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悲叹着扫过街道,无数流浪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走上大街向人们乞讨。
“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了……”
在荒凉的大街上走过,放弃了梦想的白色身影,仿佛是化作了罪恶的灵魂,扫视着这堕落的一切。
她有种感觉,就是认为这些人堕落至此和她也有关系。
如果她不自是想着为了自己妹妹而已,继续坚持向他人施以援手,也许会有更多人得救,那个家庭也会越来越大。但是现在她放弃了,所以这些人失去了被那个家庭救助的机会,只能无助地饿死街头。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虽然她做这些事也只是完全的自愿行为,不存在必须,但是她认为这是她的职责。
事到如今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反正时间已经不多了,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正想着,白楠雨果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靠在了一旁的墙上。还好,还没有晕过去,现在还可以挺一段时间。缓了口气,她终于能够再次站直,向着目标地点前进。
“白楠雨那家伙的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还有,为什么她不能去消灭了亡国,非要和他们玩什么游戏。现在搞得我们都没有选择,只能做亡国的傀儡。”黑湖市市中心的临时会议室内,那群商议者中的一个发牢骚道。
这个人本以为这话会引起许多的共鸣,可谁知没有人说出半句认同的话,只有他一个人在对此念念叨叨。
他很好奇,而其他的商议者也明白他的想法,想着应该告诉他实情,于是纷纷眼神交流着,最后一起看向了那个发牢骚的人对面的一位中年人。那位中年人疑惑地看着纷纷投向他的目光,终于清了清嗓子。
“白楠雨不毁灭亡国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现在是时候和时机都没有成熟,擅自毁灭了亡国看上去很爽,好像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一样。但是你要是仔细想想看,这么做之后该怎么办?我们会有什么更多的难事?亡国虽然是一个恶的化身,但是他也促成了许多的希望。”那位中年人顿了顿,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是的,亡国的邪恶之处人尽皆知,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带来的就只有坏事。它确实在作恶的同时,也反而促成了一些人的团结反抗。
边境城市区的成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原本的亡国边境非常混乱,城市区的成立已经很大程度减轻了这种现象,不然人们看见的,将会是一群又一群的野蛮人在为了食物和领土互相烧杀抢掠。城市区尽管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完整美好,不像一个国家那样团结统一,但是它至少让人们的心有所牵挂。
不过这并不代表亡国的存在就是一件好事,亡国毁灭是有必要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也不是在白楠雨最初来到黑湖市的时候。
如果有一天,亡国边境迎来了真正牢不可破的秩序,有了人们信任的守护者,人们的心也能团结起来,也许亡国自己就会消失,用不着谁来攻破了吧。
顺带提一件有些黑暗的事情。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多出很多的白发人,也就是逝者。他们大多老弱残疾,城市区也总是被这样的人塞满,所以亡国没有留下他们的想法,总是会尝试“清理”这些已经逝去的人。
而一段时间前那一次亡国所做的无脑的攻城战,其实就是为了“清理死尸”,顺便试探一下现在黑湖市的反抗程度和能力,根本没有要攻占黑湖市的想法。而白楠雨也明白,那些冲过来的白发人不过是亡国要清理的残兵败将和能行动的残障人士。
如果白楠雨当时放着,那他们很可能真的就冲过来了。反正黑湖市也会发动攻击,她只好应了亡国的想法,先清理一部分冲过来的人。
而那些看见很多人死去后转身逃跑的人,便被亡国真正的士兵基本上清理干净了。
如果白楠雨没有“管理员”的能力,也许某一天,她也会变成这些被“清理”的逝者之一。对亡国来说,这些死去的人就应该得到安息,除非存留下来有必要,不然直接清理,以免白白消耗资源干扰到其他人的生存。
时间不知不觉中到了中午,白楠雨已经到达了“黑死病”残党们所说的地方。这里是一个仓库,看上去并没有废弃,或者只是没有人继续工作了而已。
这一路上,白楠雨本想找机会和人们说些什么,可看在满大街都是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她也没法开口。谁叫她现在是黑湖市的通缉犯啊,虽然这个通缉犯做得也太窝囊了,只是间接造成了一个严重的意外。
仓库的大门没有关上,看上去就像是在勾引着白楠雨,告诉她里面的人就在等她。
漫步走进仓库内,白楠雨的眼睛很快适应了这较为昏暗的环境。走过一个个木板箱,在一扇天窗外闯入的阳光的照射下,她看见了一个被绑在椅子上,蒙着眼睛的中短发身影。
虽然是在这个世界相认后的第二次相见,但是白楠雨依旧平静不下来。
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妹妹的改变有这么大,那一头的短发已经长长了,眼神中也多了一股迷茫。虽然在她记忆中,妹妹永远是那个活泼调皮的妹妹,就算内心真的很难受,第一时间也会对她投来微笑。
周围似乎没有人,但是这怎么看都是陷阱,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走向那边,手伸进口袋里捏紧了美工刀。
“你终于来了啊。”一个男人的声音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让白楠雨警惕地停下了脚步。
是的,四面八方,因为那是从喇叭里传来的声音,似乎在附近有着两到三个喇叭,甚至可能有四个?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声音落下后,白楠琴身后的墙壁出现了画面,似乎是投影仪投影上去的。白楠雨看向那边的画面,又看了看椅子上的白楠琴,过了几秒钟,那画面终于完全显现出来。
那个男人一副研究员打扮,旁边站着两个穿着十分随意,略带一丝痞气的男人,刚刚说话的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个。
果然,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又一次开口,声音确实是刚刚听见的那个声音。
“小东西,你看见了吧,那个家伙就是你妹妹对吧?”那个男人说着说着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我们真是中大奖了啊。”
听着这些话,白楠雨觉得根本无关紧要,甚至开始抱着参观般的心态观察起周围,随意的一扫,她发现了角落里的三个摄像机,一个在斜前方,一个在投影仪投出的画面附近,最后一个就在斜后方的投影仪处。
他应该就是通过这些摄像头看见她的,白楠雨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缓缓向上伸出了手,手掌在投影画面下方遮挡出了一块黑影。
“哼,我们等你这小崽子等了好久啊,要不是我们被你眼前这个家伙缠上了,还遇到了背叛的人,你才不会这么轻松地就走到今天……哎!喂!你干什么?给我严肃一点!”
