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女儿身

第十二章3

    
    他压根对上官北堂没有脾气:“可朕要你的忠心何用?”
    上官北堂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他也想给皇上一片真心啊!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是群臣的步步相逼,是皇上的妥协背叛,是自己无尽等待后的失望。
    也许,从她成了北旋王的那一日起,他和独孤晏翔的缘分便尽了。
    独孤晏翔见他不说话,便又问道:“前些天荣袒献了两匹雪狼皮,朕想着你冬日畏寒,便叫人送去了你府上,你不会也送了旁人吧?”
    上官北堂见他问起,也不相瞒说道:“边境苦寒,魏老将军苦守边境数十载,常年患有老寒腿,微臣身为他的徒儿,”
    “好了,朕知道了,你这个当徒弟的倒是好有孝心。”独孤晏翔生气的打断他的话,他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又问:“还有什么是你没送了旁人的?”
    上官北堂不吱声了。
    “莫不是你将朕的那幅丹青也送掉了吧!”独孤晏翔是真的生气了。
    上官北堂说道:“丹青图乃是陛下亲笔描绘,就是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将这物送了旁人。”
    独孤晏翔听到此言,心中总算有了些许安慰,想着上官北堂还算有些分寸,总算是不至于毫不在意他。
    可下一刻他差点就被上官北堂给气死。
    “臣只是将它拿到了当铺,换了些银两,充去北旋军中当做军饷。”上官北堂又道。
    “你,”独孤晏翔愤怒的将手指指向他,“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拿着朕的亲笔书画去当铺,当了多少钱?”
    “一千两。”上官北堂低声回答。
    “一千两,朕的亲笔书画才当了区区一千两。”独孤晏翔甩甩袖子,将目光看向宁淳安说道:   “你看看他,他心中可还有朕半分。”
    “皇上一千两已是最高价了,微臣跑遍了全京城,才找到了一家识货的。”上官北堂是毫不惧死。
    “你,你,好大的胆子啊!”独孤晏翔震怒了。
    他对宁淳安吼道:“传朕的令下去,往后谁若敢收北旋王府所赠之物,一律杀无赦。”
    宁淳安唯唯喏喏地答道:“是。”
    上官北堂又道:“那往后皇上还是不要赏臣东西了吧。不然这东西在宫里放着也是放着,到了北旋王府,也就是挪了个地而已。”
    “好,很好。来人啊!北旋王忤逆于朕,私赠他人御赐之物,罚奉一年,杖责二十。”独孤晏翔愤然说道。
    他得给上官北堂一点惩罚,不然他真的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吗?这么些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叫人责罚于他。
    他等待着上官北堂求饶,跟他说一句软话。可是他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跪地磕头说道:“臣,领旨谢恩。”
    无疑,上官北堂的行为更加激怒于他了。原来,他的心中只当他作是君王,竟与旁人毫无差别。
    两旁的侍卫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将上官北堂带下去受罚。因为他们也是知道北旋王乃是皇上宠臣。皇上一般是不会责罚于他的。
    独孤晏翔见两旁侍卫不动,立马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众人这才将人带到了殿外。
    过了半晌,独孤晏翔问刚从殿外进来的宁淳安道:“打了吗?”
    “打了。”宁淳安回道。
    独孤晏翔一抬手,差点打在宁淳安身上,说道:  “啧,谁叫你真打的。”
    “不是您?”宁淳安刚一开口,就遭到了独孤晏翔的怒瞪,他吓得赶紧又将话塞了回去。
    “人呢?”独孤晏翔焦急的往外走去,问道。
    “奴才给他备了车马,可王爷非是不坐,一直强撑着往宫外去了。”宁淳安忙忙跟在身后,小心回话道。
    “没用的东西。”独孤晏翔怒骂着往承德门小跑而去。
    足足追了一刻钟,独孤晏翔才远远看见上官北堂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瞧着他那痛苦难堪的模样,独孤晏翔霎时后悔无比,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才会下令叫人打他板子。
    他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跑到他跟前,也不言语,更顾不得礼节体统,扛起他就往康乾殿而去。
    然后又吩咐下人道:“宁淳安,快传太医。”
    上官北堂被这突如其来的扛走有些不解,连忙问道:“皇上,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还不嫌疼的话,你就乱动着吧!”独孤晏翔面色冰冷的说道。
    “你,你”上官北堂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了康乾殿,太医过来瞧病。独孤晏翔也不允许太医查看伤口,只说是挨了板子,叫他留下些跌打损伤的药就行。
    太医便将一些膏药留下,告退而去。
    待得众人退去,独孤晏翔面无表情的将药递给上官北堂,说了句:“自己上。”便转过身去。
    上官北堂接过药放到桌上,说道:“板子是皇上下令打的,又何必再来关怀微臣。”
    “哼,挨板子是你活该。”独孤晏翔冷哼一声说道:“你屡次以下犯上,忤逆于朕,朕不砍你的脑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那皇上何不直接将我打死?为何偏偏又请太医为我诊治?”上官北堂犟道。
    “你是非要将朕气死不成。”独孤晏翔指着上官北堂,掇掇手指头道。
    上官北堂也不说话,房间内沉默了半晌。独孤晏翔才道:“裳儿,朕的一片真心你是真不明白吗?”
