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裘看着坐在首席位置上的“一号”埃留德尼尔丝。她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女人,淡黄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高高盘在脑后,身上的黑色长风衣跟自己身上的很类似,而且那种一丝不苟的气质让他想起来前不久刚被自己杀掉的郭仁杰的秘书。
埃留德尼尔丝环视着面前的高位归还者们,她的眼睛有着黑色的眼白和白色的眼珠,即使是最简单的眼神也让人产生迥然诡异的感觉。
“你杀人了吧?”埃留德尼尔丝的目光停在了韩裘身上。
“啊,”韩裘点了点头,“因为我身份不便,所以安排十三号去白鸦宣战,但是他违抗命令,意图袭击我,就被我杀了。”
“嗯。”埃留德尼尔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死个下位归还者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各位都简单说一下两天前你们的宣战情况吧。”
“很顺利,”坐在最末席的温德尔率先开口道,“不过,要是五号当时能演演戏,让我当场杀死邢国谭就更完美了。”
“不可能,”韩裘摆了摆手,“虽然我加入了你们,但邢国谭对我恩情甚深,别说是当时,就算彻底摧毁了PRDC,我也不会允许你们向他动手。”
赫尔塔似乎感觉到韩裘话语中的矛盾,开口问道:“PRDC可是邢国谭毕生心血,既然你对邢国谭忠心耿耿,为什么会愿意协助我们摧毁它呢?”
“邢国谭是邢国谭,PRDC是PRDC,”韩裘微微闭眼解释道,“邢国谭是恩人,PRDC是我们的阻碍,这是两回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科赫·特纳插嘴冲赫尔塔说道,“但我觉得五号兄弟绝对不是PRDC的卧底啦!”
“想要卧底在一个全是能力者的组织里,哪怕漏一丝马脚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寅尘接过科赫·特纳的话,“我觉得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冒这个险的——顺便一说,我去无铭宣战的时候,拿下了他们一个战斗员。虽然夺走了他的能力,但是没来得及取他的性命。”
“哦?”听到这话,脸一直眯着小眼睛的光头朗性都来了兴趣,“您是第一位将首领赐予的威能施展出来的人啊。”
“是,”寅尘点了点头,露出了手背上的眼睛图案,“首领没有骗我们。”
寅尘说完,那眼睛图案忽然发出一阵紫色的光,三名全副武装的紫色幻灵在寅尘背后显现出来。
众人纷纷查看自己身上的图案——虽然位置不一,有的在锁骨、有的在肩头,但他们的纹身都是一致的闭眼模样,与寅尘睁开的眼睛截然不同。
“哦——!”巴赫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伸手指了指寅尘背后的幻灵士兵,“果然跟你本人的能力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我原来的能力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巴赫挠了挠头,竟然认真地解释了起来:“怎么说呢……虽然给人感觉跟你的性格一样阴沉沉冷冰冰傻呆呆,但是并不是惹人讨厌的能力。”
赫尔塔插进嘴来:“比某些聒噪的狗要好得多!”
温德尔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敌意。
“既然这样,我们的胜算又高了几成,”埃留德尼尔丝点了点头,“其他地区的宣战情况如何?”
