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握住赤红长枪的刹那,苟三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升腾起来,如佛现世,如仙临尘。长发随风飘动,衣阕猎猎作响,那张格外坚毅的脸上除了淡漠再无他情,当真是那飘然如神仙。
世上兵器百万种,苟三也使过匕首使过战刀使过宝剑,同样也喜欢大哥苟立人赠送的银霜长刀,要说这里面最爱的,当是老九遗留下来的佛怒九枪。
饶是苟三也不知是为何,除了佛怒九枪外,其他兵器即使再如何喜爱顺手,使用起来都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隐晦,好似达不到想要的那种境界,也可以说是达不到想象中的完美。
唯有佛怒九枪。
或许,兵器也是有执念的吧。
不然如何称得上灵兵圣器呢。
凌风呜咽,雪原之上卷起无数的细小风卷,雪片跌宕飘摇。
佛怒九枪出世的刹那,不止血魔,就是雪幽雪鬼的眸瞳都是同一时间缩紧,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骇然神色,不过被三人掩饰得极好。
雪鬼雪幽同时迈出数步与血魔并排站立,迎风遥视远处那手我赤红长枪的白衫少年。
“看来是真的。”半晌,雪鬼轻轻一声。
“十八鬼将,鬼十八!”血魔面色如血,脖颈上青筋爆起,那拄在雪地上的晶莹长枪被他那如铁的利爪抓得几度扭曲,音沉色戾。
雪幽轻吐口气,白貂绒晃动在那张俊俏的脸畔上,她那如是蓝海星辰的眸瞳似星空爆烟火,刹那间,点燃她那埋藏在心底不知多年的情绪。
她袖袍一挥,卷起千丈雪。
寒霜宝剑破空而至。
她又是深深的吐了口寒气,皙白下颌轻轻仰起,遥视那白衫男子。
“三妹,别冲动!”雪鬼早在苟三使出佛怒九枪之时就已经留意了雪幽,见她情绪不受控制的波动,轻轻抓住她的手掌,渗入冰寒的清醒。
雪幽不言不语也不回眸,她那皙白的手掌紧紧的抓住那张握过来的手掌,翻红如血。
雪鬼轻轻的摇头,道:“三妹,十八鬼将敢戮天庭,不要冲动。”
“帝狂的十八鬼将是可屠戮天庭没错,但他此时只是一人!只是他的弟子!我还有二哥和大哥!”那纤细的身姿在轻轻的颤抖着,如果不是强行控制住,怕是此时已经是执剑破空了。
“没错,哼,就是鬼十八现世又当如何!”血魔讥笑着一声冷哼,往前踏出一步,晶莹长枪顺便一挥,道:“一个不成气候的渣仔,待二哥取他头颅来祖坟祭奠!”
“老二!”
血魔的身形瞬间激射出去,随雪滚滚。
雪鬼大喝一声却也是叫他不回。
天地呜咽。
血魔携千顷雪万股枪气破空而来。
虚空扭曲。
苟三双瞳微微缩起,先前那三人的谈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老九与雪族不是仇杀就是宿敌。
“既然如此,我苟某岂敢让七尺长枪蒙羞。”
浑身金芒盛极,握着赤红长枪的手臂猛然一震,大雪倾腾,风气扭曲。
“岂敢让我家老九泉下蒙羞!”
苟三仰天长啸,将雪魔临空携来的雪瀑瞬间振碎,旋即他单手伸向虚空猛然一抓,那下坠的积雪刹那间汇聚成如山大小的雪球。
大道宗师,道随心动。
据后来苟三回来,他这一辈子当中仅有三次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所有底牌所有实力。
这,是第一次。
如山雪球随手抓来,在即将抵住身形之时,苟三一拳打在雪球之上,刹那,整个雪球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色黄球,那闪动在求外的金芒犹如刀剑千万,瞬间,砸向跃空杀来的雪魔。
同一时间,红芒乍现,一束金色流光紧随那如山的雪球而去。
虚空惊天一爆,雪球轰然散解,炙热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席卷铺荡,整片虚空在刹那间呈现五颜六色的光芒。
两道流光合在一起,重重的砸向雪原边缘的雪山之巅,接触流光的刹那,那绵延数千里的山脉逐步坍塌。
山崩雪崩,大地颤抖。
在流光坠落的正中心,整座山被夷为平地,甚至塌陷下去数十丈。
“二哥!”雪幽忽地呜咽,喊得撕心裂肺。
雪鬼面色一紧,随之追了过去,而后他猛然甩动袖袍,在那处塌陷的地方积雪倒飞。
雪幽来到塌陷的深坑边缘,或是没了气力,她呼吸急促,双掌撑着膝盖,双目死死的盯着那深坑中倒飞出来的积雪。
“一招吗?”熟悉的气息自雪坑里传来,不过有些微弱,雪鬼皱眉轻声呢喃,不敢说与雪幽听。
整片雪原除了寒风的呜咽外,再无其他任何声音,就是云骁天裴五锤与雪族族人都停了下来。
雪山上无数青衫少年屏住呼吸,目光愣愣的看着那倒飞的雪幕。
在无数青衫少年之前,一袭白色衣衫的少女轻轻的擦拭着嘴角上未干的血迹,她没有多看或是多说什么,三尺青锋青芒刹那滚动起来。
数不尽的积雪倒飞,将整片天空都遮掩得犹如黑夜,当那满山的雪崩被重新堆积之后,倒飞如空的白雪再次徐徐坠落,寒风凌冽,如似又下起了茫茫飞雪。
站在高山上,透过那纷飞大雪,塌陷的深坑一目了然。
白衫少年持枪闭目站立,白色貂绒男子双膝跪在他的身前,头颅微微低下,唇瓣间中血水流淌,虽是气息殆尽,但那柄晶莹长枪却是被他死死的抓住,而他的胸膛,被一柄赤红长枪贯穿,血液将那白色的貂绒袍子渗成红色,穿胸而过的赤红枪锋红里透白,源源不断的血液顺着枪锋滴入雪里,如江河归海。
雪山上的白衫少女神色冰冷,不见悲喜,仅是有一丝波动在摇曳着波纹的双瞳内一闪即逝,她停下走动的脚步,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
云骁天仰天豪笑,忍受不住的一枪钉穿十数雪族人。
裴五锤也是如此,尽管他嘴角染血,衣衫上伤口七八,也是抡起一锤,大声喝喊第三锤。
站在深坑内的苟三睁开眸子,他不敢在去回想些什么。
害怕。
因为就在刚刚,他竟然看见了那个糟老头子,很糟的糟老头子。
他坐在门槛上对他憨笑。
手里扣着半坛杏花酒。
“这一次我没有让你失望吧,老东西。”
苟三咧嘴莞笑。
有些难看。
“为什么!”
深坑边缘,一名着白色貂绒皮裘的少女问得撕心裂肺。
PS:加班太迟,十点半才到家,这章按照思路来是五千保底的,时间上不够了,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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