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深处的白府院内,一袭白衣的白彦华正端坐于榻上,神色凝重地等着各方传来的消息。
这一次,白家倾巢而动,为得就是一击尽功,除掉秦禹和赵家老祖两个心头大患的同时,还要将秦禹身上的机缘据为己有。
“只要夺得大乾元丹的丹方,我白家便能每月坐收千万灵珠,再加上朱雀军的军权,何愁大事不成!”
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白家的计划目前为止都进行地异常顺利。在赵家的默许之下,“秦武”成功将赵红妆骗出玄源,而赵家老祖和秦禹也已各自入瓮,接下来只需除掉赵家老祖,再逼得秦禹交出大坤元丹和军权,白家的全盘谋划便算是大功告成。
为了对付赵家老祖,白家出动了两位元婴境客卿和数名金丹玄修,再加上一名白家老祖从旁掣肘,就算赵家老祖生得三头六臂,也决然逃不过此劫。
倒是秦禹这边,白家原本的计划是白学敏带人在明,三位元婴老祖则埋伏在暗以做后手,却不曾想秦禹竟然能够请得洪乾岳和吴家,林家两位老祖相助。这样一来,反倒逼得三名白家老祖不得不提前现身,出面将人吴家老祖等人拦了下来。此番变故之后,针对秦禹的人手便只剩下了置身明处的白学敏及一众手下了。
“学敏身边有四位金丹坐镇,又手握赵红妆以作威胁,就算没有三位老祖兜底,也理当万无一失才对!”
白彦华虽如此想着,心中却是颇为不安。原因无它,却是因为秦禹自打现世以来,便是阴谋阳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搅得白家处处受挫不得安宁。白彦华身为白家天骄,内心自负至斯,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心计手段犹在自己之上。如此谨小慎微偏又心志坚韧之人,就算是身处绝境,却也是令人提心吊胆,不敢有半分松懈。
白彦华正思虑间,一名华服仆从突然敲门而入,恭声道:“启禀大公子,钟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七公子已然拿到了丹方和军权,秦禹也被砍断双手逼落了悬崖。只是此人手下颇为强悍,七公子等人不敌被擒,还请大公子派人前去营救!”
白彦华听闻白学敏被擒,先是神色一惊,随即又想到秦禹已然必死无疑,又是一喜,暗道:“此人白手起家,不过半年时间便能坐拥如此势力,当真是手段通天。只是空有手段又如何,这玄界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他不过明气境的修为,如今又被砍断双手坠入深崖,已然必死无疑。此人一死,他那群手下群龙无首,又顾忌着我白家威名,定然不敢擅自伤人。如此一来,只需派人接应学敏,我白家的此番谋算便算大功告成!”
白彦华眉目一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抬手挥退仆从,随即取出一枚传音符,想也不想地便发了出去。
与此同时,位于天池西方的某处洞府内,一袭青袍裹身的女子正在打坐修行。突然间,一道符箓浮现在她面前,并且开始缓缓燃烧。
女子听完传音,不由地神色一喜,这便起身出了洞府。女子正打算轻拂衣袖御空而去,一个清朗的男声却突然由身侧传来。
“白师妹,这是要往何处去?”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阴阳道袍,手握拂尘的长须道士便由虚空后方转了出来。道士周围本无一物,却不知为何之前能够不现影踪。再待他信步而出,便好似由树后转出来的一般,说不出地潇洒随性。
此时此刻,身处万里之外的的秋媚儿正在打坐修行。只见她周身霞光不涨返消,隐有内敛归真之意,而原本好似一株摇曳生姿的莲苗生于丹田之上的数十缕道源真意却是愈发的凝实了。
秋媚儿化尽最后一丝灵气,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大坤元丹中所含的灵气数倍于普通坤元丹不说,又不含丹毒,炼化的时间也大为缩短。如果能够一直服用此丹,修为的提升速度比起服用普通坤元丹已是快了十倍不止,更别说和不服用丹药的境遇相比了。”
秋媚儿如此想着,却是幽幽地叹了口。一瓶大坤元丹价值七枚极品灵珠,一名普通的玄光修士一天消耗四瓶,一个月的花费便是八百四十枚的极品灵珠。如此花销,哪怕是出生世家的玄修也无法承受,更可况像她这般毫无背景可言的普通玄修。
说起普通玄修,那秦禹又何曾不是白手起家,却能在短短半年之内赚得灵珠无数不说,更是以明气境之修为直登军主之位。
秋媚儿看着秦禹一步步走到今日,心中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对他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情愫。这丝情愫并非爱慕,只是单纯地因为在他身边感觉心安,从而生出的些许依恋而已。
想来也是奇怪,像秦禹这般胸怀野心,又心思深沉,手段通天之人,身边理当充斥着各种阴谋算计,尔虞我诈才是。可他好像并不如何热衷于此。除了针对白家,他对其他人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极其和善了。他想要达成某种目的,多半也会选择以灵珠开路,根本不屑于耍用阴谋手段。正因如此,在他身边才会让人感觉特别的安稳。
以秋媚儿的见识,一个人之所以会如此矛盾,多半是心中有所羁绊的缘故。秋媚儿并不了解秦禹的过往,也就无从知晓他之前的羁绊从何而来。她却知道,秦禹如今的羁绊已然全部系在了那位赵家小姐身上。
秋媚儿正胡思乱想间,突然感觉左腕的袖囊一颤,一枚青铜令牌随即自动钻了出来。令牌陡一钻出,便散发出阵阵血光。血光不断高涨,直到将这一处地穴映照得犹如幽冥地狱一般阴森。
“秦禹!”
