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尧因为出来的比冷月和芜菁晚,所以出来大殿的时候,冷月已经带着芜菁快速的往偏殿而去。
因为有嘉木长公主的吩咐,所以洪尧立刻凛起心神想要追上前,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前突然多出来一条胳膊。
洪尧脸色一黑,转眸就看见同样神色阴沉的岳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跟了出来,此刻正拦在自己的面前。
“让开!”
“王妃身体不适正在回偏殿休息,你这个时候跟着去,不大好吧。”
“我说让开!”
洪尧和岳城之间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都有过节,所以此刻面对岳城,他完全没有好脸色。
而且,嘉木长公主的命令,他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岳城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拦着洪尧,表明态度。
洪尧抬眼看了看,发现冷月和芜菁此时已经没了踪影,大殿内还响彻着声声鼓乐,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岳城这边。
下一秒,洪尧直接当机立断的出手,朝着岳城挡在身前的那只胳膊击打而去。
岳城似乎也有准备,见洪尧出手,立刻收回手臂躲避,而趁着这个机会,洪尧立刻收回攻势,提步就想要继续去追冷月和芜菁。
岳城哪里肯让。
两个人就这么缠斗了起来。
同一时间,宴会大殿上。
冷月的离去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众人参加宴会,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在殿中央跳舞的舞姬身上。
而那些舞姬的动作原本是利落干脆,充满力量的,但是伴随着鼓乐声声,从高亢转为了柔美,舞姬们的动作也顺势变换了起来。
只见众位舞姬一抬手,将身上原本男子的装束,竟然一把扯下,露出了里面穿着暴露却又性感娇媚的服饰,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换,让所有人都不由得诧异震惊。
众人在这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屏了一下呼吸,就连嘉木长公主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异样。
不对!
明明她之前在检查这支舞的时候,没有这个桥段。
是谁改了?
蓦的,嘉木长公主心底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朝着坐在下面的夜九宸看了过去,只见夜九宸棱角分明而又绝美妖冶的面容之上,此刻正绽放着一抹如鬼魅般,阴柔而又危险的笑。
嘉木长公主眸光一撑。
下一秒,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朝着蒲巴伢所在的方向看去。
也是在这一瞬间,那些原本扭动着腰肢,如水蛇一般舞动的舞姬们,却猛地一下子朝着蒲巴伢所在的方向一拥而去,紧接着,从舞姬们之中,闪过一道银色的寒光。
那抹寒光带着凌厉的杀气,目标明确且快速的朝着蒲巴伢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是,行刺?
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行刺蒲巴伢,也没有人会想到,刺客会混在舞姬之中。
而被行刺的蒲巴伢,此刻却坐在正座之上,一动不动,只是阴沉着一张脸,一瞬不眨的望着那闪着寒光透着杀气的剑尖,直直的朝着自己逼来。
“大汗小心!:”
“有刺客!”
嘉木长公主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大喊一声,立刻唤人护驾,自己则是拔腿朝着蒲巴伢就跑了过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确实安排了行刺,但不是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由这群舞姬,更加不是对蒲巴伢。
她明明,安排了人在等下上酒的时候,去刺杀夜九宸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且那刺客一脸凶狠,目光透着嗜血的杀气,一看今日就是抱着置蒲巴伢于死地的气势而来的。
为什么自己之前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嘉木长公主的脑子一时间很乱,可是洪尧不在身边,根本没有人能来保护她,即便是有,面对这样的情形,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嘉木长公主一边喊人护驾,一边毫不犹豫的冲向蒲巴伢,殿内的武士不多,此刻听到嘉木长公主的声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都连忙纷纷抽出随身的佩刀,冲着那个行刺蒲巴伢的女舞姬冲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其他舞姬也都纷纷化身为刺客,一个个从腰间的衣带中抽出柔软而又细长的软剑,那些软剑宛若一条条细长的蛇,蜿蜒而又无力,好似全无伤害性,但是在光线的照耀下,却都闪烁着银白色的寒光,像是能够随时取人性命的毒蛇。
舞姬们冲出软剑去攻击大殿之内的朝臣以及家眷,一时间,躲避声,尖叫声、打斗声,碰撞声……各种声音在殿内此起彼伏,场面无比的混乱起来。
不知情的朝臣和家眷一边大喊着一边朝殿外窜逃着,可是大殿的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被人关上,而且此刻殿外也有打斗声不断传来,殿外的武士根本无暇顾及殿内的情况。读书祠
整个混乱的场面之中,却只有夜九宸、夜陌寒、江听白三个人,宛若和自己无关的局外人一般,默默的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嘉木长公主来不及去观察他们三人,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挡在蒲巴伢的面前。
然而,还是太晚了。
眼看着那名女刺客的剑,就要刺中蒲巴伢,嘉木长公主双眸撑得老大,一颗心也宛若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大汗小心!”
