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巨眼的黄褐色瞳孔,死死地盯着紫色光墙内的四人,想来他精心布置了数年,在全世界都小有成效,却唯独接连两次败露在这几个年轻人手中。也不见这巨眼有何动作,那满地鱼群的尸体当中,便升起了一丝丝细微的紫色能量,缓缓漂上天空,在瞳孔的正下方慢慢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色光球。
上柱国一看,对方要施辣手,身后功德之力爆发,想要将四人抢救出来,但那紫色光墙,好似铜墙铁壁一般,任凭其如何施为都无法撼动半分,眼看那只巨眼就要蓄力完成,情急之下衍圣公大喊一声,
“朝游北海暮苍梧!”
被衍圣公一提醒,上柱国眼神一亮,大喝一声,“列阵!”
五位山主立刻心领神会。以上柱国,衍圣公,和另一位圣人之后,这三人,为乾,坤,巽三卦,五位山主各自找到剩余五卦,站定方位,就见上柱国于乾位上高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衍圣公在坤位,催动圣人血脉,与其相呼应,两道真气,在其余六人的加持之下,快速旋转起来。而紫色光墙内的地面也跟着旋转了起来。。。
那只巨眼一看对方竟有办法隔着光墙,施展空间挪移之术,当机立断,不再凝聚紫色能量,直接将眼前的紫色光球,推向朱瀚文四人。
与此同时,上柱国八人拼命催动真气,阵内真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紫色光墙内的地面也跟着越转越快,终于在光球落下的一瞬间精光一闪消失不见。
巨眼一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就要迁怒于广场儒家众人,这时,一声鹿鸣在南方由远及近传来,漫天的乌云,随着这声鹿鸣缓缓消散,众人循声望去,南方高空之上,一位额头极为巨大的耄耋老人,携着一只极为神骏的梅花鹿,踏云而来。
那只巨眼从黑云中伸出无数触手,再次向地面攻去,老人一声怒喝,“本仙在此!外域邪神也敢造次!”说着手中拐杖,重重一顿,那漫天的触手瞬间干瘪,萎缩下去,就连那只原本凶狠,饱满的巨眼,也出现了无数褶皱,一众儒家弟子见老人越飞越近,齐齐拜倒施礼,口中齐声,“儒家弟子,拜见仙翁!”
老人点点头,手中拐杖刚要再次向那巨眼点去,那巨眼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噗”地一下,消散开来,化作了漫天紫气。
放下一众儒家弟子如何收拾残局暂且不谈,单说朱瀚文,当他睁开双眼,只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发冷,抬眼一看,四周尽是一片皑皑白雪,“自己这是在哪啊?”向周围看去,侯烈,梵真,杨远,都趴在雪地当中,他急忙想站起身,将几人唤醒,但刚一站直身体,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默默调息了良久,才将这种不适压制下去。而此时,侯烈身子一动,也挣扎着想要起身,
“先不要动!保持这个姿势,先调息一会,咱们所在的地方十分诡异,稍微一动,就会头晕,胸闷,你先调息一会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再起来。”
侯烈没有说话,当即重新闭上双眼,调息起来,过不多时,梵真和杨远也相继醒来,朱瀚文也都让他们原地调息,而他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地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待几人都能勉强运动后,朱瀚文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咱们在昏迷之后,应该是被扔掉了青藏高原,只有这里才会是这种气候,和这么强烈的高原反应。但茫茫高原,面积比整个中原腹地还要广阔,咱们究竟身处何地,还需要找人问问。”
几人就这样相互扶持,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雪原发现了面羊的足迹,几人当即决定跟着脚印摸索过去,就算没有人,烤只羊吃,垫垫肚子也行。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到了日落黄昏之后,终于在一处山谷边,隐隐听到了呼救的声音。四人连忙拿出兵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众人看到了许多血迹,和绵羊的尸体,来到山谷深处,远远望去,有两三个僵尸模样的人形物正在撕咬着一只绵羊,还有七八只干尸,正在围攻一个山洞,呼救声就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亏了这是一个山谷,回音能传的很远,若是在开阔地带,几人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几只干尸空长了一张丑陋至极的面孔,和比常人稍大一点的力气,在朱瀚文几人看来根本不是一合之将,三下五除二便将所有干尸全部收拾干净。
山洞里的藏民好像看神仙一样看着几人,尤其是梵真,举手投足间佛光闪耀,藏民探头一看,危险排除,立刻跪倒在梵真面前,一通五体投地朝拜大礼,将梵真吓了一跳,朱瀚文走过来,对梵真挤咕了一下,本就不大的眼睛沉声说道,
“我们是来这边修行的,但是遇到了暴雪,迷了路,你能带我们去最近的县城吗?”
