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蔡大成带着苏暇等人又出去查勘裔县情况了。
一日时光转眼即逝。
当日夜里,蔡大成留下足够的人手保护赵娇,之后带着手下去抓捕苟县令。
蔡大成离开后,赵娇有点心神不宁,踌躇会还是起床了。
门外的黄山听到动静,忙问:“夫人,有事吗?”
赵娇把门打开,“你去找一套破衣服过来,男子小号的,快点。”
黄山没敢反对,不过他也不能让赵娇离开他的视线,就吩咐身边的小兵尽快找一套来。
一刻钟后,赵娇装扮妥当,出来时拎着个小布包,让黄山带着她离开客栈,去哪都行,就是不能留在这里。
“夫人,您是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们的人能半夜找过去抓人,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现在可是活在别人的视线中。”
“白天时小的查探过,咱们房间后面是个巷子,里面住着不少百姓,要不就去那里?”黄山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合适。
“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就到隔壁那家客栈,找到柴房待到天亮就行,这深更夜静,巷子也不安全。”
“是!”话落,他让一个亲卫前面带路,中间赵娇,他随后,之后还跟着两个亲卫。
余下的人在客栈周围躲了起来,要时刻关注客栈情况,万一不对劲再赶紧分散开撤退。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赵娇觉得异常难熬。
这时才三月初,气温不会超过五度,半夜三更的躲在柴房里,整个人只觉得冰冷刺骨,止不住的打颤。
她还能靠着柴草堆取暖,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与她相比,那几个护卫岂不更冷?因为他们还在外守着呢!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成冻疙瘩时,黄山走了进来,低声回话:
“夫人!我们住的客栈出事了!”
“打探清楚了?”
“外围被五六十号人围着,泼了油,房子着火了!”黄山后怕,同时也很佩服,他真怕夫人在自己这里出事。
为了防止蔡大成分心,半个时辰前,他已派人把他们已撤离的消息转告给他,现在大家都藏起来静候天亮。
三月初九,裔县百姓永远记住了这一天。
虽然菜市口被砍头的达到三百于人,血粘糊得整个路面发腥发暗发黑,还透着一股恶心的味道,但他们却宛若过年般欢呼雀跃着!
因为欺凌他们的恶霸、衙差全被当街给砍了…
因为欺压他们的黑心县令也被砍了…
因为新县令马上上任了…
因为确认了朝廷免了他们三年的赋税了…
因为……
那么多的因为,让百姓们忘记了曾经被折腾的穷困潦倒,忘记了曾被苛政压迫,只剩下满满的希望!
对安定生活的希望…
对新县令的希望…
对免赋税后对收成的希望…
更是对容王朝、对当今皇帝充满了期望!
他们的要求就是这么的简单,赵娇身处其中,也被他们给感动了。
昨晚,她所住的客栈已被烧了五分之一,毕竟是木材结构,又被人为的纵火。
等朱全带人过来把那些人抓起来后,才组织店家及附近的住户救火。
旅店老板欲哭无泪,飞来横祸啊!
好在官府额外补贴了一千两银子,虽然不够重建,但也不少了,紧凑点自己再稍微加点也能重新盖起来。
此次抓了苟县令,也救出了被他关押的做着繁重体力活的数百工人,以及被他害得破家灭财的原苟县令一家人。
本来,县里围观的百姓还想着扔县令夫人石子、烂菜叶的,被身边的侍卫禁止,并大声通报他们母子也是受害人,他们真正的苟县令早在来县衙时已被害了。
这苟县令一家被害还要回溯到四年前。
苟县令苟瑛,家中独子,考中了进士,被朝廷派到裔县做个知县。
因家中父母早已双亡,故只身带着妻儿到裔县上任。
当时与他一起到霍州上任的州府台张大人一路与他同行,随行的还有张大人的师爷徐长英。
因为同一个方向,而且张大人又是他以后的顶头上司,所以苟县令对张大人以及徐长英特别尊重客气。
而徐长英与他长得很神似,得有六七分像,不熟悉的外人常把他们搞错,导致苟县令对他很有好感,带他就如亲兄弟似的。
苟县令也很老实,从前一直关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读书,想法难免有点幼稚。
刚从书生转入官场,还没有多少城府,随着双方交流加深,不知不觉中,他家的情况就被张府台等人套得一干二净。
张府台本来是没有想过要谋财害命的,可谁叫机会如此难得呢?
更甚的,谁叫苟县令与徐长英长得如此相似呢?
等到了霍州境界,进入了裔县,出了一件事让他决定痛下杀手,并准备让徐长英顶替苟县令一职。
那天下午,他们经过了一个集镇,名叫王家集,决定居住下来并修整一晚,因为次日只要再加急一点,苟县令下午就能到裔县上任了。
这个王家集虽然不大,但它是霍州府南来北往货商必经之地,也是附近几个村子换购农产品及生活物资的必去之地,所以像样的客栈也有两家。
入住下来又休息一会后,张府台带着徐长英,叫上苟县令,几人围坐在大堂上吃晚饭。
他想通过食客交流来收集南来北往的信息。
结果也不负所望,不到半个时辰,他居然偷听到隔壁桌上一个重要信息。
离裔县县城只有十余里地的潘家村,后山上居然被人发现大量银矿及少量的金矿。
这是天降巨财啊,他如何能放过?
抬眼看到对面两个相貌如此神似的二人,心内陡然生出个大胆设想,那就是用徐长英代替苟县令,让徐长英在裔县给他造银子!
哪怕消息是假的,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因为调换后,自己这个府台也就多了一个心腹县令,以后能帮自己做不少事。
他越想越觉得此办法可行,只要杀了苟县令,许多事都好处理,关键的是,杀了他及妻儿,没人会为他们申冤!
慢慢的,他停下了手中筷子,思索着,这满桌的美味再也填不满他心中的沟壑。
而对面的苟县令,还不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也不知道此时对面坐着的人正在思索着如何扭断他的脖子,还不停的劝着对方吃菜,并把张府台爱吃的猪耳朵端到他的右手边,以方便夹取。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