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遇良人,与你欢喜城,长歌浮暖生。”
沈寒年读到这句诗嗤之以鼻,青梅竹马年少温暖,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将宋长宁拱手让人,就算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深深往他心口插刀子,沈寒年依然不愿意放手。
“你很喜欢时燕吗?”
回去的时候太阳很大,宋长宁脸被晒得很热,她抬起手用袖子挡住被晒红的脸,沈寒年冷不丁问这个问题,她懵懵的应了一声:“嗯?”
后知后觉沈寒年问了什么,宋长宁脸更红了,此生平白无故见了两面便谈喜欢,他怕是不能理解,或者会多想,宋长宁想了个折中的回答:“时公子很温文有礼,几次见我都与我说话,算是朋友关系。”
沈寒年勾起嘴角,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同样的衣服穿在时燕身上就是温润,穿在沈寒年身上,清雪冰冷,气质截然不同。
“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喜欢温柔的男子。”
和他八竿子打不到的性格,怪不得他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让她动心,原来,生便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以前小,不经事,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宋长宁咬住唇瓣,眼神逃避,是不是发展太快,吓到他了。
“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想沈寒年将话题都对准自己身上,宋长宁就扯到他身上,从小到大好像都没听到他说这方面的事。
回想前一世,他颇有种孤家寡人到老的感觉。
沈寒年攥紧拳头,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看看,钱有娣都能看出来他喜欢她,从小他对她就和别人不同,到头来就她看不出来。
“我喜欢善良头发长长的白的。”
沈寒年语气平平的说道。
宋长宁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竟然喜欢这种,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人呢。”
繁盛的季节,路上花雨纷飞。
粉色的花瓣落在沈寒年肩膀上,为他冰冷的脸添几分柔情:“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有喜欢的人。”
语气依然是冷冰冰。
宋长宁解释道:“感觉,你总板着脸,也不爱笑,从来没见过你对姑娘好,没感觉你对哪家姑娘动男女之情。”冯巧仁当时那么喜欢他,也没见他软下眉头。
现在冯巧仁都已经嫁人了,也没见他对谁家姑娘特别好。
宋长宁单单将自己给落下了,她将自己置之度外。
沈寒年憋半天气,还是不敢告诉她,自己的意中人就在眼前:“你想多了。”
他有,而且喜欢了好多年。
“哦。”
看她被晒得热,路过一家卖伞的铺子,沈寒年往伞铺子走去,宋长宁跟在他身后:“你书院里的伞坏掉了吗?”
沈寒年回头看她眼,摇头:“没,看你热,挑一把。”
从这里走回去只需一刻钟时间,这种上面描绘花鸟的油纸伞特别贵,她又不是身娇体贵晒不得阳光。
“不用,我们快走吧。”
宋长宁语气急切,收他六十文一本书心里已经很愧疚了,再收这把伞,宋长宁心里在怎么样都过意不去。
沈寒年站在铺子面前,脚跟生根一样。
唇抿的死死的,不可撼动。
宋长宁没办法,伸手拽住沈寒年的袖子,要拉他离开:“我们走吧,好不好?”
“不好,你若不挑,就不走。”
二人年纪相仿,生的郎才女貌,摊主都看不下去:“我说这位小娘子,你家小公子愿意给你买伞,你就快挑一把,这街上有多少娘子想求这福分都没有呢。”
因为这句话,沈寒年更不想走了。
宋长宁急的直跺脚,咬咬牙:“那我自己买。”
“不行。”
沈寒年果断拒绝宋长宁,他随便从摊上抽出一把锦鲤戏荷的油纸伞:“这把伞多少银子?”
“不贵不贵,只需三十五文。”
沈寒年掏出三十五文放到摊位上,拉着宋长宁就走。
没错就是拉着,细细的手腕握在手里,别说三十五文,就算三两五钱,他也给买。
“喂,老张你这伞不是三十文一把,可真黑心。”旁边卖灯笼的忍不住酸涩说。
老张将银钱揣好:“这你就不懂了,少男少女争的就是那口气,大点就不肯了,刚刚那姑娘生的那般貌美,三十五文都是我说的少,善良呢。”
旁边摊主被他嚣张臭美的样子刺激的,好悬没把痰吐他脸上,真是个不要脸的。
走到旁边,沈寒年松开手将伞打开,撑在她头上:“我对你不好吗?”
这句话问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宋长宁愣住,等回过神只见沈寒年已经走远,后知后觉宋长宁好像懂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不是她想的那样吧,一定不是的。
沈寒年怎么会,喜欢她呢。
她收伞急急忙忙跑过去退银子。
老张笑着挽起袖子:“这伞不能退,那小公子刚刚来我这里特意嘱咐,不能退。”
别说真嘱咐,就算没嘱咐也不退,这样说显得他没那么差劲而已。
宋长宁拿着伞觉得十分烫手,她急忙追过去,追到书院门口也没看到沈寒年,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宋长宁显得特别无力。
忽然,有一双鞋子出现在眼前,上面是她熟悉的声音:“长宁,真是啊,你怎么过来了?”
时燕拿着书篮,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宋长宁哑然,以前不明白沈寒年的心思,当他是哥哥,所以能自若的说来找他,现在他喜欢自己,便是不同的关系,让时燕知道她来的真实目的会不会误会:“我就随便走走。”
时燕误以为宋长宁特意来看她,送书蓝里掏出个小包裹:“这个送给你,等我休沐去看你。”
听到里面铃声,时燕紧忙进去了。
看到朋友戏谑眼神,时燕脸红的像个苹果。
“呦呦呦,时燕可以啊,连自己最喜欢吃的荷叶鹌鹑都送去了,看你下午拿什么打牙祭?”
时燕推搡王硕几个人进去。
宋长宁一手拎着伞,另一只手拿着烤鹌鹑,路上很热她都没打开伞,回去将伞放到房间角落,明日再去还给他。
至于那只鹌鹑,晚上当加餐。
程敢认出这鹌鹑是明月楼招牌菜,问她怎么买到的,宋长宁哪里知道这鹌鹑竟然有这么大来头,解释说是自己好朋友送的。
鹌鹑的确很好吃,带着荷叶清香,外皮酥脆,里面的肉十分有滋味儿。
两世今生,原来他还是那么爱吃,这荷叶鹌鹑都是他的最爱。
宋长宁以前知道他爱吃,却不知这鹌鹑大有来头。
晚上临睡前,宋长宁翻出医书看里面的病例,还有古往今来的癔症,看到深夜寒意爬上肩头,宋长宁打着哆嗦将书本放好,熄灯睡觉。
睡觉前她鬼使神差的往伞那里看去。
长头发长得白,善良,这些说统统都是她吗?
宋长宁咬住嘴唇,紧紧闭着眼睛,若论沈寒年对谁好,的确对她不错,以前不在意,现在细想竟有诸多可循知迹,若是早知会这般,她早就将事情说开。
毕竟她心里只有时燕,她注定是时燕的娘子。
啊,以后可怎么办,她没办法给与回应,看他的样子轻易不会罢手,她不想伤害沈寒年,该怎么让他死心呢。
这个问题烦躁的她好久都没睡着,翻来覆去打滚,闭上眼睛都是沈寒年。
明月皎洁,一地银霜。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沈寒年,他手放在被子上,侧躺着,脑子里乱如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以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理他。
“我说寒年兄,快睡吧,到底是哪个小娘子让你半夜捶床啊?”楚子瑜睡梦朦胧间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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