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搜集了广州的一些租房信息后,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当天就住进去了。我要先体验一下这个城市,不像大部分人一样,一来就钻进某个厂子里日复一日。
这个繁华大都市,比想像中更漂亮。全国各地的打工者汇聚于此,得益于一个地方很高的开放程度。清早,这里的人们也是神色匆忙,很多人都是边吃早餐边去上班的,在后来我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大街上的青年人头发五颜六色,而且有各种造型,特别是有家魔发城的理发店,从里面走出的人时装独特,发型更是五花八门,别具一格。有些大龄妇女追求时尚,想留住青春,打扮的像个小女生,其实已经结婚多年了。有人说头发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自信程度,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我在这方面也下过努力,我的头上也出现了白头发,在我心中对未老先衰感到恐惧,当我从一个简单的店里面满足地走出来时,街上还有些小伙专门去把头发染白的呢!哎,潮流啊!
前几天我把住处附近的公交车都坐遍了。第一天,我从口袋里掏出地图,在路边找到了个方向路牌,刚才车子连续两次右转弯,现在仍然可以有条小路斜穿过去。旁边的小堆与小吃店就是为这一个厂准备的,就业大军上万,一个集团,我听说过,里面有些混乱,当地专门在这设了个派出所,大部分都是刚成年的孩子。外地人聚焦,只对本地熟悉。人们在这里上班攒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管吃管住,加班晚了就去夜市吃个夜宵,我想到了资本主义剥削工人。 突然一个拐角处过来一群年轻人,女多男少,都穿着工作服,我看着这个队伍经过,听他们说话有各种言。我想自己是幸运的,起码今天不用上班,随后我朝那个路口拐进去,走了不远处,确实是几个小厂,上面还贴的有招工,“如果我进这里面做工,说不定可以认识更多的女孩。”我想了一会就走开了,附近有一个公园,去卫生间的时候,这个水龙头有点坏了,越是拧紧,一下子松开了,螺丝滑了,到那个腰带的高度,一下子水喷到自己的裤子上湿了一大片,这里人不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个城市是很漂亮的,喷泉,草地,湖水,人工建造的园林,犹如修复了一处处大自然,非常精致,游人畅游其间,赏心悦目,这个季节经常看到一对对新人在拍婚纱照,他们互相依偎,洋溢出幸福。那没有使我有登山时身心疲惫的感觉,只会让我忽思乱想,陷入无尽的空虚中,不要说我现在的生活拮据,就算我是一个富家公子,那我的生活会安逸吗?朋友会不会因此而多些?我默默地为那些见过的貌美的女子打分,到现在我一个也记不起来了。假若我当年不是那么的害怕被拒绝,假若我不把结婚看的那么复杂,我就会过上多数人的生活,那思想是无知,那行为是赌气,但也活出了生活本色。要说唯一的缺憾,就是这边山少,流水不常见,刚到此地的时候,在汽车车窗边的我有一次居高临下的感觉,俯瞰过这座城市的风景——不止一座现代大桥横跨江上,很是壮观,只是匆匆一瞥,印在脑海。今天是个机会,我马上去赶公交车。找准地点下车后,就沿着山路向下走,在相同的位置,我仔细观赏的时候,却怎样也找不到上次的感觉,突然想到不过如此了。美丽的风景总是匆匆的,难道是记错了吗?我沿着山路走下来,繁华的高楼还是有些距离,路两边只有几家店铺,竖立着大的广告牌,前后左右并没有其他的大道。这个城市天天都有大型活动,比如说重大比赛,展会或是演唱会接边不断,繁华的市中心时时透露出喜庆,当我在外面闲逛时,心情会被调动起来。这样想着,浑身充满了力量, 再往前走,年代稍微近一点,属于那种两三个人就可以筑的墙了,只要修直就可以,我看到过一次它的成型,水泥,沙子,石灰,砖头就这几样,一家人,女的也上阵。大多是两层,外面的租给别人可以做点小生意,外面一粉刷用毛笔写上饭店、商店字样,好惬意,不用像城市里打广告字牌。
