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寒枪续

第九十八章 初次交锋

    
    “自然,这也是我分内的事。”司马瑾说道,石元笑着便走了出去。
    “军师,现在该制定作战计划了吧。”我说道,“正是。”司马瑾说道,便让营外几名士兵去通知诸位将军。
    待所有人都到齐了,司马瑾这才说出他的计划——“当前汉军四路进攻罗国,形势危急。敌众我寡,不可贸然进攻。自古擒贼先擒王,这次也一样。刘邦亲率二十万大军围困都城,我们不妨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擒住刘邦,相信有主公在,就是指日可待的事。另一方面,其他三路汉军仍需有所牵制,无需进攻,固守即可。我已派师弟石元前往汉国,挑起个郡国之间的斗争,势必造成内乱,刘邦定会派兵前往,待他们两败俱伤,便可一举拿下汉国。”
    众人拍手称好,纷纷请缨出战。司马瑾笑着摆摆手,说道:“诸位少安毋躁,此事我自有安排。”他顿了下说道:“李普、管博埃接令!命你二人率八万人前往鹤壁,务必守住鹤壁城。”“是!”两人齐声说道,接了军令,退回原处。“姜焕、孟友亮接令!命你二人率六万人前往雒阳,务必守住雒阳城。”二人接下军令,退下了。“张庆、吴青峰接令!令你二人率六万人前往阳翟,迎击樊哙大军。”二人接了军令,退回原处。
    赵猛忍不住问道:“那俺老赵呢?”司马瑾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严肃,说道:“其余诸位随主公率二十万大军直接刘邦大军。”剩下众人一致答道“是”,便各去整理行装,激励三军,罗汉两国的战争,至此终于拉开序幕。
    大军所驻扎的地方是鹤壁城外围约五十里地方,离都城不足百余里,但需直渡黄河。司马瑾与我商议后,便下令筹集木船百余艘,三天之内务必办到。这一下可好,造船的人可就犯了难——近来战乱频发,附近的人多半向南部迁移,木匠更是少之又少,东奔西寻才好不容易找来木匠三十余人,还多是不情愿来的,因为这活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干下来的。他们花了三天时间,统共造了木船七十余艘,多数船还都是粗制滥造的,有的甚至下不了水。总管急了,训斥各位木匠,说造不完是要杀头的,木匠也很无奈,就算再怎么拼命,也是完不成的啊。这时,其中有一个木匠提议说向附近渔民征集,可附近哪有什么渔民,听说要打仗,纷纷逃难去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力搬走的人还留在原地,多半是老人和小孩。
    总管找了一天,总算找够预定的数目,但这些渔船却根本经不起黄河的大浪,刚下水就被冲走了。
    临近期限,总管连夜请求见我,我料想到会有如此情况,便准他进见。他向我高明情况,表示愿受军令责罚。司马瑾在一旁听着,突然说道:“延误军期,按律当斩。”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杀他,反而赏了他些钱,让他退下。他一脸惊讶的表情,颤颤巍巍接下钱,含泪退下了。
    他走后,司马瑾问我这是何意,我淡然一笑,说道:“无论事成不成,他都竭力去办了,没有理由去责怪他。”司马瑾心有不悦,但还是说:“主公仁慈!”气氛沉默了下来,突然他抬起头,说道:“但造船之事,又当作何打算呢?”我叹了口气,“此事我还没有主意。”
    司马瑾眼神有些黯然,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听闻主公有一法宝,名曰‘复制器’,不知可否借微臣一用?”我心下一愣,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才想起一定是冰雁无意说出来的。我苦笑一声,说道:“确有此物,可是这物件只能复制些许小物件,直接复制船可万万做不到。”“主公此言差矣!无需复制船,只需复制些零件,命工匠进行拼凑即可。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找不来人,而是缺少材料。”司马瑾说道。
    我想此言不无道理,便将“复制器”借与他,他竟连夜指挥木匠开工。木匠刚开始是极不情愿的,但听到他说每人给黄金二两后,便大有干劲,按照我给的图纸,先早出一艘木制帆船,接着原样零件复制,将零件拼凑成船。干至凌晨,百余艘船竟已完工。
    早晨,士兵们出了军营,看到营外百余艘木船,各个目瞪口呆,顿了会儿,齐声张口称好。司马瑾却有些闷闷不乐,我问他何故,他摇了摇头,说道:“主公,这里离黄河约八十里,这些船该如何运过去呢?一艘尚需百人方能推动,这么多船,莫不是全军都要做苦力?”
