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櫴”尔朱嫣听见这个声音,心中立马映射出宇文泰的身影来。等到宇文泰逐渐靠近后,尔朱嫣则更加确定那人正是宇文泰。
“阿泰”望着宇文泰急速的奔跑而来,尔朱嫣冲着蒲娟一脸激动的说着“阿娟,真的是阿泰”说完,她立马扶着流苏的手快速的走下马车。
宇文泰一路小跑而来,看着尔朱嫣一袭女装,格外的惊人。“阿泰,你怎么来了”尔朱嫣满是激动的抓着宇文泰的双臂,仔细的看了一眼他。“两年不见,我们阿泰竟然长这般高了,我一时间竟未认出”说着,尔朱嫣仔细观看了一番宇文泰。
知道尔朱嫣高兴,宇文泰便原地转圈的给尔朱嫣说道:“阿姐,看我现在这身,威不威风,帅不帅气”
蒲娟见状,捂着嘴角笑道:“看来我们的小黑櫴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被蒲娟这般一调侃,宇文泰瞬间脸红起来,他快速的跑到蒲娟身边,勾起她的胳膊,一脸撒娇般的摇着蒲娟,然后脸上有些泛红的挠了挠头:“蒲娟姐姐,你怎么能在阿姐面前拆我的台”
蒲娟满是无奈的对着尔朱嫣说道:“我就说吧!还是这般的讨人喜欢”
楼阁上的元宝炬与元修等人紧紧地望着他们,见尔朱嫣于宇文泰这般亲近,元修有限酸溜溜的说道:“这小子是谁啊!王兄你可认识,一副的卖弄讨好之态,这可比“文宝阁”的姑娘讨人喜欢多了”
元宝炬见状,故意装作默不作声的模样,他一脸无所谓的望着尔朱嫣等人,缓缓地扇动着扇子。“早就听闻尔朱荣手下人才济济,早年间,其门下收容一小童,自幼便与尔朱府一众少爷小姐共同长大。此人身份倒也不难猜测,应当是宇文氏遗孤不假”
“鲜卑宇文氏”说到鲜卑族,元修立马一副哀转惋惜之态。“这宇文一脉在文帝时期何其风光无限啊!只可惜现在也日渐凋零”
“时也,运也”比起宇文一族的兴衰败落,北魏元氏又何尝不是一样。元宝炬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气。
见元宝炬这般从容淡定,元修便一脸好奇的问道:“你的事情,我听堂姐说了,王兄,之前听闻尔朱世隆有意拉拢与你,王兄为何不愿,还弃府而走”
“我平生随意洒脱惯了,自是不喜欢被约束,若不是为了保护皇兄安危,我定然不会入朝为官,现如今皇兄西去,我何不做一个洒脱自在的闲人为妙”
元宝炬将过往一切说的风淡云轻,对于当下格局,说是追名逐利,又岂是一个难字可说。
元修见元宝炬这般洒脱自如,心中倒是十分羡慕。只是他这一生,由俭入奢早已成了常态,心中放不下的事情着实太多。在他最困难之际,是堂姐元明月一直宽慰于他,或许正是有这一道光的存在,是元修一直以来的坚守。
“今日我们只品茶艺,不言其他”说着,元宝炬拿起桌旁的茶盏对着元修杯盏中添加新茶。随后,元宝炬缓声问道:“不知明月在你府中可算安静”
元修笑着对元宝炬讲述元明月在府中的趣事“堂姐秀外慧中,在我府中替我操持府中事宜,着实让我这个门外汉有了忙里偷闲的时间”
“这段时间,多亏了王弟的照顾,只是我这妹妹命中悲苦,早年奉命嫁与灵后姨弟侯巍,这侯巍顽劣不堪,非但不体恤圣恩,反而仗着族姐灵后威严欺辱明月。那些年,明月在他府中吃了不少苦,若非这尔朱世隆故意刁难,我着实不想让明月在流落在外”
