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不渴?”
“不渴。”
“你饿不饿?”
“不饿。”
“你今天吃药了?”
“吃了。”
“你躺着累不累?”
“不累。”
“你胸口难不难受?”
“不难受。”
“你看书看的眼睛累不累?”
“我耳朵挺累的。”
“你无不无聊?”
“…这话该我问你吧。”
秦也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无语的看着坐在床头前并着腿坐的一脸乖宝宝样子的王逆厘,发自内心的问道,“王博士,你就没点别的事干吗?”
王逆厘瞪着圆溜溜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秦也,半天可怜巴巴道,“胡畔去回家给你拿书去了,秦然去找大夫了,Jesus跑去给他去当翻译了。”
秦也没忍住挑了挑眉。
王逆厘一脸憨厚的笑道,“我只好来找你了。”
秦也,“………”这人怎么笑的这么憨还这么好看。造孽啊!
她随手翻了下手里的书,王逆厘立马凑过去,“你看到哪了,给我也看看呗!”
秦也无语的看了眼不远处胡畔刚买回来放在那的一模一样的书,“………”
王逆厘可怜巴巴道,“不行吗?”
秦也,“行行行,看吧,看吧。”
王逆厘赶紧贴了过去,贴的距离之近都让秦也怀疑这书上的字不是汉字是一排齐刷刷的裸体美女。
两张脸之间只隔着一本书厚度的距离,秦也甚至能感觉到王逆厘稍稍偏一下头时,毛寸虚浮的刮到自己脸上痒痒的感觉。
就像是一根细长的小羽毛在她脸上翻过来倒过去的摸来摸去。
这书估计是看不进去了……
“该翻篇了吧?小也?小也!”
“啊!啊?”
王逆厘偏着头道,“你想什么呢?”
秦也冷不丁的回神,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往后蹭了蹭。
王逆厘眯着眼睛凑过去,嘴上问道,“你刚才想什么呢?”心里面却想肯定在想我,肯定在想我。
秦也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脑子疯狂的转了起来,接着实力发挥了自己单身二十二年的功力,“你几天没洗头了?”
王逆厘,“………我今天早上刚洗的。”
“那……那你多长时间没剃头发了?”
“……我洗之前剃的……”
王逆厘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己滚圆的后脑勺,摸完了闻了闻自己的手,“没味啊,你闻着什么了?”
“就……就……还挺香…”
“你问的,我,我还以为臭了呢。”
Jesus和胡畔两个大脑袋凑到一起贴病房门口的小窗户上。
胡畔,“你哥这个博士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Jesus,“我连他怎么活到这么大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胡畔,“你哥是不喜欢秦教授啊?”
Jesus,“我怎么知道,他之前还喜欢男的呢!”
“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他俩现在凑得挺近的,准没什么好事!”
“你俩凑的也挺近的。”秦然阴恻恻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Jesus和胡畔浑身一个激灵。
胡畔那根属于吃饭的求生欲,一脚踢开Jesus,大喊一声,“呔!他是清白的!”
秦然,“………”老王说的对,胡胖子的学历肯定是花钱买的。
他伸手往左右扇了扇给自己开路,“让一让。”
屋子外面乱的很,屋里面倒是安静,秦也不知道被王逆厘怎么忽悠的竟然把书放一边不看了,乖乖的盘腿坐在一边,让王逆厘给她扎小辫…
胡畔看了眼一脸老妈子一样慈爱笑容的王逆厘,硬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挤出了一脸的褶子。
秦然凑到Jesus耳边道,“我怎么感觉你哥他脑子有点问题啊?”
“我觉得挺正常的,你看扎的小辫多好看。”说着还看热闹一样“嘿嘿”笑了两声,让秦然看秦也的头发,“多好看啊,哪不正常啊?”
“废话,谁家正常大老爷们会编双尾鱼骨辫?!”
Jesus停下来看了眼秦然又看了眼王逆厘,“………!!”笑容渐渐消失•gif。
秦然糟心的看了眼Jesus,走过去把医生开的药放到床头柜里,拿脚尖勾了个小凳子过来,提了下裤腿坐下,顺手把秦也放在一边乱七八糟的打印文件拢在一起。
边收拾边说话,“医生说你现在还在危险期,每天得多睡觉,一天8--10个小时。睡饱了之后可以下楼溜达溜达,暂时就这么多。”
说完话了,又起身去收拾胡畔带的那一大堆吃的,挑挑拣拣把胡畔像夹带军火一样放在水果里面的辣条丢了出来,“这都什么玩意儿,垃圾食品,你看哪个好人家孩子吃这玩意儿?”
胡畔贴着墙皮站着看脚尖,像个被班主任提到走廊罚站的小学生。
异常乖巧。
秦然,“畔畔,你干嘛呢?”