秋媚儿起身便欲出门,却又听见一阵急促的金鸣之音响遍了整个总坛。
“殿主召集令!莫非......”
秋媚儿来不及深想,这便出了栖身的地穴,沿着狭长的通道一路下行而去。
影杀殿的总坛位于一座隐秘地山腹之中,上下共分为八层,其上两层为外围弟子栖息修炼之地,其下五层则依次为各阶弟子和长老的休憩之所。而最后一层,议事大殿之所在。
秋媚儿一路下行,发现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已然出动,正纷纷赶往最下一层的议事大殿。响彻耳际的金鸣之音却是不知为何,愈发地急促了。
秋媚儿走进大殿的时候,大殿之内已然挤满了人影。影杀殿的一众长老,除了跟随在秦禹身边的那位之外,剩下地也已然尽数到场。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相互打探一番之后才发现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片刻之后,一身黑袍的影杀殿殿主罗令朝迈步走进了大殿。他登上高台,环顾了殿内所有弟子一眼,随即颇为威严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影杀殿灭族令已启,一众弟子即刻随我兵发玄源!”
一众影杀殿弟子闻言皆是摩拳擦掌,神色兴奋不已。唯独秋媚儿黛眉微蹙,一颗芳心已然揪作了一团。
白彦华在屋内枯坐了两个时辰之后,心中的不安却是愈发的浓重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管是赵家老祖,还是坠骨崖那边理当都该有消息传回才是。如今却是半点消息都无,如何不让人心焦。白彦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时分。
“不管如何,都该派个人去探探消息了!”
白彦华思及此处,伸手摇了摇桌上的铜铃。很快,那名负责传话的仆从便再次走入了屋内。
“你派几个人分作两队,分别前往两处去打探消息!”
仆从闻言恭声应诺一句,这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没过多久,他便又神色焦急地转了回来。
“大公子,不好了!武真殿突然派人封锁了院门,不让我等出去!”
白彦华眉头一皱,寒声道:“武真殿要封我白家,之前怎么没有消息传回。来的是哪一支军队?带队的又是何人?”
仆从闻言恭声道:“启禀大公子,小的只打探到对方是殿主亲卫。至于何人带队,他们却是死活不肯透露!”
“殿主亲卫,洪乾岳?难道是那个人插手了不成!”
白彦华想到此处,猛地站立起来,暗自琢磨道:“他此时入局,又是何目的?秦禹已死,丹方已然入得我白家之手,难不成是为了救得赵家老祖,或者是为了朱雀军的军权?”
白彦华想着却是摇了摇头,又道:“他若想救赵家老祖,直接出手便是,何须须围住白家。秦禹一死,朱雀军便已然是无主之物,他若要得,还不是洪乾岳一句话的事,又何必如此!莫非,那秦禹没死不成!”
一念及此,白彦华脸色陡然苍白了数分。
“秦禹若是没死,那赵红妆呢?赵红妆如若未死还好,万一她要是死了,以秦禹睚眦必报的脾性还不知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事。我白家好不容易抓住此人软肋将其逼入绝境,若是此番让他逃脱,又失了赵红妆这样的掣肘,以后只怕再难寻得如此良机针对于他了!”
白彦华思及此处,脸上已然化作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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