有一天开公交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司机,喜欢开快车,找准机会,抢道加速超车,显示自己,什么文明驾车呀,在这里荡然无存了,那一刻心里肯定想着老子开的是大车,只要技术好,怕啥呀。我在想他甘心做个司机吗?他的爱好是这个职业吗?我左边座位上有个妇女抱着个小孩,有点拥挤,母女俩都睡着了,往我这边靠,我想这女的,是不是昨晚熬夜了,也不排除有一类人,就是一上车就有睡意,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她叫醒,万一错过站岂不很麻烦,不像自己这样没啥目的地。车上人越来越少,我决定不”陪“她了,就轻轻拍拍她肩膀,她眼睁开,直了坐姿。这趟车路过市区的一个商务大厦,在那边下不少人,这里每一层都可能是多个公司,在这个季节,可以看出不少身材较好的姑娘,年轻人士在这里有追求,一看就不像是在厂子里做工的,都知道钱不多,竟争压力大,勾心斗角常有,不过有有争斗,有激情,就有了升职加薪的机会。门口有保安指挥停车,有保洁阿姨正在拖地,我看到电梯间,径直走过去,心想如果有人问我去哪,我就随便报个楼层,也装一回有身份的人。我上到了最顶层,又走了一层楼梯,到了天台,站在围墙边,环顾这座城市,这一片建筑森林。心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楼呀,我大概算了一下这样的帐,如果一栋高楼有二十五层,每层住十人,那就是二百五十人,那么两百五十万人口的城市就得有一万栋这样的楼,一栋楼就是一个小村子,自己是这么渺小,有多少条马路,多少个十字路口,非住房呢,有的做超市,写字楼,各种生意,还有的办公,宾馆,各种商务,也算合情合理。不足为奇,在这个大城市里头,从城南到城北,二十多公里路程习以为常。城市的大,农村人知道,但这比想像中的大,以为听到一个地名就以为串了门子,很方便。大城市里的外来人口,以省为单位,你有多少老乡,每个省下面的市县终乡,你就知道有多少。而知道了这么多人后,你就会理解了大城市的高房价,高物价,我们每一个人都仿佛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不值一提,随时会被淹没。一直天色晚的时候,那边灯红酒绿,开始了夜生活,人们活着是为了追求什么,我想不明白,就下楼回家。
还有一次比较远, 汽车在清新的公路上行驶,路两边是绿色的庄园,河流和桥都常见,还不时看到有些垂钓的人,我刚才还怀疑这水里有没有鱼。有些人说这一地区的发展实力已经是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了,从乡村的面貌来看,我也认可。我用了很多的时间去郊区浏览,有湿地公园,有历史遗迹,我想超越一种心态忘记所有的烦恼,置身于很久前的一个朝代,在自己的理想王国里畅游。这里天高地远,我品味前人留下来的名句,“非淡泊无以名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置身历史中,直到草坪覆盖处的音响里响起了轻音乐。
我举目无亲,已经悠闲了两周,是该找份工作糊口了,就去了这块区域较大的一个人力资源市场。
那里人头窜动,很大一个广场停满了车,有几个保安各分管一块区域,在那里指挥停车,因为两排车旁边必须要有一个通道,否则车子出不来,喇叭一直响也没用。密密麻麻数百辆车,办公人员或是招聘单位的车子居多,个别车子身上也有广告覆盖,在楼房的周围也摆满了桌子,转成一圈,小的加工厂用A4纸打一个招聘广告,再拿出一盒名片就行,吸引路过的人注意,有一些小推车是卖早餐或午餐的也加入进来。
熙熙攘攘,路过一个个招聘展台,是的,在这里找工作太难了,来了这么多的企业和求职者.在我看来各有各的骄傲,招聘单位看到人头蹿动,就把条件定高了,待遇降低了,还要有几年的相关工作经验,招聘上写的是可以吃苦耐劳,可是这怎么界定,用工者希望你没有任何抱怨,究竟是谁嫌弃谁?一方是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一方是我看不到希望,面试两次以上,试用期不给全部工资,还要挑挑捡捡,有必要吗?这就是不真诚,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矛盾,公司和家是不一样的,家是永恒的,工作不是,就算你想,对方未必,从应聘者脸上的茫然可以看出他们不是年轻有为,或许只是占了一点初生牛犊。真正有技术有想法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根本不乏高薪聘请,原单位也不会轻易放人。谁能明白在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真真正正需要一份工作的,也有些人看到竞争这么大,转身就走开了,有些人是骑驴找驴,把那些真正需要找工作的人挤走了。我们再看看那些真正找不到工作的人,懒汉,不想出力,大城市就是优胜劣汰,就是残酷,我们有时候看不起那些底层,但他们衣食住行有保障,总比那些小混混强,至少不会让家里人担心。
