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过分美丽

    
    马上就是国庆中秋放假，清闲了半个月的研发部又陷入了忙碌。
    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沈俏就没清闲过。
    夜如泼墨，研发部的同事已经走的差不多。
    将剩下的手尾做好，沈俏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关机下班，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江宇手里提着外卖袋子过来，径直走到沈俏身旁停下。
    挑起一眉，对盯着他动不动的小女人道：“看着我干嘛？请你的。”动作不太温柔的将手里提着装满零食，的便利袋放到了沈俏的桌上。
    是楼下便利店买的三明治甜甜圈还有酸奶。
    “……”沈俏抿了抿唇，说：“不用。”
    “沈俏，不是你让我把你当普通同事么？对刘哲东子他们，你都没那么冷淡。”
    江宇轻哼，睨着表情淡漠的沈俏，略显不满说道：“怎么，我请你吃个三明治，你都要拒绝我。你这区别对待，让我怎么把你当普通同事啊？”
    江公子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明知他是在强词夺理，沈俏又有些无法反驳他。
    “谢谢。”沈俏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没再拒绝他的‘好意’。
    “这才对嘛。”江宇轻笑了声，拉过一旁的转椅坐下，他跷着二郎腿，轻抬着下颌对沈俏说道：“我车坏了，你等下捎我一程呗。”
    沈俏一愣，将刚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拿开。
    江宇就振振有词地说：“同事一场，还是邻居，你该不会想让我打车吧？反正车钱已经被你吃了，你载我一程，不算过分吧？”
    “江宇。”
    沈俏唤他名字，江宇就抢先说道：“小朋友，我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偏见？我发现，从进公司开始，你就一直不太待见我。在此之前我可不认识，也没惹过你。你干嘛对我有意见啊？”
    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十分委屈沈俏这种区别对待。
    “你不烦我，我什么时候对你有偏见了？”沈俏没好气，几口快速把一个三明治吃完，包装袋扔垃圾篓里，关了电脑，提着还剩下的甜甜圈和酸奶起身，就往外走。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同事，见沈俏跟江宇出去，象征打了声招呼。
    江宇跟在沈俏的身旁进了电梯。
    电梯里站着几个年轻男女正聊天说着话，沈俏见楼梯摁了，也没发声，就站到了靠旁边的位置。
    “诶，我听说闻总交女朋友了，而且，还是我们公司里的员工，你们听说了吗？”
    “不会吧？你从哪里听说的啊？”
    “闻总不是跟隆升集团的千金在谈恋爱么？”
    同事B反驳：“谁说的啊？明明是那个江馨瑶一直在倒追闻总，闻总对她不来电好么？两人什么时候谈过恋爱了。”
    同事C啊了一声：“我见那江总隔三差五的来找闻总，我还以为，两有一腿呢。”
    “不过，到底是谁在跟闻总谈恋爱啊？哪个部门的？”
    “听说好像是研发部的。”最先开口的同事A若有所思的说道，语气有些小抱怨：“我也是听50层的人说的，但是哪个，她又不肯说。”
    同事D猜测：“该不会是那个沈俏吧？”
    “沈俏？哪个啊？”同事C不解，她刚来盛天集团不久，盛天光总部同事就近千人，并不太了解。
    “你连沈俏都不知道？那可是研发部的活招牌，颜值担当。”同事B撇嘴：“研发部都是和尚，就没几个女的。也就那沈俏能看，要真的是研发部的，那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沈俏了。”
    “不会吧？她怎么会跟闻总在一起……”
    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落在沈俏的耳朵里，她秀眉紧蹙着，见沈俏的江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俏有些不自在，没看他。
    也当作没有听到她们的讨论。
    心中更有几分惊讶，她跟闻律谈恋爱的事。
    这么快就在公司里传了。
    虽然没有刻意的隐瞒。
    但在一个公司里，还是老板跟员工，难免不会产生不该有的非议。
    何况她已经打算跟闻律分手……
    狭仄的空间里，沈俏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引起那几个同事注意。
    短短一两分钟，竟是觉得无比漫长。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沈俏攥着手里的袋子和包包，快步走了出去。
    江宇轻眯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薄唇轻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诶，沈俏，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俏身体微微僵住。
    而刚刚在讨论的同事，也霎时间纷纷朝沈俏看了过来，神情各异，无一不是尴尬。
    顿时，沈俏备受锋芒。
    她深吸了口气，当作没听到江宇的话，若无其事的走向她的车。
    刚上驾驶座，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江宇高大的身躯没了进来。
    沈俏扭头，怒视着江宇：“江宇，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人打从进公司开始，就是喊她小朋友。
    只有气急了，才会喊她的名字。
    可刚刚，她喊的就是她的名字。
    “我故意什么啊？”江宇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是无辜。
    沈俏指节收紧，江宇又扬眉痞笑道：“难道我刚叫错了？你不叫沈俏？还是，其实你更喜欢我喊你小朋友？”他嬉皮笑脸的，一如既往的欠揍，惹她厌烦。
    沈俏唇角微弯出冷意，面无表情的驱动车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江宇。
    冷漠的态度，俨然是不想搭理他。
