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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命官婚假九日, 如今才过了两日, 今天正是楼挽裳作为新娘子回门的日子。
武安伯府早早便准备迎接姑奶奶并新姑爷, 早饭过后,新婚夫妇才来。
萧盏被武安伯和楼正则叫去书房一叙,楼挽裳则跟女眷们一处玩笑,只是夫妻二人分别时, 萧盏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着实惹人忍俊不禁。
“瞧瞧这小两口, 如胶似漆的, 才分开一会儿罢了,晚些时候定将你夫人全须全尾地还你!”大奶奶赵清萱不由打趣, 萧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萧盏其人霸道恣睢,京城里无人不晓,但他在武安伯府中却常露憨态, 府里的人并没有十分惧怕他, 因而也敢开些玩笑。
楼挽裳被嫂嫂和妹妹牵着手去了老太太屋内的暖阁中。
老太太和舒氏打量着她, 见她面色红润似春半桃花, 显是过得很好,又问了她几句,得知萧府上的人果真待她极好, 便放了心。
娘儿几个说说笑笑, 打打马吊, 时间过得极快。
午膳时分, 因萧盏已不再是孩童, 便只得男女分席食之。
席间, 赵清萱瞧见荤腥忽犯恶心,老太太和舒氏高兴极了,笃定儿媳这是又有喜了,待饭毕,立时请了郎中把脉,果是喜脉。
楼挽裳赶忙让听芙去将自己带来的番食果脯来给嫂嫂,还道:“嫂嫂且吃着,我那儿多得是这个,南溟进贡的番果,口味极酸,皇后娘娘命人加了蜂蜜制成果脯,这才赏了下来。”
赵清萱拈了一块入口,果真酸甜清香,笑道:“好吃是真,我却不能没命地吃,待来日你也有喜,难不成还特地教南溟再贡些来?”
一句话说得大家齐齐笑开,楼挽裳到底是新娘子,红着脸啐她,立时命听芙道:“快快用果脯堵住她的嘴,看她还满嘴里胡沁!”
萧盏午膳时没有见到楼挽裳,之后便颇有些心不在焉。武安伯却没发觉,以为他是不耐与自己下棋,便提议教他带楼宇尧和东哥儿去廊下射箭。
只是这天气着实冷得紧,东哥儿虽对射箭十分感兴趣,却敌不过冷风,没一会儿便嚷着要去找娘亲。
东哥儿被奶姆抱着到了暖阁,瞧见了母亲便伸手讨乖:“母亲,可冷煞东儿了!”
赵清萱欲伸手抱他,却忽然记起自己有喜,怕生闪了肚子,一时僵住。楼挽裳怕东哥儿多心,便起身将他接了过来抱个满怀,笑道:“东儿只想娘亲,不想姑母了么?”
东哥儿方才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这才见到出嫁回门的姑母,立时笑开:“当然想呀!娘亲说姑母嫁人了便不能时常回来,东儿都哭了。”说着便搂住她的脖子蹭了蹭。
楼挽裳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姑母也想东儿,不如东儿跟姑母去住几日?”
东哥儿今年不过三岁,却生得玉团儿似的,口齿也伶俐,又惯会瞧人眼色,颇受长辈喜爱。况他自生下来便时常待在楼挽裳身边,因此与她感情甚笃。
他听了姑母的话,自然想去,但也知此事需父母同意,便悄悄去看母亲:“姑父好生威武,方才教我射箭,还说往后得空细细教我呢!”
赵清萱不忍驳斥儿子,但考虑到小姑乃是新婚,萧盏那人又是个向来黏人的,怎么好教自家孩童去打扰人家夫妻,便抚着腹部笑道:“娘倒是想让东儿去,可是娘如今肚子里有了个小宝宝,不知他可否舍得哥哥呀?”
东哥儿一听母亲肚子里有了小娃娃,登时兴奋地挣扎着要从楼挽裳的怀抱里下去。楼挽裳将他放在地上,告诉他不可以莽撞地碰他母亲,这才让他过去。
东哥儿小心翼翼地贴着母亲的腹部,天真地问道:“她可以和我说话吗?”众人大笑,告诉他小宝宝还小。
东哥儿苦恼地皱眉,舒氏逗他:“东儿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啊?”东哥儿想都没想,张口便道:“妹妹!”
舒氏笑着同婆母道:“哎呀,这孩子,竟同他父亲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太太也笑道:“是了,文翰那时也同他一般大,指着你那肚子,一口咬定是妹妹。之后你果真便生了阿婉。”
“小孩子说话准,阿萱这一胎也多半是个女孩儿!”舒氏欣慰极了,阿婉已然成亲,阿玥及笄后也要出阁,阿娴本就寡言少语,她正苦家中没什么女孩儿了,可巧儿媳便怀孕了,自然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孩儿。
老太太瞧了瞧正笑着的大孙女,点头道:“阿婉回门儿正赶上你嫂嫂有喜,也是好兆头啊!”
