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栏照在地面,姬千凝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晚风迎面而来,夹杂了桃花的气息。
凉风使她打了个寒颤,却还是贪婪地猛嗅了几下,月光如水,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她喜欢月,喜欢它的寂寥与神秘。
夜已深,她却无心睡眠,自打黄昏从城西回到宿馆,她总觉得心烦意乱,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到熟睡的兰儿,她轻轻合上窗子,走到床前,小心为兰儿盖好被子,起身拿起衣架上的红色披风,随意在脖前打了个结,走出房门朝花园的小径行去。
夜深了,万籁俱寂,草丛中的虫鸣声,远处不知名的鸟咕声不时打破夜的沉闷。姬千凝身披红衣,凉风不时拂过有些散乱的发丝,她裹紧披风,就那样百无聊赖地走着,不时踢踢小径旁的杂草,不时抬头望月思人……
忽然,抑扬顿挫的箫鸣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她驻足聆听,半响才回过神来,这箫声为何如此哀怨,她这样想着,心底的某些情愫被唤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眼眶也有些湿润。那箫声仿佛魔音般吸引她寻找奏箫着的踪迹……
这是宿馆后花园的一片池塘,里面全是亭亭玉立的荷叶,这不是个荷花盛开的季节,唯留片片连叶孤独仰望着星辰。池边有一块方石,黑衣男子站在上面,面朝池心,箫声呜咽。姬千凝默默望着她的背影,那个背影太过孤独。
“这到底是怎样的的一个人,他心里藏了多少故事,到底怎样的愁思才能使一个人的背影此般孤单。”姬千凝在心里想着。
透过那背影,她仿佛能看见他眉宇间的愁容,头一次,她心里出现了一丝不忍,她被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想到时辰也不早了,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转身的瞬间,一抹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眼看向他,却又片刻失神,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只见一支墨簪绾着发髻,余下青丝披在双肩,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王者睥睨天下的霸气,刀刻般的面容似是继承了这个世间最高贵完美的血统,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态,腰挂玉玦,只是比平常子弟多配了块祥云状玉佩。一身黑衣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
当看到那块象征身份的玉玦,姬千凝心中惊叹:“好一个王侯子弟。”
男子同样看向她的脸,明眸善目,皓齿朱唇,欲语还休,突然,眉间的那一抹朱砂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似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姑娘,可是看够了?”他嘴角出现一抹邪笑,想逗逗她。
姬千凝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心虚的低下头,拉了拉双肩的披风。
“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要走?”男子的笑更加魅惑。
“我,我,我身子乏了,想回去歇息。”姬千凝看到男子的笑,心里有些不自在。
“哈哈,在我身后站了多时,姑娘难道不知偷窥是无礼的,何况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儿家偷窥的是一个男子。”他脸上邪气更重了,身子前倾,脸逼上她的脸,对着她耳语:“莫非你对我有所图?”
一身酒气熏得她极其难受,她猛地推开他:“谁偷窥?这是光明正大地看,谁让你大半夜乱吹的,还有,谁会对你有所图啊,莫名其妙。”她一口气说完,双颊涨得潮红。
“是吗?”他又再次逼上她,“嗯?没话说了!”
“那个,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先告辞了。”姬千凝感觉情况不对,赶紧想办法开溜。
刚转身的姬千凝被男子一把从手上拽了回去,他的神情让她有些害怕:“嘿,公子对不住啊,小女子是无心的,不过,人生苦短,所以,不要让俗世羁绊。”她看了一眼男子,继续说道,“夜深了,小女子乏了,要回去歇息,还请公子……”说着用头点了点拽着她的那只手。
“在下玄启,无表字。“他的眼底有一丝期待,随后,一脸认真地询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放手便告知与你。”
玄启慢慢放开她,眼里充满期待。
“休想知道。”说着快步向前跑去。
没跑几步,她被人从手腕上抓住,任凭如何使劲,也挣脱不开。
“放肆,淫贼,放开我,放手。”她使出全身的劲想要挣脱他,不过只是徒劳。
“淫贼?”玄启脸上一阵抽搐,“姑娘,触怒我可没好果子吃。”
“哼,淫贼,放开我,我,我喊人了。”
“你试试,这深更半夜有谁会来,姑娘,只需告知我你的名讳,就放你离开,不然……”他笑的很魅惑。
“哼,就不。”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只好勉强接受。”说着,他的脸渐渐逼上姬千凝的脸。
“好,好,我说。”突然间,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她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说。”玄启抓住她头发上的一只虫子说道。
“子衿。”说完,狠狠踩了玄启一脚,趁他慌神时快速离去,消失在月影中。
月华如练。
“看够了?出来!”望着姬千凝消失的方向,玄启对着暗处的人说道。
“主子。”暗处的两人来到玄启身边,一男子作揖行礼见过玄启。另一男子身着一身紫袍,面容俊美,脸上多了一丝阴柔之气。
这便是玄启自幼的好友,白逸,年纪轻轻便为赤炎立下无数战功,年少英勇,却没有武夫的鲁莽之气,人若其名,俊逸的面容加一身温文尔雅书卷气,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与玄启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像剑,一个像玉。
“哈哈,阿启,方才还听苏卫唠叨,他们主子怎么变了脾性,从来不近女色的主子,如今怎么和一个初次会面的女子纠缠这么久?你们家苏卫还以为在做梦呢?平时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去哪了呢?”白逸一走出来就调侃起了玄启,别人都怕那个冷酷如霜的他,他可不怕。
“皮痒了?”玄启说罢,冷眼扫向苏卫。
“主子,您可别听白将军胡诌,属下哪敢造次。”
“子衿?方才那小娘子的闺名?我们阿启不会真瞧上人家了吧?。”白逸脸上故意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可是人家,似乎对你……”
“本王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苏卫,速去查清那女子的底细,记住,是所有。”
“苏卫啊,看来你家主子也有被骗的时候。”
“此话怎讲?”苏卫一脸疑容。
“我们苏卫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显然,那小娘子告诉你家主子的不是真名。”
“原来如此。”
“闭嘴,就你话多,苏卫,还不去?”
“是,主子。”说完,便如一道魅影消失在黑夜里。
“哎,我们神一样的阿启原来也过不了美人关啊,啧啧……”白逸望着玄启,摇了摇头。
玄启白了一眼旁边的人,没有理会,望着手上的箫,嘴角出现一抹邪笑。
“子衿?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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