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到了他的玉佩,一枚碎得只剩下一半的玉佩,上面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
后来她问过他的:“我初见你那日,你在做什么?”
萧如拭只道:“那日我刚从母妃宫里出来,就遇到了你。你说巧不巧,你挑哪日进宫不成,偏偏是那日,你遇到谁不是遇见,偏偏是我?”
“和着你还不乐意了?若不是我,你还想遇见谁?”晏妲掐了他一把,萧如拭疼得直哼哼。
“总归是你便好了。”他道。
萧如拭这个人,约莫是最会说话哄她的了。
如今晏妲满脑子都是那枚玉佩,萧如拭究竟,用那枚玉佩做什么?
一行人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同一个深靛色绣团云宫装的女子说着话,那女子约莫三十上下,眉目内敛,别有韵味,道是风韵犹存,年华还在。
瞧着是个温顺乖巧的,却显得旁边的皇后有些自惭形秽,皇后身上乌压压的宝石珠翠,雍容华贵,却看上去比那女子老了十来岁,靠着那身华服强撑着尊贵。
这后宫也只有她明昭夫人能让皇后如此忌惮了。
皇后膝下只有一女,明昭夫人却足足生了二子一女,陛下的三个子嗣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怎能叫她不恐惧?
晏妲随着晏氏行朝几人过礼,目光却落在明昭夫人身上,她深深地偏爱着她的长子,对幼子却不管不顾,她的无视,令童年的萧如拭就过着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以至于此后十多年,他毫不犹豫地与父亲兄长为敌。
太后招两人坐下,拿了碟粽子糖给身边的小姑娘,道:“御膳房新做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那是明昭夫人所出的二公主萧延贞。
宫婢也摆了两碟在晏氏和晏妲面前,太后便道:“从前扶歌在我跟前的时候,最贪的也就是这几颗粽子糖。你们也尝尝,瞧瞧合不合口味。”
晏氏不喜欢这些甜食,却还是道:“太后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妾身这回算是有口福了。”
等太后问了些话儿,皇后才讪讪地开口,说了些训诫的话,明昭夫人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倒是招来了萧延贞:“你是个坐不住的,正巧王妃婶婶的侄女儿来了,你便陪她去玩玩儿吧。”
她拿眼示意萧延贞,那姑娘也极有眼色,便跑过来拉着晏妲道:“延贞平日在宫里也没个说话的,好容易来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妹妹,皇祖母允不允我同她出去玩呀?”
太后笑着道:“哪有什么不允的,你这泼猴儿,不把扶歌的宝贝闺女儿带坏了便是好的了。”
萧延贞又会回了几句嘴,这才拉着晏妲出去了,晏氏不放心地看了两眼,皇后便道:“妹妹瞧什么呢?还真怕那孽根吃了您的侄女吗?”
太后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晏氏连忙开口应付,一颗心却还悬在晏妲身上。
萧延贞自己也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哪有耐心来讨好晏妲?两人还没有说几句话,萧延贞就顾自同婢女玩儿去了,全然顾不上晏妲。
晏妲自然也没心思同她周旋,好容易全身而退,就寻着千鲤池那边而去。如今还是初春,千鲤池寒气未褪,一般是没有人来的。
萧如拭也就是占了这个便宜吧。
事实证明晏妲的第六感没出错,隔着千鲤池一段路她就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响以及从人嘴里发出的闷吭,似乎极其痛苦的从嘴里溢出来的闷吭,有人在反抗,但是反抗并没有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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