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她,这妆容越发让人不忍直视。
宋长宁真想问问,她到底照过镜子没。
就算在乡下什么都不画都要比现在好看很多。
“我的衣服可能没你的多,没你的金贵,但是我也没像你一样,把自己画的和猴屁股一样,这路走来,定然有不少人看你,你还觉得她们实在欣赏你的美,其实不然,你现在丑得很。”
一想到她和时燕的事情,有她在从中作梗,宋长宁说话的语气控制不住的尖酸刻薄起来。
她不是没有棱角,只是环境原因,一直在压抑自己。
“你就是嫉妒我,我不丑,这胭脂水粉多贵,你知道吗,不说其他,我嘴上的口脂便要二两银子,你用得起吗,穷酸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才不丑,她明明是天下第一美人。
宋长宁除了比她腰细,就没有比她好看的地方。
宋长宁抬手掩唇笑出声:“你拿着最好闻的香料洒金厕所里,也闻不出原本的味道,就好比,再贵的东西擦到你脸上,只会更丑,不会好看。
你以为贵的东西就好吗,不,只会被你糟蹋而已。”
话落,宋长宁笑的更大声,怪不得宋香茗总喜欢气她,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哈哈哈。
从来都是宋香茗撒泼,头回见宋长宁这样,说这种难听刻薄的话,好悬没把宋香茗气死:“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宋香茗话锋一转:“我是丑,但时夫人允诺我,让我给时燕做妾,这次,时燕不属于你,他是我的。”
笑声戛然而止,宋长宁看不得宋香茗得到时燕过来显摆的样子,在她心里,时燕是什么,一件物品吗。
宋香茗还要说什么,宋长宁抓着她胳膊甩过去一巴掌,打的又快又狠,随后拉扯着她将她扔出去。
宋香茗看着紧闭的门,脸颊肿起个五指印,她上台阶踹门,又踢又打,嘶吼起来像个疯婆子:“宋长宁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要撕烂你的脸。”
她在街上骂街,打扮得花里胡哨,别人还以为是个疯子,紧忙离远些。
外面下雪,风冷雪寒,宋香茗喊得没力气,裹着衣服离开。
宋香茗离开,宋长宁将门打开。
她手心发麻,留有掌掴在宋香茗脸上的触感,这么多年的恨,可不是个巴掌就能解决的,日后她在欺辱她,她不会再轻易绕过。
就算回家她也有说理的地方。
偏晚上,沈寒年过来,手里拿着白玉方糕:“这是给你买的,别急着说我,我已经存了三两银子了。”
宋长宁将白玉方糕放到一旁,找出治冻疮的药膏递给他:“回去早晚必须擦一遍,洗完手擦一次。”
沈寒年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好,那我就不给银子了,糕点当诊金。”有来有回才能有感情。
谁说沈寒年不懂感情,明明比谁都懂。
宋长宁看着他忍不住想到时燕,嘴角苦涩:“有这么高兴吗?”
手里握着木盒,沈寒年点头:“有,特别高兴。”
他看到未来大把的希望,和她的希望,比得到任何事都要高兴。
宋长宁有些不自在,就不应该问他。
“你好好攒银子,好好念学,不要总惦记我,未来你可是……”当大官的人,万一,说万一,因为她没当上大官,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沈寒年随意将木盒揣进怀里,末了还用手拍拍:“好,这次来就是告诉你,这几天考试,我要温习功课,等年节,我们回家见。”
“嗯。”
沈寒年离开,宋长宁站在木门里,手扶着木门,他走的不急不缓,衣袖飘荡,带着股自成一派的端正之气,衣袖尾染着几分飘逸。
宋长宁刚要关门,走出去的人回头,轻点头,乌发比墨都要黑,笑容弯如勾月。
关上门,她轻叹气,没人说话时,免不得心会痛。
一晃到年底,刘墨放宋长宁七天假,让她过完初五再回来。
钱有娣走的更晚,这次就只有宋长宁自己回去了。
学生们前些日子就回家了,沈寒年也不再。
宋长宁早上收拾好东西,打开门就看到沈寒年,他手里拿着伞,穿着蓝色袄子,脖颈纤长,喉结半遮掩在衣领下,腿长腰劲瘦。
今年他便十七了。
宋长宁十四岁了。
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几乎知道对方小时候任何时期的模样,他变化特别大,不见幼时那种单薄感,比镇子里长大的孩子看起来还像个少爷。
“你怎么过来了。”
他现在不应该在家吗。
沈寒年勾唇:“上次来,我问过你师公要给你放几天假。”
所以说,他比她还要早知道,今天特意过来接她,宋长宁拿着包裹,回身将门关上。
“谢谢。”
这路上不用害怕了。
路上积雪多,无人走的路,雪没过小腿,沈寒年将伞塞到宋长宁手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上来,你太矮了。”
雪天地里,山下有枯枝,枯枝上面结着红彤彤的果子,古香古色的质朴村庄旁边的路上。
身材婉秀的姑娘趴在青年背上,她光洁白皙的胳膊搂着沈寒年脖子:“我不矮。”在女子里,算不得矮。
抬起头,白色的光晃得眼睛难受,宋长宁离地没那么冷。
沈寒年说话带动胸腔震动:“和我比,你特别矮,不过女子就该这样,你若和我这般高,我肯定不会背你。”
不知何时她趴在沈寒年的背上,她手里的包裹背在沈寒年的脖子上。
宋长宁舒服的做梦时,被说话声吵醒。
“你要是想睡可以,不怕被村子里的人看,那你就继续睡。”
沈寒年的声音,宋长宁瞬间清醒,她怎么睡着了,她擦擦不存在的口水,紧忙爬下来,伞勾到沈寒年头发,把他头发勾乱,宋长宁赶忙将伞取下来,然后跳到很远的地方。
沈寒年将包裹取下来哭笑不得:“你离那么远,我就要被雪给淋到了。
宋长宁啊了声,走过去,两个人往村子里走去。
经过村口的时候,和前面走过来的人碰个面对面。
前面有个大肚子的妇人,她带着红色头巾,辫子扎起来,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手里端着盆扶腰往家里走。
那妇人看到沈寒年楞在原地,然后低头快步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快走到家门口宋长宁才想起来那是谁,冯巧仁。
好久没见她,都已经怀孕了。
“进去吧。”
沈寒年将包裹递给宋长宁,宋长宁的包挺重的,冷不丁拿着差点从手里滑出去。
他特意去接,还走这么远的路。
“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也不白走一遭。
沈寒念笑容越盛:“好。”
宋奶还惦记宋长宁,没想到回来了。
“诶,沈家小子也在啊。”宋奶挪开地方,让她们两个上炕上坐。
宋长宁将包裹搁到柜子上:“奶,今天有娣姐没回来,是他去接我的。”
还一路把她背回来。
宋奶笑的高兴:“过来喝点热水,中午在大奶家吃,你们先坐着,老头子你陪寒年小子说会儿话,我去让她们炒两个肉菜。
宋长宁指着包裹:“奶,里面有两条冻起来的鲤鱼,还有糕点和糖。”
宋奶嘴上嫌弃宋长宁买这玩意干啥,手将包裹拿走,将大鲤鱼扔到仓子的缸里继续冻着。
年节有鱼吃喽。
钱贵凤她们在厨房做饭还不知道宋长宁回来,知道人回来,钱贵凤高兴的跑过来:“长宁回来了。”
“娘。”宋长宁叫道。
钱贵凤看到沈寒年,心想这小子小子挺灵的,这么快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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