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那边的警察分局打电话,听了汇报,我就说,我马上去现场,我带着小分队去。在警察带定李广元后,我的人已在那里放置了他的罪证,他们会找到的。我要当着李广元的面把小个子警官撤职,姓苟这个姓很可笑,可名字文为不错。妻子叫多苟吴氏,有三个孩子。一九30年入党,那正是刺杀阴谋后社会都发狂的时候。他偷偷去庙堂,好象是寻求真理的斗士。他供养死在东线的弟弟的一家人,生活很困难。我要请李广元原谅警察的迟钝。我要怒气冲冲地问手下的人:是否在屋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证据。他们会回答,在厨房墙壁上的血迹旁发现了可疑的指纹,尽管还未最后确认是不是在射击后留下的,需要仔细鉴定。我在桌上留下指纹,取出放大镜,让警察相信,他的指纹与警察怀疑的指纹不同。但是警察拿出李广元的指纹取样,要对比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我要打断他的话,我收起警察局取下的李广元的指纹,站起身,把李广元带走。在车里我要问,为什么要收拾勤务兵如果他碍事,可以不在家里干嘛。现在比了这种事,要出境风险太大,延安之行要告吹这些警察是一些可怕的形式主义者,他们会向丁末村报告博士的罪行和常凯申对他的放任纵容。这样一来,按规定就得在调查期间吊销出国护照”
常凯申认为,这几步棋不会把李广元吓跑。在从西北回来后的第n次谈话时,他已经告诫李广元:你的生命有危险,得把我的司机交给你。而当李广元无视命令,哄骗了勤务兵,在那个女人家过夜时,他常凯申并没有大发雷廷。
李广元被带到警察分局已经三个小时了,詹国强那里还没有来电话。现在女秘书呆在办公室里,她本应当立即通知常凯申这件事。常凯申认为这个美人打算和他耍滑头,所以不立即同他联系。
四个小时过去了。常凯申让手下人提供关于带走李广元的那辆汽车的牌号的准确情报。
他忽然想到,是不是警察中的赤色分子偷梁换柱不过他马上改正了自己的想法:不能大惊小怪,眼下我们毕竟是这里的主人。
汽车的牌号是确实的。司机、摄影师和警官的证件也完符合。
过了五个小时,常凯申让手下人准备出一份李广元邻居的证词,“一群陌生人带走了可敬的李博士。”
六个小时过去了。证词送到负责军官及其家属安的特那里后,常凯申驱车前往警察分局。他决定事先不给那里打电话。
分局局长迎接了常凯申。他声音宏亮地高呼“领导好”,然后把常凯申让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此时他的脸色格外苍白。
“我的人在哪儿”常凯申问。
“在另一个警察局,我刚把他送到那去,分队长。”
“送到了监狱”
“是的”
“您认为他犯了什么罪”
“侮辱当局的代表,分队长。他恶劣地不体面地侮辱了正在履行国家义务的公务人员。”
“履行国家义务的不是您。。”
“请原谅,分队长”
“您知道您扣留了一个正在执行公务的人吗”
“我只知道我扣留了一个有谋杀嫌疑同时侮辱公务人员的人。”
常凯申打断他的话:“他请您给保安总局打电话了吗”
“是的。”
“为什么您拒绝了他的请求”
“他要我给旅长詹国强打电话,可我无权越级打电话。”
“因为您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便对您说难听的话吗”
“不是,不单是为这个”戴眼睛的小个子急忙报告,“我要李博士写一份关于他家中发生的事情的报告,他拒绝了,并且声明,他不会为此向我做任何解释,所以我”
常凯申再次打断他的话:“他没写一个字”
“没有,分队长。”
“也没做解释”
“没有,分队长。”
“让我看看起诉书。任何时候也个不能任何人谈这件事。我随身带走他家凶杀案的卷宗。”
“李广元用自己的行动帮了我的忙。”常凯申想到,“他也减轻了我的任务。我得把他从审判员手里夺回来。现在他可能已经落到了审判员的手里。关于延安的问题显然豪无意义了。他得到处瞎跑,我需要的正是这个。以后他会来找我,会接受我向他提出的用进行游戏的部条件来换取一条性命。”
常凯申迅速浏览了一遍小个子警官和有两名作证的警察签名的起诉书。
他把警察叫进房间,说:“你们在这上面写的东西都不存在了,明白吗”
“是”跟着局长进来的两名警察答道。
常凯申看着小个子警官。
“这是存在的。”他回答,“我绝不否认自己的话,分队长。”
常凯申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他简短地说:“明早七点请到保安总局接待室来。”
两小时后,李广元被带到常凯申的办公室。
“请解释一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我想睡觉。”李广元回答。
常凯申用肥厚的手掌撑住脸,摇摇头:“怎么,这也是解释”
“我累了,分队长。这场强加于我而我毫不明白的游戏搞得我筋疲力尽。我无论怎样努力,也显然无法完弄明白”
“在警察局您没留指纹,这很好。在厨房间、在不幸的勤务兵身旁有一个对您不利的指印,尽管我猜想,您与这个悲剧毫无关系。詹国强为什么要破坏游戏的规则为什么要干掉我的这个小伙子”
“他没有违例这对他没有好处”
“那么对谁有好处呢”
“那个不希望我去延安的人,分队长。”
李广元的看法又使缪勒感到一阵胆怯,因此他以攻为守:“您何必要骂这个小侏儒呢我让他早晨七点到这儿来。瞧,您看看他的报告,还有起诉书。您再想想战时法律看吧看吧那上面也提到了指纹如果我能为您洗净污点我一定尽力而为可如果做不到,请不要怨我。”
