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衰神同行

    
    “你是说你就像X战警里面的秃头教授一样？”穆安安对此表示畏惧，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挡在了自己胸前，尽管那没什么用，但至少能给他一点儿心理安慰，“拥有控制人心灵的能力？”
    “大致一样，但我并没有他那么强。”瑞瑞娅知道穆安安是在担心些什么，她向穆安安露出和善的微笑并宽慰道，“他能控制人的大脑、读取人的记忆甚至篡改，这些我都做不到，我仅仅能读取到一个人现阶段的思维和想法，就比如你现在在想我是不是骗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没有理由欺骗你。”
    一切都被看穿的穆安安感到有些窘迫，他能察觉到眼前的少女绝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说出这番话的。
    “大哥哥你别害怕，这位姐姐不是坏人。”
    相比于没有过多交集的瑞瑞娅，对于朝夕相处的穆璃璃，穆安安就要信任得多，既然小姑娘说她是个好人，那想必她对自己应该没啥恶意。可如果真如她所说，她是个隐藏于世的超能力者，她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穆安安百思不得其解，而知道他正想些什么的瑞瑞娅没等他主动问出就“顾自”回答道：“穆安安，你要相信我没有恶意，我告诉你我有读心术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同样的人？可我也不会读心术啊？”
    穆安安倒想和瑞瑞娅一样拥有超能力呢，这样他时时刻刻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那生活不得美滋滋啊，什么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样是具有超能力的人，并没有说你和我拥有一样的超能力。”
    “可我也感觉不到我有其他什么能力啊。”穆安安思维很跳跃，他在说这话时突然联想到许多电影动漫中的情节，随即脑子一热问道，“难道说我的超能力还在沉睡阶段，要等到特别危机的时刻才会觉醒？就像哪路托体内的九尾妖狐一样？”
    穆安安有那么一刹那真觉得自己可能挺牛皮的，但瑞瑞娅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将他想当然的美好摧残的荡然无存。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据我所知，你的超能力应该已经觉醒了。”
    少女的话对穆安安的打击并不小，短暂失落过后，他开始极力寻找自己超能力并没有觉醒的证据，“不可能啊，我一直感觉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怎么可能有什么超能力。”穆安安回想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一直保持着普通的体能、普通的智能，根本就没有任何特意于常人的地方，要说有，就是他比常人更倒霉一点儿，但是倒霉能算超能力吗？
    感知到穆安安并没有撒谎的瑞瑞娅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难道忘记上次在医院发生的事了吗？你精神控制蓁蓁和殷警官，让她们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你的手。”
    “这……”穆安安哭笑不得，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这事儿解释起来还挺复杂的，况且他也不知道穆璃璃用来治愈自己的那种力量为什么会对别人产生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好在跟一个会读心术的人聊天，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过多解释对方也能明白你的意思，瑞瑞娅很快知道了一切，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穆璃璃所在的位置，嘴里念念有词：“隐身、治愈还有精神控制……”
    鉴于穆璃璃拥有的种种特殊能力，瑞瑞娅显然是把她也误会成了超能力者，可为什么要说“误会”呢？因为穆安安也不能保证她没有猜错呢？小姑娘如果真的是超能力者而并非自己所想的“灵”呢？这一切没有答案，至少现在屋内的三人都没法儿给出这个答案，就连小姑娘本人都不例外，她其实也常常在想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似人非人，似物非物的，她“特立独行”，但并不感到孤独，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能看见她的。
    瑞瑞娅在计算穆璃璃到底拥有多少种异能时，被冷落的穆安安无奈地摊摊手接受了现实：“所以我早就说过我只是个普通人，顶多也就是个特别倒霉的普通人。”
