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齐煜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上书房这个熟悉的地方,环绕在身旁的是一众的宫女和太监。
他翻身从床榻上起来,着急的开口,“朕的皇后在哪里?”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痛苦和折磨,让齐煜都不敢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然后齐煜就听到,宫女跪在地上说道:“回禀皇上,坤宁宫大火,皇后娘娘病重,此刻已在行宫中修养。”
齐煜只觉这说辞,听起来陌生的要紧。
他的心中慌张的要紧,于是又转向了另外一边看下太监指了指说,“皇后到底在哪里?”
闻言,那太监却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或许是因为齐煜身上骇人的其实,太监吓的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跪在那里磕头。
齐煜勃然大怒,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并不是熟悉的人,自己的养心殿什么时候换来了这样给一批。
就在他恼怒不已的时候,东亮却端着汤又出现了齐煜的面前,东亮的身后跟着的还有一身白衣的孟祁。
东亮一进来就看到齐煜在地上站着,也没有披衣裳,一遍责备着宫人不懂照顾,一遍连忙上前搀扶住齐煜。
然后开口说道:“皇上,您身体不好,还要多修养才是。”
可是齐煜却并没有在乎这个,他只是一把东亮推开,然后重复着方才的话语,“东亮,你告诉朕,朕的皇后在哪里?”
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西门口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到底心中还是有带着想法。
他想着,万一关键时候周欢就很舍不得走了呢?对于绝望中的人来说,这样的结局是完全有可能得。
东亮却叹了口气,跪在了齐煜的面前,然后开口,“皇后娘娘的坤宁宫走水,牵扯了娘娘的病情,所以孟公子建议再次加重的时候,应该在行宫安心的修养。”
还是一模一样的说辞,齐煜恼怒不已,他一把将东亮端着的药碗给摔到了地上,然后褐色的药水沾染了一地。
“都是废物,你们除了给朕上这些混账活通话听,还能做什么。”
齐煜暴躁到在原地转圈,而宫人们则是狼狈的跪在地上求饶着,“求皇上赎罪。”
在这些人里,唯一淡定一些的人恐怕就是孟祁了,终于孟祁叹了口气看向齐煜说道。
“不管皇上你信不信,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实,不管在后宫还是在前朝,这就是事实。”
孟祁将一些话没有挑明,他想说的其实很清楚,那就是如果齐煜不接受这样的说辞,最后还给周欢的就是一个皇后的葬礼。
或许是孟祁这话说的比较冷静,最后齐煜犹豫了片刻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是一个帝王,最强大的就是自己的心理能力,愣在原地片刻之后,齐煜挥了挥手然后东亮带着一众的宫人们全部都离开。
很快宫殿里就只剩下了齐煜跟孟祁两个人,孟祁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这种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自己开口的。
“她走的时候,当真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吗?”
齐煜犹豫着叹了口气,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可是孟祁却也只接回答道:“当下那种时候,皇上以为师姐留下什么话。”
“是啊,她定是什么都不愿意留下的。”齐煜低着声音重复了一遍,神色中满是痛苦的坐成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只是穿着纯白色地里衣,墨色的长发简单的束了起来,光着脚,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孟祁看着齐煜,心中也是难受的,不过他更加明白,很远的另外一个地方,周欢的感觉只会比这个更加难受。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终于,齐煜回神,他摆了摆手。
孟祁想再说些什么,可齐煜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并转身躲藏在了房间里的那片黑暗里,不再给孟祁说话的机会。
终于,整个上书房里再次恢复了绝对的安静,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脑海中全是关于周欢的的往事,那些回忆纷纷攘攘的席卷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想着想着,熟悉的疼痛感再次刺痛了自己,不过这一次齐煜却不怕了。
反而是把这一切都当成了一种享受,一种他还活着,一种自己爱过周欢,而周欢也他生命中存在过的痕迹的证明。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齐煜将自己关在上书房里整夜整夜地不出来,他将自己囚禁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囚禁在那段自己和周欢为数不多的回忆里。
……
……
“醒了?”
周欢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的却是拓跋钊关切的目光。
于是,她下意识地就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可拓跋钊却叹了口气,伸手放在了周欢的额头上摸了摸。
周欢蹙眉,躲开了拓跋钊的触碰。我爱中文网
拓跋钊也是不生气,继续着周欢说道:“你已经昏迷了好些日子了,再不醒来,整个北夏国的医生都要给你陪葬了。”
拓跋钊自顾自的说着,大有周欢不开口,他就不停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周欢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昏睡了多久了?”
“快要过半月了。”
周欢记得,那一日自己上了马车之后,浑身不舒服,之后就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在记忆里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光怪陆离的都又重新走了一遍,从自己和齐煜互相喜欢的那些过往,到现在这段时间的互相折磨和放不下。
最后等她疲倦了曾经的一切的时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比如此刻,周欢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拓跋钊,也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说,人之将死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周欢轻轻的开口,却听的拓跋钊很是不适。
拓跋钊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语,也却又犹豫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周欢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没事了。”
周欢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认真。
可拓跋钊哪里会觉得她没事了,当时就让很多太医过来,重新给周欢把了脉。
北夏有名的太医都来了,整整半天之后,才再三的确认周欢此次醒来是好事。
“有一个好消息和坏相信,你要先听哪一个?”
太医离开之后,拓跋钊再一次出现在了周欢的面前。
而彼时的周欢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桌子旁,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拓跋钊又自己开口了。
“好事是,这段时间为了给你治病,北夏国不少的名贵药材都用上了,虽然让你睡了这么久,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缓解了你体内的毒素,所以接下来你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小半年的时间?”
拓跋钊的话语,回荡在周欢的耳边,不过她还是尽可能的保持了平静的状态。
“坏事是什么,关于我的孩子?”周欢下意识的的抚摸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还以为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拓跋钊挑眉一笑,他想到那一日周欢在西门口,眼底里失望。
可话一说出口,周欢突然抬头冷眼对上了拓拔钊。
“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明白。”
周欢说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胁迫的意思。
她毫不客气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希望这这件事情上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然后周欢就听到拓跋钊哈哈大笑,“放心,这不是我们交易的基础吗?”
换言之,拓跋钊也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事的。
听到拓跋钊如此说,周欢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可是她还是不放心的追问,“坏事是什么?”
拓跋钊蹙眉,但还是开口了,“我得离开一段时间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好。”
其实,周欢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可是拓跋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中还是带了几分少有的认真。
她不想拓跋钊太过于难堪,所以才配合着点了点头。
结果周欢的肯定,换来了拓跋钊的激动,于是她又听到拓跋钊着急的开口补充。
“北夏局势复杂,很多事情并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周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想告诉他,招不需要这样的。
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确实需要帮助,最后只得换来这种措辞开口。
“多谢。”
听到这句谢谢,拓跋钊呆愣着,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周欢又对着拓跋钊开口说道:“你是北夏的王,定然是有诸多的事情要忙,所以,我这里不用这么分心的。让苗禾留下来照顾我就可以了。”
门外的苗禾听单了自己的名字,她只觉着这种时候周欢还愿意信任她是自己的福分。
毕竟,一个做奴才如果能得到一个体谅自己的主子,往后的路不止会好走多少倍。
苗禾突然想起来,那天那个叫玉溪的姐姐毫不犹豫地挡在周欢的面前的那一幕,她的心中不是没有触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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