我也知道,好多人表面风光,收入低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据说有学法律的去做了保安,要不你闲着一分钱都没有。关键是你得有能力,有经验,要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办公室和车间员工的报酬区别很小,只是工作时间长短不一样,办公环境不一样,办公室有空调,冬暖夏凉的,车间还吵。当老板的肯定要比我们想的远,有的公司有宿舍,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工资会少发一点,对外面的影响就是管吃管住,其实算一算也就这样。
面试都是千篇一律,让介绍一下自己,那些话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上一家公司的流程还是很完善,公司的职责就是生产出能换取价值的产品,从提出需求到产品输出,中间的科技研发,合同**还有生产加工,其实说白了只需要两种人,一种谈判,一种做事,我是介乎这两者之间,但用人单位似乎只想找动脑或动手的。
这次我的面试官是一个比较大的领导,龚总,当然是后面才知道。他对我的简历感兴趣,当我介绍后,他说我的求职很有局限,一年一年进步不大,虽然公司空的那个职位我完全可以胜任,但是依据市场,薪水普遍较低,可能达不到我上家的,而另一些职位上长空间较大,需要我从基础做起,劝我重新考虑,除此之外,我们还说了一些题外话。
“我这个年龄,去当学徒,会不会已经过了?”
“不,学习是终身的,只要你肯学,你年龄大,是因为你上过学,你要比别人学的快,你有文化,后面我还准备让你挑更大的担子,你回家考虑考虑,现在社会上,不吃苦怎么能挣钱呢?”
从人才市场到我的住处还有一小段小路,一座小桥。我走过的时候看到了前方的蓝天白云,短短时间内,白云变化了两个形状,前面横着的很直,像是一把长剑,后面慢慢散开了,像是一把巨大的钥匙,总感觉是在给我心里指点些什么,我现在正站在桥边,水面在荡漾,还是昨天的桥,却是不一样的心情。驻足在桥头,摸着花白的大理石,前方在拓宽道路,有两个民工正挥着榔头要砸碎一小片路段,从截面上看这路可真厚啊,我蹲下身子看到地面构造,每天走过的路,水泥,沥青,大理石板,都是这样铺就的,而有的地方,地下构造也十分复杂,以前还没意识到,有两个中年人在旁边看着,大多数行人只顾着自己匆匆行走。要是在乡下,谁家要是返修房子,也会转上一圈人的,我小时候也认为那是一项了不起的工程。 他们戴着帽子,穿着同样的衣服,我细看才看到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如果她们推的装石料的车费力,我就走上前去帮忙。可是那车轮没有停止,几个女性比我更能吃苦,我感到惭愧极了,刚才某种潇洒一扫而光。我心里想着,先修着一半的路,过不了几天,就是一条宽阔的沥青路,再也不用担心下雨了会把鞋弄湿弄脏,我要去吃饭,然后回去看看电视,瞎转悠,而这些筑路工人在忙着,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抱怨自己的生活呢?我的路会一点一点伸展开的,就像遇到了一片大雾,一步一步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变的清淅起来 。
我需要去学习一技之长,就给龚总打了个电话,我决定去学这个技术,希望如他所说,有个好前途。
这一批和我一起进来的有七八个,听龚总说有两个和我一样,读过大学。如果只有我一个,可能我会被器重,这样也好,我心理上找到了平衡。其中还有两个是大叔,有两个岁数较小。前三天要培训,看来比较正规,厂里的领导陆续与我们见了面,向我们灌输企业文化,在我看来,他们同时也彰显了个人魅力。公司管理层和技术层讲了一些规章制度和岗位职责。负责带我们的女师傅也进来讲课了,她说的是方言,还画了图,涉及一些力学知识与单位换算,我懂得这些,看到别人都在认真做笔记,显得好奇与笨拙。
女师傅四十多岁,我觉得并不比学校里的老师差,每天我们围在磨床周围,她先操作一遍,再在旁边指导,让我们一个一个动手做。“让你动哪里,你就动哪里,谁都有开始学的时候,多做几遍就熟练了”,学徒中自然有聪明的,胆大的,细心的,师傅很严厉,她在旁边看谁在加工过程中摸错位置时,会马上打手,很凶的样子,作为学徒也理解,就该是这样,机器毕竟是机器,你必须正确的操纵,否则报废产品,损坏机器是小祸,生命安全可是最严肃的,想到这里时,挨训就没有任何怨言了。
一个月之后这一批只剩三个学徒了,朝辉,老何还有我,也算是一个小的团体,去干什么经常一起。师傅说也怕我某一天就走了,这个工序重复着确实累确实烦,牢骚发着发着就走了,年轻人是不愿意做这个的,心高啊,看不起这个活。
“主任说让我先教他们做人,难道我还要当他们父母啊?”
