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过分美丽

    
    医院——
    “讲述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
    江馨瑶手握着臂弯，伛偻的身影单薄，垂着的长睫在眼睑里覆盖了一层阴影，她嗯了声：“我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我。”
    两个小时前，江馨瑶接到电话她父亲江建北去工地视察，因为救一个差点被高空坠物的工人，自己却不慎摔倒，撞在了砖板上。
    脑淤血，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突如其来的噩耗，素来冷静的江馨瑶，也不由慌了。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江建北近几年身体情况一直很差，还患有心脏病，她不得不担心。
    第一个想到的，就给闻律打了电话。
    闻律跟江建北相差了近二十岁，却是忘年交。当年闻律顺利接手家主之位，在盛天站稳脚，除了他过人的手腕，江建北在其中也没少出力。
    后来江建北被查出心脏病，唯一的儿子年幼，江馨瑶这个做姐姐的不得不担起了整个集团的重任。
    这些年，亦是多得闻律帮忙，江馨瑶一介年轻女流，才得以顺利在隆升集团，和商界站稳脚。
    如今，江建北跟江馨瑶更是将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江宇放到盛天集团，交由闻律来管教。
    一来二往，两家交情愈发稳固，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尽管此事，两家关系已经完全颠覆。
    从闻律需要靠江家帮忙，成了江家依附着闻律的势力立足于商场。
    才会屡次传出，两家好事将近的声音。
    江馨瑶抬首，黑润的眼眸凝视着闻律，笑着说：“谢谢你过来陪我，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
    那一丝暧昧的旖旎，在男人淡漠的声线里淡化：“江叔出这等事，我理应过来探望。”
    本该是早就预想到的结果，江馨瑶还是觉得心里酸涩，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将发丝撩至耳后，缓声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我听李俊深说你最近心情都不太好。是跟沈俏有关？”
    提及沈俏，冷峻的男人眼皮轻抬。
    江馨瑶抿了抿唇，问：“阿律，你跟她分手了？”
    她眼里一丝希翼。
    只盼着闻律并不是真的对沈俏心动，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等冷静下来，热情消散就会跟沈俏分手。
    但男人的沉默，却让她愈发感到不安。
    “姐，爸怎么样了？”焦急的声音传来，顺着看过去，江宇快步走到两人跟前。看到闻律他愣了愣，却也没多惊讶，勾着唇角笑着唤了句：“姐夫，你也在啊。”
    “小宇，别乱叫。”江馨瑶双颊一红，嗔了他一眼。话中眉眼，却没有半点责备。
    显然是在口是心非。
    闻律蹙眉，略带警醒：“不想叫哥那就叫一声老板，别坏了你姐的名声。”
    低沉磁性的嗓音落下，江馨瑶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了僵。
    江宇嬉皮笑脸的揶揄闻律：“啧，这有什么坏不坏的？只要律哥你乐意，我姐巴不得你赶紧坏了她名声呢。”
    江馨瑶对他的心思，不说全国皆知，但整个景城商界，谁不知道，江馨瑶一直在倒追闻律，早已经对他芳心暗许？
    偏生闻律就像是个不问世事红尘的吃斋和尚，始终都没有动摇过，仅将她当成妹妹看待照顾。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闻律素来不苟言笑，彼时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江宇闭嘴，没敢继续揶揄他。
    “好啦，开个玩笑。”
    对上闻律投来的目光，江宇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又朝手术室看了过去，眼里噙着关心，问：“爸怎么样了？”
    江馨瑶舔了舔唇，苦笑：“还在手术，具体情况，得手术结束才知道。”
    一直又等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医生护士出来。
    江馨瑶急急忙忙上前询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不过病人年纪大，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中。需要继续留ICU观察两天，等醒来，再做个全身检查，才可以转普通病房。”
    听到父亲没事，江馨瑶凝肃的表情才稍缓不少，感激的对医生说道：“谢谢。”
    末了，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我父亲？”
