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开得正灿,微风不燥,一切看似都那么刚刚好。但是有的事又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譬如车厘子突然发现自己怀孕这件事,不仅不让人惊喜,还给人带来几丝的忧虑。
古语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祸相依,而这次车厘子的怀孕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莫黛关心地问:“车厘子你想好了,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
车厘子低下头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迟疑不决的说道:“我也养不起这个孩子,只能打掉他,希望孩子来世能找户好人家投生,不要跟着我受苦。”
“车厘子,你也不用这样想,可以告诉方家人啊,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莫黛在一旁旁敲侧击地说道。
“不了,我不想让他们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就算之前没有名分,可是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不如让方忖娶你过门就是了。”
车厘子很沮丧地摇摇头,继而有些无奈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不了,如果我不闹出这么些事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现在摆在我和方忖面前的不只是家境学历等的难以逾越的天堑,还有的就是方忖他现在很恨我。”
莫黛也犯了难,拉着车厘子的手,极力安慰道:“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不可能了,因为他那天临走时丢下了那样一句话——‘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所以我与方忖缘分已尽,我也没脸见他了。”车厘子捻起地上掉落的一片花瓣,将它放在手心里,用嘴吹了一口气,将花瓣吹到了半空中,花瓣随风摇摆向前远去,“就让我们的感情随风逝去吧。”
“好,既然你如此坚定,我这就给你开药让这个孩子早点儿去往他该去的地方。”莫黛拍了拍车厘子的肩,就先回屋配药去了。
车厘子站在屋外听着喜鹊叽叽喳喳聒噪的叫着,看了看彼时蔚蓝的天,她伸出凝脂般的玉手,用仿若削葱根的颀长手指来回地在肚皮上轻缓拂过,心里在想:我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等到莫黛真的把那碗药熬成端到车厘子的面前的时候,她又茫然无措地改变了主意,因为她仿佛感应到肚内孩子的存在,似乎他正在用他的双脚踢自己的肚皮呢,告诉自己他想来到人间。
车厘子突然感觉到这样做对于怀中的孩子实在是太残忍,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啊,既然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忖,难道还要抹杀掉他的孩子生存的权利吗,她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了。即使孩子生下来没名没分,自己也甘之如饴,此刻的车厘子母爱泛滥。
车厘子将端到嘴边的汤药给泼在了屋外的泥地里,转身对莫黛说:“黛姐姐,这个孩子我决定了,还是留下来的好。”
对于车厘子这么快的态度转变,刚开始莫黛也是持不解的态度,不过后来也能够体会到车厘子的不易与不舍的情感。她那么爱方忖,嘴巴上说不爱他,其实心里爱他爱到可以与世界为敌。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特别是对自己深爱的人,更是如此。嘴上说不要他们的孩子,可是车厘子又怎能骗过自己的心,真的不舍呢?
即使宇宙洪荒,时光苍老,我依然爱你如初,可是曾经的你已经被我弄丢了,还能找得回来吗?车厘子心想。
“那你想好了,你是想要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是吗?真的不打算告诉方家?”
“我不想方忖的家人及女友为了我犯难,黛姐姐你都晓得原本方忖和曲卿荷都快要结婚了,我才是那个介入他们之间的人。”车厘子答道。
“不怪你,要怪就怪这该死的失忆。”莫黛安慰着车厘子,又用她的纤纤玉手抚摸了车厘子的头。
“黛姐姐,我还想去见方忖最后一面,就回去生下孩子,永世不再见他。”车厘子伤心地说。
“哎,现在的你太自卑了,曾经自信活泼爱笑的你哪去了?”莫黛看着车厘子,叹了口气,瞧了瞧她脸上的那块鲜红色的疤,“一定是这块疤毁了你,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治好你的疤。”莫黛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仅仅是这块疤,好了,莫黛姐,等过几天我们就去看方忖,好不好?”