    许是觉得没劲，江宇撇撇嘴，也没再自找无趣，低头捧着手机，在个小群里发消息。
    正好刷到厉天驰在群里呼朋唤友约酒局的消息。
    江宇发了个表情包，就被厉天驰给艾特：江少，迷情吧，来不来。
    江宇睨了眼旁边专注冷酷，认真开车的沈俏，无情拒绝：不约。
    ……
    甩掉江宇，终于回到自己的住处，沈俏才松口气。
    疲倦的瘫痪在床里，她睁着一双乌黑亮丽的杏眸，怔怔地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看不出情绪起伏。
    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机颤动，沈俏刚平复的心脏又被悬挂在了嗓子眼里。
    紧紧攥着手机一会，她才忐忑拿过手机解锁。
    见是那个号码发来的，沈俏脸色一白。
    这次没有她的照片，是一条暧昧，充满挑逗暗示的短信：【你说我在做什么？】
    沈俏喉头发紧，她紧绷着情绪，刚要将短信删掉。
    忽然，又进来了一条：【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我都仍无法抵挡你的魅力……】
    沈俏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愤恨的编辑两个字：【变态！】
    这次是语音，一个陌生低哑的笑声。
    似乎很得意，也很满意沈俏的反应。
    已经整整三天了。
    每天，她都能收到这个人发来的骚扰短信。
    想到之前他说的三天后在那个废弃工厂里见，沈俏心情有一丝复杂。
    他真的敢出现么？
    她不确定。
    但心里却清楚，她不能一直坐以待毙……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装神弄鬼又到底想什么！
    沈俏咬着嘴唇：【明天晚上，你真的会出现么？】或者说，他真的敢出现么？
    那人很快就回复：【你是在邀请我品尝你？】
    沈俏贝齿紧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屏幕。
    已经麻木的，起不了任何愤怒。
    那人消息又发了过来：【若真迫不及防想跟我重温，我等你。】
    【你就不怕我报警？】
    【你说呢？】
    隔着屏幕，沈俏都能想到这个暗处里的卑鄙小人，正是一脸得意，肆无忌惮。
    他若怕，怎么敢约她？
    可……他为什么不怕？是因为觉得手里握着她的把柄，她就任他搓圆捏扁？还是真的无所畏惧？
    沈俏想不通。
    正失神，手机再次颤动。
    这次却不是变态男人发给她的。
    而是闻律。
    闻律：【睡没？】
    沈俏点进聊天窗，轻抚着男人的头像。
    从周日那天回来，就算是同一个公司，她跟闻律也没见过面。
    明天，就是那个男人给她跟闻律分手最后的期限。
    男人温柔深情的情话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闪过，沈俏心脏发紧，斟酌着回复：【刚到家，洗完澡就睡了。】
    闻律还没回复，沈俏就抢先发了条消息过去：【早点睡，晚安。】
    消息发出，关了手机屏幕沈俏就拿了衣服到浴室冲澡。
    殊不知，正有一双眼睛正悄无声息的欣赏着她曼妙的身姿，露出魔鬼般的微笑。
    今天是国庆节长假前最后一天班。
    跟昨天的放松不同，今天大家明显都有了懈怠，讨论着放假的节目。
    有同事阻止去秋游，问沈俏跟江宇要不要一起。
    沈俏婉拒他们的好意，颇有些心不在焉。
    快下班的时候，江宇凑过来，单手托着腮侧目，笑着问沈俏：“小朋友，放假什么节目？”
    见她不搭理自己，江宇也不在意，继续笑着问：“跟男朋友过？还是……”
    “什么节目跟你都没关系。”沈俏没好气，不耐烦道：“我事情没忙完，你别烦我。”
    江宇啧了声，“像你这么写，就算做到明天你也做不成。”
    沈俏一愣，江宇长指戳着屏幕，饶有兴致道：“你看你都写了些什么？小朋友，你这么不认真，想挨批么？”
    沈俏这才注意到，她走神把程序编码给写错了。
    心里有些懊恼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看到编码的含义，她脸色骤然一变，迅速将那串错误的编码给删掉。
    江宇眯了眯眼眸：“你写的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沈俏将他连人带椅子退回他的工位，恶声恶气的警告他：“你再烦我，我要出错我就告诉老大，是你害的！”
    把江宇弄走后，沈俏将错误的编码给改了回去。
    还加了半个小时班，才把早该写完的程序给弄好，提交给了前端，抄送完给林华，才收拾下班。
    没见到江宇的人，她连忙关机，匆忙要下班，但刚进电梯，却接到了闻律的电话。
    “今天加班么？”
    沈俏有点惊讶，男人竟然直接打了电话给她。
    指节握紧着手机，沈俏道：“不加。”
    “下来，我在停车场等你。”
    措不及防的邀约，是沈俏惊讶的。
    男人向来温柔，极少情况是突然约她的。
    以往无论是吃饭还是约会，他都会提前询问她。
    此时闻律毫无疑问是打了沈俏个措手不及。
    她晚上……
    小女人迟迟没应声，闻律道：“今晚有事？”
    “我……”沈俏张了张口，电梯门忽然间被打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英俊的脸庞。
    闻律拿着手机附在耳边，伟岸的身躯如同城墙般矗立在她的跟前。如墨的凤眸凝视着她，宛若黑曜石耀眼夺目，轻而易举就侵入她的心扉。
    沈俏静静地握着手机，缓缓从耳边放了下来：“你……”
    闻律单手抄着袋，西装笔挺的模样冷峻严肃，禁欲系十足。将挂断通话的手机抄回西裤口袋里，缓声道：“一起吃个饭？”
    沈俏双手攥着手机：“闻律，我……”
    措词还没想好，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闻律略微俯身就牵住了她的手，往停在不远处的迈巴赫过去。
    沈俏微微一怔，只一秒，又像是个乖巧的小孩，被家长牵着上了车。
    路上，奢华的车厢气氛静的异常。
    身侧的男人近在咫尺，含着一丝尼古丁的气息环绕着她。
    沈俏放在大腿里的手指轻轻抚平裙子的皱褶，掩盖自己的不适应，轻声说：“你今天没事啊？”
    “嗯？”
    男人挑眉，像是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沈俏抿了抿粉唇，“没，我就是……”
    闻律偏身朝她看来，抬起的食指轻触她的鼻翼，都是宠溺：“什么事，比陪女朋友还重要？”
    男人的嗓音低沉极了，透着一股磁性。
    沈俏鼓着双腮：“闻总。”
