秧和郑莹莹见郑令意都不甚介意,也就与郑秋秋随口聊上几句,期间常有下人进来请示郑令意,郑令意淡淡的答了,他们便照做。
    郑秋秋虽与其他两人说着话,却总是注意着郑令意的言行,终于好似有些疑惑的说:“十五妹,你不都搬出去住了吗?怎么这宅子里的人下人还这么听你的话?”
    “这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么。”郑令意玩笑道。
    郑秧秧抬眸瞧了瞧门外的婢子,低声道:“如今家中长辈不在,还不是看晚辈中谁出息谁说了算?我看你也该搬回来住才是,好好的吴家正统,别拱手就给了旁人。”
    郑秋秋刚想开口,就听郑令意轻描淡写说:“这话也就同咱们姐几个说,父辈荣光总有消散的一日,再说吴家早就是余晖了。”
    王家何尝不是余晖将尽,郑秧秧也算是被说中隐忧,用小银勺子剜了一块豆糕吃,也没尝出个咸甜来。
    许家连个蜡烛光都没有,郑莹莹便是伤感也伤感不起来。
    至于鲁家,如今哪里敢提从前的什么风光,鲁维因深夜被当今皇上召进宫去数次,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出来时虽然是全须全尾的,可整个人都老了一层。
    郑秧秧叹了口气,郑令意笑道:“九姐姐你叹什么气,再过个几年等孩子大了,给你挣个诰命来也未可知。”
    郑令意直接就把王继儒给撇去了没提,都说男子是乔木,女子是藤蔓,可在郑秧秧这儿,却是反过来的,王继儒才是那个依附的人。但郑秧秧也把日子过了起来,这世间的活法千种百种,能过好日子就成。
    郑令意这话说到了郑秧秧的心坎上,她没忍住笑了起来,又道:“借你吉言了。”
    郑令意与郑秧秧说得投趣,郑莹莹也与郑秋秋扯起了闲篇。只是她这一开口,就叫郑秋秋觉得不快。
    “四姐如今怎么样了?”郑莹莹明知道郑燕纤是个什么样子,却偏偏就是要问,别人过得不好,总能将自己的日子衬的好一些。
    “还能怎么样,人都快敲成个木鱼儿了。”郑秋秋如此说法,惹得郑莹莹一笑。
    郑秧秧与郑莹莹来得早些,便也先告辞,郑令意同郑秋秋出去送她们,见她们往自己夫君所在的地方走去,吴罚和鲁从心也站在那,两人一齐看过来,看的却是同一个人。
    郑令意只做不察,却冷不丁听郑秋秋幽幽的说:“他心里还念着你呢。婆母心里虽恼恨你,但到底是心疼儿子,往他院里送了个容貌与你有几分相似的婢子,他竟没碰,还贴了嫁妆将她嫁了,我原以为他谁对你无意了,可再一想,他不是无意,而是不忍。”
    郑令意往身后瞧了一眼,幸而无人,她冷道:“说什么疯话?!”
    “你还真是绝情。”郑秋秋看着她,像是很替鲁从心抱屈。
    “这话说的不对,有情才能绝,我待他从来无情,如何绝?”郑令意假笑着说,旁人隔得远一些,只以为姐妹在说闲话。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郑令意不想提,可也不代表她忘了,郑秋秋当初是抱着推她下火坑的念头做的事,郑令意如今这般平常待她已是很好了。
    “四姐成了这个性子,于你来说是好事,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在我跟前寻不痛快。”郑令意转身回屋内的时候,在郑秋秋耳畔说了这样一句话。
    郑秋秋没有跟进来,不知是做什么去了,郑令意也懒得理她。
    只是绿珠后来进来时,说自己瞧见郑秋秋撇开了鲁从心在同吴罚说什么,她一走静,郑秋秋便闭口离开了。
    郑令意没当回事,道:“回去问夫君就是。”
    夜里家去的时候,郑令意在马车上打起了盹,也就忘了这件事了,醒来时自己已在家中床褥上,外间传来绿浓的说话声,郑令意趿拉着绣鞋出去,见着吴罚正吃完了宵夜,绿浓正在收拾碗筷。
    郑令意瞧了一眼,见碗里还剩了些豆粥,便道:“今日倒是吃的节俭,可是累着了,失了胃口?”
    吴罚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子,道:“没胃口。”
    郑令意觉出异样来,“怎么了?”
    吴罚正想说话,便听见酱生咿咿呀呀的声音,由绿浓抱了进来,说是白日里玩累了睡得早,眼下又醒了,想要见爹娘呢。
    也是一整日没见到孩子了,郑令意赶紧抱了来搂在怀里,又在孩子脸蛋上香了好几下。
    吴罚的神色也渐渐柔和下来,拿过绿浓今日登记好的小账册随手翻看,昨个从吴家拉回来的东西只是粗记了下来,更细致的还要等他们两个有时间了再看过。
    叫这些事情一打岔,郑令意也就忘却了方才的一点异样,酱生又吃过了奶,晚上索性就在正屋里睡了。
    绿浓又取来一封陈娆的信,信中提了自己无法前来吊唁一时,让郑令意多多保重,又写了些琐事,还用化名写了郑绵绵和万姨娘的事情。
    郑令意看得眉头紧皱,倒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万姨娘想给郑绵绵说亲事了,这可真是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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