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顺军傲慢的嬉笑声中,气氛也随之迅速的紧绷起来。
周围,诸多模范军儿郎就算没有武器,却是已经随手抄起周围的各种棍棒,朝着刘参将众人围过来。
不远处的房间里,小瑾铃的小心肝已经绷到了极点。
这些将兵,摆明了要下黑手了,那个臭男人,到底该怎么应对……
徐长青这时依然没有丝毫的着急,只是淡淡笑着看着这刘参将。
刘参将俨然也感觉到了,徐长青麾下这帮汉子,并不是太好惹,脸色也迅速变了,色厉内荏道:“姓刘的,这可是咱们襄阳的地盘,难不成,你还敢在咱们襄阳生事?!”
“呵呵。”
徐长青不由笑了:“刘爷是吧,咱们还是本家哩。你,真要这么不顾规矩,坏了大顺的名声?”
“哼。”
刘参将冷笑:“明明是你们这些奸商作奸犯科,本将……”
“唰!”
这刘参将还要再说些什么,徐长青身边,忽然有一个身材敦壮的猛男,就犹如一头老虎一般直接掠到了刘参将身前。
“噗……”
下一瞬,刘参将,包括他身边的诸多大顺军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凛冽刀芒,便是直接朝着他劈头盖脸的盖过去,转瞬便是鲜血飞溅。
“啊,血,是血,好多血……”
“杀人了,杀人了,这些恶贼杀人了……”
“造反了,造反了啊……”
片刻后,这刘参将的大半个脑袋都已经从身上垂落下来,只剩最后一点皮肉连着,周身鲜血飞溅,周围人这才是反应过来,不由便是一阵惊呼。
刚动手的卢琦却是丝毫不惧,拎着他带血的钢刀,迅速便是护卫到徐长青身前,冷冽的盯着身前这一帮顺军。
而周围王喜、秦东旭等有佩刀的亲兵们也是‘唰啦啦’一片佩刀出鞘声,锋锐的刀芒,竟自横亘在前方。
更远处的两边人群此时已经被惊扰到,已经开始爆发出混乱的冲突。
“你们,你们,你们……”
谁能想到,在他们大顺军的地盘上,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眼前的这黑大个,竟然敢直接动手杀人。
另一个为首的游击已经傻眼了,用力的指着徐长青,却是哆哆嗦嗦的说不成话。
前文说过,顺军的腐朽并非是一朝一夕,此时留在襄阳的城防军,除了极少一部分精锐,大多数都是关系户。
这为首的游击虽然也上过战场,可俨然不是什么主力人物,哪能应对如此场面?
那些大商户,包括李自成的那远房亲戚在内,更都是傻眼了。
他们不过都是些大蛀虫,偷鸡摸狗的确是好手,可,谁又见过如此血淋淋、明显要爆发大冲突的模样?
谁敢承担这种责任?
眼见局面就要不可收拾,徐长青对郝摇旗使了个眼色。
郝摇旗此时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地的环境下,徐长青竟然还敢这么强势。
这才是真的爷啊!
不过他何等机灵,片刻也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呼道:“两边的兄弟们,都别乱动!所有的罪孽,都是这刘大狗犯下,咱们刘二爷,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周围诸多郝摇旗的亲兵们登时也跟着呼喊起来,维持秩序。
而远近那些大顺军虽是有着武器,却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又怎能是模范军儿郎们的对手?
哪怕模范军儿郎们并没有真正的武器,虐他们也跟虐菜一样。
几分钟不到,形势已经被模范军掌控。
这边,眼见要出大乱子了,那游击也回过神来,赶忙招呼人扯着嗓子大呼,维护局势。
终于,又过了几分钟,局势逐渐平息下来。
这游击已经是满头大汗,虽然已经很害怕徐长青,再这么不讲规矩的来一遭,但他毕竟也是场面人,忙强撑着气场质问徐长青:“刘二爷,你,你为何如此出手伤人?你这样,已经是犯了死罪!”
“死罪?”
徐长青不由一笑:“这位爷,我这是在帮永昌皇爷清理门户好吧?若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你,还是你,能承担这个责任?这天下之大,还有谁,谁敢再来跟你们顺军做生意?这件事,便是闹到永昌皇爷的面前,我刘某人也丝毫不虚!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到最后,徐长青庞大的气场外放,冷冽的扫视这游击和几大商户。
“……”
这帮人登时便是止不住的有点蔫了。
虽说在大顺,很多东西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许多大佬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事情俨然闹大了。
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位‘刘二爷’,明显不是软柿子,这还怎么玩?
