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块平地,左右无遮无挡,砂走水走,到处乱石堆积。
这他妈哪儿是什么风水宝地,分明就是个乱石滩。
陈长生却还提起拐杖指着那个乱石最多的地方,胸有成竹的问我:“怎么样啊?肖大师,这个地是我亲自请人选的,用来埋我儿子最合适不过,对吧?”
“对对对,”
我已经对陈长生无语了,说你埋吧,这玩意儿你头一年埋下去,不出两三年你们家就得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后人不死绝就远走他乡。
陈长生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一听这话还急眼了:“哎呀!肖大师好好的你咋骂人?是不是看别的风水大师点出这么好的地方受刺激了?”
我:.....
我特么。
谢思飞也一脸黑线:“我师兄是告诉你这地方不好,连我都看得出这里山水败绝,你咋还听不出好坏呢?”
“怎么会?”
陈长生一脸不信:“这地方是我亲自找人选的啊!那人说了这是个七星拱月穴,埋下去将来我孙女儿不当皇后也能嫁个宰相什么的,贵不可言。肖大师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已经懒得劝陈长生了。
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有些人的思想就在那么个狭隘的范围。
跟我们街上有个男人似的,明明家里阴宅阳宅都不好,他却一门心思把败家原因怪到自个儿败家媳妇身上,说他老婆在外边儿平台上借了将近三十万贷款,面相也变的尖酸刻薄,把他们家福气都给耗没了。
他就根本没找到问题根源是怎么个事儿。
要不是他们家哪儿哪儿都不好,导致他们家每个人做什么都成功不了,入不敷出的,他老婆能上外边儿借那么多钱吗?
可他就不认为自己家风水有什么问题啊。
跟陈长生似的,钻进那种骗子理论里就出不来,自个儿还觉得美。
但看现在陈长生现在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观里无法自拔,不肯相信我说的,但要不信呢,之前他们家那些事都让我给说中了,他这会儿在矛盾中,思想正进行激烈对战呢!
我想着还是最后提醒他一句:“大爷,实话跟你说这个地不叫什么七星拱月,叫它乱石穿空还差不多,穿来穿去,把你们家从里到外都穿个空。”
陈长生立马一个激灵,醍醐灌顶,一把抓住我手:“肖大师,我不要这什么乱石穿空了,那个什么狗屁赵大师我再也不相信了!我只信你,你另外给我儿子找个好地方吧,拜托了!”
刚想回话,就听远处一道公鸭嗓骂骂咧咧凌空响起:“哪个孙子在这儿胡说八道啊!?”
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个穿青灰道袍的中年男人,正一手掐诀一手拿着拂尘向我们走来,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瘦瘦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可惜了这么个人居然是骗子,真他娘的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陈长生一见来人,立马刚才说的话抛在脑后,赶忙上去见了个礼,恭恭敬敬叫了声赵大师,还问他,我说那七星拱月叫乱石穿空,问他是不是真的?
“胡说八道!”
赵大师勃然大怒,清瘦脸上两根儿小胡子都气的竖起来了,指着我大骂:“一派胡言!我看你小子是在这儿无中生有,暗度陈仓,胡言胡语,胡说八道!”
“你才多大,你懂什么风水?!”
“陈长生,我劝你做人擦亮眼睛,好好儿看清楚这里谁才是大师谁是骗子,否则一个错误害人害己,葬送自个儿后代儿孙前程甚至性命可划不来!”
“是是是!”
陈长生捏捏诺诺,两个眼皮起伏不定的人注定自己也没什么主见,墙头草,哪边风强随哪边倒:“赵大师你说的对!”
姓赵的一见陈长生又被自己三言两语拿捏住了,表情那叫一个得意,又抄着手不耐烦的问道:“哎!我不让你在你们家附近拦着,看着钱家来人了就考考他们,闲杂人等不要放进来吗?省的被骗了!”
“是是是!”
这陈长生此时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但是....但是肖大师也确实把我们家那点儿事儿都预测正确了啊!这...”
还没说完就被姓赵的给打断了:“愚昧!你们家那点儿事上周围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用的着他预测?”
“这....”
陈长生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我的表情也有点儿微妙了。
嘿!这货,三言两语就让人给忽悠了。
难怪家里出那么多事儿呢,别的不论,就这智商能保的住一家平安顺遂吗?
“陈老伯!”
一直旁观的钱千羽看不下去了:“我哥哥撞死你儿子这件事已经发生几个月了,你拖着你儿子尸体迟迟不肯下葬,一直用冰棺冻着他和我们家耗,先是非要我哥哥坐牢,现在又要我们赔偿一百万还给你儿子找个风水宝地,现在我钱和人都带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听这个钱字,陈长生立即双眼放光,搓着手:“要不,要不先把钱给我吧?你们把钱给我,你们...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了。”
钱千羽顿时露出个不解的表情。
不仅她,连我们也十分惊讶。
你说他要是为了钱吧,大可以在儿子出事时,钱家协商解决时就可以提出来,逼近以钱家的财力也不会拿不出来。
他却当时死活不要赔偿,硬要钱家儿子去坐牢。
过了几个月到现在又突然改口,向钱家提出索赔之外还要他们帮忙找个风水宝地并支付一切费用。
咋回事这是?
“那个...”
见钱千羽迟迟没行动,我们一个个脸色也不好看,陈长生才解释道:“那个是这样的,几个月前你哥撞死我儿子的时候,我还不认识赵大师,我也就是个农民,不想要你们的钱,只想着杀人偿命,让你哥坐牢完事儿。”
“后来赵大师跟我说,可以给我儿子找个风水宝地。但要支付五十万给他,而且给的钱越多找的地方越好。”
“我寻思我也没那么多钱啊!”
“我们家,我们家上上下下把囤粮卖个干净也顶多值个三千块钱,我哪来五十万给儿子找风水宝地去?”
“后来,后来赵大师就跟我说让我拖着你们的诉讼,把你哥哥多关一段时间,等你们家急了,自然会找我解决,到时候钱自然.....”
“奥!我明白了!”
钱千羽一听恍然大悟,指着陈长生:“所以你后来才一直假装不要索赔,其实是一边拖着我哥,一边和这个狗屁赵大师找什么风水宝地,等他确定这个地方管你要一百万,你才向我们开口。”
“但你又怕直接说我们会拒绝,所以才提出什么找风水宝地当幌子,实际这地方你们早找好了,只是叫我们来走个过场。是不是!?”
陈长生心虚的低下头:“那....那我不也是为你们省事儿了吗?”
“哎呀!姑娘,你就把那一百万给我吧,左不过现在风水宝地也找好了,也省了你们的事。你越早把钱给我,我越早埋了我儿子好撤诉,你哥哥也越早出来不是。”
“你....”
钱千羽本来想你真是不可理喻,但估计转念一想关我啥事,索性眼珠子转了转:“这样,你先打电话撤诉,等我哥哥释放手续一出我立马给你转账,反正我现在人在你这儿也跑不了对不对?”
陈长生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忙屁颠屁颠儿跑到个坟堆后边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有什么问题我们自己承担。
不一会儿钱千羽电话就响了,只见她接起来的表情大喜过望,就知道她哥哥释放手续申请通过了。
“哎哎哎!我说小姑娘,”
陈长生打完电话又屁颠屁颠跑到钱千羽面前:“这你哥都放出来了,那钱该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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