那个男人的语气逐渐控制不住愤怒,看着监控画面里的白楠雨,他一时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看到白楠雨此时的行为,原来她伸出手在发现手的影子投到了画面上时,她便做了个手势,把影子变成各种样子玩了起来。
在敌人在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手上有人质的时候,情况明明很危急,结果她却在玩影子,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不过这确实是白楠雨的本性倒是真的,毕竟她不是第一次“玩”敌人了。
“你挺聪明的嘛。”白楠雨说着蹦了一下,试图够到投影画面上那个人的眼睛位置,“知道站在我面前会被我控制住,所以用投影和我说话,厉害厉害。不过你有什么诡计,可以让我不直接把人救走然后送你们个中指。”
“嘁,你去那家伙身边看一眼不就知道了。”那个男人顿时又变得得意起来。
顺着他的话,白楠雨收起了那调皮的自信,开始一步一试探地走向被捆在椅子上的白楠琴。不知是为什么,她总感觉在接近妹妹的过程中,周围的空气也在逐渐变得寒冷。
这股莫名的寒意让她不免有些恐惧,但是她还是很信任什么似的继续靠近白楠琴。
刹那间,绳子瞬间断开,白楠琴的身体也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此时,她们之间的间隔只有两步之遥。
在那把美工刀飞到墙上折断的同时,白楠琴……不,“食腐鸟”眼睛上的布也掉落下来,露出了让人那光是看一眼,就感觉有一把利刃横在脖颈上的,冰冷的眼神。
“祭品?凭什么说我们是祭品?”
“这是什么意思?被迫参与那个该死的游戏还不够,还要拿我们祭天吗?”
“到底要做什么?我受够了!我们不能再什么也不做了!”
“对!反正要死了,我们死也不做等死鬼!”
不知是谁散播了一个奇怪的消息,黑湖市市民得知之后,瞬间变得沸腾起来。原本他们已经不打算挣扎了,怎么样都好,只要可以活下去。可谁知,有人说他们将会成为一群为“管理员”而死的祭品,并且给出了一段合理的解释,人们便纷纷不安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杀了他们,拿他们的灵魂作什么法,召唤个什么东西?还是说白楠雨会像在卫盾市时那样毁掉黑湖市?
人们格外的不安,因为市中心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群“黑湖市八人会”,所以此时没有人能来和他们谈话。并且,就连那些作为黑湖市小组织的头领的人们,也有大部分人相信了这个说法。
并且很多人也都明白,自己在亡国的眼中,充其量就相当于在农户眼里的家禽家畜,是不会有什么人权的。
现在,虽然亡国已经撤离,但是现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并且他们不知道亡国是不是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当然,其实亡国一直没走,只是他们不知道,白楠雨也不知道。亡国和白楠雨的游戏确实已经结束了,但是亡国只是念在这个游戏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
总有人会在关键的时刻让努力全都白费,所以,他们还是选择了另一个办法,终于亲自出手了。
他们不担心会有坏孩子联盟那样的组织阻止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将会告诉他们实情。如果他们真的有为白楠雨着想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虽然这样做可能就苦了那些素不相识的普通人了。
就在这样人心惶惶的背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淡定地在走着。他的内心此时很纠结,不过还是得亲自转达一个消息,并且不能让它被太多人知道。
人烟渐渐稀少,走过一个个破败的房屋,终于,他在一个已经苍老腐朽,挂满藤蔓长满野草的房子前停下来。他敲了敲铁门,一阵细碎的铁摩擦声响起,铁门上面开了个方形的洞,里面是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你是谁?有什么事?”里面的人问道。
门口的男人则微微一笑,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神秘地说道:“境自卫队警卫队大队长,王傲翔。我有个可以拯救快要因为‘遗迹病’而死去的白楠雨的办法,我要找你们的首领,或者是一个叫做林一明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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