“师傅,你就教我吧!我真的很想学,那些人走了,他们会记住你的。”
“记住个屁,再说我也不指望他们记住,你也不会干多久吧?没关系,说说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面领导交待过,让她试探。我说我也不敢保证做多久,但是我会很认真的学习。我想挣钱,想天天都上班。她也劝我要摆正心态,不要小看这个技术,学到手了可以挣大钱,学徒是粗加工,再经过老员工的精加工,做学徒的所创造的效益有一部分会算在师傅那里,我比较踏实,师傅也对我很好,她说看我也不抽烟,人怪老实,只是有时候会发呆,但是干活的时候可要时时保持警惕,要专注也要灵活,我一直想着像师傅这样的女人都坚持下来了,给了我动力,而她说的专注和灵活,我觉得做到可难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听着轰隆隆的机器声,中午吃饭时要路过另一个车间 ,看到了一群忙忙碌碌的工人,他们的衣服被机油弄的脏兮兮的,我想我以后也是这样的人了,还得好好干,希望通向一个好的未来,做的出色,赢得尊重。
我完成了任务,提前下班。生活依旧俭朴,圈子很小,没多大开销,不考虑长久之计。工作之余可以听听音乐,写写字,还有什么奢求的呢?这也是自私的一种自我满足,我忘记了千里之外的家人,忘记了那个落后的地方的生存方式。我并没有渴望过一种一帆风顺的生活,上帝很容易就满足了我,坎坷的生活却让我的心灵有了更高的憧憬,我非常渴望有个伴侣。 这份活动手能力强,晚上我感觉累,就能睡个好觉。 睡前我躺在床上,心中全是想念。白天在车间里相处的那些女孩子,她们此刻在做着什么呢?我看不透,她们的性格善良中带着大方调皮,相比之下我显得乖巧,害羞,她们一眼能看出来我的内向,我却总会为她们之中谁谁有什么样的男朋友或已经结了婚而惊讶,我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有爱慕的成分,但我说话少,她们自然感觉不出来,我真渴望她们之中能有一个不嫌弃我的老实,主动给予一点点眷顾。有一次聊闲话时,师傅说你不要怨女孩子,也不要怨时代,男孩子也是这样,没有傻子,都会挑选好的,“你要大胆一点,脸皮厚一点,还是有女孩子重视感情的,我老公很木讷,当年我们结婚时,我家里人也反对。” 她是聪明的,在鼓励我的同时也自夸了一番,那是炫耀和骄傲,是的,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呢,但我的嘴笨。做事时一声不吭,不会偷懒,他们如果有一次自作聪明而歪打正着,便会长时间地吹嘘自已多有先见之明。
我在较短的时间内告别了学徒的身份,只是在最后阶段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考核目标是把产品加工到多少尺寸,很精确的,我做的很快,卡尺一卡也正好在那个位置,可是在师傅的手中,那个尺寸大了一点点,她没有给我一个高分。我心里也明白,当时正年轻气盛,考试时非但不紧张还精力充沛,两个人手上的力气毕竟不一样。
“既然厂长让我带你,你就听我的就行,有时候会出现跨部门的协作,不要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做错了又会怪你,他们看你好说话是会欺侮你的,经常过来打交道的人,互相帮忙是份内之事,其他人则可以拒绝。”说完这句话,师傅就离开了车间,我还在想是什么意思。
门口那一台机器空着,现在天凉了,没有人愿意站在门口,我感觉越在里面,噪声越大,空气也不好,门口只是冷一点,我乐意。这天走进来一个女人,衣着端正,急匆匆地想让我帮忙铸一个零件。车间轰隆声音很大,她有些趾高气昂,我只是瞥了她一眼。
“我现在有点忙,那个我也不是很熟悉,你可以先去找找其他的人。”
“要是你师傅在,她也会给我做的。”很失望地走开了。
过了一会师傅回来。“那个女的还是个领导,她可以不亲自来的,她今天要是心情不好会去找我们主任那说你坏话的。”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下班后回到家还一直在想,今天其实我很忙的,为什么偏偏来找我呢?平时我是乐于助人的,今天这唯一的一次,可能人设崩塌。我非常懊悔,晚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里,那个女人又来找我帮忙,我这一次很积极配合,这个忙帮的很漂亮,顺便说了一些话,主要是向她解释上一次的不愉快---“我是新来的……。”