    “现在可以看，不过最好别进去，打扰到病人休息。”医生微微一笑，就掀开口罩先行离开。
    江建北转到IUC病房，几个隔着门在玻璃小窗里看到他，才松口气。
    闻律还有事要处理，江馨瑶让他先去忙，姐弟俩留在医院里。
    江馨瑶默了会，问他：“你跟那沈俏怎么样了？有进展么？”
    “我在跟她交往。”
    “交往？”江馨瑶抬首，满目惊讶地看着江宇，有一丝难以置信。
    江宇不意外她这个表情，弯着唇角：“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没把假装的事告诉江馨瑶，只说：“姐，我说，你也没必要在闻律一棵树上吊死吧。他是不错，可他对你，似乎真没那意思。”
    但凡闻律对江馨瑶有一丝心思，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把人追到手。
    见江馨瑶沉着脸瞪他，江宇无奈：“行吧，你的事我管不着，你爱吊死就吊死。”反正只有她管教自己的份，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啊？
    “既然你把沈俏追到手，那就好好对她吧。”
    江馨瑶稍缓面容，认真对江宇道：“小宇，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爸爸这个样子，你该懂事了。公司迟早都要交给你打理，姐姐帮不了你多久。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既然喜欢沈俏，想娶她，那就别辜负了她。”
    江宇本以为江馨瑶好歹会问问他沈俏怎么突然就跟闻律分手，接受他的追求。
    没想到江馨瑶只字不问，竟然还让他好好对沈俏，将人娶回家。
    江宇眯起眼眸，饶有兴致地说：“姐，让心上人的前女友当自己弟妹，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馨瑶没好气瞪他，声音冷了下来：“总比让不三不四的女人当我弟媳好。”
    喜好流连花丛，黑历史，前女友无数的江大少：“……”
    “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回公司里帮忙。等爸爸醒后，身体好些，我会跟他商量你进公司的事。”
    说完，江馨瑶没再搭理江宇，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姐，你这也太小心眼了吧！”他不就调侃了她几句，用得着做的这么绝么？！
    进公司？
    开什么玩笑！
    沈俏这一跟江宇开始交往，这人就上道的，立刻行驶他作为男朋友的义务。
    接送上下班，午餐晚饭小甜点，殷勤至极。
    不过短短几天，研发部的同事就看出了不对劲。
    江宇也不瞒，大大方方坦诚了他抱得美人归。与江宇玩的不错的几个同事，还起哄让请吃饭。江宇向来大方，自然不会拒绝。
    就约了周五请大家吃饭唱歌。
    午饭的时候，沈俏板着脸说他：“江宇，在公司你注意点。”
    江宇单手托腮，挑起一眉，饶有兴致地道：“注意什么啊？难道你不是我女朋友么？”
    沈俏被他一噎，紧握着筷子，绷着脸往嘴里塞了口饭。
    “好啦女朋友，我低调就是了。”
    江宇挑眉笑着，给沈俏夹了个肉丸：“我这不是太高兴了，想分享分享我的喜悦么？少爷我追女人，还从没有试过追这么久的，当然得晒一波恩爱啊。不然哪天被你给甩了，我想高调都高调不起来。何况，你既然想要引蛇出洞，不高调点，那只蟑螂怎么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沈俏如鲠在喉，低头吃着饭。
    “小朋友。”
    “吃饭吧。”沈俏冲他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江宇敛了笑意，眉眼认真注视着沈俏：“不生气啦？”
    “我只是觉得在公司这样不好而已。”
    是她请他帮的忙，将他拉下水的。
    明知道有危险，知道真相，他还愿意帮自己，没有看轻她。
    只是秀个‘恩爱’，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这里毕竟是公司，工作的地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沈俏跟江宇在盛天都颇有点名气。一个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一个是颜值秒杀娱乐圈女星的研发部颜值担当。两人公然谈起办公室恋情，很快就在盛天传了开来。
    结合早前，盛天不少员工都在揣测跟闻律在交往的是沈俏。
    几天下来，沈俏明显察觉到公司员工看她得眼神愈发奇怪。
    甚至私底下不少人都在讨论沈俏‘撩汉’技巧。
    有意无意的针对起沈俏。
    这天上着班，沈俏被林华喊进了办公室，旁敲侧击问起了她跟江宇的事情，和最近的心情状态。
    原因是向来工作认真的沈俏，近日连续出了不少小错误。
    沈俏心里清楚，她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失误，把自己的情绪带入了工作里。
    面对林华的谈话，她态度诚恳：“抱歉老大，最近出了点事，我把情绪带进了工作里。您说得对，我会调整的。”