    闻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沈俏带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逼仄而来，沈俏小脸瞬间泛红，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别乱来。”那眼神一直往司机的方向瞧，提醒他有人。
    小妮子向来害羞，可也就是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男人就越喜欢逗她。
    像是欺负小孩的坏大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很坏：“他不敢看。”
    “那也不许乱来。”沈俏板着脸，故作生气。
    闻律薄唇伏在她的耳畔：“晚上再收拾你。”
    极具深意的话，沈俏心咯噔了声，仿似慢了半拍。
    并非是以往的害羞，更多的是……
    “闻……唔……”话还没说完，粉唇被男人一吻封住，口吻霸道：“不许拒绝。”
    不许拒绝？可是她能不拒绝他么？
    那个变态时时刻刻的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关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她要是迟迟没跟闻律分手，他肯定会知道。
    早前她以死威胁，照片的事情和惩罚才作罢。
    可……沈俏不敢再去赌，那个变态会不会还肯放过她一马。
    她承受不起让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世，让闻律知道所有的肮脏。
    她的迟疑闻律都看在眼里。
    男人深邃的目光，仿似轻而易举就能被他看穿。
    沈俏觉得，闻律兴许已经察觉，或者说。
    此刻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让她疏远他，故意不给她提出分手的机会！
    此时，她像是陷入了两难，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闻律大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轻抚着她的嘴角，摩挲着她饱满的唇瓣：“嗯？”
    “闻律，你越来越放肆了。”沈俏脑门靠在他的胸膛里，揪住他的衬衫。
    闻律轻笑，并不介意小女友的指责，大手挽着她削瘦的肩膀，让沈俏靠在他的怀里，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富有魔力一般：“睡一会，到了我喊你。”
    沈俏垂着眼睫，过了会，才轻轻嗯了声，依偎在他怀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墨菲尔西餐厅。
    靠窗的位置，沈俏有点惊讶，这男人竟然突然间玩起了浪漫来。
    以往吃饭多是以中餐为主，这还是闻律第一次带她吃西餐，还是烛光晚餐。
    旁边的乐队，正演奏着一曲浪漫的乐章。
    闻律将切好的牛排放到沈俏的跟前，示意她吃自己切好的，又端走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一份。
    沈俏望着他，睫羽轻轻颤动，吃了口牛排：“你怎么突然间带我来吃西餐了？”
    闻律轻轻摇晃手里的红酒杯，薄唇微掀：“浪漫。”
    “……”
    她倒是没想到闻律会这么直白。
    这老男人，还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
    沈俏舔了舔稍显干燥的粉唇，忍不住端起红酒跟他碰了碰杯：“喝？”
    闻律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把酒给喝了。
    一个念头浮现，沈俏又给闻律倒了杯酒。
    清醒着，她没胆子跟闻律提分手。
    兴许，喝醉了，她就……
    想到要跟闻律分手，沈俏心脏又狠狠抽痛。
    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要经历一次这样的事。
    明明在失去厉晏辰的时候，她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再轻易把自己的心给交出去了的。
    酒醉壮人胆，沈俏一杯接着一杯。
    闻律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小女人，不疾不徐点了根烟，在沈俏喝第三杯时，两指捏紧烟蒂开口：“小俏，别喝多了。”
    “红酒而已，哪有那么快就醉的。”沈俏眨眨眼，给闻律的杯子也倒满：“闻叔叔，我都还没见你喝醉过，你酒量一定很好吧？你陪我喝。不许拒绝我！”说到后面，她刻意咬重了声音。
    暗喻的意思，俨然是把早前闻律在车里跟她说的话还给他。
    闻律轻眯了眯眼眸。
    “俏俏，闻大哥，你们也来这吃饭啊？”轻快的女音传至耳畔，沈俏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入目的便是杜若薇跟厉晏辰。
    杜若薇穿着稍微宽松的连衣裙，长发披散着，妆容精致靓丽，俨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正挽着厉晏辰的臂弯，朝他们走过来。
    厉晏辰一袭休闲的浅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最上面的三颗扣子敞开，气质温雅，风度翩翩的宛若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看清两人，沈俏不禁愣住。
    握着红酒杯的手指都在发紧。
    厉晏辰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唇角微有弧度，温和的打着招呼：“闻总，俏俏。”
    沈俏抿了抿唇，用力挤出一抹自然的笑：“巧啊。”并未注意到她身侧男人在看到厉晏辰时候，微眯的危险凤眸。
    “闻大哥还真浪漫，宠爱俏俏呢。既然你们俩在吃烛光晚餐，我跟阿辰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吃吧。”她笑着说完，就挽着厉晏辰的臂弯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悠扬浪漫的餐厅里，她脑袋枕着厉晏辰的肩膀，亲昵，恩爱，张扬而毫无收敛，像是想向世界宣告她的幸福一般。
    看着这一幕，沈俏被自己内心的平静给吓到了。
