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邢国谭饶有兴趣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只要这样就可以么?”
龙敖点了点头:“不过也是以影子为媒介的传送能力而已,只要张开阻隔的防御措施,增加光照强度减弱阴影面积就可以有效组织那个穿梭于影子的能力。”
“好,好。”邢国谭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文件还了回去,“让殷茜抓紧时间准备,现在情况已经非同小可,由不得她嬉皮笑脸了。”
龙敖点了点头。
“坐下喝杯茶再走。”
“不了,”说着,龙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组里还有事情,而且您跟韩部长都不抽烟,我就祸害你们的肺了。”
说着,龙敖对邢国谭与韩舍点头示意,走了出去。
韩舍回头看了看龙敖的背影,他十八岁初到PRDC与龙敖结识的时候就看的出来他是个闷声作大事的男人。
“哼,”邢国谭笑了一下,“当年让宋诚那小子钻了空子,真是我的失误啊。”
“毕竟他当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就算是议长您也没办法力排众议,”韩舍回过头来,一边端起茶杯来一边问邢国谭,“议长最近见到韩裘了么?”
邢国谭抬眼看了看韩舍:“因为情况越来越紧张,我给予了他自由作战的资格,想必他以后会经常外出探查吧。”
韩舍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知道你担心他,”从韩舍静默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他的疑虑,邢国谭为他倒茶并安慰道,“但有些事,只有他能做到,对吧。”
话锋一转,邢国谭又问道:“仁杰那边有动静么?这种时候,我不希望他做出影响整个PRDC的糊涂事来。”
韩舍摇了摇头:“自从上一次您卸了他的权之后,宋诚似乎也已经与他断了往来。没有了高篱、又去了宋诚,副议长现在是有心无力了。”
邢国谭微笑着将填满水的小银壶放到火炉上:“那就好,那就好。”
“您对他太宽容了,”天气愈发寒冷起来,邢国谭办公室的壁炉也已经运作,但韩舍还是拢了拢自己的围巾,“您对所有人都太宽容了。”
邢国谭呵呵呵地笑起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欲无求,只要有欲望就难免会犯错,只要没有酿成大祸,我都可以原谅。”
“那宋诚的那支部队?”
邢国谭挥了挥手:“随他去,我觉得宋诚虽然没有多大的本领,至少分得出轻重缓急,如果他肯关键时刻帮一把,最好不过。”
……
萦岚翻了个身,自己的胳膊没有如平常一样摸到顾忘川。
“嗯?”于是闭着眼睛,萦岚确认般地仔细摸了摸。
顾忘川确实不在。
于是萦岚蓦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顾忘川的房间不大,只有一个靠墙的衣柜、一个连带书柜的书桌、一张短小靠窗的沙发和一张床。
萦岚迷迷糊糊地环视着四面,又看了看墙上的表。
已经接近十点了。
“糟糕糟糕,”自言自语着,萦岚爬起来把扔在床尾的睡衣胡乱套上,急匆匆跑到了客厅,“第一次住忘川家就起的这么晚,会被嫌弃的。”
说着,萦岚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跑到客厅,发现沙发上只歪着秦淮一个人。
“咦?你起来啦?”秦淮见萦岚从顾忘川房间里走出来,便坐起身来给萦岚让出一个位置来。
萦岚笑着点了点头:“我是不是起的太晚了?”
秦淮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刚起,忘川他可能起的比较早吧。忘川他爸还没起来呢。”
于是萦岚放下心来,心里长舒一口气。
这时,于是的门打开来,顾忘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你今天起的好早啊。”见萦岚站在客厅里,顾忘川有些惊奇地感叹道。
萦岚冲顾忘川噘嘴:“平时也没有起的很晚!”
顾忘川看穿了萦岚的窘迫,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萦岚走上前去用手指戳着顾忘川的胸膛:“你把浴室弄得湿漉漉的,我还怎么洗漱呢。”
顾忘川指了指楼上:“咱们家别的不多,就是浴室多。”
“我果然又是起的最晚的一个啊。”这时候,顾且成也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
“就睡眠时长来说,你倒是睡得最少的一个,”秦淮扭头对顾忘川和萦岚说,“你们猜他昨晚几点才睡?”
“三点么?”
“四点半?”
秦淮耸肩道:“六点半。他六点半才回屋睡觉。”
顾忘川倒吸一口气,转身看着顾且成:“您失眠么。”
顾且成看了顾忘川一眼,没说话。
十点半左右,顾忘川开始和秦淮准备午饭,虽然萦岚想要参与进厨房使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游手好闲,但还是在顾忘川的坚持下回到了客厅。
随着厨房传来“刺啦啦”的炒菜声,顾且成把咖啡端给了萦岚:“需要糖什么的么?”