    林华本就没有怪罪沈俏的心思，只是担心她的状态，才喊她进来询问。
    彼时沈俏态度诚恳，他自也没有抓着不放。
    只缓声试探道：“你跟江宇是……”
    话还没说完，沈俏就率先认错：“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林华面露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还真在一起了啊？
    可沈俏不是在跟闻律交往么？
    沈俏不知道他的心思，十指交握，她缓和着气息说：“老大，我要辞职。”
    辞职？
    林华如遭雷劈，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被这接二连三的炸弹，惊得手里的钢笔啪一声掉落在桌上，他连忙握住，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沈俏：“小沈，你怎么突然间想辞职了？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你别误会。”
    林华被沈俏想辞职的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缓了缓，缓声对沈俏说道：“小沈，年轻人谈恋爱其实没什么。不过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我跟人事部那边聊过，你这两三年来，表现都很出色。等年终测评出来……”
    “跟这些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沈俏平复着气息，歉意对林华说：“我认真考虑过了，不是一时冲动。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合适工作。”
    变态的事情还没解决，她刚跟闻律分手，转眼就跟江宇‘谈’起了办公室恋情。
    这在公司影响很不好。
    何况，同一个公司，尽管闻律是老板，其实也并不常在盛天，两人碰面的机率很少，她仍是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律。
    更不去想，闻律要是得知她跟江宇在‘交往’时，会怎么想。
    公司同事那些揣测传闻，虽然不至于打倒她。
    可年纪尚轻，她仍做不到可以平静地面对那些恶意的揣测和孤立。
    从变态开始缠上她后，沈俏就一直在考虑辞职的事。
    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更让她坚定了辞职的决定。
    只是这些，沈俏不方便跟林华说。
    沈俏垂着脸，没敢去看素来看重她的领导，十指交握着说：“谢谢老大你对我的栽培，是我让你失望了。”
    俨然，不想给林华挽留的机会。
    林华若有所思，缓声道：“这样吧小沈，我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期，你再好好考虑？你在研发部也有两三年了，你的为人老大是清楚的。虽然我不清楚，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你萌生了辞职的想法。只是你现在辞职，实在是有点可惜。”
    沈俏翕动着唇，还想说什么，林华面容和蔼道：“先出去工作吧，明天就周五了，你写个请假条，把工作跟刘哲交接一下。我先放你两个月的假期，有什么事情，等你休完假期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你看这样行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俏也不好再坚持自己要辞职的事。
    心情更沉重了分，她说了句好，就先出去工作。
    ……
    从林华办公室出来，沈俏见不少同事，都朝她投来疑惑探究的目光，她垂着眉眼不予理会，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平复着情绪。
    忽然，手机颤动了下。
    沈俏余光看过去，俨然是你那个变态给她发来的消息，她瞳孔紧缩，忙不迭的把手机屏幕给关了。
    那素净漂亮的脸蛋，微微有些苍白。
    她紧咬着牙关，将那股无形的恐惧给压下。
    更显得不安。
    好一会，她才将短信点开。
    出乎意料的不再是骚扰威胁的短信，而是一条极具玩味的短信：【在查我？】
    变态知道她在查他了？
    沈俏怔怔地盯着短信发呆，一直等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她适才缓过神，连忙收起手机，就从洗手间里出去。
    怕被看出不对劲。
    只刚出洗手间，就看到江宇正站在走廊里，他靠着墙壁，双眸注视着她，俨然是特意在这里等她。
    见沈俏脸色不对劲，江宇站直了身体，敛了笑意走到她跟前：“脸色怎么这么白？秃头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沈俏摇头，不想说话。
    江宇不信，猜测道：“他批评你了？还是问你咱俩的事了？”
    不过林华一直偏爱沈俏，谁都看得出他很看重沈俏，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批评她。