蒲巴伢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嘉木长公主急切之下只能大喊。
他为什么不躲开?
他明明没有被吓到,可是为什么不躲开?
嘉木长公主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仿佛都不会跳动了,再看那些护驾的武士,此刻却都已经被装扮成舞姬的刺客缠住,根本无暇分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蒲巴伢终于动了。
嘉木长公主心里一喜,紧接着就见蒲巴伢起身猛地朝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嘉木长公主没有想太多,只是看见蒲巴伢朝自己过来,心脏顿时有种像被人用手用力攫住一般的感觉。
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在这种时候,在这样危险的时候,他凭借着本能,还是来找自己了。
嘉木长公主看着蒲巴伢,看着那张自己梦里无数次希冀的面容,突然露出了笑容。
只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却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了女刺客的剑在贴近蒲巴伢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看见了蒲巴伢从女刺客的手中接过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一瞬间,嘉木长公主愣住了。
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股冰冷和坚硬已然将身体刺穿。
“噗——”的一声,那是剑身刺穿皮肤和骨骼的声音,那把剑,力道那样精准,出手那样决绝,就那样,从自己的胸前刺进,在从脊背穿出,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嘉木长公主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胸口的剑,看着鲜血顺着剑身渗透而出,将火红色的凤袍染的更加鲜红深沉。
她抬起头,不解的望向蒲巴伢。
可是蒲巴伢却一脸冷漠。
一瞬间,有无数的念头和画面在嘉木长公主的脑海中闪过,耳边充斥着的尖叫声和刀剑交接、没入身体的声音、还有桌椅被碰倒,杯子盘子碎落地面的声音,红色的血光和着银色的剑光,不断的在眼前交织闪过,空气里越来越多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可是这一切,嘉木长公主此刻却仿佛全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她的眼前,只有那个自己爱慕了十几年的男人,只有那个刚刚用剑,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身体的男人。
什么刺客,什么计谋,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的可笑。
可是最可笑的,原来是自己。
原来这一切,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为什么?”
明明知道为什么,明明都知道,可是嘉木长公主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蒲巴伢一脸冷漠与厌恶,看着嘉木长公主,像是在看一个穷凶极恶,让他厌恶至极的人。
从前,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所以从前,都是在假装么?
这一刻,才是真的他。
“为什么?嘉木,我最讨厌蠢的人,我以为你很聪明,但是现在看来,你和这天下的女人,一样的蠢!”
蠢?
“哈哈……哈哈哈……”
听见蒲巴伢对自己的评价,嘉木长公主笑了,这一笑,身体就忍不住跟随着一起抖动,身子也随之站立不稳。
“蒲巴伢,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么?“
“对!嘉木,你不但蠢,而且还自不量力,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真的可以毁掉本汗的江山,真的可以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为所欲为?”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掉这江山,为什么不要你继续做大汗?”
“我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嘉木长公主突然大喊一声,随即牙一咬,拳头一攥,提起脚下的步子,竟然不顾身上的剑,朝着蒲巴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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