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您想怎么样?”回江宅快一周了,还是第一次跟她照面。
“嗬,找到三井这样的合作伙伴,当真是说话都有底气了。”陶云锦笑着,扯住他的胳膊,“跟我来。”
江晓离就这么被带进了房间里头,“您要干嘛呀!”
无语,还把他当小孩儿呢。
方才王凛都在笑话他。
“干嘛?当然是问我孙子!”陶云锦有些生气,“生了孩子都不告诉家里一声,你可真是做得出来呀!”
“告诉家里,我哪儿有家,有春芽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他说。
这话把陶云锦气得够呛,不过为了那传说中的孙子,她忍了,“什么时候把孩子抱过来瞧瞧。”
江晓离,“不是不认我吗,那孩子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陶云锦瞪着他,“你要觉得没关系,又何必来看你爷爷。”
嗬,江晓离冷笑一声,“这能一样么,我看爷爷那是情分,他老人家又没说不要我,是你赶我走的。”
这是实话,陶云锦也不和他扯这个,“先把孩子带回来,至于那个女人,再看吧。”
可真是女王当惯了,分不清形势啊。
江晓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陶云锦也沉默了几秒,接着说,“你来上津快一周了,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江晓离,“在家带孩子呗,能干什么。”
嗬!
陶云锦轻笑,“你就这么放心她呀?”
说着顿了下,“你就不怕她跟别人有什么,毕竟有人贼心不死。”
一听这话,江晓离立刻警惕起来,但口气是很无所谓的样子,“您少操心,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您清楚。”
陶云锦不说话,只笑了笑,把手机递到他跟前,“自己看吧。”
什么玩意儿?
江晓离垂眸一瞧,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得他有点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跟踪她?”
陶云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和你登过记,却还能跟前夫如此亲密,一起带前夫的孩子,你们自己的孩子呢,她不用带么!”
江晓离不语,心里像火烧。
陶云锦说,“你不是说她是什么贤妻良母么,看样子,是你看走眼了。”
江晓离盯着那照片,像素很高,两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她两手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进电梯,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种亲密感,是自然流露的……
他不否认,他有种立马飞回去“抓奸”的冲动,但他很快遏制住了这种想法,转而看向陶云锦,“之前一直没问您,我的生父究竟是谁?”
陶云锦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眼,眼见门锁得好好的,才看着他说,“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你的生父当然是江卫国那个混蛋。”
江晓离勾勾唇角,“江卫国……蒙谁呢,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任何人说过我长得像他,包括奶奶,她一直说我跟爸爸小时候不一样,样子没半点相似不说,性子也是南辕北辙,说我生的像你,但是当我看见齐腾的照片,我才知道,我更像谁。”
齐腾两个字,让陶云锦变了脸色,好半天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说完转过身,“你赶紧回上城去看好你老婆吧,你爷爷这边不要再管了,有什么情况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你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孙子多,不差你这个。”
江晓离走到她跟前,“怎么?不敢面对了?怕被人知道我不是江家的血脉?”
陶云锦没说话,转过身,背对他,分明是逃避他的眼神。
他问,“齐腾现在人在哪?他还在对不对?你那样对江卫国,你良心可安,不准他这样不准他那样,你自己呢?你又做的什么事!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跟他结婚两年了!”
啪!
陶云锦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给我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我是你妈!”
挨了这么一下,江晓离有点懵,正准备说点什么,电话响了。
看了眼,是严霄打来的,随手接起来,听那头说了几句,他在这头应承了几声,很快挂了电话。
末了见陶云锦目光涣散,一脸消沉的模样,答案不言而喻。
她这么冷静理智的人,要不是被触到痛处,很难像这样情绪失控。
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口,拧开门把就走了出去。
王凛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哥……”
没有搭理对方,他直接越过他离开了,没有瞧见那张俊脸上隐秘地笑。
……
到了机场,江晓离给春芽打了电话,那头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喂?”
“在干嘛?”他问,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冲她发火。
“工作。”她道,口气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没把和他通话当回事。
这让他更加恼火,“不是在家带孩子么,怎么又工作上了。”
她哦了一声,说是有人找他做设计,但没有说得很具体,电话里还有员工的声音,似乎是看她在讲电话,又暂停了下来。
对她的工作,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只问,“你今天见过什么人?”
她顿了一下,“就客户啊,怎么了?”
他心沉了沉,没有再继续追问,只说,“我跟严宵要去趟东.京。”
哦,她随口道,“是三井川那边让去的吗?”
“嗯。”
“那要去几天?”
“三四天吧。”
“哦。”她停顿了一下,“你爷爷那边呢,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撑不撑得过这个月还难说。”
春芽沉默了一会儿,“别多想,把工作处理完就赶紧回去,多陪陪他。”
听了这话,他更是觉得不爽,“你就不想我赶紧回来陪你?”
春芽微怔,“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爷爷那儿才是最当紧的。”黑客
啪!