    “没有。”
    江宇眯起眼眸，声音冷了下来：“难道是那个号码又来骚扰你了？”见她俏脸苍白，江宇心中顿时就有了答案。
    果然又是那只蟑螂！
    “小朋友，别怕，他要敢找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缓声安抚，抬手放在沈俏的肩膀，眉眼都是对她的关心和保证。
    沈俏莞尔：“还在上班呢，先回去吧。”
    公司里，沈俏不想再引人注目。
    总裁办公室——
    张弛敲门进来的时候，闻律正结束一场跨国会议视频，他恭敬地唤了声闻总。
    闻律放下手里的钢笔，点了个根烟缓缓开口：“什么事？”
    “刚才研发部的经理林华说，沈小姐想辞职。”
    闻言，男人夹在双指间的烟颤了颤，浓密长睫下的眼瞳深邃。
    张弛观察着闻律的表情：“林经理没有直接批，给沈小姐放了两个月的长假。”
    沈俏跟闻律的事，林华略有耳闻，跟张弛旁敲侧击过。
    作为闻律的心腹，自己boss什么心思，他大致能猜测出一些，只让林华多关照点沈俏，有什么事情及时告知。
    林华虽然好奇，但到底是在职场多年，自也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便按照张弛的意思来。
    得知沈俏要辞职，他猜测兴许跟闻律有关，怕两个月后，沈俏还是会想不通要坚持辞职，怕到时候，他留不住人，上头怪罪下来，简单一番思虑，就急匆匆找张弛说了这事，想问他的意思如何。
    闻律吸了口烟，苍白的烟雾里，俊美冷酷的面容喜怒莫测：“让她休息一段时间，若她坚持辞职，也不必强留。”
    ……
    沈俏将写好的请假条发给人事部抄送给林华，得到批准后，她就开始着手整理，手头上的工作，明天找刘哲进行交接。
    晚上下班回去路上，沈俏把她辞职休假的事情告诉了江宇。
    现在他是她男朋友，虽然是假扮的。
    沈俏思虑后，觉得没有瞒着他的必要，就直接与他坦白。
    江宇闻言有些惊讶，旋即又道：“辞职好啊，不然再干下去，跟秃头一样戴假发可不行。虽然你天生丽质，怎么都好看。”
    “你少贫了。”沈俏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江宇勾唇一笑，凝视着沈俏道：“为了庆贺我女朋友辞职，我们今天去吃西餐怎么样？”
    “都可以。”
    刚下班，两人都还没吃饭，沈俏确实有些饿了。她不怎么挑食，就随江宇做主。
    心情却有着说不尽的复杂。
    尽管是假扮的情侣，故意想试探那个变态的目的。
    可现在江宇的一举一动，却都是真把她当成女朋友来照顾来哄，这让她感到不安和愧疚。
    她并不想假戏真做。
    不禁有些后悔这个冲动的决定。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不会再回头，生出其他的变故。
    周五沈俏做完交接工作，又写了个请假条拿到人事部做备录。
    早前江宇应约请吃饭唱K，沈俏作为他的女朋友，自然也要跟着出席。
    人很多，极其闹腾，沈俏有些不自在，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就安静的吃饭唱K。与上次不同，上次江宇盼着有人起哄，好拉近跟沈俏的距离。
    这次他倒是一直在护着沈俏，生怕这些人玩过火，惹沈俏不高兴。
    俨然是一个二十四孝男友的做派。
    被起哄着唱完了一首情歌对唱，沈俏就找了个借口去上洗手间，逃离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只是走到一个包厢门前，忽然间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进了一个包厢里。
    口鼻被捂住，沈俏瞪着眼睛，恐惧寒意席卷而来，她呜呜的叫着，想把桎梏着她的人给推开，却被他更紧的箍在怀中。
    “又见面了，小辣椒。”嘶哑浑厚的嗓音如同鬼魅般在耳畔里响起，沈俏浑身一颤，错愕之际，那人在她耳尖里咬了一口：“多日未见，有没有想我。嗯？”
    “放、放开！”沈俏紧绷着脊骨，艰涩的吐字。
    嘴巴被捂着，她字音含糊不清，怕的几乎拢不清思绪。
    “没想我啊？啧，那我就很伤心了。我可是一直很想你呢，沈俏。”
    黑不见五指的包厢里，还是背对着她的姿势，沈俏看不清他的脸。
    纤瘦的身躯轻而易举就被他桎梏着，他宽厚的大手在她身上放肆，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她脑袋空白。
    沈俏哽咽着声音恳求着他：“我不喊，你放开我。”
    “明明腿都在抖，还能保持冷静，难怪沈小姐能勾引到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你趋之若蚁呢。”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脸颊，沈俏疼得直皱眉，却根本推不开他。
    男人阴霾邪佞的声音还在继续：“没了厉晏辰，转眼就勾搭上闻律。啧啧，这刚分手，又与隆升集团的大少爷江宇交往。沈小姐是一天都不能没有男人么？若真是如此，那我很乐意满足你，为你效劳呢。”
