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如画

66 【怼人】

    
    朝廷官员婚假九日, 转眼便过去了,萧盏翌日便要去军中当差。如今他身怀军功,又已经成家, 皇帝指派他为惊羽卫大将军, 负责巡防京城, 操练士兵。
    作为昭夏最年轻的将军, 萧盏当真是少年英豪, 成家立业哪一样也没有耽误, 虽然脾气顽劣了些, 但胜在相貌和家世是一等一的好, 若非新婚, 早有媒人瞄上他要为他纳妾了。
    但楼挽裳是一点也不害怕的, 若萧盏是那般容易移情之人,她便算错看了他。
    **
    天色已晚, 萧盏看了眼还对着烛灯绣香帕的楼挽裳,心里不痛快,重重地“哼”了一声。
    楼挽裳闻声, 放下手里的绣活儿,看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丫鬟们也都一头雾水,正悄悄抬眼看两个主子, 便被萧盏大手一挥:“去去去,都下去。”
    见赶走了人, 他才道:“我明儿就不在家了。”
    没头没脑便来了这么一句, 楼挽裳怔愣一瞬,“嗯?”了一声应承他。
    半晌没有等到他的下文, 楼挽裳便又拿起绣绷子飞针走线。忽而, 身前被黑影罩住, 她这才抬起头来,原来是他下了地,走到了她跟前儿,脸色和烛火一般,晦暗不明。
    “我明儿就不在家了!你怎么一点也不舍不得我?”他又说了一遍,赌气似的盯着她的眼睛,一错不错。
    “这话怎么说?你明儿白晌去当差,难道晚上也不回来了么?”楼挽裳只觉好笑,但瞧着他认真的表情,却是不能笑的,只将东西放下了,拉着他的手坐在炕沿儿上。
    萧盏的手指勾着她的,却还耷拉着脸:“可你白日里便看不到我了,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日日如隔三秋,岂有此理!”
    他向来这般蛮不讲理,楼挽裳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成了亲的人还像个孩童似的怄气。
    “你我虽是新婚,腻歪了九日,也该够了,大丈夫怎能成日里扎进脂粉堆里?”她握着他的手,触摸着手心的薄茧,“你这手,舞刀弄枪也好,搦管作文也罢,日日为我画眉可就屈才了。”
    他说不过她,干脆扭过头去:“我看你是嫌我了。”
    楼挽裳忍着笑,晃了晃他的手:“我哪里会嫌你?你没听外头人说我当初是哭天抢地的才嫁与你?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灯下生晕,为她原本白皙的肌肤镀上一层柔黄,映得她愈发娇媚。萧盏心痒痒,手上揉搓着她的柔荑,笑道:“真是哪个不开眼的满嘴胡说,你这般好的品貌,却是我高攀了。”
    说着,越凑越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楼挽裳避无可避,缓缓低首,小巧的耳朵上也染上红晕。
    “侯爷!”外间有人敲门,是孙沪的声音。
    楼挽裳似是惊醒一般,抬手推了萧盏一把:“估计找你有要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搅扰他。
    萧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黑着脸去开了门:“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孙沪瞧着他的脸色,硬着头皮道:“是……太子殿下传话过来,那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闻言,萧盏的面色立刻严肃起来,对着里间嘱咐一句:“我出去一下。”便直接和孙沪去了书房,临出院子时,还不忘告诉丫鬟们进去伺候。
    **
    楼挽裳都绣完了一方手帕,也没见萧盏回来,心头不由漫上担忧。
    “代云,你可知孙沪和他说了什么?”
    “爷们儿的事,奴婢哪里能知道。”代云摇摇头,宽慰她道,“夫人放心,侯爷已不是当初的恣睢性子,万不会有事的。”
    正是因为知晓萧盏如今的脾性,楼挽裳才不能放心,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在那种情形下不斥责孙沪,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语蓉和听芙正要开口劝慰,就听门口传来掀门帘子的声音,靴底触地掷地有声。
    “侯爷回来了!”代云看了一眼,对楼挽裳道。
    楼挽裳立刻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一眼就瞧见他眼底的阴郁,不由迟疑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盏见是她来,再次挥手让众人下去了,他去炭盆前烘热了双手才去牵她,弯了弯唇:“没什么要紧事,瞧把你急的。”说着抬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只这一句,楼挽裳便知道,他是不打算与她说的,虽然心里着急,却没有细问。他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军,自有什么想说,什么不想说。他想要她无忧无愁地做他夫人,她便尊重他,何况她自信他是有本事解决那些糟心事的。
    不想楼挽裳再为这事烦心,萧盏岔开话题,道:“孙沪已经跟我提过了,不日便要娶代云过门儿,此事还要劳累你来操持。”
    楼挽裳笑着点了点头:“自不必你说,我早就备好了。再说了,这是喜事,如何也不会累的。”
    萧盏不知想到了什么,嘻嘻笑着:“那我们成亲也是吗?”
