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听他说了自己的身世吗?我想他对现在的局势如此不满,很有可能会答应我们做我们的幕僚。”
“他和我们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心里肯定不相信我们,现在不能贸然向他提这件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先给他一个官职留住他,以后的事情,以后找机会再和他说。”
“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不愿意做我们的幕僚怎么办?”
郡守轻瞥了一眼卫祁均沉睡的身影,喝了口酒,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要是不答应,那就……”
“杀!”
何宇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打趣着说道:“你这老头子怎么那么狠心,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呵!”
郡守冷哼一声,眼里露出狐狸般的精光,“他若是答应,他日我们夺得天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能位列王侯;要是他不答应,为了大局,他就必须死。”
何宇轻瞥了一眼卫祁均沉睡的背影,暗笑卫祁均命苦,遇到自己这个爹算是摊上大事了。
就拿自己来说,就算自己不愿意陪那个老头子谋反,作为自己的爹爹,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可是如果卫祁均不答应,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卫兄最后的命运要么是陪他们谋反在战场上玩命,要么不答应现在就得死。
啧啧啧……就是可怜了他那个妹妹,自己的哥哥要是死了,一个弱女子以后该怎么办?
至于最后功成名就?
何宇内心不禁苦笑,连自己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既然选择谋反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一将功成万骨枯,改朝换代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是他日兵败,自己必死无疑。
“你打算给他一个什么官职?”
郡守又喝了口酒,“主薄,郡里正好还有一个主薄的空缺。”
“咳咳……”何宇刚吃下去的一口菜被惊的吐了出来,他暗暗的看向他爹淡定喝酒的身影,越看越觉得的狐疑。
“爹,为什么要给他那么高的官职?主薄可是郡里的重要僚属,要参与机要,总领府事的。”
“要是你可真是没见识,”郡守气他这个儿子不懂得取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给他一个芝麻的的小官,人家愿意陪你造反陪你玩命吗?”
“再说了,他文武双全,这个官职他又不是当不起。”
“好吧,我不懂这些,你自己来吧。”何宇无所谓的拿起了筷子,反正他也在主薄的位置上待不了多久,最迟明年他们就要造反。
“把你面前的那个炒代蟹端给我,中午姥爷家刚刚才要开饭就把我叫了过来,到现在我都还没吃饭。”
“给给给”郡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这个狗儿子就知道使唤他,“快点吃,吃完你把他送回家。”
“你怎么不去?”何宇就喜欢和他爹犟嘴,“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
“咳咳……臭小子,就知道气我。”
郡守呛了一口酒,“为什么天天就知道气我,却不气你娘?”
“呵呵”
何宇懒得理郡守,继续低头吃菜。
郡守吃了个鳖,只好继续喝酒,而卫祁均仍在沉睡。
“对了,刺杀你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他的匕首上刻着一个‘江’字,我怀疑是朝廷派来的,有可能是江家在派人暗杀各个郡的郡守。”
“江家?”何宇露出不屑的笑。
“到底还是将门之后,对当今的局势如此洞悉,郡守之间的混战还没有开场,他们就要开始派人暗杀郡守了,不过话说回来,江家还真是胆大包天,郡守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这么干?”
“哼”郡守冷哼一声,继而说道:“自从新皇登基以来,疏远江家,几番欲除之而后快,五年前江家本该满门抄斩,没想到最后竟然凭借顾进的叛乱再次崛起。”
“江老将军更是成了镇压顾进唯一可用之人,现在为了镇压各地的暴动和咱们这些蠢蠢欲动的郡守,陛下更是不能动江家。”
“朝廷要是没有了江家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五年前顾进以重利诱引江家,如果当初江家倒戈,怕是天下早就已经易主了。”
“此事真的是江家所为吗?如果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江家呢?”
“不可能,就算是要嫁祸给江家又有什么用?如今天下大乱,江家要镇压各地的暴动,朝廷不会贸然动江家,就算是江家罪无可恕,陛下也不敢动江家。”
“江老将军真的愿意做出这种事?这不像是江老将军做事风格。”
“为父认为江老将军根本就不不可能做暗杀郡守这样的事,如此不计后果,也有这个胆子这个能力暗杀郡守的,只能是那位年轻的征远大将军——江呈。”
“江呈?”
“可惜了,陛下和江家面和心离,要不是必须用江家镇压暴动,他们江家早就被收拾了,人人都说只要战争不平息,江家就永远不会倒台,言外之意就是战争结束之日就江家倒台之时。”
“可惜将门无后,诺大的煙朝只剩一个江家可用,而那么大的江山,暴动随处可见,就凭一个江家根本就忙活不过来。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到底是谁之过与?”
“这件事怎么办?还要不要查?”
“查?”郡守不屑一笑,“要是最后查到江家头上岂不是要引火烧身,谋反这件事情不就捂不住了吗?”
“爹,你说江家军四十余万,这之中几乎囊括了整个煙朝的所有的精锐,既然明知道陛下早晚会收拾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自立为王?凭江家军的实力,割据一方本身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郡守也沉默了,他良久无言,而后半带否定的说:“因为江家对朝廷对陛下绝忠诚……”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家没有谋逆,也许是因为时机未到,也许是因为江家对朝廷对新皇绝对忠诚,其中缘由,谁也不知道。
“……”
“我吃饱了。”
何宇站了起来拍了拍肚子,架起卫祁均靠在自己肩膀上带他下楼,对于他爹那个人气他归气他,但是他安排的事情还得做。
“何宇”将要下楼时郡守喊住了他。
何宇转身问:“爹,还有什么事?”
“记住他家的位置,改天我们还得去。”
何宇想要翻白眼,废话!这还用他说吗?
“知道了爹,你回家吧,护卫在楼下守着哪,外面不安全,别一个人乱逛了。”
何宇将卫祁均扶上马车,送他回家,看着他沉睡的模样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
“卫兄,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如今被我爹盯上,横竖都是一死,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劝你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去太平盛世,不要再来这乱世人间了。”
“……”
何宇寻了很久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了卫祁均的家。他们的房子是一个隐藏在巷子深处的废弃古屋,院墙低矮,房屋破旧,这座小院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仿佛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何宇突然想到卫祁均刚刚喝醉的时候好像说,他看的出来,他妹妹根本就不喜欢那间房子,租那间房子只是因为租金比较便宜,想给自己省钱。
而且现在这间房子一到下雨天便漏水,他妹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不忍心让他妹妹呆在这么潮湿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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