    瑞瑞娅听到这话陡然回过头来，她盯着穆安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少女湛蓝色的眼眸如同平静的湖面，好似掀不起半点儿波澜，给予人一种绝美的意境感，可她能看穿他人心思的眼神，却像一座牢笼把穆安安困入其中，盯着她绝美的双眼，穆安安感觉自己仿佛就身处于一座沉在湖底的监牢中，那种如临深渊的压迫感使他感到呼吸困难。
    “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瑞瑞娅面无表情的盯着穆安安深褐色的眸子，刻意用严肃的语气说道，“Ты наш компаньон。”（你是我们的同伴）
    听着那如卡通角色的配音般甜美的声线刻意低沉以作严肃状，穆安安虽然想笑但是不敢笑，被一双真正意义上能够透视心灵的眼睛盯着，他甚至不敢去问瑞瑞娅最后说的那句俄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实际上，他都不知道那是一句俄语）。
    到最后，瑞瑞娅离开时，穆安安也没弄清自己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超能力者，反正瑞瑞娅没有给出有力的证据，但穆安安丝毫不怀疑的是，瑞瑞娅的确拥有读心术的能力，不然没法儿解释她为什么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也许有心理学的专家能够通过一个微表情来推测人的想法，但想推测穆安安这种思维天马行空的人，单靠简单的微表情是根本无法办到的。
    主要原因还是瑞瑞娅根本没有骗自己的理由，除非她是如同雷神的弟弟洛基那般喜欢捉弄人的性格。
    若不是之前就认识了穆璃璃，穆安安也不会对超能力者的出现表现得如此淡定（至少表面上淡定），而刚才当瑞瑞娅有意无意提及这个世界上的超能力者虽然不多，但也绝不止他们三个时，他突然想起那天跟踪他，从而破坏了他与殷汐瑶接吻氛围的那个死胖子。他本想询问瑞瑞娅与其是否相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把快到嘴巴的话又憋了回去，这个时候他显然忘记了瑞瑞娅是能直接知道到他心之所想的，等到他反应过来正后悔时，瑞瑞娅却向他丢来一张奇怪的黑色卡片。
    “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瑞瑞娅在抛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穆安安看向手中这张纯黑配色的卡片，他发现这好像是一张企业的名片，在卡片的正面印着类似于一座学校的建筑作为背景图，背景图的轮廓是由暗金色的凹槽勾勒出的，而在背景图的正中央则用烫金的中文写着一行字——伟强基金会，在它的下面则是它的英文全拼——Wai Keung foundation。
    伟强基金会，一看到这个名称穆安安就不由得联想起C市最著名的房地产企业之一伟强集团，两者同样以“伟强”命名，它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联系，又或者它们本身就属于同一个人。穆安安虽然好奇，但是又不敢去探知，就算他神经粗大，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信息，他脑子里还是涨涨的。穆安安原本以为自己认识了一个穆璃璃，应该对“超能力”这种常识难以辩解的玩意儿具有一定免疫力了，但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他仍对诸如此类的超自然现象感到恐惧，这可能是出于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也可能就是因为他单纯的胆小。
    不管怎样，穆安安暂时是不打算去那个他挺好奇但同样挺害怕的基金会看看了，他甚至不想出院，就算穆璃璃已经替他治好了伤，他也乐得清闲。
    正做着打算的穆安安躺在病床上感到嘴里有些干涩，他便朝身旁正为自己治疗的穆璃璃请求道：“璃璃，能给我倒杯水么？”
    “嗯。”穆璃璃轻应一声，便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穆安安倒了一杯水，可就当她准备递给穆安安时，手却不由得一阵发抖，玻璃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其中的水全洒在了病床上。
    “大哥哥，对不起。”穆璃璃一边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水杯碎片一边道着歉，“璃璃犯了错……”
    穆安安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他只是庆幸幸好水杯中装的不是热水。
    “没事儿，璃璃你别弄，小心扎手，让我来吧。”
    因为刚才的治愈，伤已经好了大半的穆安安从床上爬起身来，想要帮助穆璃璃捡起这些玻璃碎片，可他刚说完话，穆璃璃就不甚被一块碎片锋利的切口划破了手，可奇怪的是，她被划出伤口并没有鲜血流出，而且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了。
    蹲下身子去拾碎片的穆安安并没有看到这一奇观。
    “大哥哥，璃璃感觉有些不舒服，璃璃想去休息了。”
    小姑娘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陡然消散，随即化作点点流光飞回了钢镚儿中，这一切都发生在穆安安低头捡拾碎片的过程中，等到他抬起头来看时，面前只剩下那枚孤零零的钢镚儿。