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到一语能穿心至此。但更多的是气到至极的愤懑。
想他应是还在气我不听他话,远嫁京都结果混成这副惨样。
又懊又悔,怒从心头起的道:“李大锤!我不是你妹妹还能有谁是你妹妹!谁还能知道你这个乳名。”
果然反朴归真的外号一出口,他即刻崩不住自己的冷傲。
毁垮了一张肃厉的脸,恼羞道:“我何时叫这名了?再敢乱说……”
竟然不认我。我边竭力抗拒,边揭他老底冷哼回他。
“你大名李赏,小名李大锤。爹亲爱唤你铁锤,阿娘叫你一声锤锤。你屁股后面有道胎记,比较像月亮。你小时候因为捅马蜂窝,被蜂遮,还被狗追,腿间有道被狗咬伤的痕迹!还有你幼时下河摸鱼……”
他好似忍无可忍。反唇相讥:“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吗?李春花!你屁股上……”
想阿娘一个大家闺秀,硬是听信了乡村算命,认为爹亲行军打仗,犯下杀孽,血仇深重,极其容易反噬后辈。故此给我和大哥都起了好养活的贱命。
一个春花,一个大锤。
当时学塾里的就我家位高权重,土的特立独行。
等好不容易大点了。看我两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后,才更了名换就字。听着文雅了些。
我两说的不亦说乎。旁人听个热闹,连推攘我入门的劲力都小了不少。
我趁此挣脱,往大哥身边急奔。到时管他什么难言之隐,我就赖在他身边不走。看他如何!
快要到时,又是极为刺耳的一声陛下驾到。
顷刻跪倒一大片。
也没人敢僭越伸手抓我。
我忙一溜身躲在大哥身后,双手紧紧攀附他的肩头。责怪他道:“你刚刚不救我!你现在必须救我,不准再生我的气了!”
大哥不回我却也没动弹。但我能感受身下肌理都骤然绷劲,背脊上的硬骨凸起。像是猛兽遇敌般惊觉警惕。
觉哥哥踏着一排灯笼的散芒微光行来。
他步履坚定,震慑脚下众军瑟瑟发抖。连同我都有些惊悚。
回想几日前的那一脚。又是怒意更盛的覆上惧意。
小声给大哥告状道:“林觉踢的我七窍出血!”
大哥回头瞧我一眼:“……分明你自己气的……”
我:“……”谎言被拆穿难以言喻的尴尬。但追溯本源还是他踢我一脚才致我愤怒至此。
反驳道:“他不踢我,我怎么会生气。你待会踢回去!”
大哥不再多言。因为不知不觉觉哥哥已走至眼前,只隔了两人台阶,自下往上扫视我们。
我将大哥的肩头抱的更紧,有些瑟缩的往大哥背后藏了藏。
夜风飒飒,拂动的叶落声响。
除此之外,寂灭的犹如在场众人皆是坟??死尸。
良久后才听的一人发号施令。
“来人,送大将军回启明殿休息。”
几个女侍打扮的娇俏宫女,从人群窜出打着灯笼恭迎大哥。正巧里长在大哥喜欢的点上。
这还用上美人计了!
可耻!
我将大哥拽的死紧,道:“大哥你不能重色轻妹!将我置之不顾!我也要和你一同走!这样吧,等我回南阳后,我就将爹亲藏酒的地方告诉你。”
估是话起作用了。
大哥站着未动分毫,岿然如泰山横压,挡在我面前。
我站在后不明白他的神情是何?但观林觉愈发冷肃的脸就知两人绝对在横眉竖眼。
过了会。只闻林觉道:“大将军深夜不寐,是为何?”
大哥回道:“有劳陛下担心。臣不过夜间消食随便走走罢了。”
“那你现今与朕的妃嫔在做甚?”
还好意思说他的!我从大哥背后稍稍冒头,“放屁!我才不是你的妃嫔!什么破烂子庶一品的谨妃,不要也罢!”为证自己是真真厌恶。还绘声绘色的专学了市斤流氓恶狠狠的呸了一下。
鸦雀无声。
静的我都开始发慌心虚,手下攥拉大哥的胳膊更加用力。像是从他身体上汲取力量一般。不肯松懈一丝。
林觉忽而冷嗤一声。往日我所喜爱的温煦纯善仿佛在我此次出宫后消失不见。转而被阴郁和晦暗覆盖。
他身后新晋升大公公上前一步。
奉他旨意阴阳怪气道:“查谨妃乃冒名顶替入宫晋选,欺君罔上,理应死罪当诛!陛下念其旧情,特赦免罪,发于冷宫。实为大恩大德,还望谨妃接旨领命,切勿挣扎反抗让陛下同将军都为难。”
我愣是未解其意。只听懂了后续的发入冷宫的严惩。
反斥道:“谁稀罕你的恩情,还去什么冷宫。我就不去!你奈我何,我要同大哥一起回南阳。再也不回你这什么破烂皇宫!”
又是寂静无声。
像在以沉默嘲弄我不自知的丢人现眼。
我心内惶惶不安,驳论的词说完就埋脸栽进大哥的宽背不敢言语随机应变。
只感有不祥之事将要发生一般。惊慌的情绪充斥满整个心房。唯有手中攥紧的臂膀衣袖带来一些心安。
像是有待给我的恐惧缓冲。等稍过好一会儿。才听的林觉道:“既是消食,今夜宫中意外一事有烦大将军操劳。现下回殿寝休,还能睡上一睡。”
他说罢。竟是禁军先站起动了。几个人绕后掰我肩膀,想脱离我和大哥。
我扒的死紧就是不肯撒手。几个禁军拖拽我,又忌惮当权者在,一时半会奈我不得。
还被我反踹了两脚。
踢的我极为舒爽。
按以往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大哥早就来帮护。今日他跟快傻木头一样怔凝在原地。
任我尖叫无能狂怒都充耳不闻一般。一动不动。
可能是嫌禁军速度太慢。林觉缓步靠近,站于我身前,看我面红耳赤垂死挣扎的激愤。
他神色自若。问道:“松手还是不松?拉一个外人之衣,女子之容德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
我咬牙切齿强扯出个笑做讥刺。“你个外人好意思讲我血浓于水的大哥是外人!我就不放手怎么了!”
话音刚落。手腕瞬时剧痛蜷缩,他一手刀劈闪至上,劈的我力气皆无,极其不甘的松落了揪紧衣物的手。腿软着往地上栽去。
又被他展臂拢抱于怀中。
我愤忿瞪他。“你就只会这点功夫了吗。打女人算什么男人?还是偷袭的那种!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同我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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