    从决定跟厉晏辰分手后，她就一直在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忘了他。
    她一定要忘了他，忘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不能一直沉溺在过去里。
    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那么快……
    仿似，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剩的将厉晏辰给放下了。
    “嗯？”
    男人性感的尾音从耳畔响起，沈俏抬眸见男人正注视着自己，下意识想要解释，但话到口边，她又咽了下去。
    这一刹那，她甚至卑劣的想利用厉晏辰来跟闻律分手。
    可很快，沈俏就放弃了。
    不想把任何牵扯进来，让事情再变得复杂。
    “没什么。”沈俏笑笑，将手里端着的红酒举杯到闻律的跟前，晃了晃：“干杯。”
    “……”闻律眼皮轻抬，被灯色柔和的英俊五官迷人，凤眸映着灯光，越显惊鸿潋滟：“红酒虽然美容养颜，喝多了亦是伤身。”
    沈俏单手托着腮，朝他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我不醉，你哪来的机会啊？难得这么浪漫，你就别破坏气氛嘛。”
    她胡搅蛮缠撒着娇，非要男人陪她喝酒，不许劝，不然就生气。
    闻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沈俏侧身从椅子边缘被拉了过来，跌坐在男人的大腿里。
    闻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居高临下俯视着沈俏：“你醉了我才能有机会？嗯？”微轻眯起的眼眸迸发出危险的气息。
    沈俏不禁小口吞咽了下唾沫，俏丽的面红染了一丝薄红，很烫。
    偌大的西餐厅乐章悠扬，昏暗柔和的灯光更显得暧昧。
    “说话。”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沈俏的耳廓里，灼烫着她的肌肤。纤瘦的身躯泛起一阵颤栗，她咬住了红唇。
    “我……”
    沈俏鼻子泛酸：“闻律。”
    刚刚还让她说话的男人食指却抵在了她的粉唇里，示意她别说话。
    沈俏喉头发紧：“闻律，对不起。”她吸了吸鼻子，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淌满了鲜血，她强忍着不肯表现出来：“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没办法，闻律，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
    “分手吧。”沈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紧绷着那根近乎要断裂的弦与他对视，她抬手捧着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庞，与他对视：“闻律，你若真喜欢我，你就别问了，答应我，和平分手好么？”
    “只能分手？”
    “对。”沈俏应得果决，生怕慢一秒，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失了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狠起来的心，一字一字地说：“只能分手！”
    两两相视着，没有更多的话。
    极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缠绕。
    男人却轻而易举，就看穿了极力克制的所有痛苦。
    “沈俏。”男人唤她，平静的让沈俏感到不安。哪怕他愤怒生气都好，她都心安，可他越平静，她就越没底，越害怕这种平静。
    沈俏倾身要去吻他，男人没躲，只看着她。
    “你相信我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在这浪漫的氛围里，仅有两人能听到。
    沈俏抿着唇。
    闻律修长的指节捏住她的下巴，菲薄的唇吐出三个字：“一个月。”
    沈俏啊了声，茫然的望着男人，似乎不解他什么意思，她翕动着唇还没说话，男人大手托着她的脑袋，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吻的很深，很霸道，在沈俏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给吻窒息的时候，闻律让她把脸靠在自己怀中，缓和着气息说：“小丫头，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你决定要分手，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闻律。”沈俏哑着嗓音，泛红氤氲着泪雾的眼眸，视线迷蒙，宛若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猫。
    闻律有些无奈，轻垂的俊脸薄唇扬起一抹自嘲：“小丫头。”
    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丝质餐巾拭擦沈俏脸上的泪痕：“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明明是你不要闻某了。”
    沈俏猛地扑进了闻律的话中，紧抱着他，泛滥的眼泪汹涌而来，宛若关不上水龙头决堤不止，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招惹你的。”
    若那一夜，她没有鬼迷心窍去拦闻律的车，口不择言。
    若电梯里，她矜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若是……若是她没有招惹他，兴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更不会伤害到这个待她温柔无比的男人。
    ……
    另一端——
    杜若薇见厉晏辰从坐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切着牛排，话都没跟她说过一句，不由感到一丝不满：“阿辰，你在想什么啊？”
    “……”
    “阿辰。”
    “……”
    “厉晏辰！”杜若薇拔高了音调，那切着牛排的男人适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厉晏辰轻蹙着眉，缓声道：“怎么了？”