    我只是笑,拍了下手,便有十几个人扛着两个大轮子来,在我跟前放下,我这才说道:“装上轮子,船便会‘跑’了,哪里需要百人推?”司马瑾豁然开朗,立马命人将轮子复制,给百余艘船装上。
    当日正午时分,全军便出发了。这种木制帆船虽是近代的一种简易帆船,却比古时木船要先进得多,装有双桅帆,正值季风时节,有风力推动,船又有轮子,便“跑”得极快,虽比马逊一些,但运量极大,且不似马知累,连夜行进毫无问题。一艘船能乘百人之多,二十万大军乘船在陆地行进,这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另外一个有利的优势是,中原地处平原地区,没有高山丘陵阻挡,路虽然有些灌木草丛之类的,但无大碍,只用了半天便达到黄河岸边。与此相比,步行则需要至少两天。
    此时正值黄昏,我下令原地休息。便有军士生起火来,司马瑾看到后,连忙加以阻止,我问他这是何意,他解释道:“生火会产生烟,容易暴露我们的目标,若他们连夜来攻,该如何是好?”赵猛有些不乐意,说道:“怕他们干什么!来一个俺老赵杀一个!”我笑道:“军师说得对,贸然生火乃是大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但这火,还是要生的。毕竟,人不能总吃冷食。”
    司马瑾一愣,问我有何计算,我笑了一声,拿起一把铲子,找了一块土质较好,沙石较少的地方挖了个坑,将几块瓦片贴在坑的四周,将一些枯树枝以及树叶放了进去,用火柴引燃,生起火来,将锅架在火上,煮了些许热水。司马瑾面有愁色,说道:“主公,此举虽然减少烟量,但还是会有少许烟冒出。”
    我摇了摇手指,笑道:“军师此言差矣,你且看风向。”司马瑾大量烟的飘向,突然拍了下手,说道:“是了,此时正值东南风,烟是吹不到对岸去的。”我点点头,接着说道:“军师再开着烟,不过缕缕青烟,升至上空便会吹得烟消云散。黄河河面甚宽,纵使视力再好的人,也不过能瞧见百余米外的事物,但若要看到清清楚楚,则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还等什么,快些生火做饭吧。”赵猛在一旁嚷嚷道,我无奈地笑了一下,下令全军生火。一时间,地上便多了百十来个坑。
    “少主,你来这里干什么?”司马瑾说道,我回头一看,看见冲儿正躲在一棵树后面,只露出半个头来看我。我咳嗽了一声,说道:“别躲了,出来吧。”冲儿有些失落,还是出来了,低头沉默不语。“你不待在你母后身边,来这儿做什么?”我问道,“是,是母后叫我来的。”冲儿有些结巴地说道,眼神明显有些慌乱。
    “你在说谎,是不是?”我看着他的眼镜,他的头低得更低了,“父皇教导你说谎是不对的,你还记得么?”冲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其实是我自己想来的,经常听母后讲父皇征战沙场,平定四方的故事,所以冲儿想亲眼看看。”
    我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孩子,你听着。刀枪无眼,打仗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一将成名万骨枯。父皇何尝不想过几天太平日子,可眼下大敌当前,局势岌岌可危,不将侵略者赶出中原,中原地区便得不到安定。”冲儿拉住了我的手,将小手贴在我手心,说道:“冲儿也想为父皇分忧。”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小,若是我没记错,你今年才六岁半吧,其他的孩子还在玩乐嘻戏。你却要上战场上来,到底是我关涵全的儿子啊!但你要听话,让你赵伯伯带你回去!”
