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正常土生土长的中原人都不会与北蛮子同流合污,一是厌恶,二是融洽不进去,三是受不了其习俗。
北蛮子虽然强大,但他们就像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一样,族内种种,实在难让中原人苟同。
且不说其他的,就单是兄妻弟继,还有父亡母从子,这种乱了伦理纲常的婚姻习俗便让人受不了。
还有种种野蛮习俗,实在让人难以提及,只能骂一句不开化的蛮子。
当然,跟着中原人接触久了,北蛮子也渐渐被先进的文化习俗所改变了一部分,族内分成了两派,一个是对中原文化嗤之以鼻的守旧顽固派,还有一个便是吹嘘学习中原研究中原最后征服中原的激进战争狂热派。
这两大派系根本思想背道而驰自然也就分道扬镳,守旧派往更北处去寻觅新家园,自给自足,但也带走了蛮族一半多的强大战力。
而激进派则不断与中原帝国展开战争,渗透,彼此了解学习,渐渐已经习惯了中原的文化。
当然,他们也并非忘本之徒,对于自己的文化看的无比重要,甚至是凌驾于中原文化之上的。
所以,两派虽然分道扬镳,但激进派依旧保持着蛮族的纯正血统和文化传统。
而这所谓的激进派,正是中原帝国口中的北蛮子。
............
酒菜等了不久便上齐。
余衍珂给自己和余温各倒了一大碗酒,还小心翼翼的都满上,一边倒,余衍珂一边笑道:“要不要一口闷掉?就当庆祝。”
余温才不跟他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把戏,淡然道:“庆祝?你要庆祝什么?”
“嗯.......庆祝帝国统一,国泰民安?”余衍珂想了想,笑着开口说道。
“无聊。”
余温看着余衍珂把酒碗小心翼翼的推到自己面前,饶是这样轻手轻脚,那斟得满满当当的酒水还是洒了一些出来。
但还别说,这酒水轻轻摇晃一下渐渐还荡出浓郁酒香来。
余温鼻翼微动,而后眉头微挑,说道:“酒不错。”
余衍珂早就呡了一小口,细细咂吧着嘴,吧唧吧唧个不停,回味了一下,点头应和余温道:“这酒香。”
就在两人吃酒正香时,忽的有位大汉走进了酒楼,这人满脸络腮胡,眼神很是锐利,怀里抱着一把没有鞘的厚背马刀,刀刃雪银泛白,只是有些新缺口,像是刚砍过什么。
这人的打扮也颇为古怪,头发都扎成小脏辫向后梳拢,身上是极宽敞的羊皮大裘,胡乱裹在身上,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胸膛。
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余温几乎是在那人刚一进来就坐直了身子,没有了懒散,只是他依旧喝着酒,吃着菜,神态自若。
“来呀,给爷爷上几坛好酒,一只烤乳猪,其余配菜杂七杂八来上十几二十盘就行!”那汉子进了酒家,只是微微环视了一圈便径直坐到了余衍珂他们对桌。
待小二唯唯诺诺的等他叫完酒菜离开,他便抱着马刀闭目养神起来。
“来,喝。”
余衍珂本来还在偷偷用余光瞟那汉子,余温却是主动提着酒碗跟余衍珂碰了一个,而后一饮而尽。
想着这家伙先前还不肯这么喝,这突然就豪放起来,余衍珂虽说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喝酒总没差。
他跟着余温一起,干了一碗。
渐渐的,余衍珂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因为余温的气机慢慢如涨潮一般涌现,浩大又朦胧。
他又猛地一下看向那一直闭目养神的汉子,只见那汉子睁开眼,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
余温站起身来,飘然出尘。
“来了就不要装模作样,尽人事而听天命,道理很简单,也许你想得很好,那就是先试探一下,可我这个人没那个耐心等待。”
余温指尖喷吐剑气,睥睨而问:“可敢一战?”
“想不到余家之人还挺果断,也........挺急着投胎。”那汉子推开桌子,右手单手握刀,将刀插在地板上,然后撑着它站起身来。
等他完全站直了身子,他才开口说道。
行为举止属实有些慵懒。
余温嘴角微微一勾,一指点向那汉子眉心,气机牢牢锁定他,只要他有一丁点破绽,余温就会直接给他脑门一个透明窟窿。
那汉子咧嘴一笑,不屑道:“这些挠痒痒的把戏还是收起来罢!”