负责车间数据统计的女孩叫俞凡,今年好像23岁,未婚,胖胖的,比我早来一年多,听老员工说她是进这个厂里后才慢慢长胖的,没想到这里挺养人。女孩脾气有点直,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我已经有两次惹恼她了。
天慢慢冷了,厂里有一批定制的工作服到货,师傅喊我去收发室搬一下,让俞凡记个帐,这是我跟她第一次与她有过交集,我站在俞凡旁边看着她写字,她写的字不漂亮,但是是一笔一画,显的工整,如果是男生写的,只能用丑来形容,但俞凡写出来显的可爱。每每想到这一幕我就想起她胖乎乎的样子。她问我穿多大号码,我也问了她。怪我多嘴了,我说你可以穿小一号的,没想到她有点生气,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小的话裹的紧一点,暖和,但没说出来。
事后我跟师傅聊起闲话,师傅说:“女孩的心思很细腻,你不应该说好适合穿小一号的,你应该夸她身材高挑,撑的起大号的。” “哦,没想到这么有学问。我没有情商”
我第二次跟她打交道是龚总让我去俞凡那里拿一份资料。我去她座位上没见人,又去车间转一圈也没看到,终于问到她的电话号码,她说资料在包里放着,自己马上回来。那个包我倒是看到了,在椅子上静静地躺着。这时候龚总又催了一遍,旁边的人劝我说你打开找下就可以了,我就拉开拉链,那份资料很明显,我快速抽出,跑开了。我以为是很正常的事情,俞凡会不会觉得耽误了工作而心生内疚,下班时看到俞凡,没表情,还是我开口说话在了,说下午领导催的急,没等她回来,我还想着她说没关系的,结果她说下次不经她允许,绝不能动她的东西,还说什么翻别人的东西没教养。 我顿时感觉脸好烫,像是被领导训了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简单道了个歉。
本公司进入工业园区较早,有眼光的领导想到以后公司的产业化规模化,早已圈了十几亩的土地,暂还没有破土动工,只是种了一片枇杷树,中午有半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工人们也都争先恐后地进入林中,有些坐下抽会烟,吹吹牛,有些躺下休憩一会竟然还能睡着,还有的在树林里走来走去,不时拔弄一下树枝,搜寻没被摘下的熟的可以吃的果实。虽然本地盛产,可是刚上市,价格也高,这些人可真够幸运。 正是果树刚成熟的时候,酸中带着甜,七分熟的最多,不是很红也不显眼,但还是逃避不了这些人的扫荡,每天都有新的收获。我们三个人也会结个伴到那里头坐一会,说说闲话。
朝辉才二十出头,已经有小孩了,他挣钱的渴望比较强,有一次我看到他在修电瓶车,车子好几个部位都被胶带缠着,满身伤疤,有的地方裂开了,用铁丝不好就用透明胶带,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那个牌子,也不知道是几手的。最近交了个好运,租房时,前房客留给他一些生活用品,在别人看来可是要嫌弃扔进垃圾筒的。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乱花钱。周末还要去找兼职做,应该攒了不少钱,他说以前在附近一个纺织厂上班,几乎天天上班没歇的,加班费很低,觉得自己好傻,因为他做事很快,很适合做这个计件的。
而老何呢,其实只比我大三岁,但是结婚早,已经养了三个孩子,孩子都在老家,他和老婆在这边打工。我也听了他的事迹,他有过几次创业,家里养过羊,几十只羊,没有经验,有一天发现羊病了,平均一天死掉一只,村里的医生看不好,他就背了一只刚死的羊去县城里的畜牧局请专家诊断,终于找到原因,体内缺少某一种元素,他又去附近的浅山里寻找,终于羊的精神焕发了,本来是一个不错的创业史,可后来他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跑到这个地方来,看来这里总归有吸引人的地方。他说不喜欢听大道理,说他们村里的那些种植大户或者养殖大户,一开始很挣钱的,但是国家政策一下来,做的人多了,就不会挣到那么多钱了,国家也是想平衡发展的。自己创业得吃苦,你看现在摆地摊的,卖袜子,或玩具之类的,运气好的话挣钱不少,冬天太冷主,夏天太热,天气不好也不行,还有城管有时也撵,算是不稳定。
他们两个说的多一点,都比我有社会经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昨晚没睡好,楼下有只野猫一直在叫,像小孩一直在哭,你说猫是分公母吗?”