    赵猛正在一旁喝汤,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大声嚷嚷道:“等等,为什么是我!”冲儿也摇着我的手央求不要赶他回去。司马瑾在一旁看着,走过来说道:“主公,少主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有赵将军护他周全你,没人会伤他一根汗毛的。”赵猛正要说什么,看见司马瑾向他使眼色,便改口说道:“属下定当护少主安全,若有不慎,提头来见。”我心生好笑,终于还是同意了。
    夜深了,我命全军原地扎营,除了几团火之外,其余全部熄灭。午夜时分,营地已一片寂静。一个时辰前,冲儿还吵吵闹闹不肯睡觉,现在却已经睡得很熟了。我让他同赵猛一起睡,但他哭闹着,编出一堆理由,就是不想和赵猛一起。我唬他说他这位赵伯伯有绝世武功在身,兴许能教给他一招半式,便能受用终身了。他高兴极了,硬要和赵猛睡。赵猛只是笑笑,心想哪有什么武功好教他,不过还是应付着给他讲了一些自己的经历,不乏有夸大的语言,冲儿半信半疑地听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我想到这儿,有些想笑,但还是忍着不笑出声来。我回到帐篷,在席子上躺下,心中想着明日的情景,想到刘邦账下能人众多,即使四杰有三人不在身旁,也很难对付,不禁有些忧愁,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日,天还没亮,司马瑾便指挥众人生火做饭。我从营帐出来,察看黄河水流情况,此时流水颇为平缓,相对平日甚是难得。我感觉事不宜迟,便与司马瑾商议。司马瑾称道好,待全军吃饭后,下令收拾行装,趁天未亮火速渡河。收拾行李过程只给一炷香时间,每个人只带五日干粮,剩余食物和重行李一律掩埋于土。此举只有一个目的——“不成功,便成仁”,要么五日内击溃汉军主力,要么饿死,别无其他选择。逃跑是绝不允许的,军令如山,如有违者斩立决。且渡河后船只尽数毁掉,以绝后路。
    司马瑾此番话一出,四座皆惊,转而军心昂扬,誓在一举击败汉军。当即众人收拾行装,乘船渡河。一路倒还算顺利,除了几艘船发生侧翻外,其余船只尽数达到岸边。
    “军师,这些船真得都要全部凿掉吗?”我问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当驷马难追。”司马瑾说道,目光十分坚定。见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当时默许了。
    众人各凿各的船初时不忍,后硬了心,抡起斧子狠狠地砸了下去。半个时辰后,已没有一艘完整的船了,想起当初造船的艰辛,不禁心中有些心酸。
    司马瑾轻叹了一声,下令全军前进,直指都城开封。众人纷纷举起长枪,旗手将军旗高高举起,全军进发。
    行进月四、五里路,突然有士兵报告说前方二百米出有军营若干,从其旁边的旗帜来看,应该是汉军营地。赵猛一下子来了劲儿,请缨说要打头阵。我答应了他的请求,给他两万人部队,嘱咐他若敌军人多势众,不可恋战,速速撤回。
    赵梦应了一声,接下军令,带两万人作为前锋,快步袭入汉军营地。当下,喊杀声四起,刀枪之声不绝于耳。我下令全军按兵不动,静静等待赵猛的消息。
    仅一炷香时间,汉军阵地便竖起了罗国的军旗,他下令全军前进,与先锋军队汇合。行进约百步,已经到汉军阵地。只见阵地丢盔弃甲,倒下了一片人,其中多是汉军,人数约在百余人左右。赵猛向我挥手,押过来一个人,看样子是汉军的一个头头,具体是百夫长还是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赵猛一脚将他踹到在地,逼他说他所知道的。但那人性情极硬,半句话不肯说。赵猛不乐意了,一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说还是不说。”那人只是冷冷笑了一下,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我与司马瑾对视一眼,知道威胁对这人是不起作用的。司马瑾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赵猛把刀放下。他将那人扶起,亲自为他松绑,说道:“小兄弟,看你这年纪,家中应尚有老母吧?我们罗国君主素来以仁爱治国,敬你是条汉子,不愿取你性命。你拿了这些盘缠,快些回家吧!”他说道,将一串钱塞到他手中。那人十分惊讶,拿着钱却不肯离开。
