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了好半天,宋长宁醒来,入目所及是他黑色的衣服,天气温热,他身上还挺凉的。
在往上看,有片荷叶挡在上面。
感觉到她醒过来,沈寒年将荷叶移开些,手落在她脸上,宋长宁紧忙爬起来,摸摸唇边有没有口水。
“你睡的真香。”
像午后趴在墙头上睡觉的小懒猫。
宋长宁难得害羞,她别过脸:“我是走路太累了,什么时辰了?”
“饿了吗?我已经让船家掉头往回走了。”
沈寒年将她乱掉得头发摆正。
“有点。”
在船上坐久了,宋长宁有些脚麻,下船的时候,被岸边的石头绊倒,沈寒年伸手扶稳她。
“小心。”
宋长宁点头。
不少人看到她们两个人如此亲密,宋长宁在一起成为姑娘们羡慕的对象。
沈寒年将伞打开,挡住日头。
“走,我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两人边走边说,宋长宁听他又要花钱,心收紧:“我们随便找个小吃摊,吃碗面就行,不要去酒楼,吃一顿饭要二两银子,我们省点吧。”
我们两个字成功愉悦到沈寒年。
算算银钱,这几日还要买宅子,与其吃了,不如在宅子上多买二分地出来。
“那我们就吃碗面,过几日你寻个下午出来,我们去看看宅子。”
宋长宁听到就吃碗面,心落回肚子里。
“好。”
面馆里要了两碗阳春面,宋长宁吃的斯文,沈寒年挑着青菜都放到她碗里,看着碗边的青菜,宋长宁微微叹口气。
抛去他以后显赫身份,若是能稳稳当当过日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吃吧,男人胃口大,你若是想给我好的,日后…日后给便是。”
她又吃不了这么多。
我们,日后。
沈寒年嘴角扬起就放不下来,这么久,终于看到她软化的下来的模样了。
“好。”
确定关系后,沈寒年行为举止斯文不少,再也不强硬拽着宋长宁做些什么。
吃完东西,沈寒年送她回去。
离开的时嘴角都带着笑容,回到书院,沈寒年将功课温习几遍,夫子让他多钻研文章和诗句,沈寒年拿出了比往日更多的热情来念书。
楚子瑜好几日没看到他,晚上回住处。
打着哈气问他:“你从回来就满脸喜气,可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沈寒年将书本放好:“嗯,明年我便要娶妻了。”
“宋姑娘?”
要不要这么快。
“嗯。”
“兄弟,恭喜恭喜,终于抱得美人归,你也不表示一下?”
楚子瑜期待的看着沈寒年,其实就是开玩笑。
哪知沈寒年特别认真地点头:“我请你吃饭。”
“能不能带上宋姑娘一起?”
楚子瑜还没看过沈寒年对什么人如此执着。
沈寒年不想带男人和宋长宁吃饭。
正要拒绝,楚子瑜忽然改口:“我就想见见嫂子。”
沈寒年:“……”
几日后,宋长宁和沈寒年去了醉香楼。
顺便将程敢师叔送给有娣姐姐的东西给她带过去。
宋长宁把东西交给钱有娣,找到外面等她的沈寒年,和他一起上楼。
楚子瑜等在雅间门口,看到沈寒年护着宋长宁,直砸吧嘴。
“嫂子好,子瑜这厢有礼了。”
宋长宁微微福身。
她见过楚子瑜几面,大家都知道她和时燕的事情,现在和沈寒年出现在这里,宋长宁有些害羞,一害羞,下意识往沈寒年身后站。
他长得人高马大,肩膀宽厚,宋长宁站在后面,就露出个衣角。
沈寒年瞧瞧牵住她的手:“没事的。”
“嗯。”
楚子瑜打心眼里为沈寒年高兴,都是兄弟,他能抱得美人归,比什么都强。
要不然天天唉声叹气,要不然就盯着个地方发呆。
三人进屋,沈寒年做东,难得给楚子瑜倒了杯茶。
“寒年兄,嫂子,小弟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楚子瑜性子欢脱,说话也不在乎什么,基本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比一般人要热情很多。
