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鸟,
扑腾扑腾,
一蹦一跳。
小丑面具哈哈大笑,
流着眼泪弯起眼角。
无知,愚蠢,残忍的天真,
什么为罪恶?
所谓无心,究竟有意。
…………
“诶呀,所以孟女士那里到底怎么说?我这攒了一大堆问题没解决呢,他就要投胎去啦?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没法知道答案了!”
林冢得知孟青葶已经前往地府投胎,有些不开心地把脑袋往桌上一搁,面上流露出郁闷。
瞧这事儿办的,客人满满意意地走了,他们这些本该莫得感情的工作人员却挠心抓肺。
这倒不能怪他们办不好,毕竟……云不禄才从阴间回来呢,这些天他连轴转着给孟青葶办手续,累得够呛。
委实是孟青葶夫妻俩,一个睡了太久,死得太早,没多少有用的信息。
而河伯易风泽呢,被忘川河洗得只记得他老婆,有用的内容比孟青葶还要少。
他们从不同渠道查到的信息都只是片面,无法还原出一个真实可靠的真相,故而……
难得的,客栈里五个人围成一桌坐着,就因为那只负责倒油不负责炒的无良夫妻俩。
执绋就知道林冢会耐不住性子,好在她与镜灵非衣交易成功,通过非衣提供的信息大致可以描补出一点。
她不介意把这点内容分享给下属们,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听林冢发牢骚。
无奈地瞥老小孩一眼:“就你性子最急,坐好了听我说。”
“诶姐姐!”
林冢见执绋的表情就知道她那里有货,顿时来劲儿了坐得板直,眼神晶亮盯着执绋,期待之情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其他几位对林冢的做派了解得很,见怪不怪,闻言只是同款期待表情看向执绋。
瓜子已备好,请开始您的发言。
“我大概讲一下,从孟女士死亡之后开始说。”
“孟女士死后,易先生情绪激烈之下意外发生灵魂融合,那一段时间里他的灵魂处于十分不稳定的状态,相当于三个意识在同一具躯体中。”
“这时候一个旁支弟子给他献上转世续缘的术法,易先生精神不稳定,没多做查证轻易就信了。”
“为此他力排众议给孟女士行树葬之礼,还瞒着所有人用先祖葬身的灵树来葬孟女士。”
“很不幸的是,灵树灵气过足,孟女士在死亡之后不单没有如期前往地府,反而一直被困在树中,且神思浑浑噩噩,不知天光。”
“易先生以为自己成功了,又因为擅自移用先祖灵树,心中自我放逐,便离开易家四处游历,四十岁那一年不慎染上急病,药石无医而亡。”
林冢:“这么说易先生是病死的,那为什么判官书斋里的资料中有溺水而亡这一点呢?”
照执绋的说法,易风泽两个半魂已经融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灵魂,应当同生共死才对,怎的还有两种死法?
“谁告诉你易先生二魂合一就一定万无一失了?”
执绋无语地送他一对白眼,继续道:“易先生融合半魂的方法与传统方法不同,自然不会稳定。”
“这种方法虽然不会燃烧寿命,却会使得他的灵魂长期处于一种临界状态,稍不留神就会分崩离析。”
“据非衣所说,易先生染病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在山里打猎的时候不慎跌入水潭,没力气挣扎,想死又不愿死,于是灵魂在生死一瞬间发生分裂,想死的那一部分干脆死了,不想死的那一部分则拼尽全力从水潭中脱身。”
“然而很不幸,离开水潭之后没多久,他就病发身故,到底没保住命。”
云不禄点点头:“这倒说得通,只是,薛小姐,照这样说,易先生死亡两次,灵魂分裂成两半,他又如何成为如今的河伯?”
不是都分裂成两半了吗?这种缺胳膊少腿的灵魂,应该很难进入阴曹地府,往生投胎的吧?
执绋肯定了他的想法,然后道:“他自己无法,自有旁人相助,陆判官与易先生是朋友,见他灵魂四散,便帮了他一把。”
原来如此。
“老板,你刚刚说了孟女士死亡之后发生的事,那孟女士死亡之前的呢?比如……到底是谁把孟女士推下水池,使她感染上风寒的?再比如……孟女士一开始明明病得不重,为什么后来突然就病情加重死亡了呢?”
薛挽歌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问。
她与河伯聊过,当时就是满腹疑惑,现在依旧没有解决。
医生小姐姐表示,她还没见过哪种病毒表现出这样的临床表现呢——前期平平静静,突然发威,夺人性命。
而且河伯又说孟青葶的确是病死的,也就是说他确定孟青葶的死亡中没有术法痕迹。
不是超自然手段,那就只能用科学来解释,然而,现在好像也解释不清楚。
执绋在孟青葶离开之前又进了一次孟青葶的记忆幻境,对孟青葶死亡前后的二十四个小时之间的事尚且知道几分,可之外的……
就难以知晓。
“易先生同你说的孟女士是病死?我倒认为不尽然。”
执绋道。
“孟女士的死状颇似生气消失殆尽,而非因为疾病。”
“啊?生机消失殆尽?可人死了不就是生机消失殆尽吗?”
薛挽歌弄不明白,干脆问出声。
“小薛你这就不明白了吧,老大的意思是,那个孟女士是被抽去生气才死亡的,不是因为疾病消耗生气。”
赵扬幡两条腿不老实地驾到桌面上,靠得舒舒服服,听见薛挽歌小白的问话就吱了一声。
“老赵说的没错。”
执绋忍耐地将视线从赵扬幡的脚上收回,淡然道:“据我观察,孟女士的生气似乎是被她的小儿子吸走了,所以才死得这么快。”
“至于究竟是谁将孟女士推下水,我倒真的不清楚。”
几只鬼被执绋话中的内容惊到,纷纷露出骇然。
被……她的小儿子,吸走?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孟女士的小儿子,才刚出生不久,满打满算才一岁呢吧?
这连话都不会说的无知无觉的小婴孩,哪里来的本事吸走母亲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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