说着,元宝炬这心中不免难受起来,回想少年黯淡无光不见天日的日子,家中就是有元明月这个宝贝这才让那段牢狱之困不那么枯燥无趣。现在家中两个兄长早已仙游而去,他同宗同源之中,也就只有元明月这么一个血亲了。说什么,这个做哥哥的职责,他也要担任起来,再也不能让她受任何人欺辱。
“呼!”一阵冷风而过,远远地,元嵩感觉到周边有刀剑折射的反光,正好在他的眼前一扫而光。
这股光芒虽说只是短暂的一瞬而逝,但元嵩知道,这绝不是寻常镜面的反光,他有些不安的环视了一番四周,在另一楼阁处发现有几处密闭的房间。
“蠢货”说着,只见对面阁楼之上,一蒙面的黑衣人怒斥着其中的一个下手说道:“谁让你这会儿拔剑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下手见状,连忙道歉的说着:“属下知错了,还请大人饶命啊”
该头目一听,立马气愤的看向楼下,显然这时,尔朱嫣他们已经采买完出来了,见事情已将败露还不如尽快动手。
“你这条命,还是留着回去向夫人去请吧!”说完,带头的黑衣人缓缓拔剑说道:“动手”
“公子”元嵩意识到反光后,立马低头对着元宝炬说道:“对面阁楼上有人”
楼下,尔朱嫣同蒲娟他们正迈出全盛斋门槛一步,阁楼上此刻拔剑的反光快速而过的打在尔朱嫣脸上,尔朱嫣见状连忙伸手拦截住蒲娟。
蒲娟见尔朱嫣忽然停住了,便一脸疑惑的看着尔朱嫣:“小姐怎么了”
“别动,对面茶楼上有些不对劲”尔朱嫣小声的对着蒲娟说完,只见宇文泰已经握紧刀柄护在尔朱嫣身前。
“阿姐,一会你带着蒲娟姐姐从后门走,这里交给我”尔朱嫣瞥了眼宇文泰,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小子一个人可以吗?”
“你就看好了吧!”说完,尔朱嫣护着蒲娟原地返回全盛斋院内,宇文泰快速的将房门关上,只见他快速的抽刀而出,还不到片刻,一群刺客便蜂拥而至。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刺客”元修见状,立马惊慌失措起来,他快速的起身打算逃跑,还不到片刻,就有一群刺客将他们这里包围起来。元修与他们面对面的碰了个满怀,还不等刺客反应过来,元修便被吓得嗷嗷大叫。随后便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刺客见状,只见他横道而向。“大人,这里还有几人,要斩草除根吗?”
听到这里,还不等刺客挥刀而向,元修便被吓得晕倒了。元修晕倒后只见刺客身旁的喽啰便挥舞着大刀打算朝着他们而来。元宝炬快速的拿起手中的茶杯冲着刺客头目一挥,他快速的抽出元嵩手中的佩剑,元嵩见状丝毫也不敢迟疑起来。只见元宝炬刷刷刷的几下,那群在他们所坐休整地方藏身的刺客便被一扫而尽。
阁楼下,宇文泰与数十个黑衣人正博斗着,远远地望去,在街角某处隐蔽的角落一群刺客正奔着尔朱嫣逃跑的防线追赶。元宝炬见状,丝毫管控不住其他,只见他快速的将刀剑丢给元嵩后,急促的说着“子之,照顾好平阳王,我去去就回”
“诺,公子小心”说着,元嵩接过刀柄,只见他快速的一个转身,手起刀落之间,将第二批赶来的黑衣人斩落于楼阁之中。
与宇文泰分别后,尔朱嫣拉着蒲娟快速的从后门逃跑,奈何蒲娟现在这般,着实不能大幅度行动。看着蒲娟身上的这件衣服,尔朱嫣瞬间有了一个想法“阿娟,你相信我吗?”