“好,黛姐姐陪你。”
方忖从警局回家后,一直都闷闷不乐,不过也算他幸运,他被警车接走的事没人知道,也没被记者偷拍,他本来这几天还如坐针毡,害怕自己和车厘子的关系被媒体捅出来,这样他就不好面对曲卿荷和爸妈及奶奶了。也会让方琛钻了空子。
方忖这几日便频繁光顾酒吧,加之心情不好,想到车厘子生硬的态度和决绝的眼神,他就心如刀割,喝得是烂醉如泥。
今天他又开着豪华跑车去酒吧喝酒,回来的时候,酒吧老板看他喝得酩酊大醉,怕他开车上路出事,劝他找个代驾,他反而认为酒吧老板是在质疑他的开车技术,就开着他的私家豪车返回住所。
一路上狂风呼啸着从他耳边刮过,胸口似有火在烧,他频频作呕,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曲卿荷从A中教学完毕下班后和爸爸去医院看望住院的母亲淑芬,却被告知母亲突然因并发症诱发肾衰竭,正在进行抢救。曲卿荷六神无主是泪撒医院,她拨通了方忖的手机号,希望他赶快赶来,而此时的方忖正晕乎乎的在飙车中。
见胸口的手机铃声响了,方忖握住方向盘的手放下低头伸手去接口袋里的电话,还没按下接通键,余光就瞟见前方居然驶来一辆大货车。方忖来不及考虑,猛打方向盘,豪车猛烈地拐了个弯,手中的电话也被甩了出去,豪车一个急刹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方忖的安全气囊被弹出,他一时受到冲击被撞晕过去。
很快方忖前面及后面的车子就停了下来,有人陆陆续续地下车察看车祸现场,并有人报了警还叫了救护车。
这下又轮到方忖上新闻媒体了,新闻报道的很难堪:“百亿富豪家纨绔二公子,疏于管教,酒后驾驶酿成车祸,幸而车祸现场无一人罹难,仅当事人头部受到冲击撞伤,现在医院接受治疗,并无大碍。”
温炜将这一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了夫人华依,华依暗地里乐开了花,要是这方忖有事,自己儿子方琛就一定会接手方氏集团,到时候华氏集团就能够和方氏集团强强联手了,说不定,还能将方氏集团并入华氏旗下。于是华依买了很多通稿,撰写了很多不实新闻,恶意夸大了方忖的顽劣品性,其目的是为了营造方忖纨绔子弟花花公子的人设形象,让他名声受挫。
然后温炜才将方忖车祸受伤的消息告诉了华玉和方世叶。华玉的身子本就弱,哪里还经得起这一番吓,当即头晕瘫软在沙发上,久久不起。方世叶也在电话里骂了一句:“这个不省心的东西!”然后就匆匆抛下手头事务返回家中去接华玉,然后两人一同坐着温炜开的车去了方忖所在的医院。方忖被送去的医院正好是此前曲卿荷母亲所住的医院。
曲卿荷从楼上的玻璃向下看,一看医院被一群记者围住,挤得是水泄不通,嘈杂的人声在医院门口散开,从救护车上抬下一个人来,想必这一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才会引得媒体围观。
但她仔细从二楼往下望了望这个被抬着的病患,只见他的头部擦破了,有血迹渗出,脸部还有几处血痂,在昏暗的天色和记者咔咔的闪光灯下,她隐约看清了那人的五官,清逸俊秀的脸,刀削般精致的轮廓,挺拔的鼻梁,闭着的双眼。怎么那么熟悉?
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方忖吗?刚才还给他打电话想通知他自己母亲病危的事,但电话没接通,只是传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播报。这下就看见他进了医院,曲卿荷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温炜也驾着那辆价值不菲的兰博基尼送夫人华玉和老爷方世叶到了医院门口,本来还被拦在医院门口不让进的新闻记者们看到终于蹲到了方家人,都激动不已,一拥而上,举着话筒伸向方氏总裁方世叶和其夫人华玉:“听闻你们的儿子方忖因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请问你们有什么感想?”
本来方世叶就已经火大了,再一听到这些各式各样记者的轮番轰炸,他是耳朵嗡嗡叫,本想发火,但被华玉拽了拽胳膊,才勉强抑制住了怒火。
但是还是有一个女记者穷追不舍,非要究根问底:“方总,您是否反观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如此放纵小儿子才导致他如今的灾祸。”
方世叶没有搭理她。
这个女记者也是勇猛,踩着高跟鞋从后面追上,不断将话筒对准方世叶,摄影师的镜头也频频追着方氏夫妇狂拍。“那要不请您谈谈育儿心得。”
方世叶这下子才一腔怒火没有止住,对着那名女记者说道:“我看你真要被好好教育教育。”那名女记者被说的哑口无言,羞赧得一时接不上话来。
温炜竭尽所能地挡住围上来的记者们,让华玉和方世叶上了楼,正巧在电梯里撞见正下楼的曲卿荷。
看见曲卿荷满眼的泪花,满面的愁容,方世叶问:“小曲,怎么了?”
曲卿荷哽咽着说道:“我妈她,她病危了,正在抢救室。我爸在抢救室门口等着呢。对了,伯父伯母,我看刚才刚刚送来的那个病人好生面熟,是不是方忖?”
方世叶皱着眉头说道:“是忖儿,他出了小型车祸。”
曲卿荷关切地询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华玉伸出手拉住曲卿荷的手说:“我们先坐电梯上楼,慢慢详谈,我家忖儿在二楼住院。你妈妈在几楼抢救?”
“三楼。”
华玉耐心地对曲卿荷说:“听温管家说忖儿只是头部撞伤,并无大碍,你妈妈现在正在抢救,你暂时也见不到她,不如先和我们去二楼看看方忖吧。”
曲卿荷望了望华玉温和的眸子,点了点头,她也看出华玉虽然一副沉着的样子,但实则眼光里投射出的都是焦急的光芒。她也想看看方忖的伤势,他到底怎样了。
楼上的曲父还在心急如焚地等候着手术室里的曲母。
没一会儿,手术室里的门被打开了,带着口罩的医生们摘下了口罩,曲父着急地上前询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一脸严肃的对曲父说:“你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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