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妓院里见面以后,诗晴就不见了踪迹,就连摩尼教发动攻击的那一天也没有露面,沈环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压下对诗晴的思念,和宋石他们离开停尸房,刘知县早早地就让人泡好了一杯茶,让他们坐了下来。。
“贤侄啊,有没有什么眉目啊?”刘知县问道。
沈环道:“现在可以确定死者是被砒霜毒死的,砒霜这种东西乃是是剧毒之物,受到十分严格的管控,城中的药铺不会随意出售,就算拿来杀虫灭鼠,药铺里出售之时也会记录购买人的姓名住址。我们现在要在全城的药铺去查访,查一下有哪些人买过这种毒药,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宋石插话道:“城里那么多人,而且现在刚刚开春,正是鼠虫最多的时候,用砒霜拿来灭鼠杀虫的恐怕不会少!这么一家家查下去,这也太多了吧?”
“你说的没错!但是,凡是杀人命案,凶手杀人的目的通常都可以分为这么几类,爱、恨、情、仇无外乎就是这么一些,除了一些连环杀手,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去杀人害命,你们想想,是什么情况下凶手会把死者的面皮剥下,让死者面目全非呢?如果是你们的话,和死者产生哪种瓜葛会驱使你这么做呢?”
宋石想都不想答道:“这很简单啊!我不想让人把死者身份给认出来啊!”
“没错!这算是一个理由!但我们现在已经确认了死者就是顾家的小姐!凶手在作案之后并没有把死者的尸体带离现场毁尸灭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悬挂在房梁之上!如此这般,又怎么谈得上是想掩藏死者的身份呢?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呃……我不知道……”宋石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就在这时,只听刘知县忽然说道:“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是一个女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邢捕头问道。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刘知县长叹一声,说起了自己家里的矛盾。原来自从刘知县纳了小妾之后,多多少少有些冷落了自己的正室夫人。一开始刘夫人还是挺大肚的,可是随着刘知县对小妾的宠爱日渐加深,刘夫人的心底也开始有了怨气,经常去找小妾的麻烦!起先小妾还能忍下来,但自从肚子里有了刘知县的老来子以后,她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进行了反击。这一来二去,两人的梁子也是越结越深!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家仍然是一团和气,但里面却是暗潮汹涌!有一次她们之间闹矛盾,刘知县甚至听到自己夫人气急之下说出了想要把小妾的那张脸给撕下来的狠话!
虽然是气话,但这件事无疑给刘知县提了一个醒!女人嫉妒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有时候一旦气昏了头,说不定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为了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小妾,更为了自己那宝贝的老来子,刘知县无奈之下只好将他的小妾暂时安排回了老家,把她们二人给暂时分开。
刘知县的故事并未引起沈环他们的嘲笑,这自古以来齐人之福就很少有人能够舒舒服服享受,在场的都是男人,也都能理解他的想法!然而刘知县的家事也却为沈环的推测提供了一个非常有力的佐证!
“没错!有这种想法的大多是女性,因为嫉妒对方的容貌家世,因妒生恨,才会有这种举动。我刚才在现场的房梁之上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女子脚印,从脚印的位置和方向上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但即便是如此,还有一点解释不通!一般情况下若是争风吃醋,同样是毁容,女人对付女人最多只会把对方的脸刮花就可以了!有什么必要把整张脸皮剥下来呢?”
说到这里,邢捕头猛得想起来去年的那件连环凶案,惊呼道:“你们说这个凶手会不会也是和梁可那种有特殊收藏癖好的歹人?她专挑漂亮姑娘下手,完事之后再剥下面皮!作为收藏?哎呀!这会不会又是一桩连环凶案呀!”
“捕头大哥这话不错!很有这个可能!但纵观江阴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子,至少咱们几个都没有听说过,县里也没有任何记载!要知道连环凶犯每当特殊的环境刺激就会激起他们的杀意,这是不可能忍住的,再说咱们这漂亮姑娘可不少,每年出嫁的也不在少数,如果真是连环凶手杀人,那死的人海了去了,不可能连一点记录都没听说过。”
听完沈环的分析,刘知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连环凶案,那自己的压力也不会太大!真破不了案,大不了就拖下去!只要拖到自己退休,就万事大吉了!当然,他更希望沈环能帮自己破了这件案子,再赚一份功劳!毕竟谁会嫌自己的功劳少不是?
沈环继续说道:“凶手为什么要剥下顾家小姐的面皮,现在还是一个谜,但只要不是连环杀手作案,那么凶手肯定会和顾家,或者说和顾家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只要排除那些不相干的,凶手的范围会缩小很多。”
宋石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说现在只要我们查清楚*的人中有哪些人是和顾家有矛盾的,就可以找到凶手?”
“当然不止是这样,我们还需要去一趟顾家,向顾益明打听一下,他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说顾家小姐和谁发生过争执,进一步缩小范围。”
“行!我马上交代下去!”邢捕头听完转身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上街查访去了。
日已近黄昏,刘知县本想请他们留下吃晚饭,然而却被沈环给推掉了,去了李家。李成仿佛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地就备好了酒菜,都是沈环和宋石两个人爱吃的。
倒上了一杯酒,李成对着沈环说道:“贤侄,眼看着今年秋试越来越近,你不要每天就想着案子,也得好好复习功课,到时候考取个功名才是正途啊!”
“李叔,这我都明白,可我对科举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了。”
“怎么?不就几次落地了嘛!想当年我两个儿子金榜题名前也有几次名落孙山,到最后不也高中了!”
李成以为是沈环对几次落第心灰意冷,给他打气。然而沈环却不是这么想的,虽然他融合了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知识、情感,然而自己始终是个穿越来的现代人,要让自己写出那拗口的文章策论,虽然不难,但却总感觉不伦不类,提不起一点兴趣。这要让他去参加科举,不要说高中了,自己的文章考官会不会看都难说……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官场水太浑……
“哦,对了,义诚、义贤(李成两个儿子的字)两位兄长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看望你老人家?”沈环转移了话题。
“他们?忙着呢!据说这俩小子分别调任了湖州知州和徽州司马,正在赴任的途中呢,恐怕没时间回来看看我。”
沈环恭喜道:“原来两位兄长高升了啊?真是可喜可贺!”
“我觉得升不升官倒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能不能保证自身清廉,最近几年朝廷的风气开始越来越差,各地官员都有贪腐的现象,我真怕他们两个忍受不住诱惑。”李成没有太过高兴,反而有一种担忧……
“李叔,两位兄长都是你从小亲自教导的,你就放心吧!”
“哈哈!这倒没错!”一个小小的马屁拍过去,李成觉得很舒坦!
“李叔,你担心两位兄长受不了官场上的那些诱惑,你就不怕我考上了功名,也受不了诱惑变成一个大贪官吗?”
“你?不会!”李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显得信心十足!
“为什么?”
李成正色道:“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丝无畏的正气,这一点难道你没有发觉吗?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身居高位,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整顿朝局,洗冤禁暴,肃清贪腐!还天下百姓一个世道清明!”
“得得得!李叔,你越说越离谱!你还是让两位兄长去吧!我没这个兴趣!再说了,两位兄长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我还是草民一个,连个媳妇都没有!”
“哈哈!这都不是事!明天我就给你去说个媳妇去!保证……嗷!!!!”
李成话没说完,痛叫了起来!竟是被叶飞雪悄悄地掐了一把!看着她眼神之中满是威胁之色,李成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下去。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李夫人看着自己丈夫,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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