    杜若薇眉眼噙着怒意，忿忿的说：“我在跟你说话，你有在听吗？”
    厉晏辰吃了小块牛排，呷了口酒，适才说：“你说什么了？”
    男人平静，毫无愧疚歉意的态度，杜若薇脸色一白，胸腔像是被堵了口气一般，不上不下的，气的紧咬住了嘴唇。
    “你……”她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厉晏辰挑眉反问：“牛排不合适胃口？”
    杜若薇紧攥着刀叉，见他右耳里还戴着蓝牙耳机：“你整天戴着个耳机干什么？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吗，连跟自己的妻子吃个饭，也那么敷衍！”
    她生气起身，一手夺过厉晏辰的蓝牙耳机，气愤的就要狠狠扔在地上发泄。
    可手刚抬起，便被耳畔响起的声音给愣在了半空里。
    “放下！”
    厉晏辰轻抬着下颌，撩起的眼皮轻轻瞥向杜若薇。
    那向来温和俊雅的面容冷若寒霜，阴鸷的眼神像是淬了一层薄冰。
    命令般的口吻，杜若薇浑身一颤，绷着的脊骨，全都在僵硬。
    苍白着面容怔怔地看着厉晏辰，一动不敢动。
    厉晏辰冷漠地将耳机从她手里拿了回来，挺拔的身形伟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杜若薇，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动着桌面，富有节奏的声响震慑人心，一字一句的声音冷冽：“既然不合你胃口，这饭也没有吃的必要！”
    嘲弄一句，男人双手抄着袋便离开了餐厅。
    “厉晏辰。”杜若薇偏过身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看过去，咬牙切齿：“你要去哪里？你给我站住！”
    可惜，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在杜若薇的视线里消失。
    冷漠的，哪还有半点早前的温情？
    杜若薇脸色阴霾，尖叫了一声将桌上的全部扫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本还在演奏的乐队，顿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杜若薇抄起酒杯就砸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厉晏辰，你混蛋！”
    ……
    黑色的迈巴赫在司机的行驶下，开至景和园停下。
    后座里，沈俏垂着苍白俏丽的面容，在听到司机的提醒时，才缓过神。
    她强撑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对身侧的男人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就算分手，那也可以当朋友。”英俊的男人温和，注视着她的眼眸深邃：“何况我年长你十岁，虚当你长辈，怎能底下你一个贪杯的小丫头？”
    一如既往地语调，仿似两人还没分手，是陷在热恋里的情侣。
    也或者说，是那段初相识里的暧昧。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遇到闻律这样的男人呢？
    可她又做了什么坏事？要遭遇到一个变态魔鬼的威胁呢？
    “晚安。”沈俏微微一笑，迅速开了车门，逃离了这近乎让她窒息的车。
    怕再不走，再跟闻律待在一起，她会更不舍得他。
    会忍不住后悔。
    但不可以！
    就算闻律不在意她被人侵犯，在还没有解决掉那个疯子，让他付出代价之前，她都没有资格，也不配站在闻律的身旁。
    恨意如同施了魔法的藤蔓在心里迅速疯狂滋生，吞噬着她的理智怯弱。
    夜凉如水，沈俏回到公寓，洗了把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又换了身衣服，背上早前准备好的小包就悄无声息的出门。
    凌晨十二点的南郊废弃仓库，四周寂静，只有虫鸣鸟叫的声响。
    四周除了一个仓库，再无别的居民楼或者建筑物。
    要不是被那个变态强行掳到这里，沈俏根本就不知道，偌大的景城，竟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
    沈俏坐在车里，低着头给那个号码发消息：【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进来。】
    沈俏眼瞳紧缩。
    他就在仓库里面？
    这么说，她这么问了。
    消息刚发出，电话就响了，是那个号码打来的。
    鬼魅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美人胆子还真不小，竟然真敢赴我的约。真不愧就能迷惑闻律，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呵呵，一次，比一次更让我意外。不过我喜欢，够野。”
    “你真的在里面？”沈俏没理会他露骨挑逗的话，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带着巡捕来……”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笑了出来，狂妄至极：“只要你敢，你就尽管带。”
    沈俏脸色微白，啪嗒一声，那黑暗残破的仓库忽然间亮起了一阵昏弱灯光。像是在昭显着，他是真的在，并非耍她。
    沈俏眼瞳紧缩，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进来。”
    她紧攥着手机，身体控制不住的在轻轻发抖。
    那些视频里的画满映入眼瞳，她的思绪一瞬间混乱。
    怕了，恐惧着不敢进去。
    男人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怎么？不是很好奇我是谁么？只要你进来，你不就知道了么？嗯？”
    刻意压低的声音嘶哑，邪魅，如同魔鬼将她包围在地狱，深拽着她通往刀山火海十八层。
    沈俏的脸色越来越白，却丝毫不愿意露怯，她死死地盯着那亮着灯光的仓库，咬牙切齿道：“我怕你干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只敢躲在阴暗处里的变态而已。既然你说的你那么不怕，那你干嘛不出来？我就在车里等你！”
    “想开车撞死我，是么。”不急不缓笃定的声音落在耳边，沈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发紧。
