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有点惨

63 再见幼童

    
    今朝受难被几语辞退。顿哭了个肝肠寸断,伸手揽抱觉哥哥双腿。
    “陛下,陛下!奴在这宫中,就在这宫中,哪里也不去。求求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朕念你往日辛劳。不愿重罚,还请你自知。”觉哥哥稍撤一步。垂了眼觑他淡漠道。像极了居高庙怜衅世人高高在上却毫无作为的神祇。
    大太监跪坐在地哀哀嚎哭。花甲之年逢此大难,晚景凄凉鬓边白发都生出了不少。在场多年承他恩泽的奴役多多少少都掉了眼泪。又寂灭在帝王的冷然当中。
    这大太监平日与我还是有些浅薄交情的,见哭的凄厉,还是位老者。怜悯之心又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
    我愣立原地想着劝说几句。但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脱口的算了两字到了嘴边又被憋回。谨言慎行的伸指拽了拽他的袖口,仰颌做了轻饶两字口型。
    觉哥哥自然是没理会我。断然决然的定下此事,帝王之道的杀伐果断,一视同仁的舍得表现的淋漓尽致。却又在最绝情之余,纡尊降贵亲自扶持了老太监回屋,暝夜幽幽里凝盯了良久。似有似无的轻声愁叹中的显出了些温情。
    我透过正阳宫内半开窗牖外的明月烁星。手执的玉杯晶莹剔透,杯中凉瑟佳酿冷痹了整个胳膊。问他道:“都是你计划之中的事情?”
    他默了会。反问我道:“莺莺这般觉得是为何?”
    “破绽百出。不是吗?恰当的时间醒来,苛责大太监却对那名女官只字不提。”
    “是。”
    “为何?大太监并无对你有二心。只是……”
    “你无权过问!”他赫然厉了声色,腾身站起双掌重重一拍方桌。大发雷霆的夺了我手中玉盏,往地上狠狠摔碎。又像无可奈何一般的绕在我旁边的走着转了几圈。
    “朕是天子!朕是皇上!就算那大太监并无二心又怎样,总归是前朝的人。朕已仁义尽致,你还问什么?自作聪明什么?明晰此事于你来说有何作用。这皇宫不比你南阳郡府……”
    我疑惑不解,“你同我生些气作甚。若是是怪我不知礼节询问,那此次是我之过,还请陛下严加责罚,打入冷宫,发派宗人府?好腾出正阳宫这地方还你一个清净。贡你和那女官卿卿我我,鸳鸯交领。不知皇后到时又被你安置在何处。”
    “如若怕我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白绫鸩毒或是拿针线缝了我的嘴。我都无异议,悉听尊便!”
    言罢我拂袖告辞。他怔愣原地岿然不动,我快踏出门口了,才听的他一句,“莺莺,朕所言失智,十分抱歉。”
    我冷笑一声,半偏了头过去。“免了。是我配不上你的正阳宫。这不比我南阳府郡。不是何处我都能来去自如,全凭心意的。多谢你的醒点。对了,我住的这几日,你正阳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我沾染过了。还是快做清洗,莫折了你的一身贵骨。”
    “莺莺!莺莺!”他于我身后焦急唤了几声。
    我不为所动,提步跨了门槛彻底出了这正阳宫。一个人孑然孤单的摸索着回了宿宁宫,走着走着便有些伤心难过。
    再走着走着就有些可怖害怕。刚刚负气冲冲也忘带照路的灯笼,黢黑的小道里。房檐上的御猫嘶哑吼叫,红墙角围里窸窸窣窣。不知何时近在咫尺的鸟类鸣啼。
    还有一两声孩童的啼哭?
    皇宫中哪里来的孩童?我惊的汗毛直立,毛骨悚然。连带一往直前的勇气也没了,只想打道回府。
    但现在回去。怎样讲都有些丢人。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磨蹭着往前走。口中诵读佛家的咒经。
    越往深里走。孩童的啼哭声愈发。前方不知是什么洪水猛兽。这皇宫作孽怨灵那么多,定是个煞气重的。
    我实忍受不了此般惊吓,撤步转身准备回去,寻个人后再回宿宁宫!刚走了几步,后背突地被一股大力撞上,两条瘦的皮包骨的胳膊紧紧勒掯着我的腰,上面红痕满布,惨白肿胀。
    “南无阿弥陀佛!吉吉如意令!来人啊来人啊!”
    怕的紧了扼制不住自己的惊声尖叫,比之方才的孩童哭叫还要来的刺耳。震进自己的耳蜗中,那滋味,果真是鬼哭狼嚎难听的无以复加啊。
    可是命要紧!
    我吓的浑身僵硬,喊了后彻底没了力气。箍在腰身上的手还死死抱着不肯松懈。
    深吸几口气,提了提方才早已被吓的风消云逝的勇气,破釜沉舟的转过身去,借着月光一观这后方到底是何种生物。
    惨白瘦削的面容,死气沉沉的眼还有额际一块红肿高高鼓起的疙瘩。竟是记忆中宗人府里的那名孩童。
    怎么会在这?
    心中有谱,胆色皆数回归。我掰他本就无甚力气的双臂,转过蹲身与他平视,竭力从刚刚的惊恐表情转变为和蔼慈善。温声问道:“这都快天亮了,你怎么会在这?照顾你的母妃呢?莫不是你偷偷跑出来的罢。”
    “饿……饿。”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喃喃继续重复道:“饿……饿。”
    这么久还不会说话吗?我狐疑的引导他说话道,“若你说出你饿了这三个字。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眨了眨眼,单纯因为听到好吃的这三个字开心喜悦。比之在宗人府所见来的憨傻许多。完全将我的话置之不理。拍着手激动的鼓掌,“饿,饿,饿。”
    孟婕妤到底是怎么照顾的?不进反退。我疑心的瞅了瞅他额上的血包,又掀开他的衣袖看了看。并无外伤,身上衣着也是宫廷上制的材品。
    看起来不像亏待的样子,但这愈发瘦弱的身形和痴傻的模样,又不似看起来那般完美无瑕。谁家吃饱的孩子会大半夜跑出来找食物。
    我伸出手指比划道:“是不是有人打你了?还是不给你饭吃?”
    两指屈起在另一手背上敲了敲的动作吸引到了他。他也有模学样的做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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