    司马瑾转身欲走,却突然听见他说道:“等等。”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所知道的告诉了我们——汉军主力在刘邦和张良的率领下,已连续围城达半月之久,期间攻城达十余次,双方各有损失。关云勇据城而守,不肯出城迎战,这才得以守了这些时日。可如今粮草不足十日之需,士兵精神涣散,都城陷入了绝境。
    张良颇有心计,下令进行车轮战,以消磨罗国士兵体力和斗志。在城外五百米处扎营,扎成“一”字连营,营与营是连在一起的。汉军今日大举出动,二十万人只留三百余人守营地,旨在攻破开封城。
    “这张良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大军会突然出现。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猛得意地笑道。“不。”那人摇摇头,“张军师已经料想到了,所以才要尽快攻破开封,可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说到这儿,他神色有些黯淡。赵猛一脸尴尬,嘴里喃喃道:“这个匹夫,还真有他的。”
    他说完后,我下令众人给他让出一条路让他离开。他叹了口气,转身默默走了出去。他走的一刻,说了几句话,让我现在还记忆深刻:“我又能到哪里去呢?自从来到这儿的那一刻来,我就没想过回去。况且,我也早已经没什么家人了......”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且送他离去,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了。
    “报告军师,营地发现汉军大量粮草!”一名士兵跑过来说道。司马瑾点了点头,让他退下。我连忙问道:“军师,这些粮草,该作何处理?”司马瑾犹豫了一下,说道:“粮草自然要留下,城中正缺粮食,用来救急最好不过。”
    司马瑾立即下令将粮草装车尽数运走,运向石山附近。而汉军营帐连同尸体,则放火尽数烧掉。众人称道“是”,留下五百人将粮草运走,又命五百人将营帐点燃,这些个营帐连在一起,一引即着,登时便火光冲天,好一幅“火烧连营”景象。
    司马瑾命剩余十九万余人火速前往开封,将士们神采飞扬,个个摩拳擦掌,行军的步伐也极为迅速。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远远看到汉军了。此时汉军已开始攻城,云梯已经架上了,不断有人向上爬,看样子形势不容乐观。
    突然,一名士兵察觉到我们的军队,连忙报告刘邦,刘邦听后大为慌乱,忙命鸣金收兵,可一时半会儿怎么能收得回来。我大叫一声“好”,命蛮王率其部三百夷兵及四万部队打头阵。蛮王当即大喝一声“上”,便率兵杀入汉军阵形。
    不料那张良突然稳定军心,命还未参与攻城的军队约十万人摆出一个阵来,像一只巨蟒将蛮王等人团团围住。蛮王不识阵法,一时被困出不来。
    司马瑾眉头微皱,说道:“好一个‘一字长蛇阵’。打蛇当打七寸,此阵倒也好破!”他顿了下,面向众人说道:“秦老将军,请你带领三万人从东北方向突入。王将军,请你带领三万人从东南方向突入。吕建军,请你带领三万人从西北方向突入。徐将军,请你带领三万人从西南方向突入。”秦文、王大力、吕梁、徐方当即接令,分率三万人从四个方向突入敌阵,意在将其阵法打乱。
    这一下子杀得汉军措手不及,一下子阵形大乱。张良极心想维持,可哪里有人会听他的。当下“蟒蛇”四分五裂,汉军如惊弓之鸟,四下奔逃。这时,张良拔剑而起,斩杀了几名要逃跑的士兵,总算有所好转。另外,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城门被攻城器攻入,汉军长驱直入,杀进城内,与守军混作一团。
    我暗叫一声“不好”,大喝一声:“绝不能让他们进城。”赵猛大吼一声,当即率百余骑向城门方向冲去。同一时刻,城上跳下一个人来,大刀落地之时,溅起一道沙浪,将靠近的数十名士兵尽数掀倒在地。他持刀正立,俨然是“五虎上将”之首——关云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