“重要的是把他握在手心,”常凯申想到,“观察他要采取的行动,准备最后决战。要盯住他,不能让他溜掉。他即便聪明过人,也是我的一张牌。我要用唯一可行的方法打这张牌。”
突然电话铃吓人地响了起来。
“我是常凯申。”现在他有直通大本营的电话。
“我是吴四宝,”部长的声音还是和从前那样四平八稳,不带任何感情,“我急需那个军官,找忘了名字,把他给我带来。”
“您指的是谁”常凯申又感到一阵恐惧,问。
“那个去过西方的人。”
“是李广”
“对,”吴四宝打断他的话,“我等着。”
吴四宝有各种理由要常凯申立即交出李广元。
只有吴四宝的助手可以读到用党的谍报处专门为省拟定的密码发来的电报。自从“国家博物馆”转移到内地之后。
“据来经证实的情报,”一小时我们得到的报告,“丁末村的亲信将数量可观的金条转移到汤山中的山地疗养区。忠诚的国民党党员认为,同西方联络的敌方报务员发报的周期与此有关。
保安总局的当地小分队继续抓紧调查,以便就此事提出特别意见。据说,丁末村也持有此观点。此外,人们已注意到陌生人对存放国家博物馆的坑道有兴趣。”
这份情报正对上了不久前监狱副总监通过系统交给吴四宝的情报。在这所监狱里关押着他们感兴趣的人。
报告中说,丁末村到集中营来了三趟,把那个家伙带到树林里,要求给他煮地道的龙井茶,示威似的同他亲亲热热。所以副总监一人做事一人当在喝龙井的房间装上了窃听器。他没有听录音,只是让信使把封套上加了火漆印的录音带送到总理府。
吴四宝毫无兴致地听完丁末村同那个家伙的谈话。在狡猾的狐狸和那虽受过高等教育但头脑却简单的软骨头的对话中没有什么特别令人担心的,不过其中有一段话使吴四宝陷入沉思。
当丁末村问到以后对今后工作的看法时,他奇怪地笑着说:“您以为总是会有工作的吗7我只梦想着一种权力:生存。”
当然可以把这个回答视为秘密工作者的话。丁末村毫不值得信任,把在球复兴和发展国家社会主义思想的工作计划告诉他无异于出卖未来。但是当丁末村顺便说到他提供的远远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情报时,那个家伙反驳说;“要知道,我们有君子协定:等我们逃走,我可以亲自在您参加的情况下同那边的那些大老板对话。他们依靠我站住了脚,没有我您什么也干不成。您是情报人员,知道从无到有而后发展壮大地培养您的人是多么细致的工作。现在他们不再是您的间谍了,您要依赖他们,而不是相反。您要向财政部要钱,而他们应该能在自己的户头上开出任何数目的钱。”
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丁末村没有把它反映在他给吴四宝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报告中,尽管已经查明,他三次会见了那个家伙。
在车里常凯申问李广元:“您给他打电话了”
“没有。”李广元没有告诉常凯申,在他同吴四宝最后一次见面时,吴四宝让他通过常凯申保持联系。是否要拱手让出阵地
“您认为,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原因”常凯申真的感到莫名其妙。
“不知道。”李广元不动声色地回答,“总之,我和他在一起时,遵守了我和您商定的所有规定。”
只有常凯申一人知道被破译的发给边区的电报内容。跟踪李广元的借口是保护他的安。在延安进行了精彩的行动之后,常凯申在同部长谈话时提出了自己的理由:“李广元的对手太多。”除掉那个女人的行动是常凯申从前的私人保镖干的,保安总局中无人知晓。当然也无人猜得到常凯申正暗中利用李广元同敌对方进行着一场什么样的游戏。
但是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着潜在的偶然力量,只要存在着不同的部门,只要丁末村和詹国强同他在一座大楼中工作,他就有可能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打击,而且也无法事先预测出那将是什么样的打击。
“他会得知您被捕的事吗”常凯申又间。不过,完不用李广元做出回答,只不过他这样才能更好地思考。时间不多了。
如果吴四宝命令立即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派往其他地方,那么就必须在路上截住李广元,把他押在秘点里,催垮他的意志,让他公开参加同情报中心的游戏。
“我想他不知道。”李广元回答。
“如果警察局的人通知他了呢常凯申问。他感到自己的提问很可笑:哪一个普察胆敢越级直接找部长
这是桩小事,在任何地方部是可能的,唯独在我们这不行。
“谈话时,您会觉察我的意思的,李广元打起精神来,尽量保持我这样的情绪,这是为了您呐。”
“我有所准备。不过如果我知道您知道的事情,分队长,那我就可能不会被带到那去了。有教养的人绝不会犯无知的人的错误。”
“您已经被立案了,李广元,我不会出卖。善良可靠的76号特地常凯申总是为自己的好心吃苦头。总之,我对您毫无所求。我的疑虑留在我的心里,消失在我的心里,因为我宁可同聪明人一起有所失,也不同傻瓜一起有所得”
吴四宝在自己的小办公室迎接了他们。
党的机关大楼在威廉大衔,正对着总理府。他的办公室在三楼。
吴四宝拥抱了他们,致以无声问候,然后请他们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说:“常凯申,我希望您给李广元派两三个可靠的人,并且让他们立即动身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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