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弜发誓那绝对是他那一辈子过得最玄幻的一天,他转身看见王逆厘的时候觉得关于自己下半生的智商已经被他踩到了脚底下碾了一脚,踩完了之后他还嫌弃的找了个马路牙子蹭了蹭鞋底…
他惶恐的打了个哆嗦,以至于他在出学校的时候全程躲在胡畔身边,拒绝和他发生任何眼神和肢体上的接触。
胡畔全程安静如鸡,带着耳机眼神躲闪不给人何人机会提起刚才的事…
最爱说话的不敢说,最喜欢怼人的也找不着话怼,一路上几个人安静的像陌生人。
即便如此李弜在校门口和几个人分手的时候还是觉得被王逆厘的眼睛无声的骂了一句,“智障……”
秦也随口冲李弜点了点头,随口道,“注意安全。”
两拨人随后朝着不同的路口走了。
胡畔继续装死…
秦也见他们俩没一个人打算说话,一路上那么长也不能一直把嘴封上,她瞄了眼胡畔又瞄了眼王逆厘,开口道,“畔畔,明天的相亲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胡畔低头耷拉脑,丧气的把耳机摘下来收好,“我不打算去了。”
秦也愣了一下,“不是说好了要去的吗?怎么突然不想去了?”
胡畔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像是憋着一股气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憋的一身难言的委屈,半晌她咧起嘴冲秦也笑了一下,“就不想去了呗,还得跟你哥说一声,让他白忙活了。”
秦也抬手摸了摸胡畔的脑袋,“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胡畔强撑着提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别问了,我,我不想说。”
王逆厘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在一边像背后灵一样响起,“是你那个恋丑癖的前男友来找你了吧。”
秦也,“………!!!”
胡畔闭了闭眼睛,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沉默了半晌,再抬起头时,眼皮有些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话能够清晰的说出来,“王逆厘,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你是不是以为说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你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是你的朋友!我们每天住在一个屋檐下,在一所学校上课!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颤抖着嗓音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说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今天过得一点都不好!早上的时候我刚刚碰见前男友,让他从头到脚的恶心了个遍!上解剖课的时候被老师训!就在刚才我打电话给秦也,我想让她领着我出去,我也只想问个路而已!你为什么每次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能不能想一想别人!我一个大活人!我也有心的!我不是每一次都能笑着回应你的那些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话的!所以麻烦你能不能稍微放一放你自己的事,哪怕是稍微闭一会你那张嘴!”
她吼完这些话,没消火反倒更生气了直接把书包拿下来砸在了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一边哭边骂,“我他妈上辈子真是造了孽了!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缺德带冒烟的狗了呢!”
王逆厘小心翼翼的凑到秦也耳边低声道,“我这不是猜对了吗?她干嘛这么生气?”
“…………”秦也无语的斜眼看着他,“你再大点声,这件事就从民事纠纷变成刑事案件了…”
“那我是该大点声吗?”
秦也咬牙切齿道,“闭嘴!”
秦也揣着兜走过去坐在胡畔身边,曲肘怼了怼她,“别生气了,请你吃好吃的,奶酪火锅?哎呀,别生气了嘛,让他花钱,我陪你去,怎么样?”
“哎呀~畔畔~别生气了嘛~”秦也瘦长脚长,伸手就把胡畔整个搂住,像晃悠一块软软的小熊抱枕,“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笑一个嘛~”
胡畔刚要笑又看见王逆厘站在那更生气了,愣是给憋回去了。
秦也赶紧冲王逆厘使眼色,“王博士,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王逆厘不情不愿的往胡畔面前一站,瘪了瘪嘴,“好,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在你的前男友那里取笑你,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在关于你的外貌和男朋友的事上笑话你,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胡畔抽抽搭搭的蹭了蹭鼻子,“行……我原谅你了。”
秦也沉重的舒了口气,拍了拍胡畔道,“好了,别哭了,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胡畔,“………我不是你的好畔畔了吗?”