萦岚摇了摇头。
顾且成坐了下来,扭头看着茶几上的书,思索了一会儿。
随后,他放下了要去拿书的念头,转而看向萦岚。
“萦岚你认识顾忘川多久了?”
“嗯?”萦岚正端着咖啡出神,听见了顾且成的询问便抬起头来,“呃……可能……不到半年吧。”
顾且成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记得他之前一直处于半宅男的状态,不怎么出门的。”
“嗯,”萦岚低下头去看着咖啡杯,“那天在下雨,我在舜唐市的旧城区遇见了忘川,具体的我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那天很伤心。”
顾且成记得丽塔·戴维斯去世的那段时间自己确实与顾忘川没什么联系,可能萦岚就是在那个时间遇见的顾忘川。
于是顾且成喝了口咖啡沉默起来。
萦岚见顾且成不说话,便抬起头来。正巧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那个,”萦岚指了指相片,“那位是忘川的妈妈么?”
顾且成看过去,照片里是年幼的顾忘川和一个年轻的女人。
“嗯。”顾且成点了点头。
“忘川的妈妈好漂亮。”萦岚望着照片里顾忘川的母亲感叹道,她所认知的母亲的模样都是从照片里获得的,照片里自己的母亲或是与叶审一起,或是与婴儿的叶寒酥一起,但终究没有一张是与她一起。
顾且成点了点头,向萦岚问道:“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萦岚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向顾且成解释道:“我父亲经营一家公司。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父亲说她在世的时候好像……是个画家。”
听完萦岚的描述,顾且成端起咖啡杯来,犹豫了片刻。
这时,顾忘川从厨房走了过来:“饭做好了。”
随后,他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气氛:“你们在聊什么?”
顾且成抬眼看着顾忘川:“在聊你妈。”
“您怎么还骂人呢。”
萦岚被顾忘川一逗,笑了起来。
顾且成叹了口气:“你怎么越大越贫。”
于是顾忘川涂着舌头逃窜进厨房:“您当年应该生个女儿,不应该生我。”
吃过了饭,四个人便往公墓去为顾忘川的母亲扫墓去了。
路上,坐在后排的秦淮忽然往前探了探脑袋,对开车的顾忘川和坐在副驾驶的萦岚问起来:“那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你越问我们就越晚结。”顾忘川听到这种操心就觉得心烦,于是就故意这么说来气她。
“不结就不结,”秦淮伸手揪住顾忘川的耳朵,“我看要是萦岚想结婚的话,你不同意也不行。”
萦岚只是笑,她当然不敢说出“我已经结过一次婚”这种话。
“今天可是我妈的忌日,要是让我妈看见你这么欺负我,恐怕你是没有好果子吃的。”顾忘川开着车没法回头,只能目视前方用母亲的名号来打压秦淮。
哪知,坐在秦淮旁边的顾且成也开口了:“你尽管揪他,我准了。”
“果然,”顾忘川向萦岚投去可怜的目光,“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墓园里静悄悄,偶尔有几个人穿梭在墓碑之间,放下花,站一会儿,便离开。
顾忘川站在顾且成身后,每到这个时候他是不敢胡乱言语的。
“你妈走了这么多年,转眼你都要成家立业了。”顾且成看着墓碑上妻子的照片,对顾忘川说道。
顾忘川点了点头:“总算是没有堕落成一个啃老的人。”
“哼,”顾且成笑了笑,“你看,你跟我吵了这么多年,最后不还是乖乖去公司作法务工作了。看来当年让你去学法律是没有错的。”
顾忘川尴尬地笑了笑,他实在不敢说自己现在正在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不过也没有什么所谓,”顾且成伸手摸了摸墓碑,“只要你活得高兴,做什么都好。”
说着,他回头看向顾忘川:“做什么都好啊。”
顾忘川看着顾且成,他平常是没有这么多话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把萦岚带回了家所以顾且成心情好了一些。
想到这,顾忘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爸,”顾忘川向顾且成叫道,“您还记得《Agnostos Theos》么?”
顾且成挑了挑眉,不得不说顾忘川挑起单边眉毛的动作完全是遗传自顾且成:“记得啊,怎么了?”
顾忘川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最近遇……”
忽然,背后萦岚的呼喊声打断了他与顾且成的对话。
“忘川!”
于是顾忘川向身后看去——
一个男人正从他漆黑的日影之中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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