    楼挽裳脸上一红,啐道:“没正形,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盏笑得像是偷腥的猫儿,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话,惹得她的脸颊并脖颈耳朵,全部红个通透。
    白日,萧盏一早便出门了,不忍惊动熟睡的楼挽裳。
    待她醒来时,习惯性翻身窝进他怀里,却扑了个空,猛地睁开双眼,思忖半晌,才反应过来。
    还别说,他不在家,真有些不适应。
    国公爷怕萧盏又捅娄子,也跟着一起去了惊羽卫处。
    萧盏当值的几日,楼挽裳早上都特意赶去陪老夫人一同用早饭,并陪在她身边与她解闷儿。
    老夫人是着实疼她,即使没有因为萧盏而爱屋及乌,也是极欣赏她的。这样一个妙人儿,便是入宫都是绰绰有余,更遑论是嫁与萧盏那个混世魔王。
    但楼挽裳敏锐地察觉到老夫人身边的锦芝似乎对她有些成见,但她念在锦芝乃是老夫人身边的得意人,便也不会贸然处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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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盼到萧盏休沐,小夫妻昨夜闹了很晚,晨里睡得沉了,没有准点儿醒来。
    老夫人没有打发人来叫楼挽裳,她自己倒是惊醒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去老夫人身边立规矩了。
    “侯爷好容易在家,夫人不多陪伴,难为还想着老太太呢。”
    楼挽裳刚一进门,便听到锦芝当着老夫人的面便这样说,面上虽然含笑,眼中的酸涩却是如何也掩饰不得的。
    连听芙这个素来大大咧咧的人都听出了不对劲儿,她这样说,岂不是将楼挽裳比作魅惑痴缠夫君的狐媚子了?听芙狠狠地瞪了锦芝一眼,欲言又止。
    楼挽裳看了锦芝一眼,见她今日明显是打扮过的模样,眸中划过不动声色地一抹暗色。
    她扬起笑,对着老夫人笑道:“还是祖母惯会调理人儿,连丫头说话也是这般机锋。当真是锦芝的一张巧嘴,竟打趣起我来了,赶明儿我不来了,还不知怎么编排我呢。”
    她难得玩笑,逗得老夫人也笑了起来,锦芝自然是听懂了她话里有话,心里暗恨,面上却不得不跟着假笑。
    锦芝看着楼挽裳将老夫人笼络得十分舒心,几乎是要咬碎一口银牙。她真是小瞧了这位新夫人,做姑娘时只当她像个佛爷似的与谁都和气得很,只是没想到嫁进来便这般牙尖嘴利!
    她知道今天萧盏休沐,定会来拜见老夫人,因而好生打扮了一番,抹上了新买的胭脂香粉。只是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楼挽裳,好不气闷!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外间一个小丫鬟对着她使眼色,她见那人正是她安排在楼挽裳院子里的,便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过会儿再回来时,眼露光亮,似春风得意,看得楼挽裳有些好奇。但也没等她过分探究,锦芝自己便先开了口:“夫人……”
    她似有为难地犹豫,楼挽裳心念一动,问道:“怎么?”
    “方才奴婢听说……”她又看了楼挽裳一眼,吞吞吐吐。连老夫人也有些着急,让她快说。
    “是。奴婢听人说,代云在夫人离开以后去了主屋,过了好半晌,才眼睛红红地出来了……”她说完,紧紧盯着楼挽裳的脸,希图在她脸上看到端庄面具的碎裂。
    连老夫人听了都是忍不住皱眉。
    可楼挽裳听后,只是稀松平常地“哦”了一声。
    她没有对着锦芝说话,而是对老夫人解释:“祖母也知道,代云有个不成器的舅舅,当日为了生计把她卖了做丫头,幸而是卖到咱们府里,也没让她吃了亏去。但她舅舅听闻她如今要成亲了,便生出讹诈的心来,她将此事说与过我,我说此事不是个法子,不如让侯爷出面,吓唬吓唬他也好,总能绝了后患。是以她才去找侯爷的。”
    “是这么回事啊!”老夫人叹口气,“她那个舅舅真是个贪心不足的,此事阿盏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楼挽裳笑笑:“老夫人心善,是以我这种捣鬼儿的伎俩哪里敢说与您老来听,若非锦芝姑娘对我们院里的事如此上心,只怕还无法惊动您老呢!要我说啊,锦芝姑娘当真是您的臂膀,府里一点小事都瞒不过去。”
    她笑里藏刀,锦芝冷汗都下来了:“奴婢也是一番好意……”
    楼挽裳拉过她的手,笑意端然:“我自然承你的情。你是好意,怕有人见爷成了亲便养大了心,妄图捡个高枝儿爬上去。但代云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她马上就要嫁给孙沪了,届时便是有头有脸的管家奶奶。姨娘是什么,说得好听是半个主子,其实不过是给爷们儿取乐的玩意儿罢了,她岂是这般糊涂的人?”
    说着,她还拍了拍锦芝的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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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芝: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婉姐姐的嘴炮莫名像王熙凤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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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小侯爷在婉姐姐耳边说了什么浑话→_→
    猜出来(大概意思)的小天使有红包哦!
    ·
    我在微博上已经立了这个文的最后一个flag,如果我这个月没有把这篇文完结,我的所有文全部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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