说话间,余温的指尖剑气已经逼进,气息乱窜,如鼓风般,吹得那汉子眯起了眼。
“雕虫小技!”
那汉子大喝一声,径直出刀,没想到的是,他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就是佩刀也应该走得是刚猛大力的那条路子,可实际上,他的刀极为阴诡,颇为灵动。
“不阴不阳,刚猛不足,阴柔难济,你的路走窄了!”余温一眼就看出了大汉的缺陷出,一语直直指出。
他倒不是要指点这家伙,而是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对手的缺陷,从而打击对方心神。
强者之间的对决,不过刹那,任何小失误都会造成满盘皆崩。
而心神不宁正是武夫与人对敌的头号大忌。余温这一手,可谓毒辣老道。
那大汉却没有吃余温的套,心神稳固,将那厚背马刀挥得是令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是实招还是虚招。
两人就在这酒楼中对拼了十数记,四下酒客早已经闻风而逃,哪里还敢呆在这儿,那等强人交战,稍有不注意便会被殃及池鱼。
爹妈生养不易,还是得顾着点小命。
就是余衍珂都连连退开数步,虽然这两人还未认真,只是试探,但已经有一种无形的场势笼罩了下来。
余衍珂知道自己现在几斤几两,欺负一下不如自己的还行,要是跟同级对手碰上那是必败无疑。
更何况,这大汉分明是跟余温一个级别的强人,这可不能大意。
退到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以外数米,余衍珂这才放下心来。
同时,他心中也起了疑惑,这大汉可不是情报上所说的老头儿,但战力水准又的确与那老头相等。
难道说,那个什么北蛮宗门到云琅西陲来的人不止一个?
可这怎么可能?
就是出现一个北蛮子都很不可思议了,再出现两个,三个的话,除非云琅北方驻军已经守不住溃败了,不然,以云琅军队的谨小慎微而言,境内出现这么几个蛮子是绝无可能的。
余衍珂心下疑云密布,但此时实在不好询问余温,只能看着余温与那汉子过招。
两人对碰了十余下,又分开,两人各站一个方位,立身笔直稳重。
互相看着,心底对对方实力都已经有所了解。
气氛变得僵持起来。
“蛮子,是有一套,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云琅的心头大患。”余温站着,打量着那汉子,良久,轻轻说道。
他与那大汉交手过后,很肯定这人必然是个蛮子,最差也是个有蛮族血统的家伙,这样的人,实在有些难顶。
说实话,那汉子的武道修为是不及他的,甚至可以说是差了很多,可不知为何,竟能跟他斗个旗鼓相当。
余温对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好的解释,只好理解为是北蛮子那最著名的特性,那就是体魄强劲,力大无穷。
事实上,这个大汉的力气确实也很大,力道相当沉重,只不过是他刀法的阴诡让人很难注意到这一点。
余温回想着刚才简单的碰撞,构想着应对之策。
而那大汉听到余温的话只是咧嘴一笑,说道:“你这中原人也不赖,要是换作是你旁边那个,老子翻手就能把他撕成两片。”
说着,他还指了指余衍珂,态度睥睨,有一股子狂野的霸道感。
“呵,将死之人,就让你多磨练一下嘴皮罢。”余温右手中指,无名指内勾,掌心微微散发出光芒,只不过这细微的光实在看不清楚,就连他身边的余衍珂都没有注意到,更别提那北蛮大汉。
“可敢与我一战否?”余温盯着那汉子,高声说道。
那大汉嗤笑一声,骂道:“直娘贼,要打便打,忒多废话!”
“那就跟我来,这儿施展不开,束手束脚,你可敢换个地儿?”余温喊着话,言语之中明里暗里的激那大汉。
那大汉只是不屑道:“中原人还是这样,就会玩弄把戏,随你!爷爷就是下海去也是个绝世猛人,还怕你这小白脸?”
“就怕风大闪了舌头!”
余温说罢,转身向外走去,背过身去之后,他还刻意顿了一下,没想到那汉子面对他背过身去的这么大的破绽都没有丝毫动心,只管大踏步的跟着余温走。
余温倒是有点愕然于这家伙的耿直,当即,两人也就一前一后离开,没把这酒楼毁掉。
那气氛古怪的有些和谐,他们好像真就只是出门去切磋切磋一下而已,莫名其妙的场面把余衍珂都看得呆住了。
但他很快回过神,知道不能久留,加之余温走之前便示意他自己想办法先离开,所以他在那两人走后,很快也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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