    听到此言,上官北堂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他拭拭眼泪,他低声说道: “皇上一片真心,裳儿怎会不懂,只是你我身份有别,此生怕是有缘无份。还请皇上薄待些臣,勿将真心错付。别再惹人非议了。”
    “不,朕还会再想办法的,朕不信天,也不信命。朕偏不信你我缘尽于此了。”独孤晏翔说道。
    “皇上,您也看见了,你我的一意孤行,已经让群臣愤怒了,玉竹也因此成了太后手中的棋子。就因为我,大姜百年基业险些被群臣推翻,就因为我,玉竹迫不得已断了与萧毅卿的姻缘。”上官北堂又道,
    “陛下,若是你我的幸福是建立在无辜之人的痛苦之上,你觉得我们能过的安宁吗?”
    “朕不管,朕可以不要这江山,负了这天下,朕也绝不会放弃你的。”独孤晏翔仍是倔强说道。
    “既然皇上口口声声说着宁负天下不负我,那我且问你,蓉妃呢, 她又算什么?”上官北堂厉声问道。
    独孤晏翔想要解释些什么,但终究还未出口上官北堂就打断了他。
    “是皇上得不到臣的精神寄托,替身,还是真心喜爱?”
    独孤晏翔为上官北堂这一针见血的问题感到一震。半晌,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初见蓉妃之时,他对她与上官北堂的相像而感到震惊。
    眉目如画,清心文雅,他想着若是北堂换上女装,大概也会是这般模样吧。于是他突发奇想的纳了那个丫鬟为妃。
    虽不至于爱她,却也算是她在思念北裳时的一种替代吧。  如今上官北堂竟看破了他的心思。
    独孤晏翔满目悲凉的说道:“她与你十分相像,多少次我想当她作是你,可惜她不是。”
    上官北堂凄然一笑:“呵,可皇上最终还是成了无鱼虾也成的人。皇上既然有了她,想来,她也是全心全意的想着皇上,便请好好待她吧!”
    说罢,他挣扎着起身,往外走去,却又停住脚步,说道:“皇上,你我往后只是为君为臣吧!上官北堂依然是大姜的北旋王,依然会忠君爱国,以报天恩。”
    这一次,独孤晏翔没有再拦着他,在此事上,终究是自己错了。
    人间帝王,天下共主又如何,自己心爱之人终究是离别而去,得不到,也伤了心。
    岁月如此安好倒也罢了,可谁都不会想到,就在几天之后,北旋王的生辰宴上竟会出了那么大的麻烦。也正是这件事成为了打倒上官北堂的最后一击。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天高气爽的日子。上官北堂宴请八方好友。
    前来给北旋王祝寿的人可谓是浩浩荡荡,络绎不绝。
    有朝中六部的官员,有江湖八方的朋友。北旋王府的人前十多天便开始准备了,可到了这一日,依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正是在这喜气洋洋又乱哄哄的日子里,有心之人便有了可乘之机。
    虽说内院的事情有着刘嬷嬷仔细打理着,可老虎也会有个打盹的时候,何况又是在这么乱的一天。
    这一日,玉竹作为北旋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自然也是要陪着各府中的女眷玩乐吃喝,以尽地主之宜的。
    这不,她老早的起来便梳妆打扮,操心这操心那。却独独没能操心好自己。
    刘嬷嬷就怕着忙中添乱,便早早的命小茹将侧王妃的一应吃食用品搬来了内院。找了个操心的人小心侍候着。
    可终究是千防万防,也没能防住,歹人要千方百计的作恶。
    就在前院的老爷们忙着看戏,内院之中的女眷们磕着瓜子闲聊着打发时间时,一个身形清瘦的女仆,从前院端着一盘小吃来到了内院。
    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上前向玉竹行礼禀报道:“侧王妃娘娘,王爷与各位大人正在前院吃茶看戏,特意命人准备了这盘抹茶糕给娘娘送来,说是娘娘爱吃,请娘娘多吃几块。”
    玉竹瞧了瞧这丫鬟,见是王爷院中一个常伺候的粗使丫鬟,便也没有多加怀疑,轻笑着说道:“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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