    男人嘶哑的嗓音笑了声，煞有介事道：“倒是没想到，原来沈小姐竟是个如此刚烈的女子。啧，不过既然这么刚烈，又怎会与已婚的厉晏辰搞在一起呢？甚至不要脸的在闺蜜的婚床上与她的丈夫苟且？沈小姐又当又立的本事，真让我佩服啊。我若是变态，当别人小三，睡别人婚床的沈小姐，又是什么呢？”
    沈俏脑袋轰隆一声炸响，死死地睁着眼瞳，手机滑落在地上砸的她大腿生疼。
    震惊无措的表情，像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跟厉晏辰……
    “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进来不就知道了？”
    沈俏紧咬着嘴唇，几乎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电话里威胁她的男人给杀了。
    但仅剩下的理智，却在提醒她不能那么做。
    他就是故意引诱她进去的。
    她要真的傻呼呼的进去，说不定就中了他的圈套，再次被他玩弄糟践的！
    可要是不进去，她早前的计划就无法继续进行……
    正当她迟疑着的时候，忽然一阵车声响起，沈俏一怔，猛地抬头，才发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里面缓缓开了出来，还没挂断的电话里，男性嘶哑婚后的嗓音在说：“看来，沈小姐今晚是不想看到我了。既然如此，只好改天再约了。不过临走之前，我有份礼物要送给沈小姐。麻烦沈小姐，把车窗开一下。”
    开车窗？
    沈俏死死地盯着那辆桑塔纳，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没在黑夜的男人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那是一张她完全陌生不认识的眼眸和脸……
    沈俏尽量冷静将车窗打开了三分之一，忽然那男人轻抬起下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包裹扔进车窗里。
    意味深长地朝沈俏挥了挥手，迅速驱车离开了仓库。
    嘟嘟嘟的冰冷机械音传至耳畔，沈俏脑袋轰隆隆作响，捧着包裹的手都在发抖，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谁也没注意到，仓库后面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一辆宾利。
    其中一个时刻关注着前面，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放下望眼镜，对宾利车后座中，没在黑夜里闭目假寐，看不清情绪的冷峻男人恭敬询问：“二爷，要追么？”
    “盯着那辆车，别打草惊蛇。”
    “沈小姐……”
    闻律把玩着手里燃了一半的烟，微垂的凤眸像是淬了层寒冰，危险无比，沉声吩咐：“派几个人跟着，别让她出事！”
    “是。”
    吩咐完一切，闻律深眸睨向停在百米之外的车，俊容愈发高深莫测。
    ……
    沈俏一直回到景和园，才将那个包裹打开。
    但看清里面放着的东西，沈俏瞪着眼睛将包裹以及里面的东西砸向了墙壁。
    抱着脑袋尖叫了出声。
    变态，魔鬼！
    沈俏抱着双膝，脸埋在膝盖里，哭的浑身都在发抖。
    恐惧如同毒蛇般蔓延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恶心的想吐。
    忽然，手机里响起了一条短信：【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疯子，疯子！
    沈俏蜷缩在沙发里，指甲几乎划破枕头，泪湿了沙发。
    深夜，杜若薇醒来发现并没有厉晏辰的深夜，她艰难的坐起身，紧抱着枕头，眼眶不住眼泪泛滥，手覆在隆起的肚子上。
    忽然，听到动静，杜若薇连忙开灯，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厉晏辰长指摁住眉心，眯起的眼眸醉意朦胧：“还没睡？”
    “你去喝酒了？厉晏辰，你……”杜若薇气的咬紧了牙关，起身走向厉晏辰。
    却被她忽然抱住，圈在了怀里。
    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夹带着烟酒的气息扑鼻而来，杜若薇眉头狠狠皱着，委屈又愤怒：“厉晏辰，你、你干嘛，松……啊……”话还没说完，厉晏辰将她拦腰抱到了床里。
    杜若薇双颊一瞬绯红，心跳加速：“阿辰……”
    厉晏辰唇角微弯，那张俊雅的脸庞噙着笑意，迷人极了，看的杜若薇一瞬失神，面红耳赤的，近乎屏住了呼吸。厉晏辰抬手轻抚她的脸庞，神情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
    两人在一起已有两三年，彼时还是夫妻。
    但房事里，厉晏辰从来不热衷，若非她主动，或者他喝了酒，他几乎从来不会碰她。
    此时他却主动，还是那么温柔的吻她，杜若薇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欣喜，也忘了之前的不满和愤怒，温柔似水：“阿辰，你、你干嘛。”
    “俏俏。”
    温柔的呢喃，杜若薇浑身一僵，如遭雷劈一般，瞪着双瞳，忘了反应。
    厉晏辰却像是毫无察觉，继续做着夫妻做的事：“俏俏，我爱你，很爱你，别离开我。”
    “厉晏辰，你看清楚，我是杜若薇，是你老婆，我不是沈俏！”
    杜若薇愤怒的想朝他吼，想推开他，让他看清楚，她是杜若薇，不是沈俏，别再把她当成沈俏的替身，可是话刚到了喉咙，竟是一个字音都吐不出来。
    只眼眶里的雾气渐渐凝结成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
    “俏俏真乖，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记得么，你答应过给我生一个女儿，就叫厉瑶，美人如玉的瑶，我会一直爱你，好好疼你们母女，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男人节骨分明的大手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低喃着的话情深无比的许诺：“我娶你的，一定会的。”
    像是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只为博她欢心，展颜一笑。