楼挽裳只顾抿嘴浅笑。
晚间天寒,武安伯府上担心楼挽裳着凉,尽管不舍,却也早早劝她回去,舒氏握着女儿的手,殷殷叮嘱。
待上了马车,萧盏立时将人搂进怀里,见她闷闷不乐,便道:“左右两府隔得不远,你若是想母亲了,只管回来便是。”这才哄得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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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萧盏三令五申,还是有多嘴的小丫鬟躲在墙脚嚼舌根子,将嘉王那日砸场子的事拿出来说嘴,一不小心便被路过的楼挽裳听了个真切。
听芙面色一怒,正要发落她们,楼挽裳却抬手止住了她,牵着她的衣袖到了别处,方开口道:“你若是发落她们,侯爷便会知晓,依他的性子,她们二人还有命没有?”
听芙觉她说得有理,点头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奴婢总以为是在咱们府上,却忘了侯爷。”
楼挽裳听了嫣然一笑:“你啊,还知道这不是咱们府上,怎的还唤我‘姑娘’?教旁人听去像什么样子。”
听芙抿嘴笑道:“是,奴婢省得了,夫人——”
她故意拖着长音揶揄,楼挽裳没有像以前一样面皮薄的发红,只是在听芙额上敲了一记。
这一下并不疼,听芙还是假意揉了揉,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那嘉王行事如此狂悖,侯爷定饶他不得!”
“嘉王此事着实逾矩,莫说侯爷,皇后娘娘便会罚他。”楼挽裳冷淡道,“我们自不必理会。”
果不其然,非但是嘉王,连陈贵妃也被萧皇后寻了由头禁了足。
听芙闻讯拍手称快,但是在楼挽裳看不见的地方,却拉着语蓉蹙眉道:“姐姐可听说了?那嘉王好不荒诞!竟令那戏子之桃扮成咱们夫人,还携她处处张扬,意图败坏夫人清誉,在禁足前还同她去了咱们夫人常去的铺子里买首饰!”
语蓉自然也有所耳闻,只是她不像听芙还有怀远侯世子这道关系,可以在外探听消息,因而并不能了解得这般真切,此时听她所说,不免义愤填膺,啐道:“似他这般小人行径,便是没有侯爷,也轮不到他娶我们姑娘!”
“正是!”听芙难得见到语蓉着恼,可见嘉王此番已是惹了众怒。
语蓉平静下来,又拉着听芙的衣袖轻声道:“我们可得警醒些,这些混账事莫教夫人听了去。”
“姐姐放心,我自省得。”听芙点头道。
日子一日冷过一日,萧老夫人体谅楼挽裳新嫁,免了她与萧盏的晨昏定省。萧盏也还没有休完婚假,每日搂着美娇娘睡到日上三竿。
一开始楼挽裳还有些不自在,担心府中众人编排自己,但被萧盏软磨硬泡地箍着不得起身,便也由他去了。
这日屋外阴沉沉的,似有风雪欲来。萧盏命人将地龙烧得更旺些,自己亲手斟了杯热茶递与楼挽裳。
萧盏还颇有些情致,早就命人将房中暖阁按照楼府的东郊别业那般布置,如今楼挽裳捧了热茶,倚坐在临窗大炕上,面前又有殷勤备至的萧盏,恍惚间便以为自己还是在别业住着。
房里没有旁人,只小夫妻俩,楼挽裳放下手中茶盏,轻笑道:“你如何想到要将这暖阁如此布置?”
萧盏脱了鞋凑将过来,嬉笑道:“自然是怀念与阿婉最初相处的日子,我与你最多的便是坐在此处说话。”
楼挽裳深受触动,忆起当年之事,不免怅然:“那时你还小呢,与我闹着脾气,硬是要留宿。”
萧盏不自在地咳了咳,却又好奇,便拉过楼挽裳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问道:“你那时对我可有何印象?据实说来嘛。”
楼挽裳瞧着他晶亮的眸子,一时语塞,心想他必是不想听自己当时将他当做孩童,正在犯愁,却听他道:“阿婉卖关子,那就我先说。”
他一手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一手支颐,大喇喇地望进她眼瞳,笑道:“我当时可是真真切切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子,美艳无双。”
楼挽裳被他逗笑,点了点他的鼻尖:“不知羞,小小年纪便懂得美艳无双了?”
“你且管我呢!”萧盏握住她的指尖,耍赖似的缠着她,“你只说你的便是了。”
楼挽裳仔细想了想,便道:“那时只觉得你与传闻不符,外强中干,极招人疼。”
这回答虽在萧盏意料之中,却仍令他感动。正因为阿婉性纯情善,才会因为心疼而善待于他,才有了两人之间的痴缠。
两人越挨越近,萧盏侧头吻上她潋滟的水眸。
炽热的吻一寸寸向下,在娇艳的肌肤上留下一吻吻余红。楼挽裳很快就意识到萧盏的意图,她顾忌着此刻还是白日,便有些推拒。
萧盏按住她的手腕,轻轻含起她小巧的耳垂,很快便令她软了身子。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方才莫不是哄骗我的?好姐姐,疼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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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小侯爷太骚了!
你们猜我这次能稳定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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