江晓离气得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这女人,完全就没把他放心上。
想到方才看到的图,他真想飞回去揍那“奸夫”一顿!
春芽盯着突然断掉的电话,蹙了蹙眉,想到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广播提醒登机,想他是急着登机吧,便没有多想。
搁下电话,又在图纸上打了几个草稿,都不甚满意,废纸扔了一地。
想来生孩子耽误了好多事,如今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
正心烦,抬眼就看见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六点,这才起身,收拾东西回家。
路上,她给邵建平打了个电话,问了下他的情况,知道他一切都好,那边也有专业的护理人员照顾,也就放下心来。
等回到家,一家子都挤在孩子周围,逗着他玩儿。
这孩子也是,性格特好,不爱哭不爱闹,一天就知道傻笑,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春芽回来了。”
杨国楠见她进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就等你了。”
春芽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杨国楠道,“是我们回来得太早,这不,家里多了个小家伙,心里总惦着,就想赶紧回来逗逗他。”
说着瞅了一眼杨云朗,“你赶紧找个媳妇儿,生个孩子,公司指望不上你,传宗接代你还是有点用的。”
杨云朗一听这话,眉头皱得老厉害,“你怎么不说我哥,他也一把年纪了,不也没结婚么!”
杨云简从楼上下来,“我哪有时间交女朋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我要是你,孩子早能打酱油了!”
杨云朗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让他不爽的人,乐呵呵对春芽道,“你老公说,过些天想把孩子带回江家,让老爷子老太太看看,我坚决反对,去了江家,孩子怕就回不来了。”
嗯?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昨天呀。说老爷子老太太想看重孙。”
这事儿江晓离可没跟她提过,不过她也没多问,跟着杨国楠他们去了饭厅,心道等江晓离落地了,再问问他这事儿。
晚上,把孩子哄睡,春芽就给江晓离去了电话。
只是不知道那头在干嘛,没人接听。
这时,有电话进来,以为是江晓离拨过来的,她赶紧接起来。
没想到是陌生女声,“喂,请问是蒋小姐吗?”
“我是。您是?”
“哦,我是邵先生家的保姆,我姓朱,你可以叫我朱姐。”对方应该是江南人,说话口气软软的,挺好听的,“邵先生现在医院,家里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过孩子一直不睡觉,说要找妈妈,所以我就拨了你的号。”
春芽懵了几秒钟,“孩子找妈妈,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哦,”朱姐道,“家里电话本上有你的号,后头备注是‘梵梵妈妈’。”
梵梵妈妈……
不该是钟雪么。
他不会一直没跟她联系吧。
春芽一时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我现在没法过去。”
保姆道,“没关系的,你就在电话里跟宝宝说说话吧,兴许听到你的声音,她就能安静下来。她今天疯跑了一天,也应该累了,你跟她说说话,应该很快就能睡着的。”
春芽又是一阵沉默,“好吧,你把电话放到她耳边,记得离远一些。”
那头梵梵还在哭,嚷着要爸爸妈妈,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哭声渐渐小了,变成细细的抽噎,不过很快就高兴起来,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被她说了两句,就安静地听她唱歌,讲故事……
不知说了多久,那头传来孩子浅浅的呼吸声,她便知道孩子睡着了。
又跟朱姐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她呢,也累了,见电话已经打到没电,随手往边上一放,就睡了过去。
……
东京的歌舞町闻名世界,这里有最热闹的一群人,他们热爱城市的假面生活、热爱身体狂欢、热爱比白天更丰富的黑夜。
这里的人都觉得,在时间里什么也不能留下,唯有夜生活,被他们当成一团灼热的火焰,来对抗生命的空洞。
严霄给江晓离倒上酒,“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东西都开始投产了,不该开心点儿吗!”
他是真开心啊,跟三井集团的这次合作直接让他们有了质的飞跃,光是本土订单创造的利润,就能满足未来两年的研发,相信不久的将来,JY精工一定可以成为一流的公司。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被扫地出门的少爷,“来,江少,敬你一杯,你厉害,没了江远你也能找到门路。”
然而,他杯子举了半天,江晓离也没动,只盯着手机发呆。
不远处,几个火辣的妹子正冲他们放电,试图靠过来,被江晓离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回去,
严霄有点不满,“我说你究竟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哪里还有半分夜蒲王子的样,那边的姑娘不错,要不让她们来喝一杯。”
江晓离道,“我结婚了。”
严霄翻了个白眼,“你老婆又不知道,玩玩嘛,有何不可!”
江晓离懒得搭理他,递过手机,“你拨一下这个号码。”
严霄看了眼,上头显示邵建平三个字。
他没多问,拨了过去,然后说,“占线。”
江晓离也拨了个号码,面色阴沉至极,挂掉电话,什么也没说,拿上衣服,走了。
两个人都占线,可真巧啊!
吹了一路冷风,回到酒店,他再次拨打号码。
好家伙,直接关机了。
这是聊了多久,居然聊到关机。
他感觉不能忍了,立马就让人订了回程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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