“刘二爷,你,你不管怎么说,都是当众杀人,更是杀了我顺军一位高级军官,这件事,你,你们刘家,必须要给我大顺一个交代!”
游击也不傻,当即便是扯着脖子跟徐长青对峙。
这种时候,一旦他认怂,那可就不仅仅是丢他自己的脸了,他们整个大顺也要蒙羞。
他怎能承担这种级别的后果?
徐长青却浑不在意,不理会这游击,笑着看向他身边不远的那位李自成的远房亲戚道:“李爷,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这……”
这李爷登时便是不好了。
此时什么情况,到底因何而起,他自是心知肚明。
如果把这事情继续闹大,纵然徐长青这边讨不了什么好处,可他呢,他们呢?他们难道就能讨的到好?
恐怕必定要遭到清洗!
那这多年的基业,怕是要白白便宜了别人啊……
忙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刘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着,忙是拉着那游击,低低耳语几句。
周围几个大商户也反应过来,赶忙凑上前来,拉着那游击低低说个不停。
徐长青眼见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不由笑道:“这位爷,我刘二,包括我刘二的弟兄,是被您的大义所感动,所以才停息反抗。但是,这刘大狗的罪孽,罪不容恕!”
这游击显然也不傻,满头大汗的同时很快也反应过来。
如果,如果这件事能处理的好,依照眼前这位刘二爷的手段,恐怕,非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啊……
但他也不敢独自做决断,忙又与身边的大商户们急急商议。
然后,几分钟后,就当着这位刘参将死不瞑目的尸首前,他们已然是达成了一致,忙都是笑着认同徐长青的说法。
这时,宋五也被放开来,急急冲到这边。
可看到眼前这等场面,双方却都是笑容满面,便是宋五都有些不好了。
这,这等事情,难道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房间里的窗户边,一直盯着事态发展的小瑾铃也傻眼了。
这个臭男人,他,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啊!竟然这样也行……
……
刘参将的这次耍狗脸,被徐长青以一种近乎是不可思议的方式,直接镇压下去。
刘参将都是扑街了,几大商户哪还敢再跟徐长青耍这等心思?都是乖乖的认怂,赶紧去筹银子了。
不过事情毕竟太大了,很快便是传到了李自成的耳朵里。
原襄王府的大殿内,阳光柔顺,燃着袅袅熏香,虽然格局小了点,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李自成正跟宋献策、牛金星等人对着账。
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大顺军的经济基本上已经是崩盘了,可想而知李自成几人的压力与心情。
暮然听到这等消息,李自成‘啪’的一声便是拍了桌子,扯着嗓子便是大骂:“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了!人家干干净净来做生意,他们怎么就敢,他们怎么就敢这般心黑呢!”
宋献策和牛金星也被吓坏了。
特别是小矮子宋献策,他是听过他‘侄子’宋五跟他汇报的详情的,本以为是件好事,谁曾想,那帮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皇爷,您消消气,消消气,事情暂时应该是被制住了,这位刘二爷,好手段那。”
看着李自成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宋献策赶忙起身来劝慰李自成。
牛金星忙也是有样学样。
听着两人劝解了一会儿,李自成这才是稍稍舒缓,却依然是满脸的意难平,愤恨道:“这是帮什么东西,这是帮什么东西啊!前线战事如此吃紧,好不容易才来了一队商队,他们怎敢这样!!!”
牛金星此时也摸到了一些门路,忙讨巧道:“皇爷,您先莫生气。这件事,虽然有点挂不住,可,正算起来,似也并不是坏事。这汝宁刘家,虽是一直与我大顺有所来往,但是体量都不大。可这位刘二爷,俨然有些与众不同。或许,这是我大顺的一个机会啊……”
宋献策怎能被牛金星抢了先?
忙也沉吟着点头道:“皇爷,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观那位刘二爷的手段,想来也是不想与我大顺交恶,还是想从我大顺赚银子的。或者,您可以见见他,先稳住他,看看他的态度,再做决断不迟。”
李自成这时也回过神来,缓缓点头:“嗯,倒也是这么个理。现在朕仔细想,这姓刘的小子,不同凡响啊。那这样,现在便招这刘二爷入宫!朕倒要好好看看,这刘家,竟有这等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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