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不得无理。”
郡守心里直叫苦,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原来他们之前就见过,那天他这个狗儿子骂人家是有爹生没娘养的狗东西,还仗势欺人的把人家按在地上打,怪不得刚刚卫公子不愿意搭理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何宇快给人家卫公子道歉,那天的事是你不对。”郡守厉声呵斥何宇的同时站在卫祁均身后用慌忙用眼神暗示何宇道歉。
好不容易才找到卫祁均,他真怕他这狗儿子逞一时之快再得罪人家。
何宇无视郡守紧张暗示的眼神,而是用轻佻的眼神上下打量卫祁均,他看出卫祁均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却拳头紧握,眼神里时不时一丝紧张,便越发断定这就是那个人。
“呵”何宇嗤的笑了,“行了,我不会难为你,你不用那么紧张。”
“小爷我没那么小肚鸡肠,要是追究那件事的话你今天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那天我听到掌柜的叫你的名字了,也知道你一直在临仙阁工作。”
“没事,我不会难为你的,卫兄你也别装了。那天是我先出言不逊,是我不对,挨打也是我自找的,其实那天也是事出有因,那天我和那个老头子吵架了,所以说的话不好听,你别介意。”
何宇接着又说:“听说这个老头子那天在广佛寺遇到了一个人满腹才华,回家后一直惋惜那天没有把你留下来,所以一直让我寻你,还要请你去郡里做官。小爷我找了那么多天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你竟是那天那个卫祁均”
何宇把手臂搭在卫祁均肩膀上,贱笑着向卫祁均挤眼,“兄弟,你要不要来郡里做官,不比在这里做小厮强。”
任是卫祁均那么淡定从容的人,也不禁被何宇“平易近人”的模样逗笑,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何宇化解。
卫祁均内心感叹郡守这个儿子还真是没公子哥的架子,能屈能伸,竟然承认错误承认的那么干脆。他看着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小些,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要是自己再追着不放岂不是自己小肚鸡肠。
于是卫祁均拱手向何宇作揖,“没关系,何公子,那天你骂了我,我打了你,咱们算是两清了。”
卫祁均直接回避了邀请他做官这个话题,直觉告诉他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何宇再想提起这个话题时被郡守打断,郡守拉卫祁均坐下,没有给他一丝推辞的机会“既然是一场误会,卫公子救我一命,今天咱们得好好喝一杯。”
“何宇,快去催菜,今天一定要请恩人好好喝一杯。”
“好嘞!卫兄,你坐下,菜一会儿就到。”何宇下楼催菜,顺便派人去他姥爷家报平安。
他们爷俩一唱一和,卫祁均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坐下来陪郡守喝酒。临仙阁是他家的店铺,自己给人家打工,而且他是郡守,无论如何都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也只好坐下陪他们喝酒。
郡守看着卫祁均的眼神放着狐狸般的精光,姜还是老的辣,他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卫祁均,这个人他要定了。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郡守和何宇父子二人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一起灌卫祁均喝酒,卫祁均本来就酒量小,而且他们还不停的灌他喝酒,所以卫祁均很快就醉了。
卫祁均醉了之后,就开始说胡话,和胡老三一样嘴叭叭的说个不停,似乎要把这些年的苦水全部倒出来。
卫祁均讲到自打南郡被破后自己的遭遇,好不容易在三川郡有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温暖家。
可惜生逢乱世,身不由己,他和妹妹本来就要成亲了,可是突如其来的战争打破了他们原本安宁的生活,房子没了,干爹也因他而死。
他和妹妹为了婚礼高兴了将近十个月,可是最后还大梦一场空,取消了婚礼,被迫逃亡到深山之中。他对不起干爹,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照顾好妹妹,只能让她陪自己吃苦。
卫祁均说着还不禁潸然泪下,又喝了口酒,继而又说道:在商队时他以为妹妹得了肺痨,那些天她一直在发高烧,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难受的滴血,他宁愿当时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张道长说肺痨无药可治,冯二爷也劝自己放弃妹妹,他几乎要崩溃,想死的心都有,还要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笑出来,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得了风寒,不能让她知道实情。
自己真的很后悔离开三川郡,他们没有成功到煙都,妹妹也在半路病倒了,当时的他真的很绝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又讲到,他真的想给自己的妹妹更好的生活,但是怪就怪他没有本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她跟着自己受苦。他们租的那间房子,他看的出来,她根本就不喜欢那间房子,选择那间房子的目的只是因为它租金比较便宜,想给自己省钱。
现在那间房子一到下雨天便漏水,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上次大病一场到现在都没有痊愈,还要呆在那么潮湿的环境里,都怪他没本事,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他又讲到他真的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打算,就算两年后挣了钱回三川郡又能怎样?他们心里都清楚,战争是不会停止的,天下尚未大乱一场,除非改朝换代,否则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过上安宁的生活……
卫祁均喝的醉醺醺的,不知不觉间说了很多话,太阳已经接近西斜,他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传出一阵阵均匀的打呼声。
“卫兄,卫祁均……”何宇试着叫醒卫祁均,拍了很多下都没有将他叫醒。
“爹,你真的打算要留下这个卫祁均吗?现在怎么办?”
“不急”
郡守装了很久都笑脸沉了下来,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