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中年男子躺在牛舍里的木板上哼哼着。
他毒瘾犯了。
牛舍的门推开又关上,奶牛睁眼看了看来着,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我来到男子的身旁,打量着他。
真的是皮包骨啊。我突然想起来家乡那些因大旱时没有粮食吃而活活饿死在田野里的尸体,他这幅样子和他们差不多。
他突然睁开眼睛,瞪着我,身体摇晃着,好像随时要扑向我。
他闻到了我手中“糖果”的味道,也就这个能让他“清醒”过来。
天才•艾比盖,老艾特的女婿,失败者•艾比盖的父亲。
我摸出来丹药,用手捏开天才的嘴,塞进出。他想吐出来,大概是不想吃东西。我用手指顶着丹药,一点一点的把丹药摁到食道里。他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用指甲抓着我的金属身躯,发出难听的噪音。
可这个瘾君子难受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凝聚出水流,把丹药冲到他的胃里。他想呕吐,我用一只按着他的头顶,另一只手顶着他的下巴。手法越来越粗暴地救着这个毁了整个家庭的丈夫、女婿、还有父亲。
怎么会有人想拿亲生儿子去换毒品……
————
离开铺子后,我去了找了趟探长。
在某位好心的市民的敲打下,本市又抓获了一个贩毒团伙。
他们管事的被带到审讯室,招出了打伤天才•艾比盖的经过,我当时在外面旁听。
“天才•艾比克来到了巷子里,说他毒瘾犯了,让我们行行好赊给他一些糖果给他……”
“毒品。”负责审讯他的副探长说道:“不要以为口供上不讲卖的是毒品就不会被判刑,我们在现场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
“好吧…他让我们给他毒品,但他没有钱,上次赊欠时答应给的货也没拿来。”
“货?他一个穷鬼有什么货?”
“……是他的儿子,先生。他第一次赊欠的时候说他儿子失败者•艾比克是个铁匠天才,能卖不少钱。”
“他既然没有给那就是他随口编的谎话喽?”
"绝对不是,他在那之后跟我们要了麻药和麻绳想要晕翻他的儿子,还带着我们到他家附近守着。只是他儿子这几天做工忙,一直呆在他姥爷的铁匠铺子里,便没有机会下手。"
“然后他再来跟你们要毒品你们就把他打成重伤。”
“先生,我要说明的是……”
我不再旁听,让探长派几个警察拿块“糖果”跟着我,去找把房子当出去只能住在一个牛舍里面的天才。
————
估摸着丹药被消化完毕,我松开了手,天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是他从刚才到现在最像个人的时候。
我离开这里,等在外面的警察走进来,天才要被带到他该去的地方。
吸毒到了严重破坏身体的程度,“毒瘾”就不可能凭借教育和意志克服。
但丹药会修补他的身体,给他一次在反思中改过自新的机会。
———
我回到旅馆,空正做着饭。
开天辟地头一回。
她端着装着菜的盘子走到客厅,将盘子放在桌子上。
卖相出乎意料的不错,看来阿空是别想当炼金术士了。
我在衣架上拿了件大衣又出去了。
空安静的拿着两双筷子站在桌子旁。
———
。
。
我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打开门进屋。
“忘吃饭了。”我让空递给我双筷子,四下巡视也只看到空旁边有个椅子。
没办法,空现在就是我的老板,我只好站在桌子旁,让空坐在椅子上。
铁傀儡和女孩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
“先生,这是最后一个零件了。”青年艾比克将手中的滑轮交给了我。
我看着眼前的几十堆分类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零件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找了老艾特帮忙才组装好机甲。
机甲各部位的零件并不特殊,有相当多的零件可以用到不同的部位。毕竟是战斗型机甲,太精细只会自添麻烦。
“不够大,但可以在大多数地形中自由活动。”老艾特看着眼前的机甲说。确实,这机甲中等偏瘦,比我现在的躯体大不了多少。
“这些小裂缝是干什么的?”艾比克特疑惑地问道:“一体化不更好吗。”
“那是以前的理念了。”老艾特说道:“与只会用爪牙的异兽战斗,把机甲做成铁皮罐头是最佳选择;但与会法术的修行者战斗,就要考虑到因法术造成的冷热变化。裂缝给金属的热胀冷缩留下了空间,大大延长了机甲的使用寿命。”
“那修行者与这样的机甲打架谁能赢?”“如果是中高端的战斗话。一般都是修行者赢,强力的法术不是水蒸气能战胜的……等等先生,为什么我在组装机甲的时候没看到蒸气机?”老艾特看向我问道。
“这……”我有些哑然,我总不能告诉他们这机甲是给我自己做的我原本是人现在用意识控制躯体身上还有水核所以完全不用考虑动力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还是装一个吧先生。”老艾特现在像一个推销头子:“不说能让机甲挥拳更有力,光是蒸气从机甲里面喷出来就多帅啊!”
您老人家也是位博赛朋克?
————
我们准备出发了。
州长为我们举行了一场欢送仪式。
探长也来到了仪式现场,没在那伙人中看到那该死的铁傀儡。
他想告诉那个铁傀儡他要升官了。
老艾特正在最后调试着艾比克的机械背包,这东西展开就个工作台,可以加工大多数零件。艾比克坐在他的旁边。
“你跟着那位先生旅行可不要懒,有活你要抢着干,要给先生保持一个好印象。”
“嗯”
“别像那该死……别像你爹,毒品咱死都别碰。”
“嗯”
“你就知道’嗯嗯嗯’……调好了,背着。看那个,对,那边停着的小车,我给你做的,你坐上他去旅行可以省力一些”
“……”
“别哭啊…大男子汉的…”老人看着眼前眼泪汪汪的青年。
艾比克还是个没满一年的婴儿时他就开始照顾他,爷俩相处半辈子了……
州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空说道:“没想到那个铁傀儡的主人居然是如此美丽的女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丑陋的傀儡时我差点叫人把他轰出去。”
傀儡的制作者呵呵一笑。
我适应着全新的身体,在现场搬东西,时不时就有大量水蒸气从身体里面喷出来凝成白雾。
这景象极具视觉冲击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那种一拳下去能把山丘级异兽的头打爆的特殊机甲。
仪式结束后,州长他们都回去了,我们向南行进。
一具机甲,一位神灵,一个铁匠。
继续着他们开始为人所知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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