“都很顺利。”
“没有差错。”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最重要的部署了——这将是在五天时间内夺下整个世界的计划。”
坐在第三席位上的青木直子鼓了鼓掌。
“需要五天么?”温德尔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抖了抖手,折叠的纸张展开来,露出许多的人名与箭头。
“看来我们的学者先生有自己的计划啊。”科赫·特纳冲温德尔竖起大拇指。
温德尔谦虚地摆了摆手:“算不上计划,只是稍微地做了一下敌我的比较而已。”说着,他把那张纸慢慢推到桌上,“超人类基金会覆灭之后,各国就已经开始加紧了对能力者队伍的招募和组建,但是为时已晚,我们只需要大数量的下级归还者就足以轻松地拿下他们。”
“真正难对付的只有无铭和PRDC两股势力而已,”温德尔拽开脑后略松散的辫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它重新绑起来,“其中无铭最强的战斗力就在六芒和制裁,而PRDC的战斗力集中在秘密执行组、安全保障组和特别战斗力行动组。”
听到了“安全保障组”,韩裘下意识地抬了下头。
“鉴于首领赐予我们的‘夺取他人能力’的纹样是可以使用的,我觉得对付六芒和制裁只需要三人。至于PRDC,”温德尔笑了笑,伸头看看隔着寅尘的韩裘,“安全保障组的组长是我们的一员、秘密执行组已经解体,真正需要担心的也不过特战组而已。”
说到这儿,温德尔停了下来,向坐在首席的一号归还者投去目光。
埃留德尼尔丝看了看温德尔,她明白虽然温德尔已经洞悉了全局,但还是给足了自己作为首领代理人的面子。他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余地,虽然那种谦让中透露着危险的狡猾,但是这并不让人讨厌。
“温德尔说的不错,”埃留德尼尔丝站了起来,“想必各位也对局势心知肚明。首领之所以没有露面,也是基于对各位的信任。虽然我知道各位的目标并不捆绑、各位的动机也并非统一,但是既然同为归还者,就将自己的血与肉都献予那位即将降临的神明吧。”
呵呵。
坐在末席的温德尔托腮看着一号的“表演”,感叹她实在不适合扮演这样一位“煽动者”的角色,她的所言所行甚至不如竞选学生会长的演讲。不管是表情、语气还是肢体动作,都缺乏必备的蛊惑性。唯一可以统帅这帮人的原因只有一个——足够强。
尽管如此,青木直子还是鼓了掌,也许这就是孩子的温柔。
韩裘看着这个面色冷峻却又美丽的女人,不知是轻蔑还是欣赏地微微笑了一下。
……
“呼。”叶寒酥站在阳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又在抽烟吗?”听见叶寒酥沉重的呼吸声,黑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叶寒酥转过身来,向黑骑展示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没有抽烟,只是在叹气而已。”
“叹什么气?”黑骑笑起来,慢悠悠地走到寒酥面前。
叶寒酥没说话,伸手搭在黑骑的肩膀上,抬头看着眼前年轻的面孔。
“怎么了?”黑骑见叶寒酥不说话,又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这世上也只有你配得上我。”
“为什么?”
“你想想,你保持着现在的模样已经多少年了?”
“不记得了,认识先生之前就已经是这幅样子。”
“所以啊,”叶寒酥笑起来,抬手摸了摸黑骑的脸,“也就总是年轻的你能配得上让容貌永远停留在现在的我。”
黑骑挑挑眉毛:“我觉得你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才唉声叹气。”
“我是在想那些神经病的事情,”叶寒酥垂下头去,“浮士德已经躺了两天多,到现在也没醒过来。因为婚礼那件事,公司刚刚才恢复过来,如果真的开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放心吧,”黑骑伸手抱住叶寒酥,轻声安慰,“有我在,先生和你都绝对不会掉半根毫毛。”
叶寒酥将头贴在黑骑的肩窝,似乎能微微听见他的心跳声:“谁用你保护了,你保护好老叶就行。”
“说起婚礼,”黑骑松开叶寒酥,“萦岚那边,你能放心么?”
叶寒酥摇了摇头:“虽然顾忘川手刃了怀特·克罗,但我还是信不过特战组那帮毛手毛脚的家伙们。”
“你要是担心,让诡焰或者李游书去看看。”
叶寒酥摇了摇头:“现在是非常时期,六芒、制裁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说的也是,那怎么办?”
“我亲自去。”
……
“没有了秘书,还真是不方便啊。”郭仁杰往前推了推水果,自说自话似的抱怨道。
宋诚点了点头,态度比第一次去郭仁杰办公室的时候要从容了一些。郭仁杰一朝失势,不光失去了最有利的打手高篱、还失去了对安全保障组的部分指挥权,就连自己的秘书都被韩裘给捏成了肉酱,可以说完全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您可以再找一个啊,”宋诚看了看盘子里的水果,没有动手去取,“好看的、体贴的、精明的,只要想找,总是找得到的。”
郭仁杰摇了摇头:“遗失的时间是没办法补回来的。”
“您来找我,是为了之前的事情么?”宋诚不想再闲扯,便直入主题问了起来,“事到如今,您还是想要推翻邢议长吗?”
郭仁杰没说话。
“副议长,我觉得……”宋诚推了推眼镜,话里似乎有了底气,“虽然我很讨厌龙敖,而且也觉得自己遭到轻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实话实说,我更信得过邢议长。”
郭仁杰的脸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很抱歉,”宋城站起身来,“我暂时无法援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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