蒲娟见状,一脸疑惑的冲着尔朱嫣说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尔朱嫣及其保持冷静的将双手搭在蒲娟身上:“我刚来京城,京城中人并不知我的身份,想必这些刺客是冲着你来的”想到此处,尔朱嫣极为清晰的说道“阿兆一走,他们胆敢这般行动,想来定是预谋已久”说着,尔朱嫣将蒲娟拉到一角落说着“当下之际,就是你我互换身份,我去引开这些刺客”
听到尔朱嫣这般说,蒲娟哪能同意。她断然拒绝的说道:“小姐,蒲娟贱命之躯,怎么能劳烦小姐为我如此。不行,蒲娟就是死也会保护好小姐的,决然不能让小姐为我如此冒险”
自小到大,每当尔朱嫣受到危险的时候,都是蒲娟为尔朱嫣挡下一切,蒲娟对尔朱嫣的忠心,就如同刻在骨子里的使命一般,对于蒲娟所说,尔朱嫣自是知道。想到此处,尔朱嫣眼神一变,对着蒲娟说道:“阿娟,对不起了”
说完,尔朱嫣快速的抬手冲着蒲娟后劲处一拍,蒲娟的意识逐渐虚无,尔朱嫣快速的接住她。只见她快速的与蒲娟换完服装后,尔朱嫣便对着蒲娟身旁的丫鬟说道:“流苏照顾好阿娟”
说完,尔朱嫣便冲着巷子口奔跑而去。果然,那帮人是冲着蒲娟而去的,尔朱嫣故意披着蒲娟紫色的斗笠在那帮刺客面前晃动了一下身影,然后快速的逃跑。
“在哪里,追”其中一个刺客看到尔朱嫣后,便立马对着其余人喊道。众人见状,便纷纷追着尔朱嫣而去。
元宝炬一路担心尔朱嫣遭遇不测便追着赶了过来,刚好看见尔朱嫣想要引着那帮刺客。看到这里,元宝炬不免气愤起来“这丫头,什么东西都不带,还想引开那些刺客”说着,元宝炬二话不说的跟着尔朱嫣而去。
忽然间,街道上的路人看见几个拿着刀黑衣裹面的男人,吓得立马躲回房间内,一时间,街上空无一人。正因为如此,尔朱嫣便可以大胆的将这帮黑衣人引到郊外的树林之中。
半柱香功夫不到的时间内,宇文泰便已经将门口袭击他们的那帮刺客一网打尽,等到他回到房间内,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宇文泰这才明白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阿姐”,一想到尔朱嫣可能会有危险,宇文泰便焦急的抱着剑追逐而去。
山林处,尔朱嫣已经引着他们跑出了很远,想来现在流苏已经带着蒲娟回到了柱国府内。此刻,尔朱嫣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既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搏。“尔朱夫人,你别跑了,今天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尔朱嫣缓缓地停步,嘴角微微扬起一笑,只见她一脸认真的说道:“是吗?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完,她缓慢的转过身来,然后慢慢的将头上的斗笠摘下。
刺客见此人并非蒲娟,便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冒充她”显然此刻,刺客已经被尔朱嫣激怒,尔朱嫣自然也毫无畏惧,只见她快速的从一旁的树干上折下一段树枝而来。
“胆敢伤害阿娟,今日,就是尔等死期”
尔朱嫣怒目望着这帮刺客,显然她此刻十分的生气。若是这帮刺客是奔着她而来,她大可不必像现在这般担心。一想到蒲娟现在大腹便便,一个不留意便会一尸两命。竟不知是何人竟能想到如此恶毒之计,既然现在蒲娟已经性命无忧,那么她也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言”黑衣人望了望尔朱嫣,只见她拿着一根树枝便想要了他们的性命。不过确实如此,尔朱嫣现在一个人,这帮刺客大约二十余人,若她手上有一趁手的兵器,倒也好说。现如今,她仅凭一根木棍便想取二十余人的性命,着实有些天方夜谭起来。
“废话真多”说完,尔朱嫣便横棍而向冲入人群之中。其实那个刺客说的也对,仅凭一根木棍着实很难取胜。如果她能支撑上片刻,到时候宇文泰肯定会带着人马而来,只要她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宇文泰定能顺着她留下的痕迹找来。
两三回合下来,尔朱嫣已经呈现疲惫状态。“可恶,这帮刺客出手狠断决绝,招招致命,若贺拔大哥送我的扇子在,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不到瞬间,尔朱嫣手中的木棍已经被刺客斩断,尔朱嫣见状,借力使力的抢过一刺客手中的刀柄。只见她使出一招白虎问路,很快接连两名刺客倒地。
那首领见状,知道再不能同尔朱嫣这般纠缠下去了,便一挥手,又冲上五六个刺客,加上之前那几个,现在围困尔朱嫣的刺客足足有十五人。尽管如此,现在尔朱嫣有兵器在手,自然游刃有余起来。只是对比她经常使用的扇子,用刀剑伤人,着实不如扇子用起来顺手。
“好熟悉的招式,我仿佛在哪看见过”只见该首领看出尔朱嫣使出的招式有些熟悉之感,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到片刻,尔朱嫣又斩落两人,只见她快速的使出一招平沙落雁,一个转身跳跃便出现在那个黑衣首领跟前,可能是那首领正在沉思的缘故,只见尔朱嫣已经将刀柄架在他身上了,尔朱嫣怒气而向,直直的逼问他“说,是谁让你们劫持柱国夫人的”
“想知道啊!那你就去下面问他”黑衣首领眼睛朝着他手臂的位置看了看,只见他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一些白色的粉末,还不等尔朱嫣反应过来,只见那个首领挥过来就是一掌,尔朱嫣见状连忙的后退。
或许尔朱嫣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会这般的无耻,以投机取胜,好在她反应及时。尽管如此,她的眼睛还是沾染到一些粉末,她来不及擦拭眼睛,只见那刺客首领便已经拔刀冲着她而来。
尔朱嫣望着此人来势汹汹的疾风,想来这下肯定凶多吉少了,就在这时,忽然从草丛中飞出一把扇子,将站在尔朱嫣身后的两名刺客打的飞起,扇柄直直的挡在了那刺客首领挥剑的位置。
那刺客一见,便立马撤回原来的力道。“是何人多管闲事”说着,他怒目而视周围,忽然间,只见的树林出快速窜出一个身影,直直的冲着尔朱嫣而去。还不等这帮刺客反应过来,他已经在空中死死地环抱住尔朱嫣。
“你是谁”尔朱嫣依稀感觉身旁有一个朦胧的身影,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加上此人用面纱遮面,尔朱嫣一时间难以看的清楚。
“别说话,这里交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尔朱嫣觉得这句声音十分的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像极了那人。
接住尔朱嫣后,元宝炬缓缓地扶着她站在一边。元宝炬看了一看周边这些刺客,一副恨不得将他二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元宝炬见状,看了眼尔朱嫣,他抚摸着尔朱嫣的发鬓问道:
“你没事吧!”
