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画完画像后的一个月便是殿选的日子,在这期间,众秀女们可以开始参加宫中的各项家宴或庆典,以便将来为妃为嫔不会使了皇家体面。
这对众秀女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这样不仅能早日见识皇家风范,也可以早些见到皇上,或许不用等到殿选,就能一跃成为正经的小主也不一定。
而眼前,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太后素来喜欢听戏,每逢初一十五,总要到畅音阁听上两出,如今秀女入宫,宫里难得的人多,太后又喜爱热闹,便命身边的梁中禄去云秀宫下帖,邀请众秀女于十月初一在畅音阁听戏。
众秀女一听这个消息,纷纷喜上眉梢,连忙回房,拿出自己最喜欢的衣裙,金钗,不停穿戴,想着要如何穿着,才能在太后娘娘面前既得体不失风范又能印象深刻。
聂红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情绪,只是点头答句知道了,便又低头,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太后宴请秀女?
也对。
这只怕算是慕容夙登基来得第一次正式选秀。
慕容夙虽登基六年,但一直忙于国事,内忧外患,每桩每件莫不是自己亲自操劳,在加上先帝在位时,前朝已经满目疮痍,留给慕容夙的都是一堆烂摊子。
慕容夙当这个皇帝,当得并不容易。
这次秀女出生,非富即贵,要么是权臣之后,要么是商贾之族,而这两样,都是慕容夙目前最需要的。
太后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与太后婆媳那么多年,太后的性子她太了解了。
若说皇后是猎鹰,那太后必是猛虎。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从一个小小嫔位一直熬到太后之位,又亲手把幼子推上帝王宝座。
当年参与夺嫡的妃嫔,皇子,无一善终,这背后又有太后多少功劳呢?只怕手中的血腥不比慕容夙手里的少。
聂红昭还不愿意见到太后,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她害怕以太后的精明,会很快就看出她这位表侄女的异样,她要想过法子躲过去才行。
今日是二十七,还有三天便是十月初一,时间紧迫,聂红昭不仅要将献给皇后的绣品做好,还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不去参加宴会。
聂红昭看着手里的枯黄书页,很久以前的书了,纸张泛黄,薄弱,翻动时必须小心翼翼才行。
聂红昭来回翻动着同一页,忽然灵光一闪,脑中已经有了主意。
未央宫里。
皇后以手支颐躺在贵妃榻上,入秋之后,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再加上前几日动了大气,如今头昏沉的厉害,可还没消停两日,那边又传来颐宁宫太后宴请众秀女的事。
如今皇上对她已经有了戒备,要不是她借天相之手抢先铲除了宸妃,只怕往后的日子她会更难过。
只是,宸妃除了,难保以后不会有别的妃嫔。
太后已经插手选秀一事,她明面上不能轻易动手,只能暗自拉拢几个可心人,太后想得,她早已想到了,如今就看谁能先下手为强了。
太后想选几个高门贵女来扶植前朝的力量,她也想选几个高门贵女来扶植她后宫的势力。
这后宫,空旷太久,也是时候多进些人了。
听说再过几日,还会有一批家人子送入宫中。
这是太后的主意,她除了附和别无他法,而皇上已经病重多时,也完全顾不上后宫之事。
她是皇后,理应多分担些。
“都吩咐下去了?”皇后双眼眯阖,声音显得异常疲惫,有气无力。
跪在她身侧的幼榕道:“禀娘娘,已经安排妥当,十月初一,定会上演一出好戏。”
皇后展眉一笑,“那就好,既然太后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云秀宫的那群秀女,那我们就让太后好好见见。”
幼榕亦笑道:“只怕这次的戏,会是太后此生见过最难忘的。”
“哼。”皇后顿了顿,睁开眼看着幼榕:“听说皇上也会去?”
幼榕低眸思索了一下,道:“是,奴婢听皇上身边的小安子说,是太后邀请的,说皇上大病初愈,要多出来走动,听听戏曲宽宽心。”
“宽心?”皇后冷哼一声:“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幼榕道:“奴婢这几日已经派人去云秀宫打听清楚了,有两位秀女,正是太后远亲,其中还有一位……”
皇后抬手,示意幼榕不用再说下去,“我知道,还有一位胆大包天的主。”
“只是娘娘,奴婢实在不知,那一次,不是很好的一个下手机会吗?”幼榕十分不解,聂红昭那一次,明明可以动手将她赶出大明宫,为何只是罚至永巷,关押几天便完事了,这么好的机会,皇后为何就这样轻易处理了。
“你不知道。”皇后如水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她虽是太后远亲,但是她娘素来与太后不和,当年若没有太后作梗,当初入选后宫的,也未必是太后,这是太后送给我的一件大礼,我自然要握在手中。”
幼榕恍然大悟,立马喜笑颜开,跪在地上磕头:“娘娘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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