那老藏民像捣蒜一样点着头,双手仍在不停地向梵真拜呀拜,可见其信仰之虔诚。
几人跟着老藏民这一走,就又是好几十里,路上也终于与这位老藏民熟络了起来,他叫桑吉,是这附近的牧民,他说,
在几个月前,不知为何整个藏地,都开始频繁地出现干尸,雪人,袭击部落,县城周围的好多村子,都有死伤,在县城的大喇嘛引导之下,所有人,都依附在了县城里,他是因为实在舍不得看羊挨饿,才一个人跑出来放羊,不成想,刚走出十几里路,便被干尸攻击,他赶得羊群被干尸袭扰,一下就受了惊,疯跑起来。他一路追着羊群跑到了这个山谷,却正巧让干尸堵了个正着,若不是他们几人出手相救,他必死无疑。
朱瀚文也在他口中知道了他们现在的位置,这么说吧,他们再往西南走个两天,就看到珠穆朗玛峰了,这附近最近的飞机场,也要数百公里,还没有车和公路,只能到县城想想办法。一路走到天黑,终于来到这桑吉所说的县城,不过,看上去还不如他在东北看到的乡镇来的大些,只有最中间的白塔十分显眼,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围绕着这个喇嘛庙所建。
几人在桑吉的引荐下见到了当地的大喇嘛,在这些地区,大喇嘛的威信要比那些所谓的官员大得多。还是梵真面子大,几人与大喇嘛简单交涉了几句,大喇嘛便表示,愿意安排他们明天跟着客车去离城市更近一些的县城,到了城市,交通就方便了。
这一路踏雪而行,再加上高原反应让几人确实倍感乏累,也没与大喇嘛多客气,便住进了喇嘛庙的厢房中。
舒舒服服地喝了一碗甜滋滋的酥油茶,朱瀚文斜靠在地上,打了一个饱嗝,说道,
“也不知道上柱国他们怎么样了,那个大眼睛实在是恐怖,真担心他们有什么不测。”
杨远横了一眼这个惫懒的家伙,刚才胡吃海塞的时候,也没见他哪里有忧虑。谁听说过心里挂念着别人安危,还能一口吃下四个青稞面馍馍的,好家伙,光酥油茶,都造一桶了,才想起来那边上千口子的安危,这要是我家晚辈,我保证不打死他。
这时,赵半子飘飘悠悠地从羊脂玉净瓶中溜达出来,闻了闻酥油茶的香气,露出一个十分享受的表情,说道,
“不用担心,儒家数千年的底蕴,深不可测,岂会被一个外域邪神伤了元气?更何况,那位半圣的实力更是神鬼莫测,与其担心人家,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此话怎讲?”杨远出声问道。
赵半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又钻了回去。这时,众人就听到“铛~铛~铛…”三声钟响,接着,又听到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出门一看,十几位大喇嘛,有的拿着粗壮的铜棍,有的拎着降魔杵,飞快地向庙外冲去,所有人都无暇理会他们。
“难道是出事了?”四人连忙跟了出来,出了寺门一看,漫天的风雪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旋风,将整个县城笼罩其中,通向县城的几条山路,都站满了干尸。在干尸的后面,隐隐约约能看见还有很多,足有三米多高,全身长着白毛的巨型雪人,此时正拿着巨大的石块,向县城临时支起的栅栏砸去,每块巨石,最小也有两米见方,在雪人的巨力加持下,好像一枚枚炮弹一般,别说木头搭建的栅栏,就连外围的一些房屋都会应声倒塌。
刚刚冲出去的喇嘛们,此时已与干尸战在一处,但是喇嘛的数量实在太少,只能挡住两路的进攻,还有四条山道照顾不到,朱瀚文一看,当机立断,四人分别向这四条山路疾驰而去。
所幸这些山路并不宽阔,只能容下四五个人并排走,朱瀚文一人一耙,便将他所在的这条路挡了下来,甚至还有余力,跳起来挡下飞来的巨石。但是那些雪人,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朱瀚文每挡一下,都被震得虎口发麻,刚把干尸清理干净,准备去解决雪人之时,朱瀚文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他忙一低头,一道冰锥擦着他后颈的汗毛,飞了过去。
这时离他最近的雪人,开山裂石般的一拳砸下,朱瀚文举耙招架,仅这一拳便让他后退了五六步,而在这时,在他的四面八方,突然飞出数十把冰锥,直奔其周身要害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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