“死不了”尔朱嫣十分冷静的回答他。
元宝炬看了她一眼,好在她并未受伤。元宝炬刻意将尔朱嫣拉到身后,然后缓缓地把手中的长剑对准那个让尔朱嫣受伤的头目。
“是你伤她的”
“是我,又如何”说完,那黑衣人便缓缓说道:“仇引堂的刺客向来只卖命于雇主,既然这丫头想替尔朱氏尽忠,黄泉路上也不多她一个”
听到此人说他们是仇引堂的刺客,元宝炬心中便有一疑惑而来,仇引堂向来接生意接的都是雇人买凶之事,所有重大的事情,各坛主都会上报给总坛,为何这件事情却没有人给他说,想到这这里,元宝炬便说出一句他们便于行事的暗语:“清风浩海凭阑意”
“你说什么”听见元宝炬说出这句话,那个刺客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显然他并不是“仇引堂”的人,不然不会连暗号都不知道。
“多说无益”说着,只见元宝炬一挥衣袖,便打算与这帮刺客决一胜负。尔朱嫣依稀之间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她凭借着风吹动的气息抓住元宝炬的衣角,然后小声说道:“让我帮你”
“你可以吗?”元宝炬见状,缓缓地低头朝着尔朱嫣的方向暖心的问了一句。
“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元宝炬悄悄的递给尔朱嫣一件物品,等到尔朱嫣拿到手里时,这种熟悉的感觉格外的熟悉,是贺拔岳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兵器。
元宝炬将尔朱嫣的扇子递给她之后,便暖心的说道:“小心点,别逞强,打不过,就叫我”
尔朱嫣听闻,只见她抿了抿嘴,然后冷淡的说了句“你且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尔朱嫣与元宝炬双双联手直奔着那帮刺客而去。好在之前,尔朱荣留给她的一篇文章内,有写一个盲人如何凭借空气流通的速度去推测人位置的故事。尔朱嫣紧逼双目,用耳朵去倾听周边的环境,在通过和对方出招来预判下一个招式会打过来的方向。
元宝炬时刻围绕着尔朱嫣,见有刺客向她袭击而来,便挥剑而向斩断对方的招式,如果真的避不开,他就一手紧抓尔朱嫣告诉她方位,把尔朱嫣当做自己的一把武器。
“右三便二不容”听见元宝炬这般说,尔朱嫣立马明白,元宝炬这是在告诉她,在她的右手边,有两个人,可以袭击不容穴。顺着元宝炬的指引,只听见“哇”的一声惨叫,然后便再也没有气息。见这两人被尔朱嫣一扇毙命后,元宝炬快速的拽住尔朱嫣的手,将她拽回自己跟前。
然后,元宝炬又忽然奋手一挥,对着尔朱嫣说道:“左四空五天溪”
只见尔朱嫣快速的旋转而过,很快又有无人瞬间倒地。片刻不到,那帮刺客便已经瞬间毙命于尔朱嫣与元宝炬的联手之下。看着自己身边的刺客一个个就这般倒下,那首领瞬间慌乱的打算逃跑。
“他想逃”尔朱嫣说道
“放心,他这会可走不了”说完,只见元宝炬看也没看的奋手一挥,只见他手中的刀柄快速朝着那刺客而去,直直的击中那刺客心脉。
“阿姐,你没事吧!”隔了片刻,只见的宇文泰带着一众士卒快速奔着她而去。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