    阴恻恻的邪笑着，他一口咬在了沈俏的脖子里，疼得她几乎控制不住喊出声，又因为嘴巴被他紧紧捂着，只余下痛苦的咽呜声。
    眼角泛红，光洁如玉般的额头泛起一层冷汗。
    俏丽绝美的小脸涨红，仿似能滴出血一般。
    是屈辱，是愤怒，更多的是恨。
    她用力的想用手肘撞着他胸膛，只可惜，根本没用。
    这虚弱的力道，于男人而言，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更像是在欲擒故纵。
    伴随着男人的动作行为，沈俏慌了，无比后悔她竟然没有随身准备好刀子！
    否则，就算同归于尽，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恶心的男人！
    “你放开我，我不喊，你不要强迫我！”她哽咽着哭腔求他。
    含糊不清的字音，可男人却听清楚她在说的是什么。
    “我要是放开你，你一早就跑了。”他戴着手套的大手扼住她修长的天鹅颈：“你这么不乖，我怎么敢放开，相信你呢？”
    沈俏隐隐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可是她又完全无法把这人与自己所相识的人联系起来。
    脑袋空白，她咽呜着威胁他：“我男朋友在这里，你敢对我做什么，他一定会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就江宇那小子，你认为你男人我会怕他么？嗯？”他低低一笑，邪佞张狂极了。
    慌乱之际，沈俏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力气大的仿似要把他的手指给咬断。
    男人嘶了口凉气，痛闷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他松开了被他桎梏的沈俏。
    沈俏脑袋一空，连忙趁机一把将男人推开，视线在他戴着半张面具的脸一闪而过，顾不得更多，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往外跑，心里害怕极了，也不敢再去看那个男人的长相。
    跑得太急，沈俏如同无头苍蝇般，连路都不敢看一眼，只一个劲的往前看。
    “二嫂。”一道略带疑惑不确定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沈俏抬头，入目便是霍明哲的脸。
    霍明哲一袭浅灰色西装，正在几米处，朝他看来。轻抬起的眉眼，噙着惊讶，似乎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沈俏。
    沈俏颤抖着唇，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一动不动，僵在了原地。
    霍明哲惊讶过后，双眸打量着沈俏，走到她跟前，态度温和：“二嫂，出什么事了？脸怎么这么白？”还慌慌张张的。
    沈俏适才注意到，走廊里不少人正朝她看来。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才克制住心里那股恐惧，扯着唇角，佯作没事人般道：“没事。”
    霍明哲蹙眉，不信。
    不过见沈俏歇力掩饰，摆明是不想说。
    霍明哲深眸轻闪，没戳破她的伪装，勾着唇角轻笑道：“阿律也在，进去坐坐。”
    闻律？
    “不了，我……”
    “二嫂，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吧。”
    霍明哲单手抄着袋，注视着沈俏，无奈的轻叹：“自从你把他甩了后，闻二爷这半个月可一直是在借酒消愁。他要是知道你知道他在这里，你却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啧啧，我猜今晚准的胃穿孔进医院了。”
    闻律被她甩后，一直在借酒消愁？
    她有些不信，可是霍明哲的表情太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仅仅是在阐述着一个沉痛的事实。
    沈俏怔怔睁大的那双微红的眼眶氤氲了层热泪。
    那粉拳攥得更紧，轻轻发抖着，明显是被他给唬住了。
    霍明哲看着这一幕，轻挑起一眉，不过没给沈俏反应的机会，就将还处在惊讶里的她，给带进了旁边的包厢。
    可一进去，沈俏就愣了。
    灯色辉煌，奢华雅致的包厢里七八个人，打牌的打牌，躺在沙发里玩游戏的玩游戏，哪有喝酒啊？
    包厢最深处的沙发里低着下颌的男人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苍劲精壮的身材轮廓被黑色衬衫勾勒出，最上方的几颗纽扣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轻挽袖子，钻石袖口在灯光下泛着光泽，露出的半截小臂里戴着一枚咖色腕表，彰显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明明身处在最深处的灯光交界处的角落里，可一进门，沈俏第一眼就被他吸引，所有的目光视线，都被他英俊的身影给填充。
    霍明哲手搭在沈俏肩膀上，勾着唇角：“闻二爷，你瞧，我把谁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