“当然,那还能雌雄同体呀?”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猫是分母还是分雌雄,像人是分男女的。”
“哦,是母的,猫会发春的,我老婆喜欢养那东西,现在还小,等几个月去给它做了,想想好残忍呀,长痛不如短痛。”
……。
二个人聊起了猫的品种,又聊到养狗养鱼养龟,还聊到老何的家乡安徽一个地方山里的有一种兰花,都超出了我的想像,原来每个人都有个爱好,就像提个鸟笼子不止是老年人的专利。
男人之间聊女人正常,有一次也扯到俞凡,因为我还是单身,他俩也拿我取乐。有一次朝辉问我要龚总的电话,我错给他俞凡的号码,为此他又提起。
“俞凡长的嘛,还过的去,就是没啥气质。”
“真有气质,也不会在这上班了。”
“我那天问你要龚总的电话,结果你给我俞凡的电话,你是不是暗恋着俞凡,记她电话那么清楚?”
“哦,我当时听错了,以为你要俞凡的电话。”
“你害了我一次,我听那边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不对呀,以为自己拨错一个数字,就啪一下把电话挂了。我觉得自己不礼貌。后来我从这个公司通讯录上看到,那竟然是龚总的电话,他会不会觉得我做事冒冒失失的。”
“龚总挺有魅力的,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再说俞凡,别开玩笑,我们仅是相识,那种在大街上见了也没必要喊出对方名字,这可以叫作朋友吗?她还有点凶呢。”我简单跟他俩说了上次拿资料的事。
我觉得俞凡是高冷,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我还经常看到她和几个小伙子打打闹闹,包括朝辉,他们都能玩到一起。朝辉差不多在这里做了一年,也离职了,那个晚上他也提到了俞凡。
朝辉说的离职理由是他家里给他在菜市场里找到一个摊位,想让他回去经营。快要离开广州那天晚上,他说我们三个去吃个饭,但是老何在家带孩子走不开,就我们两个。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
“我要回去,也有个原因是我想老婆了,我给你们透露一件事,有一次星期加班的时候,俞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用电脑看电视,我也凑了上去,她有点近视,但仍然没有爱护自己眼睛的意识,靠的很近。她也一点都不文静,穿着七分裤,拖鞋,而且还光着一只脚搁在电脑主机上,脚指甲也是染红的,对我很有吸引力,她的头发也有香味,看的入迷,甚至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好看的时候就笑出声,平淡的话就用鼠标往后拖一点,而她迷到了我,我按着椅被,对这女孩想入非非,屏住呼吸,头靠上去,越来越近。她的头发已经抚到了我的脸上,那真是诱惑。我仿佛感觉到二人的汗毛碰在一起,过了一会,我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我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她叫了一声,没有骂我,我马上清醒过来,赶紧缩了回来……
我一个人在这边,估计会出事的,这件事希望她不要说出去,希望你也不要说出去,老何是老婆孩子都在这边,你呢,单身一个,你也别太压抑了。”
朝辉很真诚,我也喝了不少酒。
晚上我才睡了半个小时,爬在床边吐了,整个屋子充斥着难闻的味道,晚上吃的菜凉,肚子里有咕咕咚咚的声音,伴有一阵阵疼痛,我眼泪也流出来了。我是怕晚上失眠才喝酒的,没想到这一次更是惩罚,连睡个完整觉的幸福我都得不到。
朝辉给大家打了一个电话,问候了一下。他们羡慕朝辉开上了车,朝辉说是个破面包车,脏兮兮的,拉鸡用,以后发财了开个小轿车来看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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