    杜若薇紧握着的拳头都在颤抖，哭着想捶厉晏辰，男人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娇软的趴在他的怀里。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男人睁着的眼眸清明冷漠，哪还有刚刚的醉意？厉晏辰薄唇弯出一抹冰凉邪魅的弧度，轻声说：“俏俏，别离开我，我爱你，只爱你！”
    说话间，他用力箍住克制着的杜若薇，温柔又残忍的吻了吻她的耳背，更像是没有察觉到怀中女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用最温柔的刀，一寸寸的将她刮得体无完肤！
    ……
    厉家老宅，花园。
    “俏俏妹妹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戏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沈俏一愣，抬头入目的便是厉天驰似笑非笑的声音。
    她不着痕迹的将双手抄在卫衣的兜里，有些意外会看到厉天驰，旋即随口说：“想等会要是看到二哥，我是要跟二哥打招呼，还是不跟二哥打招呼好呢。”
    “哦？”厉天驰挑起一眉，打量着沈俏，轻眯起的眼眸，饶有兴致道：“俏俏妹妹这意思是不想见二哥，还是藏着心事，不好意思见二哥？”
    “二哥每次看见我，都要挖苦我几句。奈何我玻璃心，可承受不了二哥的调侃。”沈俏自嘲一句，“我去看厉爷爷了，就不打扰二哥你了。”
    今天是中秋节，沈俏被喊回厉家一起过节，吃团圆饭。
    尽管搬出去已经五年，但每年中秋春节这样的团圆节日，她必定是会到厉家过的。
    今年沈俏本以为会有个意外，只是听说最近厉老爷子的病情愈发不好，沈俏担心他，还是回来了。
    刚把礼物给管家，沈俏跟两房的伯母打了招呼，就自己前往厉老爷子住的南楼。
    厉天驰迈着长腿挡在沈俏的跟前，饶有兴致道：“才刚看到二哥就急着走，俏俏妹妹，二哥就这么不得你青睐啊？”
    “二哥非要明知故问，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厉天驰被他一噎，嘴角轻抽，旋即又缓声道：“我听说，你在跟闻律交往？”
    沈俏浑身一凛，步伐也不由顿住。
    厉天驰被她盯着，沈俏有些不自在，挑眉：“俏俏妹妹这是什么表情啊？”
    “二哥，你有心思关心我的事，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呢！”
    “亏我还替你说话心疼你呢，你就这么对二哥的？”
    替她说话心疼她？
    什么意思？
    沈俏不解，厉天驰道：“俏俏妹妹，你何必这么排斥二哥呢？二哥可没得罪过你啊。从前你为了厉晏辰，不跟二哥来往，二哥也能理解你年少不更事，被他迷惑摆布。但现在你都跟他分手了，还这么对二哥，二哥就得伤心了。”
    厉天驰手捧着心脏，做出一副伤心透顶的模样：“你小时候被欺负，二哥也没少护着你啊。”
    虽然沈俏不太喜欢厉天驰，但他说的也没错。
    厉天驰并没有得罪欺负过她，也曾护过她。
    只是两人不亲近不来往而已。
    沈俏绷着的脸色稍缓，抿着唇仍旧没吭声。
    厉天驰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其实吧，你跟着闻律或者江宇都不错，可别再傻傻的被厉晏辰给骗了。”
    “二哥！”
    “行，你不喜欢听，我不提就是了。”厉天驰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笑着让沈俏先进去，他则跟在了沈俏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沈俏说着话。
    尽管她爱搭不理，装着傻，也丝毫不影响厉天驰的热情。
    倒是让沈俏有些无奈。
    忽然，那喋喋不休的人唤了句大哥，还沉溺在心事里的沈俏忽然间抬头，正好对上了厉晏辰温润的黑眸。
    厉晏辰神情温和，弯着唇角：“俏俏，回来了。”
    在家的缘故，他衣着休闲，比之平时，更符合他的年纪。
    沈俏唤了声大哥，表情不温不火。
    厉天驰弯着唇角，噙着抹笑道：“大嫂呢？怎么就大哥你自己的？平时你跟大嫂都跟个连体婴似的，到哪儿大嫂都的跟着，现在怎么不见大嫂了？”
    “她身体不太舒服，在楼上休息。”
    “既然这样，大哥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大嫂吧。毕竟，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厉家的重长孙呢。这么金贵的肚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好。我跟俏俏妹妹，就先上楼看看爷爷，不打扰大哥你了。”他轻笑一声，抬手揽着沈俏的肩膀就往里面进去。
    陌生的触碰，沈俏俏脸一白，下意识想要推开这让她感到不安的触碰。厉天驰却误以为沈俏是害怕，不想让厉晏辰看到她跟自己亲近，故意使坏搂的沈俏更紧。
    似笑非笑地说：“大哥看着呢，俏俏妹妹这么抗拒，是不想让大哥看到么？其实嘴上说着放下，你们没有关系，已经抱上闻律的大腿，其实心里根本还是放不下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的，是吧？”
    “厉天驰。”
    “俏俏妹妹，到底是我像个瞎子，还是你像个小傻子啊？嗯？”
    “你爱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你别太过分了，把手放开。”沈俏冷着脸，用力要把厉天驰的手给甩开。
    眼前着前面有下人走来，楼上就是厉老爷子的卧房，厉天驰也没再逗弄沈俏，松开了她。
    瞧着沈俏纤瘦的背影，厉天驰又勾着唇角跟了上去。
    厉老爷子看着跟厉天驰一并进来的沈俏还有些惊讶，稍缓的面容露出慈祥温和的笑意：“俏丫头回来了。”
    沈俏乖巧唤了声厉爷爷。
    站在一旁的曹铭说道：“董事长，您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先走了。”
    厉老爷子稍抬起眼皮颔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厉爷爷，你身体好些了么？”沈俏走到厉老爷子跟前，面露关心。漂亮的杏眸真挚乖巧，那关心也都是全心全意。
    “无碍。”厉老爷子抬起苍老的手放在沈俏的发顶里，和蔼道：“都是些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别听他们瞎说，瞎担心。”
    厉老爷子已经八十的高龄。
    这年纪身体已经是硬朗，修养的再好，年纪一到，身体的器官终究还是会歇退，哪能没病没痛？
    沈俏自是清楚这一点。