胡畔低着头矜持的笑了笑,“这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老师在没收零食,训学生,我没被老师说过,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
秦然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小也你之前吃的精神类药物,我问医生了,他们说可以吃,就是注意安神的先停一停。”
秦也“嘎嘣”一声啃下一大口苹果,“嗯,知道了。”
秦然看了眼手表,皱眉道,“你吃中午饭了吗?”
Jesus赶紧凑上前去娇羞的插话道,“我没吃。”
“谁问你了?小也,吃了吗?”
Jesus站在一边受伤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秦也嘴里含着一块苹果,瞪着大眼睛想了想,眼前一亮,举着自己啃了大半的苹果道,“吃着呢!”
秦然头大的看了她一眼,“一眼没看住就闹幺蛾子!你等着我给你弄点饭去。”
他一手拿下门口衣撑子上的大衣,一手往身上穿,一边穿一边道,“这个医院附近饭难吃的要死,改天我请个保姆,天天给你做饭吃。”
秦也,“不用…”
“不用什么?倒时候你胃再坏了,再治胃去?!告诉你没那个闲钱啊!”
他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出去了。
胡畔眯着眼睛从Jesus身上指到王逆厘指到自己最后指到秦也,“你哥真是神人啊,骂了一圈自己还把气的够呛。”
秦也到觉得没什么,被骂了心情也好,最起码比之前没人管没人问还要天天挨打的日子强多了。
现在的日子只要自己不去刻意的想几乎很难回想起自己之前那样的一段经历。
恍若隔世,她想了很久想到了这个词,应该就是形容现在的日子的吧。
她心里面暖呼呼的继续啃了口苹果,有个家人真好啊。
秦也本来以为自己吃饱喝足了且心情舒畅,晚上肯定能睡得香,结果自己的眼睛却盯着天花板非常不给面子的失眠了。
越想睡越睡不着,她起身开始像个幽魂一样在单人病房里面驴拉磨一样想把自己转睡着了。
可是越转越精神,甚至都开始在脑子里把病床和自己都看成质点推算引力关系了。
越算越精神,秦也烦躁的敲了敲自己聒噪不停的脑袋,开始去翻柜子里面有没有逃过秦然的漏网安神药。
铁柜子上被落了锁,她蹲下身去,徒劳的拿手敲了几下锁头,骂锁头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看我病好了,非把扔马弗炉里,看你到时候还开不开!”
秦也盘腿参禅一样盯着那个锁头,看了老半天。
锁没动。
“你开一下吧,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睡不着啊,困死了啊!”她说着头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接着崩溃的揉自己的脸,在地上打滚,“睡不着啊!”
王逆厘来的时候秦也正抱膝坐在床边,头埋在胳膊里,隐隐能听见像小孩一样哭的直抽搭的声音。
他走过去蹲下低声道,“小也。”
秦也头歪了歪露出个缝来,让眼睛能看见他,她抽搭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王逆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哄小孩一样,“我怕你睡不着,回家熬了安神汤给你喝,你喝完了就睡着了。”
“骗人。”
王逆厘并排跟她坐在地上,把保温盒拆开,打开盖子,“你又没喝,怎么知道我在骗人?你又没有亲身实验过!”
秦也猛地抬头,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瞪着他,半晌道,“拿来,我喝!”
王逆厘看她喝了汤舒了口气,继续哄孩子,“地上凉,上床上坐着好不好?”
秦也没搭理他,大口大口的仰着脖子喝汤。
没一会儿就把碗喝的见了底儿。
秦也喝完了停下来几秒,转过头瞪王逆厘道,“骗人!”
王逆厘挑了挑眉,“你睡觉睁着眼睛坐地上睡啊?”
秦也撇了撇嘴,乖乖的起身上床,盖被子闭上眼睛要睡觉了。
王逆厘起身看了她一眼,给她掖了掖被角。
看了一会,见她呼吸渐渐沉了下来,转身就要走了。
手却被人猛地拉住。
王逆厘吓了一跳,诧异的转过身去看着秦也。
“女孩子的手真软啊。”他想。
秦也的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像个晚上玩的太开心不想睡觉的小孩,虽然这个小孩长的有点太高了……
“你别走,你留在这陪我。”
王逆厘喉咙紧了紧,哑着嗓子道,“孤男寡女,不合适。”
秦也摇了摇头,“科学家不分男女,我今天晚上要睡不着觉,明天就去举报你学术造假。”
王逆厘,“…………”是我想多了……
他合衣躺在床上被子外面,眼观鼻鼻观心的把手乖巧的叠在胸前。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窗外那轮月亮又大又圆,清亮柔和的光跃进窗子里罩在了床上。
像一层轻柔的水雾雾蒙蒙的盖在人身上,如梦似幻。
身边还躺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王逆厘觉得这屋子里面的气氛有点微妙的暧昧。
秦也,“你认为《酉阳杂俎》,里面的《天呎》里里面记的事是真的吗?”
王逆厘,“………”为我的鲁莽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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