宋长宁害羞低下头,偷偷拉住沈寒年的袖子,示意他能不能不要让楚子瑜说了。
哪知沈寒年顺势拉住她的手:“借你吉言。”
宋长宁脸以肉眼可见红了。
“你……别乱说话。”
沈寒年大手紧了紧:“我以为你是让我赶紧应下来。”
宋长宁将手抽出来。
菜上来,沈寒年将鸡腿夹到宋长宁碗里:“多吃点。”
楚子瑜这顿饭吃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寒年兄将宋姑娘叫过来,他这顿饭吃的甚是…
甚是寂寞。
饭间聊到表字,楚子瑜便道:“寒年兄表字无功,子瑜其实我的字,我大名姓楚名襄。”
这下宋长宁明白了,后世沈寒年封侯拜相,有个好兄弟便叫出襄,是个出了名的谋士,沈寒年不愿意参加的宴席,他都代替参加。
甚至沈寒年不喜欢的女人,也全都给他了。
宋长宁用一种我终于知道你存在的意义眼神看着楚子瑜。
“为何叫无功?”
别人取字,恨不得文雅些,他怎么叫无功。
沈寒年轻笑:“夫子说,观我日后有大作为,赐我无功二字,常提醒自己,不要偏颇。”
原来如此,那他夫子还挺会看人的。
“你不喜无功?”
“喜欢。”
吃完饭,沈寒年送宋长宁回去。
这几日天气越发热起来:“下午有活吗?”
“看铺子,不过下午师公不出门,还好。”
“我这几日看了几处不错的铺子,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寒年舍不得和她现在就分开。
宋长宁想了想,今日不出去明日还要出去。
“那我们走吧。”
二人没带伞出来,沈寒年用衣袍给宋长宁遮阳。
院子在弘医堂没多远,沈寒年留了个心眼,日后要能住在钱有娣附近,长宁会比自己单住要高兴。
宋长宁看了几处,都觉得不错。
“这宅子多少银钱?”
这边不算正街,应该不是很贵。
“一百多两,前面那家九十多两。”
“这么贵。”
“还好。”
这边比较安静,小路门扉。
这个时候没几个人。
沈寒年拉着宋长宁的手:“我们歇会儿。”
他拉着宋长宁去路边树下站会儿。
风清浅又柔。
宋长宁红唇轻启,累的额头上有层薄汗。
沈寒年用袖子将她头上的汗擦去。
“腿疼不疼?”
宋长宁摇头:“不疼。”
其实有点酸胀。
沈寒年好像看穿她的心思,单膝跪下,抓着她的脚放到膝盖上,轻轻帮她揉腿。
宋长宁心猛地跳动了下。
时燕向来守规矩,从来不会像他这样强取豪夺,也不会像他这样,不顾世俗眼光,对她这般好。
“你放手,让人看到成什么样。”
她扶着树想把腿收回来,沈寒年拽的特别紧。
“能成什么样,你以后是我娘子,我对你怎样都可以,再说我就给你揉揉腿,又不做其他,你害羞什么。”
沈寒年毫不在意,心底都是心疼她的感觉。
宋长宁叹息:“你这样别人会觉得,有违礼数。”
“管礼数做什么,我帮你揉揉腿,你才舒服,再说,这不算违礼数,若他日真像你说的,我会当大官,那我也不回管什么礼数。”
我只想你舒坦。
后句沈寒年没说,在心里默道。
两只腿都揉完,宋长宁呆滞在原地。
沈寒年站起身,将膝盖上的土拍净。
宋长宁鬼使神差伸手抱住他。
他身上的味道清冷沁人,不好接近。
但这样的味道,却给她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安全。
“沈寒年,你真的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她好怕,付出后背抛弃,那是肝肠寸断的痛。
沈寒年搂住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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