    “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的？”说话间，厉老爷子眼神瞧向了厉天驰，像是在警醒他：“天驰没欺负俏俏吧？”
    整个厉家，沈俏就亲近厉晏辰跟厉老爷子。
    厉天驰这个孙子是什么德性，厉老爷子自是了解的。
    “爷爷，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俏俏妹妹这么懂事可爱，我心疼她都来不及了，我哪里敢欺负这个你最疼爱的孙女儿啊？我虽然皮厚，可也不着削啊。”他笑着眨了眨眼睛，满是无辜，逗得厉老爷子面容都缓和了一些。
    厉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奉秋日乍寒时节，容易犯困打盹。
    陪着说了会话，老爷子眼皮子就有些撑不开了，握着沈俏的手，叮嘱她别急着走，晚上一起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再回去。
    沈俏答应了，适才让照顾他的佣人扶着上床，示意沈俏先去休息。
    此时菜下午三点多，还有两三个小时才开饭。
    换做平时中秋，沈俏基本都会在厉宅里留宿。
    只今年是个意外。
    十八岁沈俏搬出了厉家老宅，只是厉老爷子心疼沈俏，让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娘家，亲家。五年来，一直还保留着她当初的卧室。
    尽管一年到头都没有人住，仍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好像她从来没有搬出去过一般。
    等卧室来安静下来，仅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沈俏环顾了眼四周，视线落在书桌上，她因为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收起的合照。
    沈俏轻抿着粉唇，拿起书桌里的相框。
    是高一时跟厉晏辰的合照……
    那张青涩的脸笑得很甜，她看厉晏辰的眼神，都是压不住的崇拜和爱慕。
    刚才厉天驰的话在耳畔响起，沈俏自嘲一笑，将相框扣着的方向，放到了抽屉里。
    她呼了口气，稍显疲倦的在床里躺下。
    脑中想的，却是闻律的身影……
    门外，厉晏辰注视着紧闭的门扉，一手抄着袋，抬起的右手，似乎想敲门，又因为一些缘故而迟迟没动，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厉晏辰攥紧着拳头，正欲收回手的时候，忽然一道似笑非笑地声音传至耳畔：“大哥这么纠结干什么？想敲就敲啊。”
    偏过身，入目的是从另一端走廊走过来，长腿交叉放着，轻倚在墙壁里的厉天驰。他唇角轻勾，兴味十足的看着厉晏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厉晏辰放下抬在半空里的手，双手抄着袋，面色无常的迎着他打量的眼神，平静的口吻冷淡：“我敲不敲，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轻抬着下颌，迈着长腿若无其事正要走开的时候，厉天驰忽然站直了身体，偏身对正要从他身旁走过的厉晏辰说道：
    “不敢敲，是怕俏俏妹妹那小傻子知道你还没死心，还是怕大嫂知道你还惦记着心头白月光发疯呢？啧啧，这好不容易抱上的杜家大腿……杜林那老糊涂要是知道他这乘龙快婿，不过是引狼入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白眼狼，大哥可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
    话音一落，空气仿似都在凝滞。
    厉晏辰只是缓缓抬起眼眸睨了他一眼，抽出抄在西裤口袋里的大手，半握着放在口鼻前，温雅如玉的男人只是轻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淡淡的瞥着他。
    厉天驰眉头微皱，厉晏辰的大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里。
    厉晏辰舔了舔薄唇，压住了笑意：“天驰啊，我知道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对我恨得牙痒痒的。不过有些事，你妒忌不忿也没有用。因为有些人，注定要压你一头，让你一世都无法翻身。就如同你的出生排行一般！老二老二，千年老二。从你出生起，就注定要被我这个大哥压一头。”尽管厉晏辰不过只是比他大了几个月，大了一岁而已。
    可他却只能称他一声大哥。
    嘲弄的话落在耳畔，厉天驰脸色骤变，那双眯起的桃花眼阴鸷。
    “我与沈俏的事与你无关。”厉晏辰握着厉天驰肩膀的手指收紧，倾身凑近他一分，沉声警醒他：“离她远点！否则，就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提醒过你！”
    霎时间气氛凝固，犹如兵刃相接，气势上谁也不让谁。厉晏辰睥睨着自己的堂弟，勾着唇角，忽的用力将厉天驰推开，便径直离开。
    厉天驰被推的措不及防，踉跄了一步。哒哒的皮鞋踩在地板的声响落在耳畔，他沉沉的朝厉晏辰的方向看去：“跟了你这种人，沈俏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厉晏辰指节微顿，头也不回，冷笑道：“二弟有这种闲心思，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给搞定吧！”
    ……
    沈俏几乎睡着的时候，厉家的佣人便上来提醒她该到饭厅里用餐。
    她适才简单梳洗一番，才到厉家的饭厅用餐。
    中秋是除了新年以外，最郑重的团圆节。
    厉家老少一律到场，连住宿鲜少回来的厉舒亦是在。
    跟沈俏这个寄住的孤女一般，她在厉家存在感极低。
    两人的位置相近，视线不经意地对上，厉舒又若无其事低头吃着饭，像是没有看到沈俏一样，冷淡的，宛若彼此只是个陌生人。
    沈俏也并不在意这样的冷淡。
    在厉家，这不过是常态而已。
    沈俏吃的不快不慢，陆陆续续有一半人用完餐离席，沈俏适才放下碗筷，准备告辞。
    出乎意料的，杜若薇却道：“俏俏，难得中秋，你晚上留下来一起赏月吧？”
    沈俏一愣，下意识看向杜若薇。
    同时桌上不少放下筷子，没有即刻离开餐桌的人，也朝两人投去了视线。
    杜若薇神情温婉，落落大方又亲昵的说：“爷爷这段时间都很想念你，我们也这么久没有住在一起了，你就留下来住两天，陪陪我嘛。”
    顾华媛皱了皱眉，目光在沈俏和杜若薇之间打量了眼，弯着唇角说道：“俏俏，要不就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