秦也呲了呲牙,拿肩膀撞了撞胡畔,“得了吧!我都看见你偷笑了,赶紧起来吧!我跟你说我哥今天可是让Jesus在家做牛肉火锅了,你晚点回去可能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胡畔赶紧连滚带爬的往起站,两个人手拉手的跑了。
王逆厘跟在最后面任劳任怨的像个收破烂的老大爷在后面背着包……
2019.11. 27
我听不懂许多人说话时的言外之意,也许我可能根本就不聪明。
小也的病已经稳定下来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也许她没有那么需要我了。
有的时候我会想我会不会只是她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譬如一天从黎明到黄昏而我只是她那一片晴空之上飘过的一朵流云。
我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觉得她值得所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有一天她会老去,会像一朵花一样慢慢凋零枯萎,但我在她最好的年纪遇见过她,见过她花期正盛的样子。
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他写着写着越写越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他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那行蓝绿色墨水的钢笔字。
这些字等他百年以后成了有名的心理学家,后辈们拿他当先哲对待并翻阅他的手记,最后总结出他是一个卑微的舔狗…
王逆厘被自己的脑洞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对那行字望了又望,像个见了佛经的小妖怪呲牙咧嘴的躲得老远。
他瞪着大眼睛惊恐想了想,片刻后利索的起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三声过后秦也开门。
她盘着头发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带着一副白色透明框近视眼镜,手里拿着一沓资料。
见来人是王逆厘她有些诧异,低头看了眼资料,随口问道,“怎么了?”
王逆厘眨了眨眼睛,“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如果我不说的话我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秦也有点发愣,没太听明白他想要说什么,把手里的活收了,“所以,你想要说什么?”
王逆厘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自己的衣服领子,让自己看的正式一点。
“我爱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问问你的意见看看我怎么追你你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秦也像个在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里,知道了老师作业多留了一份的学生,开始有些惊讶随后平静下来,“我也喜欢你,不用追了。”
王逆厘犯难了,“可是Jesus说,女生都是要追的。”
秦也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有点犯难的看着他,“这我不知道,我没追过女生。”
王逆厘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
秦也想了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了。”
王逆厘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那,接下来要干嘛?”
秦也斟酌半晌,沉吟道,“握个手?合作愉快?”
王逆厘仔细的想了想,从睡衣兜里掏出一个小酒精喷雾瓶子想要往手上喷,看了眼秦也又忍回去了,伸出手去道,“合作愉快。”
秦也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几下,“合作愉快。”
楼下刚上楼碰见收尾这一段对话的胡畔跟秦然,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
秦然,“他们俩这是干嘛呢?”
胡畔,“你问我呢?一个是你亲妹妹,一个是跟你合租五年的室友,你问我?”
有那么一瞬间秦然想要把这个最近像吃了火箭炮一样的死胖子一脚踹下去但奈何他听了Jesus给他吹的关于她是怎么被前男友欺负的枕边风,他忍了半晌,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胡畔看着他忍辱负重的背影,悄悄在心里面哆哆嗦嗦的庆祝了一声,终于在这个家扬眉吐气了!
秦也面色平静的甚至有点面瘫的把门关上了,三秒过后,胡畔的手机被一阵铃声摇起来。
接通后那边是一段低沉急促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听的出那边的人很激动。
胡畔正在给二狗洗澡,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中间道,“怎么了秦教授?瑞典皇家科学院给你打电话了?”
秦也那边开始像个自传仪一样原地转圈,“畔畔,畔畔,畔畔,畔畔!”
胡畔点读机一样,“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秦也,“王逆厘刚才说他喜欢我!”
“………”胡畔,“你等会儿……不是……你们俩刚才在门口说的合作愉快是这个事吗?你们俩管处对象叫合作啊?”
“那叫什么?叫买卖关系啊?”
“那是倒卖人口,那犯法!不是…你等会…”胡畔放下手里面好像长在泡沫里的二狗,“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秦也吭哧了一会儿,“就…嗯……那个……就是……”
胡畔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开口。
秦也放弃治疗,小声道,“不知道……”
胡畔把自己的塑胶手套一扔,豪气万丈大马金刀的单腿撑在浴缸上,“出门直走右转,来我这,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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